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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关于教学若干问题的采访对话共11页关于教学若干问题的采访对话 ?自治区教育厅基础教育处处长/ 王利生 内蒙古教育主编/孙志毅 借全区教学工作会议在包头市召开之际，我想了解一下你对近些年教学现状的基本判断。你我是经历了整个新课改过程的人，课程改革从本世纪初走到现在，怎么估价这十余年来的成败得失呢？或者说，怎么判断当下的教育现状？ ?对教学的现状我们心中都有一个基本的价值判断，很难精准描述，但我觉得可以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教学在变革中发展”。我们从来也没有达到最好，但是我们一直在努力试图做得更好。多少年来，改革是永恒的主题，变革的主旋律一直没有变。 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历次的教学改革我觉得

2、有进步，有曲折，有喜悦，也有悲哀。比如“文革”期间，在基础教育阶段以学工、学农劳动为主，几乎把劳动实践作为学习的主要任务，偏离了以知识学习为主的规律，那是悲催的时代。离我们最近的是当下的新课程改革，发展到现在，对我们教师的教育理念，教学行为，包括教育行政部门和事业单位，在管理、技术、应用等方面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梳理一下这个进程中，我们有多少收获，我们有多少失误教训。 课程改革中的教育思想、教育理念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和渗透，课程观和教学观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这是过去不可想象的。现在无论哪一位老师，新理念张口就来，讲得头头是道，这是课程改革当中成效之一。我们到包头市一机三小，一进教

3、学楼， 就发现“做最好的自己” 几个大字，这是什么？这不就是办学理念吗？ 在许多学校的墙上都可以看到这句话，这在“文革”时或“文革”前的十七年，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长期以来，在我们传达的价值观里，强调的是“群”，而不是“己”。“做最好的自己”，既是对学生个性发展方向的鼓励和导引，也是我们学校育人的职责。当然，写在墙上易，落实在实践中难。 ?把自己做得最好，就是给孩子一个发展目标，看似一个简单的提示语，或者说是一句口号。实际上是办学思想、理念的具体化，这是学校的魂！学生能不能做“最好的自己”当然主要是学生的事，但是给没给学生提供这样的机会则是我们成人的事。 课程改革十三年走过来了，我们还有什么不

4、足，后面的路子怎么走？都需要理性地梳理思考了。 ?我想从几个方面来谈谈我的思考。首先从宏观上看，我们距达到赋予儿童最本真、最自然的教育，还相距甚远。我和副厅长窦贵君曾参加了一个少先队活动启动仪式，孩子们向莅临会议的领导们佩戴红领巾。本来是天真烂漫的孩子，到了我们面前，一个个被束缚得面无表情，没有儿童应有的灵动劲儿。我们怎么能让孩子把其童真、童趣真实地保护并表现出来呢？在包头市一机三小，我们进了一个一年级的班，感觉好极了，孩子们表情非常自然。为什么，他们是张白纸，刚刚进小学，还没有“被涂画”，是真实的、天然的自我，他们在课堂当中很灵动，那种笑意，那种放松，那种无忧无虑，是儿童应有的童真。到了二年

5、级、三年级，就变“规矩”了、变“成人化”了，和我们在国外看到的儿童特别是欧美国家的儿童绝对不一样。这是全国性的教育痼疾。课改之后，我们没解决这个问题。 是的。一些学校、教师居然满足于这种过分的“规矩化”，其实，鲁迅他们那一代人是反感中国孩子的唯唯诺诺的。他曾在我们怎样做父亲中说过：往昔的欧人对于孩子的误解，是以为成人的预备；中国人的误解是以为缩小的成人。直到近来，经过许多学者的研究，才知道孩子的世界，与成人截然不同；倘不先行理解，一味蛮做，便大碍于孩子的发达。 ?“教育即生长”嘛。我从来不关心哪个学校考没考上“状元”和考了几个清华、北大，因为这个事情，社会、学校、家长已经关心得过度了，走火入魔

6、了！我最关心的就是三件事：第一，孩子们戴眼镜的能不能再减少一点；第二，孩子们能不能有个充足的睡眠，多一些自由的空间；第三，他们人生最美好的时期能不能活得快乐些。 我曾看到一个视频，一个十岁左右南方口音的小女孩说：“妈妈，我不开心”。妈妈问：“你为什么不开心啊？”“因为我没有男朋友”。这与性意识无关，而是孤独，没有小男孩跟她玩儿，所以她不开心，不快乐。那我们在教育教学组织过程当中，怎么才能实现让学生快乐的目标呢？我们能不能给孩子们松一些绑，能不能让他们快乐一些。暑期，我的同学带着他的儿子从美国回来，现在高二了，我同学说：“我儿子快乐得一塌糊涂”。我想探个究竟，问了孩子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x+y

7、=5，xy=6，这个方程组是几元几次方程？回答“不知道”。我说y=ax2+bx+c是什么函数？什么图像？回答“不知道”。我说像你这个程度，如果在中国，初三就被淘汰了。昨天我在包头一中看到数学老师在讲线性代数，太难了！课程改革怎么越改越难呢？这能让学生快乐起来吗？这些沉甸甸的事实让我们深思，作为教育者，我们到底给孩子什么？ 学生是谁给教死的？是谁把他们教得缺少好奇心、想象力，缺少“仰望星空”的欲望？应该就是现行的教育模式。所以，培养创新型人才，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或许应该改为“保护儿童与生俱来的好奇心、想象力以及仰望星空的欲望”。“培养”，是学生原本没有的，通过教育使他们产生；“保护”则是把他们

8、先天就携带着的基因挖掘、保存、发展。幼儿园天真活泼的孩子经过12年的学校教育后，成为老成持重的、谨言慎行的、缺乏想象的高中生，是教育的悲哀！ ?其次是课堂教学效率偏低，加班加点延长教学时间弥补课堂教学缺陷，题海战术等现象仍较严重，学生的课业负担仍然过重。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的休假，有的校长非常苛刻，只给学生放一天假，70年我们的孩子才遇到这样一个休假机会，学校还要剥夺孩子们的权利；还有把现在我们规定的不允许集体补课，巧立名目，上所谓的这样那样的一些自习，延长了学生的在校时间，以此提高考试分数。 汶川地震全国哀悼，还有学校不让高三学生参加，说是怕耽误复习时间。难道那几分钟就那么重要？天会塌下来？

9、为少数尖子生服务，为“北清率”而奋斗，用最功利也最笨拙的方法提高升学率，似乎成为普通高中不法二门的选择。高考是“分招制”，北大、清华不在你家，就在我家、他家。教育部不会因内蒙古高分生分数低而拿走指标。我想，不规范的办学行为，如同体育竞技中的抢跑，不仅触犯了规矩，还涉及教育道德问题！我们教育行政部门不能遏止一下“抢跑”行为？ ?应该说我们一直在“遏止”抢跑，教育厅从来没有允诺过“抢跑”行为，从来没有以升学率为标准评价过各地教育水平的高低。但确实又没有完全遏止，因为其背后有极为复杂的因素。 我一直认为，课堂教学效率偏低、加班加点延长教学时间弥补课堂教学缺陷、题海战术等现象，说到底是教师的职业素养不

10、高、专业化程度低导致的。因为他们除了以自己的“讲”为基本方法，以繁重的“练”为主要诀窍外，别无选择，也不屑于选择和改变。他只能用这样笨拙的办法、省事的途径去教学。学生学习主体性得不到回归，连优等生也尝试不到探索、求知的乐趣，能不负担重吗？ 教学中有几个关键要素：教师、学生、教材、教法及其他教学资源，无论教学怎么改革，不变的是生与师、教与学的关系。 正在发育未成熟的学生和我们心智已经发育成熟的教师，在教与学的价值判断上往往是错位的，所以杜威说我们往往把这个作为意志强加给学生，给学生施加压力，那课业负担不重倒怪了。最近我读了一本书，是几米写的我的错都是大人的错，图文并茂。这本书的价值是给成人以换位

11、思考，看看孩子们是怎么想的。比如，“大人说，吃尽苦中苦，方成人上人；孩子说，我看到你们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的累，但是你们依然没有成为人上人啊！”你们大人都没有做到，想让我做到，可能吗？ 这反映的是中国人读书的功利观。读书就是为了做“人上人”，缺乏求知意识、平等意识、分工意识和自我完善意识。 教和学的关系是学校教育永恒的话题，它是超越学科界限的。这组关系如果理不清，不可能有优质教育。陶行知、叶圣陶、杜威早已经理清楚了，如，“教是为了不教”“学的法子决定教的法子”“教学如同买卖，只有教师积极地卖，而没有学生主动地买，买卖做不成，不会有真正意义的教学与教育”等等。可惜我们不少教师课改十多年了仍然处理

12、不好教与学的关系。 是的。初高中的教学单纯地为考试升学服务的问题依然突出，瓶颈还没有明显的突破，这是全国性的问题。高考不改革，我们的教学确实难有质的突破，这是共识。但我们应该理性思考，不能把考试升学和教学改革对立起来。 什么是教学常态？什么是应试？打个比方，比如体育，适于健体的体育和竞技体育是两码事。中国拥有全世界最大的骑自行车群体，但是中国的公路自行车运动从来也没有拿过世界冠军，因为我们的自行车大多是作为交通工具来使用的，“驴友”也是以健身为目的，而公路自行车比赛却是挑战极限，三个运动形态各自的价值目标是不相同的。那常态的教学是什么？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真正竞争要拿“状元”、考什么清华北大

13、的，是极个别的人。但是我们似乎错位了，把所有的孩子都引入到这个轨道上。最近看了个资料，讲美国的精英教育，他们也是在选拔训练一些特别聪明的孩子，去学那些高尖端的知识、技能，参加国际比赛。我们优质的示范性高中，如何处理好教学常态与升学的关系，要把握好度，要有自己的定位和打法。我们要跟高考竞争保持一定的距离，既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太远了家长、学生不答应；太近了，悲催的事情就要发生，考入了清华北大照样会跳楼得了精神病，这是让人非常痛心的事。 我现在发现一个现象：就是有些教育人把“应试”这个暂时无法逃离的大背景当作一切荒唐教育行为的借口了，如“高考中考就是这么考的，不这么做行吗？”“升学率上不去校长也别想

14、当了，老师的奖金也没了”，这些话表面上似乎很有道理“存在决定意识”，是现行教育评价模式“逼良为娼”了。可是细一想，又觉得不然。首先，全面推进素质教育已经成为国家意志了，以中共中央国务院作出的“决定”，你按照教育的本质规律办事，没有风险啊？其次是孙维刚、魏书生、李希贵、李镇西，这些教育名家难道不是与我们一样生存于这个大环境吗？他们改变的是大环境还是自己？自己！此外，假如今天下午教育的大环境改变了，难道明天一早你的教育教学行为就会发生根本性变化吗？所以，我认为，不能把所有的教育教学弊端都推给高考模式本身。 当然，事在人为嘛。此外，我们还没有处理好“课改”与“改课”的关系。课程改革实际上是教学改革，

15、课改的深处当然是“改课”。如今一些学校、一些教师的课堂形态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我们有责任去尝试、去推进。在课堂教学当中，怎么能把课程实施得更精准、更有效，学生们更受益，这是我们要探究的。 这些年，我的感觉是：“课程改革”最核心的是“课堂改革”。课堂不改就是“伪课改”。课堂是一条扁担嘛，一头担着“课程”（课程的任务、目标、方向通过课堂来实现）；一头担着学生的人生。学生12年间有多少一去不复返的黄金时间在课堂上度过？好的课堂成全了学生的生长，坏的课堂会毁了孩子的人生先是厌倦课堂，后是讨厌这门学科，最终憎恶学校教育。课堂的面貌谁说了算？还是教师，被尊奉为“学习主体”的学生对课堂基本没有掌控权的。所以

16、，“课改”也可以理解为“师改”，不改老师，或者说老师不改，满盘皆输！ “师改”就是改变教师的思想、理念、教法。我们祖宗留下的教学思想、教学方法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要继承、要发展、要扬弃、要创新。比如1962年北京四中的优秀教师就研制了课堂教学的基本要求，他们搞了一个类似我们现在的“教学标准”，4000多字，但主要的一级指标就是十个成语： “循序渐进”，“举一反三”，“深入浅出”，“直观形象”，“以文载道”，“温故知新”，“循循善诱”，“有的放矢”，“因材施教”，“教学相长”。拿到今天这落后吗？依然是颠覆不破的真理，依然是我们中华民族教育的瑰宝，只不过是在这个信息化时代我们怎么把它运用好、融合好、

17、发展好的问题。 你说的这些就是近些年人们倡导的“回归传统”“回归常识”“从前人那里寻求智慧”，与乔治?萨顿所说的“人类不仅要向前看，还要不断地往后看向古人借智慧”一个道理。 另外，我们还没有处理好教师专业成长与信息化素养的关系。 教师和医生不一样，教师如果不学习，不与时俱进，越老越没人待见；医生就不同了，我们看病的时候肯定奔那个长者去。为什么，因人家一直在学习、行医，经验丰富，研究新动向、新技术，今天还在使用的方法，明天可能就会被淘汰，所以医生五六十岁时是医院的台柱子。而教师却恰恰相反，很悲哀。为什么？不学新东西，有的教师一生当中都没有大进步，到现在还不会打字，不会做课件，这就不仅仅是信息化素

18、养了，而是连基本的生存能力都快丧失了，还搞什么微课、翻转课堂，怎么翻转？这就需要结合专业，学习信息技术，树立终生学习研究的理念，不断改进教学。 你说的这种现象不是个别教师，而是相当多教师的生存行为从业后只读两本书，一本是教科书，另一本是“教参”。还一个劲埋怨学生不学习，其实自己就是一个“不学习”的样板。所以，赤峰市教育局倡导把“读书、实践、写作作为教师的生存方式”做到了点子上。 我们还没有处理好教学质量与教学评价的关系。什么叫质量高？谁来评价？怎么评价？没有厘清。从教学质量的领域来看，主要是教学内容、过程、方法和结果；从评价对象看，有个人评价、他人（来自学生、教师，甚至是家长）评价、团队评价；

19、从评价的角度来看，有过程性评价、发展性评价、即时评价、多元评价等等。评价的呈现和使用又有很多技术和方法，并非单一的分数。1998年，我去法国考察基础教育，一位跟我同龄的华裔对我讲，他的孩子每次考试成绩几乎都是班里的第五，他非常高兴，因为第5名是25名中的前列。后来开了一次家长会，他想问一问孩子的排名为什么总是第5，再三请求下，教师才说“要保密，不能公开，更不能跟孩子说你的孩子在班里是最后一名第25名，我们规定对学生的学习成绩排序是等级呈现，只有5个等级，所以你的孩子是第5名，孩子没有撒谎”。这样的评价方法才可以激励孩子，让他有自信。评价不是简单地评价，而是跟进相应的指导、矫正。 我们也没有处理

20、好学生的课业负担和学生个性成长的关系。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曾经是四川的高考状元任亚，那年她以全省理科状元的身份考入清华大学。她说：因为我长得不好，所以我父母亲要我好好学习，只有通过努力学习才能和别人竞争。但我万万没想到，我被录取的是机电专业，我对机电一点感觉都没有。后来一位同学向她示爱，临到毕业的时候提出一个问题，“你跟我以后，你继续你的专业还是干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做一个家庭主妇。”“为什么？”“等我有了孩子以后，我一定要告诉他，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因为我在最美的花季里不是学习就是学习，连最美好的憧憬和梦想对我来讲都是极其奢侈的，我绝不会再让我的孩子重复像我一样扭曲的花季人生！

21、” 这是对当下教育弊端的警示和抗争。 你讲的这个故事是对一味追求“北清率”的学校、家长一个最大的、绝妙的讽刺！等于种了龙种，收获跳蚤。反省吧，到底是我们为个别人办学（姑且不论考入名校的是否就意味着成功、幸福），还是为所有学生终生发展负责。 所以，期望我们的社会和学校都来关注学生的生命价值，关注学生个体差异，努力去成全所有鲜活的生命各不相同的发展目标。老师们要从关注每一名学生开始，不让任何一个学生受到忽视和歧视，不让任何一个学生失去信心，不让任何一个学生毫无专长，失去梦想。 课改十多年来一直没有触动的一座大山是，在以应试为基本价值取向的基础教育环境中，教育成了生存竞争的绞肉机，失败者的生命发展完全被忽视甚至是牺牲，而“胜利者”的生命也在残酷的角逐中被严重扭曲，从根本上背离了教育的本质。尽管我们还摆脱不了现行制度的羁绊，但我们还是应该尽可能地将成全每一个健全和富有个性的人作为教育目标与评价尺度，去进行具体的改革实验，克服教育弊端，正本清源，回归教育本真。希望以上资料对你有所帮助，附励志名言3条：1、生气，就是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原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2、未必钱多乐便多，财多累己招烦恼。清贫乐道真自在，无牵无挂乐逍遥。3、处事不必求功，无过便是功。为人不必感德，无怨便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