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尘世一身轻散文文档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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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罢喜酒,来杭州依旧做着修理家电的生意。
谁知道今年生意都不景气,打工的人也比往年少得多。
再加上我租住的小区又拆迁掉一半,常驻人口少了,生意就越发的冷清了,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我本是大手大脚花钱惯了的,这样惨淡的生意,让我很是压抑。
是继续在杭州做生意,还是回家种地,到了该考虑的时候了。
和家人商量是去是留,在郑州的大儿子同意我回去,这样也可照看他年事已高的爷爷奶奶。
在杭州的小儿子两口子倒是没有直接表态,只是说我走了孙子上学咋办。
他们都在上班,带孙子的确也需要一个大人。
我一边做生意一边带孙子上学,无疑是最合适的了。
小儿媳说杭州的教学条件好,还是让孙子在杭州读书好。
我说上个幼儿园一年都得万把块,还是回老家好,老家的教学质量并不比杭州差。
再征求老婆的意见,她倒语言犀利,说我秃尾巴狗跑到天边还是秃尾巴,回到家里挣俩钱还不够我咋霍的!
就这样一边照看孙子上学,一边做生意,不觉又到了清明节。
在杭州的堂哥堂弟和侄儿们都说,今年得一户不落,都得回去修坟祭祖。
他们去年的日子过得不怎么顺心,生意不顺,出车祸,工地摔死人……我理解他们的心情,年深日久不回去祭祖,是怕先人们怪罪了。
我也是好几个清明节没给爷奶上坟了,平时也和兄弟们一样心思,仰仗还有父亲和叔叔他们可以代为祭祖的。
如今想来实属不敬,为了两个臭钱竟然忘了祖宗。
这次大家一提议,我心里自然是乐意回去的。
可是回去又得花一笔钱,这在我并不轻松。
家里虽说有好几把手挣钱,他们都是自己挣钱自己花,难得上交给我。
我挣的钱,每个月交房租1500元,电费、水费、网线费等,每月也得300元左右,生活费也得1000元,我是抽烟的,每月少说又得600元,喝酒也得300元,孙子吃零食就不计算了。
再偶尔来次客,花上千儿八百很正常。
所以,我赚点钱几乎入不敷出,有时难免借贷,甚至变卖库存家当。
我是一家之主,我挣钱是一家人花,这样很自然,但其中的累又与何人说呢?
好在女儿尚未出嫁,急需用钱时还可以跟她要点,但这也要经过“国务总理”老婆大人批准,不然,我也是分文银子都拿不到的。
我知道他们都是拿钱办正事儿,都有难处,我也不好开口要的。
这次回去祭祖我又得变卖库存了。
祭祖归来已是“弹尽粮绝”。
心里盼望着今年夏天生意好一点。
还没等松一口气,在郑州的大儿子又打电话来了,说大儿媳快临产了,让他母亲去郑州侍候月子。
我们听了自然高兴,谁不想儿孙绕膝啊,添丁进口可是大喜事啊。
小儿子的孩子都四岁多了,大儿子是应该要个孩子了。
尽管老婆在身边是个好帮手,可我还是催促她赶快过去。
端午节时老婆绕道老家,带了一些笨鸡、笨鸡蛋等,就去了郑州。
老婆在时,洗衣、做饭、搞卫生之类的家务活基本不要我操持的,她这一走我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尽管我平时吹嘘,男人除了不会生孩子,别的还有何难。
临到自己做家务活时便觉耗时费力,索然无趣。
有时锅热油煎正忙炒菜,孙子却在厕所里连声大喊,爷爷好了。
这是喊我帮他擦屁股呢;
有时在后面忙家务,前面店里又来人喊我修理东西。
这简直让我手忙脚乱了;
有时赶上双休日,孙子不上学,我只能呆在店里一边做生意,一边照看他。
不能上门服务,这自然又少挣钱了。
孙子又是个调皮蛋,难得有安分的时候。
在家里打开水龙头玩玩水倒没什么,大不了弄湿了衣服,再换一套就是了。
在外面和别的小朋友玩,马路上车来车往的,我就纠着一颗心了。
既害怕他玩得忘乎所以横穿马路,又害怕他玩迷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也担心被不良之人拐骗。
总之,我时刻警醒着,不能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为此,常常放下手中的活,做了他的跟屁虫。
也许有些人认为我这样做未免多余,但我深知责任重大,带个孩子不容易,我宁愿不挣钱,也要把孙子带好。
平淡的日子就这么过着。
农历的五月二十五日忽然接到好消息,大儿子打电话说他做爸爸了,我小孙子出生了。
我听了自是喜不自禁,真想一步迈到郑州去。
但因为店里的生意需要打理,大孙子还要我带,一时没有成行。
直到小孙子快满月了,我实在忍耐不住看孙子的念头,便匆匆地关了店门,带着大孙子去了大儿子家。
大儿子知道我是没有钱的,高铁票都是他提前给我定好的。
我和大孙子到郑州火车站时,大儿子早就候在那里了。
看见大儿子比春节回家时胖了一点,透着一股青年人的朝气,我心里很是欣慰。
我不想看见我的孩子们一身的疲惫相,那样的话,日子过的肯定苦。
在去大儿子家的车上,我说我还没有给小孙子买礼物呢。
大儿子笑着告诉我,你女儿早就替你买好了,已经快递过来了。
我知道这是孩子们在替我解困呢,心里便暖暖的。
看到胖乎乎的小孙子时,我高兴的是不知道抱他好还是亲他好了。
儿子和儿媳只是笑。
老婆说你当爷爷的给孙子带的啥礼物呢?
我说礼物有他奶奶买,我就带两巴掌,他不听话我就打他屁股,打打还见长呢。
老婆说,你堂弟得孙子时,他给他孙子买的是金手镯、金马驹子呢,看你给你孙子买什么了。
我恬着脸说,当爷爷的也有穷爷爷、富爷爷,哪能比啊。
大儿子打圆场说,坐了一路的车,也累、也饿的,该吃饭了。
原打算在大儿子家里呆两天就回杭州的。
毕竟夏天了,我所从事的空调、冰箱等维修业务会好点,手机里也老是接到让我去修理东西的电话,我未免有点着急。
大儿子说,你爷俩来一趟不容易,就多呆两天吧。
再说高铁票不太好买到,是要网上提前预订的。
还有几门在郑州的亲戚是还要走走的,他们都邀请了,不去见见面也不合情理。
我听大儿子如此一说,也只能安心地呆着了。
大孙子四岁多,正是调皮的时候,一刻也不得闲。
看动画片、玩游戏,声音都开得老大,连说话也是大嗓门,且爬高上低的,桌椅板凳让他弄得哐哐响。
这样难免惊扰了我的小孙子。
大儿子和大儿媳说他,他不但不听还撅着小嘴说,臭屁股大伯、臭屁股大娘。
儿子笑哈哈地自然没什么,就哄着他说给他买好吃好玩的东西。
但我感觉大儿媳似乎不太高兴。
我想小孩子调皮点是正常的,不是大人啊。
是不是我来了几天还没有给小孙子表示,是不是他们买房子我没能帮上一分钱,大儿媳心里不舒服呢?
转脸一想,我又怪我多心了。
儿媳毕竟刚产后,身体虚弱啊,我咋能这样想呢。
郑州的夏天是炎热的。
还好,我去的那段时间天公作美,隔上一两天会下场小雨。
这样人就舒服多了。
我就带着大孙子逛公园、逛商场、逛书店,走走亲戚,尽量不让他待在家里。
中间也带老婆出去买了几次菜。
有次去菜场买菜的路上,看见老婆流着眼泪,我心里不禁疑云重重。
我是知道老婆的,她是一个极其坚强的人,坚强的都让她失去了女人味,就是跟我干架的时候,也难得见她流眼泪。
而今天,她却泪水涟涟,这是怎么啦?
我问了半天她才吱吱唔唔地说身体不舒服。
我说你之前动手术可也没哭过啊,如今身体不舒服就流泪啊?
我还以为谁怎么你了呢。
妻子说儿子和儿媳对她都很好,可她就是感觉在这里没有呆在杭州好。
我想也是的,我才来这几天也感觉好多地方不习惯,就是用那马桶,也远没有蹲在公共厕所里舒坦。
我说,在我身边啥事都不要你操心,你当然感觉舒服。
我又问她有什么病,有没有去看过。
她说还是胃病,大儿子都带她看了好几次了。
我说我带你去看看吧。
妻子说是要看看了,我有妇科病不好意思跟儿子说,就没有看。
我责怪她浑,自己儿子面前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你平时跟我斗狠时,不是说离开我日子还好过些吗?
帮她看了医生,用了几天药,她的病也好了。
我回程的日期也到了。
临行的头一天我和大儿子说,我这次来郑州没带多少钱,应酬应酬也就所剩无几了。
也没有给小孙子买礼物,你就代我和大儿媳美言几句吧。
大儿子说,你儿媳是个知礼的人,她不会介意的。
大儿子又说,你要感觉难为情,我就拿钱给你,你再给孙子也是一样。
我说都是一家人,这又何必。
等你们回家过春节时,我再给孙子包个大红包补上吧。
大儿子听我如此一说,也呵呵地笑了。
不过,还是硬往我兜里塞钱,说是路上好买东西吃。
我知道我这次来郑州,来回车票不说,就光给我买好烟、好酒、好吃的,大儿子是没少花钱的。
我说,我口袋里还有钱呢,再说,吃的东西都让你们买好了,也不要花钱了。
从大儿子家回来后,心想这下该安心做生意了,没想到根本就没有什么生意好做。
原想夏天的生意会好做些,修理电冰箱、空调的生意,一个夏天过来原本可以抵过平时半年的生意,可是今年的夏天却失去了应有的热情,还没想热起来,一阵大雨浇过便凉爽了,温度始终没有翻过38度。
店内存的空调和电冰箱几乎无人问津,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天意如此,谁又能违拗得了?
想着就这么平淡地守着生意,能够挣够日常花销,一家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至于成为孩子们的累赘也就行了。
可看小儿媳面沉似水,竟几日不言语。
我担心她们两口子又闹了矛盾,就悄悄地问小儿子。
小儿子说,还是为你爷俩去郑州的事。
你孙子回来跟他妈妈说,大伯和大娘都不疼他,不让他说话,不让他玩电脑,还不让他呆在房间里,还说在外面太阳都把身上晒起痱子了。
小儿子说他是不相信的,也就没有跟我说。
可小儿媳认为小孩嘴里掏实话,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正生闷气呢。
我又是好一顿解说,才算把这事平息了。
日子安静地过着,就想着有生意就做生意,没生意就好好写写文章。
谁知道从郑州回杭州还不到一个月,又传来大姑父辞世的噩耗。
我们打小就倍受姑姑和姑父的疼爱,于情于理是必要亲自回去吊唁的。
花钱是应该的,只是我这钱就如刚割过的韭菜,还没有发起来,是再动不了刀的,只好和朋友借了点,便连夜赶了回去。
去来三天,因惦记着杭州的生意,便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似乎一切又进入了有序状态。
可又隐隐地感觉身体不舒服了,不是身体乏力,就是脚疼走不了路。
我是个论命的人,心想该死该活脸朝上,我才不去看医生里,吃药打针即受罪又花钱,吃好点,每天再灌点小酒,喝的晕晕乎乎的就不觉病了。
不几日,便连头也昏昏地疼了。
我想还有几十年好光景没有过哩,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就与幸福失之交臂。
去医院一检查,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原来都是鼻炎闹的。
中秋节时给父母打电话,父母说家里的稻子成熟了。
我知道父亲去年大病一场,收稻子的活他是干不动了,母亲的伤胳膊不干活都疼。
本来今年就不要他们种地的,可他们舍不了田地,硬是咬着牙又种了一年。
母亲说今年的稻子长势很好,虽说有收割机,可往家里搬运和晾晒都是重体力活,没有壮劳力是不行的。
我知道两个弟弟都有腰痛病,是不指望他们帮忙收稻子的。
我虽已做了爷爷,但除了一身的穷气,身体还算硬朗。
再说,我又是兄妹之中的老大哥,孝敬父母我应该做好表率,帮父母干活,我是首当其冲,义不容辞的。
9月9号,我又一次回到了家。
出门时杭州正飘着细雨,我真担心家里会下雨。
还好,家里多云时阴,还是可以割稻子的。
只要天不下雨,照这样下去,要不了一个星期稻子就可以收完了。
谁知道事与愿违,刚干了两天活,天就阴阴哒哒地下起雨来。
头两天雨我并没有在乎,想着很快就会放晴的,正好趁下雨天歇歇胳膊腿,也好拜会一下朋友。
可谁曾想这雨一下就没有停歇的意思,心里未免着急,杭州那边老是有生意的电话来,想着回去做生意,可又不是三步远两步近,毕竟回来了,不收完稻子心里也不安,便只好按耐心绪坐等天晴了。
这一等差不多半个月,缠缠绵绵的秋雨终于过去了。
立马抢天夺时,收割熟透了的稻子,终于在国庆节前收割完了。
正收稻子的时候,杭州又传来了坏消息,小儿媳的胳膊摔骨折了。
我想原因可能是我离开久了,他们即带孩子又上班,可能是有点烦了,才吵了嘴。
和他们小两口一通电话,才知道是为别的事。
小儿子有四年没有和他大哥见面了,这次听说他大哥一家国庆节要回老家喝喜酒,就跟小儿媳说他也回去。
小儿媳说还还着房贷呢,就别回去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小儿子说回去就是捧个场,有爸爸在家也不要我花钱的。
小儿媳妇还是不同意小儿子回去,小儿子说,我大哥结婚你不让我回去,我堂弟结婚你也不让我回去,他们亲一点,你不让我不回去也就算了,他们不会怪罪。
这次是我同太爷的老弟结婚,我再不回去以后就没人搭理我了,我也无所谓,等咱们的孩子长大了,人家都不理俺,不就孤立啦?
两人各不相让,越说越多,从最初的吵嘴到动了手脚,小儿媳摔了个骨折,且不说误工的损失了,光治疗费就花了三万多。
我得知消息后,气的几天茶饭无味。
真是老猫不在家,小猫上屋笆啊。
真想在电话里把小儿子狠狠地骂一通,想想已是于事无补,说不好骂急了还会惹出其它乱子。
就一边急忙让老婆从郑州回杭州照顾小儿媳,一边又去小儿媳娘家赔不是。
我恬着一张笑脸,任由亲家娘子题名道姓地数落,心如滚油煎来煎去。
是我教子无方?
还是前世的冤孽?
咋就没有一个省心的日子呢?
小儿媳出院后便回了娘家,决意要离婚了。
老婆还是去大儿子家,接着带小孙子。
我也于10月6号来到了杭州。
小儿子工厂搬迁,带大孙子就我一个人了,辛苦自不必说,过惯了热闹日子的我最怕的还是冷清。
想着今年也就快过去了,咬着牙忍着吧。
立冬的前一天又接到了老婆的电话,说大儿子好好的,一觉醒来就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被120拉去住院了。
我接了电话,如冷水泼头,那个透心的凉啊。
时隔一日,郑州的大儿子还在医院治疗,杭州的小儿子又出事了。
许是情绪和工作劳累的原因吧,小儿子患了胃疼病,去镇医院输液时,让护士加错了药,药物过敏,又被120急救车送的了省医院。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此时的我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祷告,祈求上苍福佑他们。
好在有惊无险,他们经过治疗后都能上班了。
我再三叮嘱他们要注意身体,要劳逸结合。
我这边更加勤谨地带着孙子、做着生意,日日提心吊胆,生怕再出差错。
为了弥补大孙子父母不在身边的缺憾,我努力地扛起了引导教育大孙子的担子。
除了照顾他饮食起居外,督促他学习,陪他玩耍都是我每天必做的功课。
我知道儿童的幸福就是要充分释放他的天性,让他在快乐中健康成长。
并不是让他做笼中鸟、口中糖。
每个星期天,我都尽量带他到野外去玩耍,让他在大自然里得到锻炼。
前不久,我们爷孙俩在外面玩耍时,孙子让我帮他摘树果子,说要跟老师学,把果实捣烂,做出有颜色的水。
我帮他摘树果子时又不慎摔折了左脚。
原本是要住院疗养的,可我知道家里的情况,人人都是一个萝卜顶一个坑,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我瘸着一条腿,坚持着。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生活中的许多哲理我并没有禅悟透,也无需去大彻大悟。
我坚信,心存美好,心向往之,日子总归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看看自己,再看看别人,谁能尘世一身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