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哲的商业启示.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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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哲的商业启示
孙立哲的商业启示
孙立哲的商业启示
昨夜看报,“创意工业”里有一篇短文介绍孙立哲。
读后很High;从此又多了一个让我兴奋的名字。
遂引。
觉得渐渐地,这一类模式和状态,使清晰了我的商业理想国。
[孙立哲:
生于1951年的阿米巴]
黄锫坚=文2004年11月21日
如果不是社会动荡,他也许将成为一位数学家;如果不是家人遭受病痛袭击,他可能是美国大学的一流学者。
当然,生命历史不能假设,他是毛泽东钦点的五个红卫兵代表之一;他在延安插队时,和史铁生睡一个炕头;他1981年出国,是最早一批在文革后去美国的留学生;文革十年他是上山下乡的标兵、闻名全国的赤脚医生;过去十年,他是中国图书进出口贸易的“把门人”,与十多家出版社成立合资公司,无数计算机、经管类畅销书的引进,都是他在背后牵线搭桥,1990年代中国的外版引进图书的半壁江山几乎都和他有关,尽管知道他名字的人并不多。
他就是孙立哲。
他就是自己津津乐道的阿米巴变形虫,不为任何领域所限制。
他就像他说的阿米巴,不断变形,自己永远有一个强壮的大脑。
从小到大的朋友、作家史铁生说,孙立哲是在“用冲刺的速度跑长跑。
不干成个事情,不算完”。
孙立哲很少谈论他曲折而丰富的经历,他热衷于抽象的商业理论和未来哲学。
他讨论时间的起点、前事件、后事件、社会剖面,他认为未来是可以预测的。
“边界条件划定后,行为就跳不出去。
”他不停地在纸上画各种曲线图,关于市场的发展曲线,要在曲线还没有上升时进入。
他画了很多张纸,每张纸上都有不同的图形和曲线。
他是一个习惯抽象思维的人,没有说我们想听的故事。
采访中间很短的几分钟,孙立哲说他喜欢下围棋,现在还经常在网上和人过招。
少年时代,他曾经杀遍清华、北大,号称“震北京”。
一次从海淀杀到西城,“200多辆自行车在大街上骑过去,跟着看我去下棋,这次遇到对手了,以后不敢叫‘震北京’”。
那一次,他遇到的对手是已经获得全国围棋少年冠军的聂卫平。
驾驭未来
在孙立哲眼中,中国出版业的开放和市场的需求经历了几波浪潮。
“中国出版界和国外开始时隔着一个铁壁,下面是盗版,上面又封得很严,两边的落差特别大,只要开一个小缝儿,就会一下子冲下来。
比如,我和电子工业出版社合作才两三年时间,他们就变得非常富有了,就是因为引入计算机图书。
”
在这种思路引导下,孙立哲与多家出版社合资成立公司,从事版权引进。
“出版业的开放分几个阶段,市场也有这么几个波浪,获利机会就在其中。
刚开放时,第一个商业机会是语言沟通方面的,当时造就了外研社、上海外语出版社等品牌。
第二个波浪是科技,特别是计算机和IT。
在这个领域进入得早的,都能赚到钱。
第三波是现代化的管理知识,比如经管教科书、案例等等。
接下来是都市化浪潮形成初级的白领和中产阶级。
这些人的需求和都市化很有关系,比如心理、就业、励志,以及多方位的技能等等。
人们更有钱以后,旅游、保健、理财的需求就会增多。
”
为了解释他眼中的图书市场,孙立哲给我们画了许多曲线图。
他把每一门类书籍的发展分成五个阶段:
准备期、快速上升期、平台期、整合期与成熟期。
在准备和上升阶段进入这个行业的公司,自然能赚大钱。
在一波又一波的图书浪潮中,他一直站立潮头。
“在市场上升期,需求大于供给。
所谓洛阳纸贵,出什么书都能发财。
进入平台和整合期以后,小的玩家就没有地位了,终将被淘汰。
我们的外语书做得不太好。
除了这一个浪潮,后面几波我都赶上了。
比如,计算机图书版权引进,我和电子工业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水利水电出版社的合作密切。
有一段时间,三家出版社出的计算机书,都处于市场领先位置。
”
经管类书籍市场,孙立哲也进入得比较早。
他的万国集团公司与机械工业出版社合资成立了华章公司,专做经管类教科书和案例。
比如与清华经管学院合作,共打品牌,引入商学院的案例、麦格劳·希尔的MBA教材等等。
辽宁教育出版社曾通过孙立哲获得了“吉尼斯”系列图书的代理权。
当时的社长俞晓群对记者说,“吉尼斯”系列图书体现了孙立哲的商业理念——“空前绝后”,即下大力气引进那些中外惟一的图书品牌。
2003年12月12日下午,我社在二楼多功能厅举行“图书市场分析与营销战略”研讨会。
会议由汤鑫华社长主持,万水公司董事长孙立哲主讲。
孙立哲认为,中国和西方出版业的落差有几百年。
西方的出版品牌是几百年出版积淀下来的,比如牛津大学出版社是500年历史。
但经典图书毕竟有限,不是取之不尽,而中国人都在争夺这些有限的经典。
在门户开放之时,谁先出手,谁先拿到。
这些概念对俞晓群的商业决策非常重要。
在孙立哲眼中,阅读需求的变化和社会形态的转变密切相关。
社会发展到哪个形态,市场自然会出现相应的需求。
最初是实用型阅读,比如课本。
接着是功能型阅读,当社会分工比较细,每个人完成一种特殊的功能时会出现这种需求。
第三是情感型,在多种需求中,人们对情感的附加值是最高的;强调服务、强调体验,这是今后社会的走向;最后变成精神型,大家开始追问终极问题,比如未来理想是什么?
人生目标是什么?
孙立哲床头放着《藏在书包里的玫瑰》,一本关于中学生性问题的畅销书。
他还说郭敬明现在的不如以前写的好,“当然郭敬明没法和史铁生比”,他说时代变化太快,看这些书他能知道新一代到底在想什么,不看都知道现在的青年一代精神层面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策划图书,一定是朝情感型和精神型这个方向思考。
”孙立哲认为,图书策划一定要走在社会形态发展的前面,需要有一种对市场弱信号的捕捉能力。
他和轻工业出版社合资成立了一个万千公司,专门引进心理方面的图书。
他与中信出版社的合作也有三年时间,曾引进的书籍包括励志、人物传记、专业理财、财务、法律等多方面。
他的下一步目标,是和国内一家出版集团在海外办出版社,把中国的出版引出去。
打开大门
孙立哲进入出版,纯属偶然。
1991年,他带妻子回国治病,一面四处寻医问药,一面着手在中国创办公司。
此前他在美国西北大学医学院念书,专业是器官移植。
这和出版、版权贸易毫无关联。
“这段时间,前前后后我办了二三十个公司,有医疗器械的,有进出口的,有教育型公司,有学校、印刷厂,还在全国办了七八个图文公司,引入苹果电脑。
”孙立哲说。
和电子工业出版社社长梁祥丰的接触,让孙立哲发现了一片新领域——他可以扮演中外出版业的中间人。
梁祥丰回忆说,双方的想法一拍即合。
当时国外图书的版权引进非常神秘,大多通过台湾、新加坡、香港的出版商。
梁祥丰希望借此摆脱中间商的控制和盘剥。
“我们当时走了一个政策边缘。
在中国,图书出版是个特许行业,要经过特别审批才可进入。
当时,外资、国内企业都不能进入出版行业。
杂志也是如此。
我们采取了一个变通的办法。
我以出版社的名义,申请了一个刊号《今日电子》。
孙立哲和电子出版社合资成立了一个美迪亚电子技术公司。
出版社委托美迪亚公司操作杂志的具体业务。
”梁祥丰说,“《今日电子》是当时国内装帧最漂亮的杂志。
拿到美国,人家说,中国也出了这么好的杂志啊。
这样一来,谈合作就有了基础。
”回想当年经历,梁祥丰依然有些激动。
“孙立哲很实干。
到了美国,他开着车,把我从东岸带到西岸。
我们一路唱着红太阳毛主席的歌,越唱越有劲。
他身体并不好,糖尿病,经常要打针。
第一次谈判时,先把衣服掀开,打一针胰岛素。
但他就是一个工作狂,拼命三郎。
”
他们到亚特兰大参加了一年一度的美国图书博览会,在那里接触到很多出版商,和几家有名的出版公司建立起良好关系。
第二年去博览会时,美国出版公司对这家中国出版社的表现刮目相看。
无论是装帧、翻译质量,还是国内销售业绩,都让他们惊讶。
电子工业出版社很快和美国50多家出版社开始版权合作,而且ZiffDavis、IDG、Sybex都是独家代理。
“国内其他出版社都没这个意识,前两年根本没人和我们竞争。
”梁祥丰说。
他认为,是孙立哲把电子工业出版社推入了美国市场,让其很快成为美国主要出版公司非常重视的一家中国合作伙伴。
变形虫
孙立哲对不同组织的结构颇有研究。
他说,传统的出版制度是一个糖葫芦,从选题、翻译编辑、排版、出片到印刷、发行,这一串体系是功能型组织。
这种组织的特点是,每一环节只干一件事,在市场稳定时,它的效率最高,因为熟能生巧。
在这种体系底下,出版社要养一帮人,不管有没有任务。
当图书市场的需求不断变化时,老的功能型组织就运转不灵了,各部分需要重新组合,组织必须变成矩阵式和扁平化,这样才能对市场快速反应。
“图书二渠道正是这样的组织。
它有个大脑——策划者,而市场上有很多资源,比如发行公司、出版社、印刷厂、纸厂、翻译人才、编辑人才。
在市场整合过程中,这些资源是过剩的。
只要有人出价,这些人就会给你干活。
”孙立哲认为,二渠道的人具有网络性思维方式,就是有能力随意组合资源。
他说这种网络体系叫阿米巴体系,像一个变形虫。
在迅速变化的市场中,企业的核心能力是一种想象力和策划能力。
工业时代的企业家,往往梦想着建立一个庞大的公司帝国。
但孙立哲认为,出版业最后将扁平化、网络化。
投资这么多家公司,但他并没有一个管理团队。
“在这个行业,做一个多层的体系有什么用?
要是有一大帮人天天开会,那我就完了。
这样也不利于年轻人干活。
他们积极性特高,特聪明,知道得比我多,我就在资源配置和组合上花点功夫。
这种轻巧灵捷型管理是最好的。
”
孙立哲和多家出版社成立了十几个合资公司,每家公司他都担任董事长或副董事长。
“我这董事长基本不干活,只是动动脑筋、进行资源组合。
我个人不断学习,建立知识网络和人际网络,特别是国际上的人际网络。
我到世界最好的商学院进修,进入一个强大的校友网,这样办事比较容易。
”
孙立哲从不固守一个地点,他永远在尝试新领域。
他是那种天生智商高的人,做任何事都能拔尖。
小时候,他想当数学家,因为他家隔壁住着当时是数学所所长的华罗庚,50年代,华罗庚家里有苏联产的电视机,他的年纪小,哥哥可以有去华罗庚家里看电视的特权,他只能在窗户外面看窗户里面模糊的黑白电视屏幕。
在他眼里,当数学家就可以有电视看。
后来他到延安插队,从一本《农村医疗手册》开始,在土窑洞里做了上千例手术,内外妇儿各科一身兼顾,成了全国知名的知青典型。
近几年,除了出版,他最关注的是法律和管理,他曾在哈佛商学院杜克大学、马里兰大学、美国西北大学和沃顿商学院进修法律、医学、金融和MBA等。
他在金融机构兼职,是中央财经学院兼职教授,还与美国医学院联合,在中国搭建社区医院的网络。
今后十年,他会变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他是一个出生于1951年的阿米巴变形虫,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大脑。
风口浪尖搏人生
——访美国万国图文有限公司董事长孙立哲
解说:
二OO四年八月,《我是延安人》摄制组远赴北京,见到了刚刚回到国内的孙立哲。
这个当年的北京知青,向我们讲述了他那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
主持人:
那您现在主要从事些什么工作?
孙立哲:
现在很难说有一个特别具体的专业,现在我在国内大概有十来个公司,有的是参股的,有的是独资的。
那么从领域上讲呢,大概分成金融是一个方面,信息服务是一个方面,出版是一个方面,然后有计算机、通迅,还有网络服务,还有电子商务,大概这么几种。
解说:
如今,已是美国万国图文有限公司董事长的孙立哲,整天奔波在世界各地。
然而,三十六年前当他第一次走进延川县一个叫关家庄的村子时,怎么也没有想到,命运竟让他与赤脚医生这个行当不期而遇。
主持人:
其实呢我很早以前就听到过您的名字,为什么呢?
这次我们在村里采访的时候,老乡告诉我们说当年非常流行这么一首歌,其中的第一句就是,“一唱孙立哲,赤脚好医生”,那么您当年到延安插队之前,有没有接触过医学方面的知识?
孙立哲:
没有,因为我等于清华的子弟嘛,就是清华理工科的,所以说我是初中二年级以后,就文化大革命了。
所以我学的等于是没有学,以前的理想是学理工,所以比较着重于数学、物理,这样在学校里边,所以走以前是没有这方面的训练,严格说也没有任何接触,当时每个人带了一本《农村医疗手册》和一些参考性的书,因为要防止自己有病或同学有病,当时考虑得比较简单,叫《农村医疗手册》,当时很流行的,还挺厚的一本书。
我们邻村有一个老乡,很有意思上吊了,打架上吊。
上吊了以后,半夜里就叫我,非常匆匆忙忙地叫我,说不行了人已经完了,说赶紧去吧,已经不行了,我去的时候放在一个门板上,放在地上放得平平的,这是四十多岁的一个妇女。
结果我一看呢,这个也很可怕脸色很差,然后我就给她听(心跳),也听不到什么心跳,摸脉也摸不到,我当时心里也是没底很没底,也觉得不行了。
那时候几个老乡在那儿蹲着,好像在说后事怎么办,几乎到了这种程度,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
结果我通过学习自学,知道脚底下有几个穴位,脚底下有两个穴位叫涌泉穴,和这上面有一个穴位叫人中穴,扎人中穴位没有用,后来这个涌泉穴非常强地刺激这个涌泉穴位,扎针很长的针,强烈刺激涌泉穴,这时候喉咙里就突然嗝了一下,有动静,嗝了一下以后,她有这个反应,说明人没有完全死,结果慢慢地过了半个多钟头以后呢,她就开始出现自主性的呼吸,最后居然这个(妇女)根本没死就活了,就是这些偶然性的情况,就是传得很广而且传得很离奇,后来就是说等于,怎么说呢就是等于是老百姓有了病以后呢,等于是我们想办法,给老百姓提供一些尽可能的帮助,比如我们身上有药,我们带了一些药,带了一些止疼片,带了一些抗菌素,以前备用的,用了以后呢就居然有效了。
所以老百姓就传说呢,我们这儿有大夫。
解说:
在那些清苦但又充满激情的日子里,在和延安老乡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孙立哲渐渐明白了医生这个职业在乡亲们心中的份量。
孙立哲:
我们去了以后就觉得当时有抱负有理想,同时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所以说当时有这个需求,这个为了解决这些需求,我们等于学习知识学习技术,解决实际的问题。
主持人:
那您一开始就是给老乡看一些简单的,比如说头疼脑热、小孩拉肚子这类的病,后来我知道您逐渐发展到动手术,这个动手术对您来说可能又是一个更大的挑战了。
还记得第一次手术是怎么做的?
孙立哲:
我记得我最早做的一个手术是给一个老红军,腿上和屁股上有长期留下来的弹片,外科手术弹片,他屁股上有这个(弹片)他坐着很疼,所以说影响他(坐),然后腿上一走路撑着疼,实际上呢手术其实并不是非常复杂,所以说我当时也做了些准备,然后把这几个弹片就取出来了,老人很高兴。
因为他比较表浅,在这之前呢实际上我们做了些,拿兔子、拿猪,包括我们知青点儿养的猪都是我宰的,这个杀猪什么的,当时非常认真地做了些准备,做了些实验、做标本、做实验,等于是增加一些实践的经验,甚至我们赤脚医生相互之间还有实验,我的背后就被人开了一刀,当实验品,到现在还是一个疤。
主持人:
让我现在感到非常好奇的就是,在农村那个年代,那样一种非常艰苦的条件下,做手术给老百姓看病,当时那些手术都是在老百姓家里做吗?
孙立哲:
我们那个村里有个寡妇结婚了,结婚了以后,后来有一天推磨,推着推着就突然浑身大汗,然后很快就不行了,就叫人把我叫上去了,前后也就五六分钟,我见着她以后满脸煞白,就整个人的嘴唇也白了只能说一点话。
结果我说坏了,我说这个显然是大出血,当时想的是大出血,到了医疗站以后血压也量不到了,没有血压,血压也量不到了,结果当时人已经昏迷了。
我当时分析是一个宫外孕破裂,结果等我麻药都没有打,来不及打,消毒几乎都没怎么消毒,打开手术包就把肚子打开了,非常紧迫,紧迫到极点,而且量血压没有血压,所以人很快就不会说话了。
然后我们打开了以后呢,肚子是分层打开的,一打开最后一层的时候,这叫覆膜层里面是包着肠子肚子,黑的,一大片挺黑的,而且张力很大很硬,我们把这个覆膜层打开了以后,那血呀扑一下就喷出来了,脸上和衣裳上全是血。
结果我们当时唯一的办法就是输血,不输血是没有办法,但是没有血,也没有血站也没有血,结果我们采取什么办法呢?
第一手伸进去以后,就把两个子宫角拿夹子先夹住了,她里边是子宫角破裂了,夹住了,然后之后呢拿吊针输液的瓶子,然后拿那个碗哪,把自己肚子里的血舀出来,几层纱布过滤,然后拿输液瓶子输回去,输自己的血,唯一的办法,没有任何的办法。
输了很大两大瓶血,然后把血止住了,这个前后因为时间比较快,后来慢慢神志恢复了,血压也回来了,加上输了一点其它的血,居然治好了,这个是必死无疑的,按理。
如果我们当时没有手术的治疗方案,必死无疑。
解说:
随着孙立哲名气的不断增大,附近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找他看病的也越来越多,而让人感到神奇的是,这个从没有接受过系统医学教育的年轻人,在他所接诊的病例中,竟没有发生过一次医疗事故。
与此同时,关家庄医疗合作站也建立了起来。
主持人:
那随着您后来在村里看病的名气越来越大,周围人传得越来越多,那当时来找您看病的都是关家庄的吗,周围的群众也来吗?
孙立哲:
(时候)是关家庄的,很快就不是关家庄的了,有外村的,甚至还有外公社和外县的,这个其实很普遍的外县的,然后我们等于自己后来又盖成窑洞,作住院用的,培养赤脚医生,做了好多事来满足这些外来的人,而且后来我们家家是病房了,因为病房不够了,就是老百姓家里是病房,有认识的有亲戚的都是病房,住到那地方。
我等于查房是在村里满村转,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有意思,但是压力比较大,为什么呢?
没什么医生,其他是助手等于是比较初级一点的,等于我是事必躬亲,等于所有的地方我都得去,到早查房还是晚查房,还是手术前手术后,诊断、治疗、随访,等于这个压力还是比较大的。
主持人:
您说到这个压力我想我可以理解,因为当时老百姓对您过于太信赖了,是不是出于这种原因?
孙立哲:
对,他这个信赖其实有很多是超常的成份,因为我自己是清楚的,因为当时我们都是一些年轻人,所以有一些传闻,说是(我们)祖传的医生,说我们是祖传的,为什么,他不能想像比较小的年龄不是祖传的,他觉得不太可能,实际上根本不是,以为是祖传的,所以有一点过分的色彩。
但是也没法解释,人传人,反正老百姓是这么传,所以说这个压力确实是比较大。
但是也是个动力,就是压力是个非常自然的天然的动力,当然也很符合于我们的抱负。
解说:
一九七二年孙立哲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随后又担任了村党支部书记、关庄公社党委副书记、团省委委员和团中央委员,孙立哲成了当时国内新闻媒体追踪的热点,他的事迹被编入了中小学语文课本,他作为中国青年代表团的成员出访欧洲和非洲,他的事迹在毛主席圈阅的中央文件中得到了肯定,一时间荣誉和光环,都投向了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在孙立哲决心“扎根农村干革命,一颗红心为人民”的时候,一场生命中的暴风骤雨正在等待着他。
文革结束后,孙立哲这个当时的知青典型,被卷入了一场政治风暴。
孙立哲:
我比较大的错误是什么呢?
比较大的错误是我当时在政治上很幼稚很不成熟,我提出了一些“卫生革命”的想法,就是我提出来的“一上一下”,赤脚医生要掺沙子到大医院,大医院的医生要下农村,来为老百姓服务,一上一下,然后这个“一上一下”呢,一直扩展到全省,我在省里也在开发这个,在全国的卫生工作会议上也在做这个,这个是政治上不成熟的作法。
惹了很多人就这么惹的。
解说:
一夜之间,孙立哲从自己人生的巅峰跌进了低谷,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那些和他朝夕相伴的老乡们又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主持人:
说到您被审查的那段时间,那段可能是您人生中的一次挫折吧,一次重大的挫折,你在那个时候心情最低谷的时候,和村里的老乡有没有联系?
孙立哲:
我给你说那个时候全凭老乡了,为什么呢?
我那个时候是被隔离了审查,然后给人家写材料交待问题,在那儿劳改,然后开批判会,我这种年龄得到批判会的人是比较少的。
因为批判会等于是文化大革命类型的批判会,进了大的会议厅,等于是民兵给我押送的,然后上面一看一个横幅,(写着)肃清孙立哲,在卫生战线上的瘤毒,这是一个,然后呼口号啊,呼口号(的内容)我都记不得了,反正是“肃清孙立哲瘤毒”,总而言之是打倒“四人帮”之类的,就是这类的。
所以说这种压力,这种压力有几个人起到很大的作用,几个力量,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力量,我觉得我现在说起来,非常感动的一件事,我后来看到那个,但是后来那个东西丢失了。
我们村里有几个人发起呀,其中包括一个知识青年叫杨立群,他找了几位老乡发起写了一封信。
他说孙立哲是什么人,他干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好事,他也可能有缺点错误,但是呢他不属于“四人帮”,反正就是这一类的。
他不是一个坏人,写了这么一封信,写个证明保护。
这个(信)上面呢就找人签字,秘密的,极其机密,因为我们村里已经进驻了三级调查组,省地县三级调查组,驻村调查,到外地调查,到到处认识我的人那儿调查,有一些和我有些关联的人也受到审查,结果呢这个秘密索取老百姓签字,有按手印的,有签字的,有各种各样的字体,你可以想像,农民的字,有多长,非常长,一张一张的纸贴起来的。
后来把这个东西送给胡耀邦,通过胡耀邦的爱人送给胡耀邦,这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主持人:
那个时候您被隔离审查的时候,村里的老乡敢不敢来看你?
孙立哲:
敢来,偷着来看啊,康儿妈就偷着来看我好几次,记得,给我送衣裳给我送吃的,然后到地委找我的时候,还找不着啊,找不着在哪儿,问地委的小孩院子里的小孩,说孙立哲呢,知道孙立哲不知道,那个地委的小孩就问,是不是老脑,我那个时候肿了,脸肿了头大,延安话你知道吗,老脑嘛,大头是老,他一形容知识青年,找着我,正扫地呢,给我拿的油糕什么,带的吃的东西,然后我在医院里,那时候住在医院里,隔离的,从窗户上给我送东西,骑车来的,很远,很远很远的,那时候交通非常差的,骑车到延安来,来了好几拨人,好几拨人都来看我,所以这个现在想起来非常大的鼓舞。
解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孙立哲终于走出了这段人生的阴影。
此时,他再一次审视了自己,并做出了一个一生中重要的决定,走出陕北,走向外面的世界。
主持人:
您现在所做的这个事呢和医学好像并没有多大关系,那为什么没有在医学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呢?
孙立哲:
其实我是这样,我是在考研究生的时候,我是医学研究生外科的,当时我的导师就是医学院的院长,基础很好,我到澳大利亚和美国留学的时候,到医学院很好的医学院。
有两个因素使我脱离医学,一个是我作医学的时候,我是作器官移植专业的,我们做很多老鼠的实验,我对老鼠对实验动物,产生了极大的过敏,过敏哮喘,就根本不能进房间,闻那味都不能闻,一闻那味马上就喘得一塌糊涂,就根本不能工作,皮毛类的东西,根本不能工作,所以说我根本就进行不下去,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另外一个是什么呢,就是我们在美国的时候,生活非常困难非常艰苦,然后我们在业余做好多其它事,其中有一个就是我们包饺子,我们在外国包饺子给人家送饺子,也没有取得制造营业执照,就在家里包一夜,包一夜呀,就包到天亮,然后冻起来给人家送走,为了挣点钱,打工挣钱,然后一边念书,一边干这个。
结果后来就发展到我们给人家翻译,后来发展到给人家打字,后来发展到用一些电脑,结果这个业务就发展起来了,一边念书一边业务就发展起来了,特别是我爱人我前妻嘛吴北玲,她是这方面很强的,她是文学非常强的,她做很多这方面的工作,在美国就把一个公司建立起来了。
解说:
孙立哲在国外的事业刚刚有些起色,前妻吴北玲此时却因病去世,更为残酷的是,在随后的几年当中孙立哲自己也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孙立哲:
我九四年又新结婚了,九O年我爱人得了肝癌,结果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