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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许跟尹谈自己对汽车的认识，而尹则跟他谈他为了家乡，带着爱人，来到奇瑞。一个半小时左右，谈话被詹夏来的秘书打断。学中文出身的詹则让许感受到了这位芜湖市委书记对汽车的热爱。 茜 模压 许敏给奇瑞作了未来50年汽车发展的报告。最后，尹同耀对他说：“我认为中国将成为完全有能力自主开发汽车的大国，所有靠外国公司支撑的中国公司未来随着WTO深入而困难重重。你是我们一直想找到的那个人，你回来我们一起创业，一起奋斗吧。“我看到奇瑞热火朝天的场面和不可思议的成就，感到他们身上有种火在燃烧。”许敏对我们回忆说。因此，出国19年后，2003年3月他来到奇瑞，出任奇瑞汽车公司副总经理兼奇瑞汽车工程研究院院长。然而，在

2、激情然后了大约3年半后，2006年8月初，一度奇瑞为之骄傲并被看作是汽车海归领袖人物的许敏选择了离开奇瑞。随之一同离开奇瑞的还有曾经在美国克莱斯勒负责白车身工作的祈国俊，以及负责动力总成方面工作的李明博士。许敏他们的离职造成了业界对海归汽车人再次强烈的关注。此前，2006年4月正式离开的海归有长城汽车的韩志玉，他来自于福特的发动机研发部门。许敏离职后不久，2006年10月9日，华晨汽车宣布负责研发的副总裁赵福全离职，赵先前是克莱斯勒发动机方面的研究者，他与许敏在日本广岛大学师出同门。2006年成为中国汽车海归回国后大规模离职的标志性时间。舆论开始怀疑以许敏为代表的这一群汽车海归对中国汽车工业的

3、真正贡献，而有好事者甚至前往底特律散布许敏他们为“A BUHCH OF LOSERS”（一群失败者），这对那些仍然希望前往中国的跃跃欲试者一个不小的打击。事实上，自许敏离开底特律回国到今天，中国汽车工业中的海归不足二百人。今年4月从美国通用汽车加盟上海汽车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汪大总副总裁告诉我们，当年从底特律回去支持本国汽车工业建设的韩国人数量达一二千人之多，相比于在底特律工作的近两万中国工程师，中国汽车海归实际还没有形成潮流。革 茜 模压汪大总认为，中国汽车海归，这群中国汽车工业火红年代的参与者，几乎没有一个是为了舒适的生活回国的，他们都经历了痛苦的抉择，绝大多数怀着成就一番事业的赤子之心，中

4、国汽车工业希望更多这样的归来者。这也正如北汽福田汽车研究院院长邬学兵所说：“我们回来，不是因为在美国混不下去，没有一定的自信心，没有一定的能力，是不敢回来的。那么究竟什么使外界对海归形成了某种误解？我们寻访所有这些离职的汽车海归以及汽车海归中有代表性的其他人物，努力描绘出中国汽车海归的从前、现在和未来，还原这群中国汽车工业特殊贡献者的真实图景。一：人生价值最大化 鞢1、 看到中国希望2003年3月，许敏正式就职奇瑞。一个多月之后，也就是美国时间2003年4月17日，在福田整车集成部门工作的邬学兵也正式辞职，4月19日，他就启程回国，赶到中国是北京时间2003年4月20日。非常不巧，其时，正值中

5、国全民抗击非典。邬学兵到达北京的那天晚上，广播里宣布卫生部长和北京市市长因为抗击非典不力下台。他要去工作的北汽福田也巧好是非典的重灾区。福田总经理王金玉不能出来见他，而他也无法进入位于北京昌平的福田公司。邬学兵已经加入美国藉，他要在中国工作必须要去政府部门办理相关手续才能在中国工作，否则便是非法打工，然而非典时期一切工作都已经停顿，他无法办理相关手续。北京的非典形势看起来越来越严峻，他和王金玉在电话里沟通后，便在4月24日赶往安徽芜湖的奇瑞公司。比邬学兵先行一步的许敏当时的职务是奇瑞汽车工程研究院的副院长，院长的头衔还在总经理尹同耀的头上挂着。邬到了奇瑞，成为研究院车身部部长、设计试验部部长，

6、一度还是地盘部部长。7个月之后，王金玉向他再次摇动橄榄枝，2003年11月底，邬学兵来到福田，最初的职位是研究院的部门经理后来升至研究院副院长，现在则是北汽福田副总经理兼汽车研究院院长。回国创业，邬学兵的最大动机是能够迅速实现让他主导开发一款新车的梦想。他对我们说：“我在福特，当时已经做到6级了，但是6级只是负责整车的性能，整个项目并不是由我负责，这就需要在往上跨一步，这个想法在美国对我个人来估计，并不是说摇摇无期，永远没有希望，但是来中国，这个希望会立刻会实现。邬学兵也是来自安徽，1965年出生，1981年从安庆考入当时的安徽工学院，此前一年，尹同耀也考入这所学校。毕业之后，邬在安徽省交通厅

7、做了6年的培训工作，这段工作的末期他到西安公路学院进修公共运输管理。1991年，他放弃公职，前往美国自费留学。先读MBA，读了半年邬学兵发现读不下去了。因为对美国社会的不了解，以及对语言不能充分掌握，他只好前往底特律的一所州立大学读他熟悉的专业，获得了机械工程硕士学位。毕业之后在全世界最早的汽车试验场通用汽车的米尔费德试验场做汽车试验。工作两年之后，他又转入汽车零部件公司。1997年，邬学兵因为曾经帮助这家零部件公司在中国建立合资公司而回北京工作了两年。1999年，他返回美国，并很偶然地被福特汽车录用。当时，福特正在开展翼虎项目。这个项目最初由日本马自达汽车设计，为加快技术转入，邬学兵说，美国

8、人想当然地认为有邬学兵这样的亚洲人介入会更有利。邬学兵的工作是负责翼虎的动力性，燃油经济性，操纵稳定性和精工工艺（CRAFTSHIP）。这让他看到了自己职业生涯的希望。他开始进入经理阶层了，于是重新攻读MBA。“在中国当官要入党，在美国当官要读MBA，我就开始读MBA。”邬学兵说。1999年离开中国的时候，邬学兵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要回中国发展事业。他说：“实际上当时很悲观，中国汽车工业1999年的似乎还很差。我离开的时候我就想，完了，我的未来绝对不在中国。”2000年7月，二女儿出生，他把全部精力放在家庭、学业和他在美国的工作上。2002年年初，中国汽车前辈张兴业带队的中国汽车代表团访问美国。张

9、和邬学兵是忘年之交，但是自1999年后再无见面。这次见面，张对他说：“你该回去了。”中国汽车市场自2000年开始已经发展迅猛。邬说：“他把数字一摆，很有说服力，我心里就有一点动了。2002年五一节，邬学兵带着小女儿回国探亲。他在美国的一位来自北汽的同事告诉他应该去北汽车福田看看，而他也知道他的大学同学董长征当时也在福田，号称中国农用车的崛起人。但是等他到福田和董长征一见面，才发现福田不仅仅是农用车，它已经做了很多商用车，有了很好的发展势头。接着邬学兵也考察了其他汽车厂家，同时发现他在中国的很多同学都开始有车了，高速公路网已经建立起来了。“我感觉回国的时间到了。”他和妻子商量要不要回国。妻子答应

10、为了他的事业，她可以留下来3年，把大女儿送进大学，但是“你不要拍拍屁股走，你要想你到中国去干什么，你定好位，然后做好准备。邬学兵的定位是做整车开发。接下来在美国的7个月里，邬学兵更加努力的工作。很多平时与他工作关联度不大的会议，他都积极参加，并且我深里学。“我以前只是关注我的工作，现在我关注的不只是我自己的工作，是整个项目的全局。2002年12月，邬学兵再次回国，大江南北又走了一遍。“这个时候到企业的目的就非常明确，就是回来找工作的。敲敲这家门，自报家门，这是我的简历，我要上班，你看你要不要我，就这样，然后包括奇瑞，包括福田，我都去了。2、 在许敏感召下同邬学兵回国不太一样，韩志玉前往长城汽车

11、工作则更多是受许敏的感召。在大底特律地区，他家同许敏家的距离，开车只需要七八分钟时间，和赵福全在美国的家也相距很近。韩志玉对我们说。 “我们经常在一起聚会，除了有些观点不同，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跟许敏接近的是，韩志玉也是两个孩子，大孩子是女儿，小孩子是儿子。只不过两个孩子都还在美国，而许敏当时是举家前往中国，现在两个孩子都在上海。2004年，韩志玉回国。这时距离他1991年离开西安交通大学赴美国威斯康星-米沃瓦基大学代用燃料研究实验室做访问学者已经整整13年。韩志玉穿戴整齐，看起来温文尔雅。他并不愿意接受采访，表示其至今为止也仅接受过两次公司层面的官样采访。但是最终受汽车海归现象主题重大的感召

12、，决定向我们讲述他的故事。1979年，他从四川成都考入西安交通大学动力二系，攻读内燃机专业。1983年本科毕业直接考上本校的研究生，师从中国内燃机行业的前辈周农宝。1986年研究生毕业后，他留校当教师直到出国为止。如同韩志玉对汽车海归的描述“绝大部分是非常能干，非常聪明，是精英分子”，他自己到美国后亦是如此。边洗碗边学习中，1993年，他拿到了威斯康星-麦迪逊大学机械工程的硕士学位，1996年又获得该校的博士学位。1997年，他在美国威斯康星-麦迪逊大学发动机研究中心做了一年的博士后，随即前往美国纳威斯达卡车和发动机公司发动机技术中心工作。1998年起，他进入福特汽车公司。刚刚进入福特，韩志玉

13、的职位是研究和前瞻工程中心的工程师。他说，国际大型汽车公司的产品开发分为三个层级：分别是研究部门，研究5到7年甚至以上的技术；前瞻工程部门，研究3到5年的技术；产品开发部门，研究现有产品的改造和第二年的产品。因为他的技术成就，很快就升任研究和前瞻工程中心主任技术专家，直到研究和前瞻工程中心发动机研发的部门经理。“我在福特不是做情报工作的，我直接研发搞发动机项目。”韩志玉说，“回来了这么多人，真正搞发动机开发的为数不多，我算一个，还有一个在上海柴油机厂，叫彭立新，他当时在FEV美国分部。1997年，韩志玉获得美国汽车工程师协会Horning Memorial Award奖，2002年，因为主持发

14、动机新技术重大研发项目的成绩，获得福特汽车公司Henry Ford Technology Award奖。“这是福特公司最高奖励。一年只有几个。”他说。韩志玉在美国获得了7项专利，公开发表了35篇学术Doc，并编辑发表了3本Doc集。2006年4月，韩志玉当选为美国汽车工程师协会院士。美国汽车工程师协会院士是该会会员的最高级别。此奖颁给那些在汽车、航空和商用车方面有杰出科研及领导成就的个人。自1975年以来，每年世界各地只有20个人能够获得此项荣誉。根据该协会提供的材料，他的获奖理由是：“韩博士在在新型直喷汽油机、柴油机燃烧、计算燃烧学、发动机喷雾及紊流理论和模型、发动机混合气形成机理和燃烧系统

15、设计优化等方面做出了原创性工作并获得许多领先成果。2000年，韩志玉在福特管理层系列中被提到5级位置。“一般人从6级要到5级要经过十年的时间，我只用了两到三年的时间，别的公司我不知道，至少从福特回到中国的，我的级别是最高的。”他这样告诉我们，“当时许敏在福特的时候，他的级别也只有6级。但是这位年龄比他小的中国同乡的归国影响了韩志玉未来的轨迹。“许敏是我们这批人最先走的，他的回国的确给底特律产生了振动，至少对我是这样的。”2004年夏天，他考察了长城汽车。在保定，他对长城汽车董事长魏建军说：“我们见一下也很难说你了解我，我了解你，因为你要把一个非常重要的岗位交给我，所以你能不能到美国来看一下，看

16、看我的生活，看看我的工作环境，看看我的朋友圈。当年9月，魏建军和长城汽车当时的副总经理梁贺年一道前往美国底特律，韩志玉带他们到了他的家，参观了他在福特的办公室，实验室，见了他在不同公司不同岗位上工作的朋友。“坦率来讲，如果他们那次不去美国的话，我可能不知道结局怎么样。就是因为他们为了我来到了美国，这让我觉得长城是比较真心的，我就下了回国的决心。2004年11月，韩志玉孤身一人来到位于保定的长城汽车公司，出任公司副总经理兼技术研究院院长。3、 并非为钱而来比韩志玉早两个月，2004年9月，在美国克莱斯勒公司从事动力总成技术前沿情报收集和咨询工作的赵福全前往家乡沈阳，就任华晨金杯汽车公司主管研发的

17、副总裁。其时，华晨汽车正陷于公司高层变动风波后的尴尬时期，后续产品没有着落更是未来发展的重大隐患。时任董事长苏强通过非法广告屏蔽公司找到赵福全。“他们选择了非法广告屏蔽公司而不是熟人来找我谈。”他认为，华晨这样做让他感觉特别职业，特别认真。赵福全是个极具荣誉感的人。他告诉我们，2001年，他的第一本书在美国出版，拿到油墨喷香的书后，半夜上洗手间，他都会捧出来翻一翻。至今听起来还是满口东北话的赵福全能够熟练掌握日语和英语。他和许敏在日本广岛大学是同门学子，最后都前往美国寻找未来。回国对于赵福全并非轻松决定。事实求是说，他在克莱斯勒的工作具有一定的成就感。离开美国前，他是克莱斯勒跟踪动力总成前沿技

18、术部门的负责人，属于经理阶层。“好多信息他都比人家先得到，然后报告给公司一些具体部门，这个工作有点像大学知名教授的感觉。他人很聪明，有时候能够给人家坚决一些实际问题。”同样来自克莱斯勒的白车身技术专家祁国俊告诉我们。浙江台州人祁国俊是美国密歇根大学机械工程专业的硕士。他于2005年3月辞职前往奇瑞。这位憨厚耿直的海归直截了当地表示：“我们回来在金钱上肯定是吃亏的。到中国，企业给我们的工资水平都不大会超过北京、上海地区的世界500强派驻公司相同岗位的人，超过这个标准，谁也不会干的。而在美国，我一年交税都要交掉67万美金。无论是祁国俊还是赵福全，无论韩志玉是还是许敏，也无论是汪大总还是邬学兵，所有

19、我们采访到的海归都无一例外地表达了这样的观点：那些认为美国汽车产业不好了，汽车海归们在美国没活干了，国内汽车企业聘请海归是对海归们的恩赐等等，所有这些判断都不成立。绝大部门海归所处的地位决定了他们除非公司破产，否则永远也不会遭遇解雇。对于从事汽车研发的汽车海归来说，如果不离开底特律，那么工作到退休，将会拿到一笔不斐的养老金。祁国俊这样解释这个退休金制度。“如果我在一个公司工作只有十年，我的退休金就很少；但是假如我在一个公司连续工作三十年，我就能拿一万块美金一个月。也就是说越到后面，公司给你的奖金越大。那样，我再跳到其它公司，其它公司给我加50%工资都没有意思了。在美国，除非公司破产，否则不会解

20、雇我们，我们是一人工作，全家有医疗保险。已经在通用汽车工作25年的51岁的上汽集团副总裁汪大总博士，还有两年时间即可从通用汽车公司退休，那样就可以拿到不菲的养老金，但是他放弃了拿到足额退休金的机会。“我没有算这个帐。”他对我们说，“任何一个海归回到中国，他基本上不是冲着钱而来。这个听起来有点像读报纸，但确实是这样的。当年去美国借了不少钱，但是现在应该说在美国已经过得很舒服了。汪大总在美国的家，座落在底特律一个十分幽静而漂亮的住宅区。他说，经过他太太二十多年的“惨淡经营”，家里基本成为一个博物馆了。他家门口摆着两个小石狮，石狮的脖子上套着两根铁锁链。走进他家里，墙上挂着古典的字画和雕刻，屋里摆满

21、了红木家具，家具四周刻着精致的浮雕，门口前厅的吊灯四周挂着一串小红灯笼。几乎所有的海归都认为，从生活环境和养家环境，从退休和医疗保障来说，美国可以说是“人间天堂”，中国的差距很大。邬学兵表示：“在美国，空气啊，交通啊，草坪啊，住房啊，都要好，回到中国，很多人的收入实际上比美国降低了，尤其是有孩子的人。许敏在美国的家，开车随便往北开5分钟，就是一个滑冰场，往南开5分钟又是一个滑冰场，但在整个上海，他却很难为孩子找到一个滑冰场。“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美国这个国家太富了。”许敏说。激励海归们回来的最真实原因就是使个人在事业上的价值最大化。“一个人，20岁到30岁是打基础。30岁到40岁要达到一定

22、的高度，40岁以上就要想着带领团队把这个事件做得更大。”许敏非常诚恳地表达了他的信念，“我们都是想干一番事业的，不像有些人一下子就给钱同化掉了，失去了任何的斗志，失去了任何的理想。“从大环境来讲，这段时间，汽车工业的热点正好在向中国转移，回来能够在更大的平台上参于这个热点。” 韩志玉说，“另外回想起来，出国到底是为什么？在人生道路上我问过自己好几次这个问题。我想，这个民族情结还是抹不了的，中国企业给了你这么大的平台，你就有时间展现提高自己，这很好。邬学兵的话同他如出一辙：“别管我拿的护照是什么，我毕竟是中国人，这种为自己干活，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就这样，大部分海归在40岁左右，经过困难的抉

23、择，不再想未来生活是否有多大的保障，迈上了回国的旅程。“不管主观还是客观原因，一个人的离开和一个人的选择，它绝对不是唯一的原因，如果那样的话，这选择就不叫选择，那就很容易了。为什么回国，还是想做点事？”赵福全说，“还有很多人因为家庭的关系。男人愿意折腾但女人她不愿意啊。我的一个决定不是我个人的决定，是我整个家庭的决定。因此，你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但不能怀疑我的态度。二， 第一份成绩单1、奠基奇瑞研发2003年，许敏来到奇瑞的时候，奇瑞刚刚同奥地利AVL发动机公司签署了用3年时间帮助奇瑞开发发动机的合同。这位汽车海归的到来，首先使奇瑞的发动机项目有了良好的执行，也就是通过与外方的合作研发，不仅得到了一些产品，更学会了高性能发动机的设计方法和试验、测试方法，掌控全部知识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