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萍姥姥语录经典语录Word文档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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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帮着父母,仨人都哭了。
4、借的粮食孩子吃了骨头是软的。
5、别小看那些不起眼的东西,有时候办大事的说不定就是它。
养孩子也一样,你别催着她长,催着他学。
有人早长,有人开窍晚,你耐住性子等着他就不白等。
6、自己不倒,啥都能过去;
7、天黑了就是遇上挡不住的大难了,你就得认命。
人命不是撂下(放弃),是咬着牙挺着,挺到天亮。
天亮就是给你的希望了,你就赶紧起来去往前走,有多大的劲儿往前走多远,老天会帮你。
别在黑夜里耗着,把神儿都耗尽了,天亮就没劲儿了。
孩子,你记着,好事来了她还预先打个招呼,不好的事咣当一下就砸你头上了,从来不会提前通知你!
能人越砸越结实,不能的人一下子就被砸倒了。
8、老天爷和你自己是一个人。
你想想,啥事不是你自己心里那个老天爷说了算?
所以有多大的福多大的苦都是自己弄成的,谁也别怨。
9、吃了一辈子小亏,占了一辈子大便宜……一辈子没有大幸福,小幸福一天一个。
20、老天是公平的,给你多少一定得拿走多少。
你看挑担子的人,两头得一样沉才能走得远。
一头沉一头轻你试试?
走不了几步你就得停下。
2
1、人出卖了良心和得了心脏病差不多,心停停跳跳的,憋得慌呀。
2、心里有气、有怨说出来就好了,不管真对真错,别留着,留日子长了,就长在身体里了。
3、聪明的婆婆对媳妇要比对儿子好……
4、日子得靠自己的双腿往前走,大道走,小道也得走,走不通的路你就得拐弯,拐个弯也不是什么坏事,弯道儿走多了,再上直道儿就走快了。
走累了就歇会儿,只要你知道上哪儿去,去干嘛,道儿就不怕白走。
人活一辈子就是往前走,你不走就死在半道儿上,你为什么不好好走、好好过呢?
5、管哪儿的肉皮都好撕开,就是脸皮不好撕。
撕一块儿你试试?
这一辈子脸上都有块儿疤。
附送:
倪萍的姥姥语录
倪萍的姥姥语录●人最值钱的就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个分量你往大秤上站站试试?
那个秤砣动都不动。
●孩子你记住,人说话,一半儿是用嘴说,一半儿是用心说。
用嘴说的话你倒着听就行了,用心说的话才是真的。
●有些事能使使劲,有些事啊就使不上劲了,天黑了,谁也挡不住喽!
●人哪,就是穿着棉袄盼着裙子,穿着裙子又想着棉袄。
要不是这些人在家等着你,你在电视上兴许就不会说人话了。
一个只剩下一颗牙的人还说“笑掉大牙”,多可笑呀
写本《姥姥语录》是姥姥生前我俩就说定了的。
记得第一次跟姥姥说这事的时候,她那个只剩下一颗牙的嘴笑得都流出了哈喇子:
“人家毛主席说的话才能叫语录,我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婆子说的些没用的话还敢叫语录,那不叫人笑掉大牙?
”躺在姥姥床上的我也笑翻了。
你想嘛,一个只剩下一颗牙的人还说“笑掉大牙”,多可笑呀。
我跟姥姥商量:
“是现在写,还是……”姥姥接话可快了:
“等我死了再写吧,反正丢人我也不知道了。
光着腚推磨,转着圈丢人,你自己丢去吧,反正你脸皮也厚。
”“你可别后悔呀老太太,你是作者之一,咱俩联合出版。
刘鸿卿、倪萍,我把你大名写在前头,稿费咱俩各一半儿。
”姥姥眼睛一亮。
想起十四年前写《日子》那会儿,姥姥陪在我身边,我坐着写,她站着翻,我写一张她翻一页,可怜的姥姥翻半天也不知道我都写了些啥,偶尔给她念一段,她还常常制止:
“别为我耽误那些工夫了。
起早贪黑地写能挣多少钱?
”“一本书二十二块。
”“那还真不上算,写这么些个字才二十二块,连个工夫钱都挣不回。
不上算,不上算……”呜,姥姥以为我一共才挣二十二块呢!
只剩一颗牙的姥姥忧伤地望着窗外:
“咳,俺这阵儿要钱可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天黑了,俺得走喽,俺那个地方一分钱也不用花……”姥姥知道自己要走了。
前年,活了九十九岁的姥姥真的走了,我的天也黑了。
姥姥是我家的一杆秤,遇到啥事上姥姥的秤上称一称,半斤八两所差无几。
姥姥走了,留下了秤。
姥姥的秤有两杆,大秤、小秤。
她的大秤是人人都可以称的,叫公家的秤,是以大多数人的利益和公平为准星的,小秤是自家的秤。
大秤、小秤的秤砣分量相差很大。
我也曾让她秤过《姥姥语录》,姥姥说:
“上大秤称也就二两吧,咱家的秤能称个十两八两的。
”在姥姥的眼里,家里多大的事上了公家的秤都是很轻的分量。
姥姥说得真准,现如今图书市场那么繁荣,好书有的是,一本小画书真的也就二两吧。
但我还是拿起笔写了,因为姥姥语录得张贴出去。
姥姥的语录当真那么需要让外人看看吗?
列出三十个题目后我也茫然了。
真像姥姥说的那样,字里字外都是些“人人都明白的理儿,家家都遇上过的事儿”,有必要再唠叨吗?
稿纸放在桌子上,每天该忙啥忙啥。
怪了,常常是忙完了该忙的事就身不由己坐到桌前往稿纸上写字。
几天下来,满纸写的都是姥姥的语录。
这些萝卜白菜的理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怎么那么念念不忘呀?
是我老了吧?
是我跟不上这个时代了吧?
可是认识姥姥的人,熟悉我的朋友见了我总是问起姥姥,提起姥姥语录。
敬一丹每回见了我一定有一句话是不忘的:
“姥姥还好吧?
”只是一年比一年问得语气迟缓。
去年主持人“六十年六十人”在浙江颁奖,她又问:
“姥姥……还……好吗?
”我说:
“不好,走了。
”一丹说她始终不敢问,是因为姥姥快一百岁了,问候都得小心翼翼。
中午吃饭,张越、岩松、一丹我们坐一桌,又说起了姥姥,说得一丹大眼睛哗哗地流泪,其实我们说的也都是些白菜萝卜的事。
张越说“三八”百年庆典,她就想请姥姥这样一位普通百姓做嘉宾,我心想,如果姥姥在,她那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拿到全国观众面前,不就真成了姥姥说的让观众“笑掉大牙”了吗?
姥姥说:
“人最值钱的就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个分量你往大秤上站站试试?
”白岩松也是。
去年我和他去上海参加《南方周末》二十五周年庆,回来的飞机上我们又说起姥姥。
一路的飞行,一路的姥姥。
飞机落地了,姥姥还在我俩的嘴边挂着。
岩松说:
“有学历的人,不一定有文化;
没学历的人,不一定没文化。
”临说再见,他还嘱咐我:
“倪姐,快写写姥姥吧,我们需要姥姥的精神。
”我咬着牙不写姥姥。
随着姥姥的远去,我充盈的泪水逐渐往心里流淌的时候,想念灌满了我的灵魂,我开始寻找姥姥。
家里每一个角落、每一样东西都是我们和姥姥一同拥有的,现在这个人不在了,我找不到了。
可是冥冥之中,姥姥又无处不在。
我知道,我是一直不敢找!
我知道,还用找吗?
姥姥一直都在我心里,在我的灵魂里。
不用想念,姥姥没死,走了的只是那个躯体。
我开始和姥姥说话了。
天黑了,谁能拉着太阳不让它下山?
“天黑了,谁能拉着太阳不让它下山?
你就得躺下。
孩子,不怕,多黑的天到头了也得亮。
”姥姥走的那年春节我还跟她说:
“挺住啊老太太,使使劲,怎么着咱们也得混个百岁老人。
”姥姥说:
“有些事能使使劲,有些事啊就使不上劲了,天黑了,谁也挡不住喽!
”“姥姥,你怕死吗?
”“是个人就没有不怕死的。
”“那你这一辈子说了多少回‘死了算了’?
好像你不怕死,早就活够本儿了。
”“孩子你记住,人说话,一半儿是用嘴说,一半儿是用心说。
”“哈哈,老太太,那你这一辈子说了半辈子假话呀?
”“也不能这么说。
你想啊,说话是不是给别人听的?
哪有自己对自己说的?
给别人听的话就得先替别人想,人家愿不愿意听,听了难不难受、高不高兴。
这一来二去,你的话就变了一半儿了。
你看见人家脸上有个黑点,你不用直说。
人家自己的脸,不比你更清楚吗?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你要真想说,你就先说自己脸上也有个黑点,人家听了心里就好受些了。
”哦,凡事要替别人想。
“姥姥,你走了以后我想你怎么办?
每年清明还得给你上坟吧?
”“不用,活着那些人就够你忙乎的了,人死了啥都没有了,别弄这些个没有用的摆设了,那都是弄给别人看的。
我认识你这个人快五十年了,我最知道你了,不用上坟。
”姥姥走后我真的没敢去看她。
越不敢去心里越惦记。
去年夏天,儿子去姥姥家的水门口村过暑假,我派他代我去看看老奶奶。
儿子回来说,老奶奶就躺在村口河边一个小山包的一堆土里。
土堆前有块石头,上面写着姥爷和姥姥的名字:
倪润太、刘鸿卿。
土堆上面有些绿草,别的啥都没有了。
儿子用手比划着土堆的大小,看着他那副天真的样儿,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挡不祝很久没有这样哭了,心疼姥姥如今的日子,孤单、清冷。
我也最知道姥姥了,她本质上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一副柔弱的肩膀,一双三寸的小脚,热热闹闹忙忙乎乎地拉扯了一大群孩子以及孩子的孩子,走的时候是四世同堂。
这是姥姥想要的日子吗?
是,其实也不是。
“姥姥,如果还有来世,你还会生那么多孩子吗?
”姥姥反问我:
“你说呢?
”我不希望姥姥再那么辛苦了,“不生了”。
如果还是做主持人、做演员这个工作,我就不要孩子也不要家。
我盼着现场直播之前,先在一个安静的属于自己的花园房子里睡上一大觉,起来洗个澡、喝一杯咖啡,再清清爽爽地去化妆,精精神神地去演播厅,无牵无挂。
晚上回来,舒舒服服地泡上一个玫瑰浴,点一支香烟,喝一杯红酒,翻一本闲书。
哪像现在呀,给全家蒸上包子,熬上稀饭,抹把脸就提溜着裙子去直播了。
不管多晚回家,一大家子人还等着你,温暖是温暖了,可累人、累心啊!
我都佩服自己,那些年是怎么混下来的?
“人哪,就是穿着棉袄盼着裙子,穿着裙子又想着棉袄。
”明白姥姥的意思了吧?
这是对我主持风格的高度评价:
说人话。
“那你的意思,来世你还会选择当一个这么多孩子的母亲,当一个这么多孙子、外甥的奶奶、姥姥?
”“你和我不一样,你生下来是为老些人活着的,有杆大秤称着你,俺这路人都是小秤盘里的人,少一个多俩的都一样。
”姥姥始终没给个具体答案。
她不能想象没有家人、没有孩子,她这一生怎么个过法,但是姥姥觉得我是可以一个人成为一个家的那种人,我是有社会使命的那个人。
哈,真会戴高帽子,谁给我的使命?
“姥姥,有多少家人、有多少孩子,最后走时还不是孤身一人?
谁能携家带口地走啊?
”姥姥笑了:
“分批分个儿地走啊,就像分批分个儿地来一样,早早晚晚地又走到一块儿了。
”是安慰还是信念?
姥姥始终相信下辈子我们还是一家人。
这是她对家的无限眷恋和对生命延续的阐释。
无论用什么最现代的医疗手段,姥姥的魂儿已经走了
人为什么终究是会死去的呢?
知道姥姥走了的那天我在东北拍戏。
晚上六点刚过,哈尔滨已经天黑了,小姨发来一条短信:
“六点十分,姥姥平静地走了。
”看了短信,我竟然很平静,无数次地想过姥姥的走,天最终是要黑的。
我一滴眼泪也没掉,只是不停地在纸上写着“刘鸿卿”三个字,姥姥的名字。
一个不认字的老太太还有个挺有学问的名儿!
她的父亲是个识文断字的人。
只因为姥姥生为女性,否则她一定是个“念大本书、写大本字的读书人”。
这是姥姥对文化人的评述,也是她常指给我们晚辈儿的光明之道。
天黑了,姥姥走了,窗外冒青烟的雪无声地陪着我。
屋里漆黑一片,我庆幸这样的时刻身边没别人,这是我最向往的时刻,我的心是自由的。
我把写满姥姥名字的纸贴在结了冰又有哈气的双层玻璃窗上,“刘鸿卿”三个字化开了,模糊了,看不清了,升腾了……看着小姨的短信,心里想的却是半个月前和姥姥在威海见的最后一面。
我这位认识了快五十年的最亲的人、最爱的人、最可信赖的老朋友一句话也没和我说,我甚至觉得她都不知道我在她身边。
我们就这样永久地分开了,从此天上人间。
其实,姥姥病危的通知已经发了三次了,我心里早有准备,这个早恨不能童年就有。
太爱一个人、太依赖一个人,就一定最怕这个人离你而去。
小时候惹大祸了,姥姥最重的一句话就是:
“小外甥啊,你得气死我呀!
”多大的错我一下子就能改了。
“没有了姥姥我怎么办?
”“有你妈呀!
”那时我觉得姥姥就是妈,妈就是姥姥。
我经常问:
“为什么不是先有姥姥后有妈呀?
”姥姥也不避讳生孩子、结婚这类小孩子不能听的“秘密”,所以三岁多的我就敢在众人饭桌上大声地说:
“我知道我姥姥和姥爷睡了觉,嘀里嘟噜地生了我妈、我大舅、我大姨……我妈我爸又嘀里嘟噜地生了我和我哥,我又嘀里嘟噜地生了我的孩子……”众人大笑。
我妈嫌姥姥太惯我,教育方法太农民,姥姥却欢喜:
“一堆孩子都这么拉扯大的,同样的饭,同样的话,萍儿这孩子就是块有数的海绵,该吸收的一点也拉不下。
”偶尔发个烧,即使烧得很高,姥姥也从不带我去医院。
她像揉面一样把我放在炕上,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揉上一遍,揉过的我就像被水洗过一样,高烧立刻就退了。
再看看姥姥,出的汗比我还多。
享受着姥姥的敲打,体味着姥姥的汗水,高烧一次,长大一次。
那时我盼着姥姥也高烧,我也想用汗水洗一遍衣服,可姥姥从来不玻
长大了才知道,姥姥的病是到九十九要死了才叫病啊!
一生都不给别人添麻烦的人病了也不是病啊,想想这些我的心生疼,连生病都不舍得,铁打的姥姥啊!
五十年了,活在我面前的姥姥从来都是一副硬硬朗朗的模样,连体重一生也只在上下两斤浮动。
健健康康的姥姥,血流充盈的姥姥,怎么会停止呼吸呢?
我不敢面对将要死去的姥姥,不敢看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姥姥是什么样子。
我预感,如果再不敢去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那天我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早起七点的飞机就去了威海。
出了烟台机场,我打了一辆出租车,三百二十块钱把我送到了威海最好的医院。
五十年了,这是我和姥姥第一次在医院见面。
无论是她,无论是我,我们都是多么健康、多么坚强埃两个一辈子都怕麻烦别人的女人大病没得过,小病没看过,挺挺、咬咬牙就过去了,这最后一面竟然是在医院里。
高级的病床上躺着插满了各种管子的姥姥,一辈子爱美、爱干净、爱脸面的姥姥赤身裸体地被医生护士翻动着。
我跟着姥姥五十年,没给她洗过一次澡,没给她剪过一次趾甲。
太好强的姥姥,九十七岁还坚持自己洗澡。
浴室的门一定要关上,家里人只能从门缝里“照料”着她,“搀扶”着她。
一个一辈子怕麻烦别人的人在最后的日子里尽情地麻烦着别人,三个姨一个舅妈日夜在病房里守护着姥姥。
到了医院,看见姥姥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无论谁在,无论用什么最现代的医疗手段,姥姥的魂儿已经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了。
天黑了。
医生商量要不要上呼吸机,感冒引起的肺部积水致使呼吸困难。
我问上了呼吸机还能活多久,医生很坦率地说:
“不好说,毕竟这么大岁数了,身体各个器官都衰竭了。
”“不上了吧。
”切开喉管就得一直张着嘴,用仪器和生命对抗,直到拼完最后一点力气。
姥姥还有力气吗?
救姥姥还是安抚我们这些她的亲人?
我瞬间就把自己放在了姥姥的秤上。
五十年了,我和姥姥无数次地说起过死,挺不住了就倒下吧。
姥姥,你不是说过吗?
”姥姥的天啥时候亮?
这一次会永远地黑下去吗?
那天从进病房一直到离开,八个小时,我一分钟也没坐下,就那么一直站着。
是想替姥姥挺着,还是怕自己的心灵倒下?
姨们无数次地搬凳子喊“坐下”,我的眼睛始终没离开姥姥,我盼着她睁开眼睛:
“孩子,姥姥死不了。
”姥姥,你不是说过吗?
“盼着盼着就有望了,盼望嘛。
”我带着盼望离开了病房,电梯门一关我竟失声痛哭,我心里绝望了。
姥姥,盼望被绝望压倒了。
八个小时后我又花了三百多块钱回到了烟台机场,当天飞回剧组。
第二天拍戏,导演从监视器里看了画面,建议我休息一天,红肿的眼睛里没有了魂儿。
魂儿丢了。
怪不怪,从病房到机场,一路大雨。
从小到大,无数次走过这条路,如今竟看不清这条路是去哪儿。
和姥姥见的最后一面像是一场梦。
不爱财、不贪心的姥姥只贪命
其实五年前姥姥就病危过一次。
粉白色的棉绒寿衣她自己早就备好了,几次嘱咐我们拿出来放在床头上。
“哪天睡着了不再醒了就赶紧给我穿上,省得硬了穿不上。
”我笑她好像死过一样,“你怎么知道是硬的?
”“俺妈就是坐着坐着睡过去的,等中午叫她吃饭时,啊,人都硬了,最后连件衣服都套不上。
”姥姥后悔了一辈子,老母亲临走穿的那件粉白的衣服就定格成了女人最漂亮的寿衣。
要走了的姥姥不吃不喝,我日夜焦虑。
什么办法都用了,姥姥依然是半碗汤端上去,汤半碗端下来。
“这几天天天梦见你小舅,你小舅拖我走埃”姥姥这句话启发了我,“姥姥,我认识东北的一个神人,这个大姐前些年出了一次车祸,起死回生后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医。
我打电话问问她你还能活多久”。
姥姥几天不睁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嘴上却说:
“哪有神哪,神就是人,人就是神。
”我相信姥姥这回死不了,头脑还这么清醒。
于是我赶紧当着姥姥的面儿,给这位“神人”拨通了电话。
“神人”是我表妹,就在隔壁屋等我的“长途”。
“什么?
你说得准吗?
五年?
还能活五年?
算今年吗?
属狗子的。
早上还是晚上生的,你问她自己吧。
”我把电话递给了姥姥。
“神人”在电话里问了姥姥的出生时辰和方位。
姥姥的耳朵有些聋,根本听不出是变了音儿的孙女扮演的神人――哈,演出成功。
放下电话,姥姥说了句:
“熬碗小米儿喝吧。
”
……五年过去了,这一回我知道,熬一锅小米儿也救不了姥姥了,神人是她自己。
她不坚持了,谁也扶不祝
可是姥姥多么想活呀,姥姥多么热爱她曾经的穷日子和如今的富日子埃姥姥总夸今天的好生活:
“这样的日子活着还有个够啊?
一生不爱财、不贪心的姥姥只贪命。
命也慷慨地回报了她,九十九埃
人都有下辈子吗?
姥姥的天快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