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耀田野 同学们打篮球扩句.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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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耀田野同学们打篮球扩句

【阳光照耀田野】同学们打篮球扩句

[一]初夏的风吹散了昨夜满天的星星,黎明着上她浅蓝的裙子。

天色亮了,于是街上开始热闹起来。

卖水果的拖了一辆板车,卖菜的有条不紊地摆好空心菜和脆生生的黄瓜。

小店的门也开了,店老板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悠悠然抽上第一口烟。

卓雅光脚踩在吱呀响的地板上,走到窗边。

两层楼高的梧桐在这样的清晨里挺拔秀气,树下坐着卖菜的阿婆。

卓雅无事可干,懒懒地倚在窗前,身后是这间住了十五年的屋子。

头顶发黑的木头搭成天花板,脚下是与天花板差不多的木地板,比地板宽些的木头又拼作四面墙。

大衣橱靠在墙角,老木床躺在窗边,窗子临街,典型的南方风格。

卓雅与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算一个大家庭。

爷爷是木匠,喜欢雕一些小玩意儿,当初盖这间屋子的时候,床和橱柜之类的都是他自己做的,还在床栏上细细地刻了一幅一幅的戏曲故事画儿,画下边写上小楷的唱词儿。

那些画和字在无数次的摩挲下渐渐散发出柔和的光辉,卓雅常在睡不着的夜晚借着月光盯着这些让她神往的雕刻,很希望在凝神之间忽然就掉进岁月的洞口,去经历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故事。

她从小就喜欢这些古旧的东西,奶奶年轻时候用的梳妆盒,老橱柜上的花纹都令她无比着迷。

她看见奶奶从梧桐木箱里拎出放了好久的衣裳抖抖,空气里就多了舞蹈的细尘,屋里也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味道,那是老物品才有的那些味道,把她从现实里划出去,划到几十年前。

有一个姑娘穿着红红的衣裳嫁进颜家,梳妆盒与木箱子,是她的嫁妆。

她恍惚间听见那个姑娘唱着歌谣,而这边,奶奶哼着少女时的曲子,把嫁衣叠好。

用梧桐木做的箱子放衣服,不会有虫子咬的。

颜卓雅后来喜欢上历史,也因为她喜欢那种感觉。

厚厚的史书翻过,就掉进古老岁月里,如此奇妙。

[二]

她从沉思里回过神,又呆坐了一会儿,就下楼去。

穿过黑暗的楼梯到厨房,粥已经摆在桌上了。

推开门,巷道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巷子里的人家都起来了,忙着洗洗漱漱做早饭。

一只猫正在邻居家的屋顶上迈猫步。

这里倒是安静些。

街上多闹啊,每天早上最清晰最大声的叫卖和讨价还价和车铃等等声音都往房间里灌,长此以往,卓雅也不用买闹钟了,倒省钱。

只是有点睡眠不足,真困。

“又来补觉啦?

”如若清早开门,一眼就看见对面坐在门槛上的卓雅,不禁笑道。

卓雅点点头,接着睡。

如若看她这样子,也坐下来说:

“我们这也算好啦,你窗前那是老街,也就是卖卖菜之类的,不像外边的大街道,跟那车喇叭比起来这儿的车铃都算音乐了,是不是?

”

卓雅抬起头:

“也是。

”又问:

“今天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做作业啊。

”卓雅笑:

“乖孩子。

”如若站起来:

“一起做?

”

有伴总是好的。

两个人一起做作业,总是会说些题外话。

哪家店里有好看的笔记本,阳台上的吊兰长势如何,还有,这儿也开始盖商品房了,那是城里才有的吧。

她们觉得新奇。

有几日天气转凉,傍晚会落点雨。

她们常在微冷的暮色中坐在小屋的窗边絮絮地说些话。

不谈芝麻碎般的琐事,只说一些幼时的幻想,朦朦胧胧的憧憬,还有梦境。

少女细腻的心思已经显现。

卓雅在屋里放莫扎特的钢琴曲,或者小提琴曲。

这是她们手头仅有的两盘磁带。

放音乐的时候她们就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

旋律从指间滑过,酿造出酒一样醇美的幻象。

是草原上姑娘们欢快活泼的舞蹈,是暗夜精灵周身淡粉色的光芒,是着紫裙的贵夫人心底的叹息,是束缚了太久的灵魂瞬间得到的解脱。

也是宏大壮观,阅兵式的昂首阔步,音乐厅的铿锵和奏……雨滴伴着音符飘落,一点一滴,一点一滴。

晚归的路人走过她们的窗下,模糊地听到楼上女孩子的絮语和音乐,有淡淡的惆怅袭上心头。

他们也曾年轻过,亦拥有过这样只属于年少的夜晚。

仿佛什么都不用担心,世界会一直如斯美好。

[三]

小镇一日胜一日地热闹了,变化正在到来,且来势汹汹。

对于两个十五岁的女孩来说,小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翻天覆地地改变,变到她们不认识。

“那儿又要开始盖房子了。

”卓雅眯着眼,想看清河对岸的高大建筑。

“不是房子,是宾馆。

好像很大哦,比我们两个的家加起来还要大。

”如若说。

“又是把农民的田买下来盖的?

”卓雅不满地说。

“……嗯。

”

“要盖什么都用田!

工厂宾馆住宅区盖了一大片,田倒是越来越少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种事情!

呵,反正咱这乡下多有优势啊,什么都不多就是田多,什么都不少就嫌钱少。

发展经济就这样来的?

”她的话里充满了深深的讽刺。

这种发展法,她实在不敢恭维。

“发展经济是好事,卓雅。

”如若冷静地说,“虽然这种方式……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

“我知道……”

“真突然,一下子好像一切都变了……你看,”她指向河对岸,“那儿原先是一大片田的,我去过。

去的时候是早晨,雾朦朦的,草地中间还有一条小河,河边是乌瓦白墙的民房。

我当时就想,住在那儿多好啊,风景多美。

现在呢,那家人的门前没有田了,也不知道他们搬家了没……”

晚风暖暖地拂过脸,送来了桥头菜馆里炒菜的香味。

天空是浅浅的蓝紫色,晚霞晕染了大片妖娆的红。

卓雅看着天边的红色,突然觉得那些盖在田上的工厂等等建筑就像这令人眼睛疼的红,正在以不算慢的速度侵占着那些耕地,正如此时的红在浸染着整面天空。

如若笑她神经过敏,她也笑笑,希望是吧,是就好了。

她们在桥上慢慢地走,还早呢,路上人来人往。

一位妇女拉着孩子经过,孩子嘴里含着棒棒糖,呜吱呜吱地嘟囔一些自己才听得懂的话。

卓雅和如若下了桥,随便拣了一条没走过的路,要是连散步都得中规中矩的就没意思了。

只是漫不经心地走着,脚下的路渐渐变成了泥地,再转过一道弯,眼前蓦地撞见一片碧绿……是稻田呵!

七月,稻子刚插不久,那些细密的绿,秀气极了。

稻子此时也是柔软的,让人喜爱得想去摸摸。

她们一下快乐起来了,连走路都想一蹦一跳的,无比轻松。

左手边是漠漠的水田,右手边是一人高的河堤,还有脚下的黄泥地。

乡间清新的风拍着翅膀飞过脸庞,漫入呼吸的,青山及树木的清芬,把身体荡涤得清爽轻灵。

晚霞燃烧尽了,只余一点点的亮色在天边。

头顶明澈干净的天空静默着,像田野一般广袤无垠。

她们兴奋得叽叽喳喳地叫,沿着石阶上了河堤试着像当地人那样走。

堤下的河边,几个姑娘洗着衣服,轻声地交谈。

卓雅和如若索性坐在堤岸上,闭了眼吹风。

河不宽,也不深,水很清。

河畔栽着樟树,巨大树冠的倒影投上水面,若在阳光毒辣的炎炎夏日,是很能给河边遮出一片阴凉的。

再转过身去,一群白白胖胖的鸭子正排着队走在田埂上呢。

一摇一摆地扭了一会儿,队伍就乱了,鸭子们扑嗵扑嗵跳进水中,藏进一排排的水稻里了。

田间稀疏的几棵树被暮色剪成奇形怪状的影儿,像一幅幅的贴画。

那个傍晚无比美妙。

归去时已是满天星星。

她们一点儿也不累,顺着河堤走到了桥边。

[四]

那个美丽的地方,她们以后再没去过。

像一个拙劣的玩笑一样,自那以后几乎每天傍晚都下雨。

她们在檐下数雨滴,怀念那条河,河堤,稻田还有鸭子。

如若说那稻田可用“漠漠水田飞白鹭”来形容,卓雅说,不如用“飞白鸭”的好。

两个人都笑,可心底莫名地焦躁。

那时是暑假末,后来雨停的时候却已经开学。

卓雅某一天在饭桌上听小表弟说,咱这儿又要盖房子呢。

卓雅知道小孩子说不来什么商品房之类的,对那些建筑通称房子,只闲闲地问一句:

“在哪儿?

”“在河西的桥下那一片嘛,不是有一大片地么。

那里还要修江滨路,盖一个大宾馆哩!

”卓雅正在喝汤,一下子狠狠地呛了一口,眼泪也被呛了出来。

表弟倒是懂很多呵,不是小孩子……可她现在怎么办,只好去找如若。

如若听了,把头埋进臂弯里,闷闷地说:

“书上说不准乱占有限的耕地资源。

”

“没办法,有些人就不懂这些。

”

她们都失望了,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她们还能怎么办!

她们散步时撞见的美丽的地方,正是河西。

盖一幢有钱人才能进的宾馆,真的值得毁掉一片人人都能走的、给农民粮食和收入的田?

没有人回答,只听见远处建筑工地上挥锤子的声音,一下一下,敲碎了小镇平静祥和的过去。

[五]

崭新的商品房越来越多,卓雅的父母带着她搬家了。

到热闹些的地方,上学什么的也方便。

她心不甘情不愿,可又能怎么样?

她们在人间,人间混杂了人类所有的愚蠢与欲望……爷爷奶奶没有走。

他们舍不得老屋子,这间自己盖的房子,盛满了记忆。

卓雅搬过去之后,有一晚她做梦,梦见一片浅绛山水。

是清晨,清凉的山风掠起她的发。

她似乎是乡下的孩子,要穿过田野到另一边的镇上去上学。

奶奶也在身边,和她爬上一座小坡,喘着气说,卓雅,这里以后也要填了哟,要盖好多房子……都填了咱农民怎么办?

也要为子孙后代想想呵……卓雅也不满地说,就是的!

……

她在黎明时分突然惊醒,窗外是和梦里一样发红的天色。

[六]

卓雅常回老家看看老人家,也看看如若。

从前的一切真如一梦了。

她走上狭长的楼梯,弥漫的尘土气息又把她拉进另一个时空。

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吗,只是从前那个姑娘老了,不再穿红红的衣裳。

她总是倚在窗前,极力地远望,目光却尽是苍茫。

家乡变了,漂亮了,也“漂亮”了。

没有了摇摇欲坠的土房,多数人都住进了结实崭新的楼房,可也没有从前那几乎望不到边的田地了。

那些田,有的被用来修了路,有的盖了房,还有,最让她憎恶的――盖了华丽但几乎无用的娱乐城,以及同一性质的宾馆。

若是占了田为老百姓做实事,比如修路,那她颜卓雅不会再多说一句话。

而问题是现在,花花绿绿的招牌在眼前闪的时候,她简直觉得恼火。

卓雅也知道,小镇不可能永远是过去的样子,它终要朝前发展。

桃花源很淳朴,但它也许亦是愚昧的,许多封建陋习还没有根除,许多新的思想还没有领会。

保守狭隘只能导致文明的衰弱,一个国家也好,一个小镇也罢,不可能不吸收新鲜事物从而旧貌换新颜。

只是这个镇子换新颜的代价未免太大――为什么非要以占用耕地来铺就这条道路?

卓雅还小,也许她的认识还有失偏颇,但这是她们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时间终会解答一切。

[七]

卓雅后来长大了,大学里她没有再学历史,而选了环境生态专业。

她想,这样至少会让她明白,自己能为自然做些什么。

又过了好些年,晚来天欲雪,两个姑娘坐在小屋里喝茶聊天。

手中热茶的雾气袅袅地氤氲开来,模糊了卓雅的眼镜片。

如若想起了什么似的,低低地问道:

“今年,回去么?

”

“再看吧。

”

如若不想要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她盯着卓雅,问:

“不想看看你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

“与任何一个的小城市无异。

家乡这些年来每一步每一步都在向城市靠拢,现在真正像一座繁华的都市了,可你还记不记得老镇子是什么样?

它原来的,属于自己的特色和风情都丢了。

我真的不明白是不是全世界都要像城市一样有高楼大厦水泥公园才叫符合人类的审美观呢!

”

“这不是理由,卓雅,它再怎么变,也是你的家……”

“我知道。

以前我还小,做不了什么,可现在我们成年了。

再说,学了几年的环境生态,也不是白学的。

我必须去做一些事情,回家时才不会有愧疚,知道吗?

……我说得有点乱,你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我心里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

”

如若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的女孩子,忽然觉得自己从没真正了解过她。

她的心像田野,广袤无垠,她在暮色中,永远望不到头,看不清楚。

如若勉强笑一笑,道:

“那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现在的你和她没什么分别。

”同是那样地热爱着土地与田野,自己亦融入其中,做大自然的女儿。

颜卓雅望向窗外,冬天的田盖上了薄薄的棉被。

雪已下了好久。

■

临杰寄语

从一开篇,作者就用满是人间烟火味儿的文字,给我们营造了一个生活气息浓郁的平凡世界。

这是一个小镇,像天下所有普通的小镇一样安详、静谧:

窄窄的小街,各种店铺和货摊,来来往往的人们,小小的熙熙攘攘;古色古香的建筑,被微风拂动的树木顺着街道排列;而小镇周围是碧绿的田野,空旷的风日夜穿梭……

然而这样的小镇却一步一步走向了记忆深处,随着城市化大趋势的到来,一排排高档住宅小区、一栋栋商业大楼开始在小镇安营扎寨,并且伴随着丁丁当当的声音日益增多,小镇原有的风貌被掩盖了。

城市化进程究竟该如何跟传统文化并行不悖?

耕地的商业化应该得到何种合理的控制?

作者在自己安静而内敛的文字里,描述的不多,却让人沉思,作者这一种内心的对于土地和文明的担忧,就使得这篇文章具备了难得的光辉。

文章最后,作者给出了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主人公要为实现心中的理想而大展手脚了,那么祝福她,祝福所有对这个社会有诚意的人,祝福有理想并且为理想而奋斗的人。

当然,也要祝福作者,能够写出更多更好的文章,奉献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