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国家的演化.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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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国家的演化

早期国家的演化

第27卷第1期　　2019年1月　　　

　　　　　　怀化学院学报　　　　JOURNALOFHUAIHUAUNIVERSITY　　

　　　　　　Vol1271No11　　　Jan.2019

早期国家的演化

克赖森著,　谢振铃译,　易建平校

（莱顿大学博物馆,荷兰）

摘　要:

早期国家作为历史上的一种政治组织形态,最终的命运是什么呢?

研究了它的三种结局:

11早期国家发展成为成熟国家;21早期国家停滞、衰弱、或者崩溃;31早期国家沦为其他国家的附属,被合并到更大的组织中,或者是沦为殖民地。

关键词:

早期国家;　最终走向;　三种结局

中图分类号:

D03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1-9743（2019）1-0061-05

TheEvolutionofainEHenriJ.M.,-,Jian-ping

ofsity,Holland）

Abstract:

Ass,whatisthefinalfateofanearlycountry?

Thisthesisresearchesitsthreeendings:

11Anearlycountrytomatureone;21Acountrystagnates,declinesandevencollapses;31Anearlycountrybecomesthedependencyofothercountry,andismergedintoabiggerorganizationorevensinksintoacolony.

Keywords:

acountryinitsearlystage;　thefinaltrend;　threeendings

　　可以用一句话概括本文:

早期国家早已不复存在。

早期国家是过去存在的现象,所有对早期国家的研究都是历史性行为。

我们根据多方面的资料勾勒出一幅早期国家的画面,但这仅仅是我们的勾勒而已,它是我们关于遥远的、古老的社会—政治组织的观点。

我们的资料来源于历史学、考古学和种族历史学,我们拥有的只有这些了,因此我们只能利用这些有限的信息进行研究。

当然,曾经有人访问几个早期国家,他们时而记载下其所见,或者记载下所见之后其所想———这就与前者不同了。

14世纪马可波罗穿越了中国大部分地区,他对当时皇帝的记述对我们有很大的价值,不过他仅仅对那个时代的中国社会的某些方面进行了记录,而且记录的话题也很有限。

13世纪罗马主教和法兰西国王如普莱诺・

卡匹尼（PlanoCarpini）、威廉・冯・鲁不偌伊克（Willemvan

Rubroek）派出的外交使节对当时的蒙古有过翔实可信的记

利用他们的成果时候需要谨慎,需要在字里行间仔细甄别。

詹姆士・库克（JamesCook）船长及其同伴对18世纪的波利尼西亚有过记载,他们的记述令人敬重,但在运用的时候也应小心。

不论他们对岛上居民的观察是多么的仔细,对玻璃尼西亚的记载是多么的详细,他们依然看不到所有的东西,也不能理解所有见到的一切（比如,可以参见Oliver1974）。

幸运的是,后来的考古学和民族学研究对许多早期旅行者收集到的资料数据进行了补充和修正。

这里需要补充的一点是,考古学的发现对于了解古代国家的帮助通常是有限的,它们对所讨论的国家的意识形态背景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只有当这些考古发现和民族学以及历史学获得的资料能够结合起来的时候,才会对我们的研究有很大的帮助（KirchandGreen

2001）。

在历史上,早期国家在很多时期都出现过。

大约在五千年以前,早期国家就已经出现在中国、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地区。

在19世纪中期,在非洲的部分地区还能找到几个正在运行的早期国家,如布干达、波拿巴、卢旺达等。

因此,早期国家存在的时间和区域,跨度都可以很大。

但是,学者的比较研究证明,早期国家的结构都十分相似（Claessenand

载,但他们没有展示出蒙古文化清晰的全貌（Polo1958;Dawson1966;DeHartog1985）。

冗长琐碎的《西班牙编年史》中关于印加和阿兹特克帝国的记载也经常存在着同样的问题,该编年史以西班牙征服者的眼光来介绍美洲的印第安人国家。

这并不是说他们的著作毫无价值,我们的意思是,在

收稿日期:

2019-11-25

作者简介:

克莱森（HenriJ1M1Claessen）,莱顿大学教授,当代著名的文化人类学家,担任过莱顿大学社会科学部部长、

荷兰社会科学与人文学研究会主席、国际人类学与民族学联合会第一届大会组委会主席、1983-1993年国际人类学与民族学联合会副主席、1987-1991年国际社会科学理事会执行理事,等等。

他长期从事人类社会演进研究,提出了著名的“早期国家”概念,组织与领导了影响广泛的早期国家系列研究。

谢振铃,唐山师范学院讲师。

易建平,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所研究员。

・62・怀化学院学报　　　　　　　　　　　　　　　　　　2019年1月

（Teotihuacán）、西班牙统治墨西哥之前的玛雅、西非的达荷

Skalník1978;cf1Haas1995）。

这表明,这些早期国家的结构

十分健全,功能都很完善。

然而,现在我们已经看不到早期

国家了,这就出现了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

它们为什么会消亡呢?

也许这是小题大作,但是我要再次强调的是,当谈论国家或者早期国家的时候,我所指的并不是那些抽象的、超人的组织,而是那些社会政治-组织及其领导者。

因此,除了组织与领导权之外,没有一个抽象的“国家”是稳定的。

不过,为了简单起见,我还是要经常使用国家或者早期国家这样的缩略术语。

有些学者,其中包括理尼・哈吉斯汀（RenéeHagesteijn）（见CirclesofKings,1989:

144）,认为早期国家在结构上也许是不稳定的。

哈吉斯汀指出来,许多早期国家存续了很短时期就消失了,她所研究的区域就是佐证。

她提到了早期东南亚的情况,当时野心勃勃的统治者们力图延续对其它政治实体的统治,却从未成功过。

那里规模较大的国家在其建立后不久很快就崩溃了。

这也许是一个例外,许多早期国家存续了多个世纪,构的方方面面。

此外,较短,,例如德意志帝国（1870-1917）、东德-1989）。

看来,若要继续使用“稳定”还是“不稳定”来描述早期国家的结构,我们还有必要先阐明这两个概念本身。

英国考古学家克拉克（Clarke）1968年在其著作《分析考古学》（1968:

49）中提出了这两个概念。

在他看来,偏离均衡状态的一些并不重要的运动,能够适时地回归原有均衡状态,最后,扰动被反向运动所平衡,系统的均衡重新得到回复,这个系统（自然也包括政治系统）就是稳定的均衡系统。

但是,一个系统的均衡运动如果是不稳定的,那么,偏离均衡状态的那些并不重要的运动,将会引起更大的累积性偏离,结果往往就是整个系统的崩溃。

看来可以将早期国家的存续时间作为结构稳定程度或者不稳定程度的指示器。

可以假定,存续时间在一个世纪或者一个世纪以上的早期国家,均衡状态发生偏离时,它有能力产生一个反向运动来弥补这个偏离。

倘若较小的骚乱就能让早期国家崩溃,这种早期国家就是不稳定的,不能长久存在下去。

许多东南亚政治实体就是这种不稳定早期国家的典型例子。

那些政治实体建立在相当稳定的酋邦或者说“母昂（muang）”的基础之上,它们总是试图成为早期国家,然而一旦成功,却无法维持那种状态（Hagesteijn1989）。

母昂自身是相对较小的稳定的政治实体,拥有一个强大的中心,周围围绕着许多小的聚落。

各个聚落与中心的联系十分密切,它们在政治、经济、军事和意识形态等方面都依赖于中心。

不过,母昂酋长向其他母昂扩张权力的努力注定要失败。

他们有时候能够成功地建立一个短期的附属圈。

使其他母昂依附于自己的方法包括武力、婚姻、礼物、条约等。

可是,一旦军队撤离,婚姻的联系因为当事人的死亡或者分离而终结了,礼物用光了,条约遗忘了,这些地区与野心勃勃的统治者之间的联系也就结束了。

这种短命的早期国家是极其不稳定的。

存续了数个世纪的稳定的早期国家有大量例子。

我们可能会想到早期埃及,尽管中断过几次,结果每次也都能脱身而出,并再次存续上百年。

早期国家如特奥替华坎

美都表现出同样的连续性。

这里我要举的早期国家的例子是,波利尼西亚的早期的汤加（tonga）（Claessen1970:

32-61,1988,1996;Burley1998）。

在汤加统治者（tuitonga,颓・汤加）的王名表上提到了三十六个统治者,若以每个统治者在位二十五年计（这个时间为大多数研究波利尼西亚的学者所使用）,该王朝存续了大致900年。

最后一位汤加统治者死于1865年,因此在大致公元1000年的时候汤加人就开始了他们的统治。

11世纪汤加族建立了一座令人印象深刻的石门,这清楚地证明统治者已经能够号令很多人来建造这样一座纪念物。

与此同时在靠近王室住地拉帕哈的附近还建造了许多大型的石头墓（Burley1998:

373ff1）。

14世纪汤加的政。

汤加的影响波及到许,,?

一种可能:

显赫的汤加贵族的次子们或者弟弟们前往或被派送到遥远的村庄或者群岛上与当地头人的女儿联姻。

移居的贵族和首领的女儿所生育的儿子往往能够成功地继承其外公的领导地位。

通过这种方式汤加王朝扩大了影响,而不必打战,进行征服活动,打败敌人（Claessen

1988）。

第二十四代颓・汤加在位期间,政治上遇到了强烈的

反抗,他不得不逃往附近的萨摩亚。

可这并没有危害到稳固的汤加政权,因为他的一个弟弟的后代子嗣夺回了政治权力,取代前颓・汤加继续进行统治,而前汤加统治者还具有神圣的地位。

神圣的统治者———更确切地说他的孙子返回汤加后,汤加族高层领导出现了两个派系,随后又有了第三个派系。

期间三大派系之间出现了激烈的权力斗争,尽管上层争斗不断,汤加这个早期国家依然持续了一个世纪,直到最后欧洲探险家的到来,用诱发内战的方式打乱了这种微妙的权力平衡关系,并最终结束了汤加早期国家的统治。

在那次战争之后不久,在19世纪初,新的汤加国家出现了,统治者们是以前一个汤加高级酋长派系的后代,他们取得了“现代”君主的地位。

而他们的国家,在英国的领导之下,达到了成熟国家的水平,今天依然存在。

正如本文开头所说,早期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不论是稳定的早期国家还是不稳定的早期国家,都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意味着尽管这些概念的运用有助于了解早期国家的结构,但是并不能使我们完全了解全世界早期国家这种组织的消亡。

在导致早期国家消失的过程中,从逻辑上讲有以下三种可能:

11早期国家发展为成熟国家;21早期国家停滞,衰弱,或者崩溃;

31早期国家沦为其他国家的附属,被合并到更大的组织

中,或者是沦为殖民地。

下面我将简略地来讨论这三种可能性。

一、早期国家发展为成熟国家

在《早期国家》一书中,我们还没有提及成熟国家的概念。

几年后我们在《早期国家演化》一书中介绍了这个概念（ClaessenandVandeVelde1987:

4,5）。

在《早期国家》的第一卷里,我们区分了三种水平的早期国家的组织,即发展中的（inchoate）（初始的,incipient）早期国家,典型早期国家,

第27卷第1期　　　　　　　　　　　克赖森,谢振铃,易建平:

早期国家的演化过渡形态的早期国家。

很显然,最有可能发展成为成熟国家的是过渡形态的早期国家。

在《早期国家》的二十一个实例中,只有六个可以看做是过渡形态的早期国家,它们是早期中国（殷商和周国）、中世纪晚期的法兰克、阿兹特克、吉玛、库巴和孔雀王朝。

在我们的范例中只有少数早期国家能够看做是过渡形态的,这一点并不值得奇怪。

用帕特丽夏・希弗德（PatriciaShifferd）的话讲（1987）,在一个正反馈机制中,在同一时间内所有必需因素的结合后,最不可能得到的结果就是进化的过程。

我们后来的一些著作表明,还有其他几个早期国家能够添加到过渡形态的早期国家类别中,例如西非的阿散蒂和达荷美,以及17世纪中非的刚果（当然其他还有其他许多国家）。

对于成熟国家来说,我们必须考虑到以下几点:

不同类型的统治者的（法理上的）合法性,行政组织的管理方式和官僚体制,获得薪酬的委任制官员,市场经济,货币的使用,敌对阶级的出现,常规税收制度,常备的警力,与处罚条款的编撰,正式的法官（）。

了成熟国家的水平。

・科尔特斯（HernànCortés）。

阿散蒂在1874年和

1896年与英国的战争中,两度战败,最终在1900年被征服成

・63・

治所需要的昂贵支出。

帝国在查理的继承者路易的统治下无力进行对外征服,问题就出现了。

路易的后代为了继承权争

得头破血流,最后帝国被分裂成三个部分。

大约一个世纪后,加洛林家族消亡。

在法兰克王国的西部地区,建立了一个新的卡佩王朝。

卡佩家族继承了一个名存实亡的国家政权。

他们只有国王的头衔,其势力范围主要在巴黎和周围地区。

依靠过人的手腕和耐心,他们开始重建过去的那个大国,从公元987年一直到公元1200年他们才得以完成这项任务。

令人佩服的是他们成功了。

菲利普二世（公元1180-1223年在位）统治时,将他的国家从一个过渡形态的国家迅速提升到了成熟国家的水平。

成熟国家所需要的条件都得以满足了:

一个庞大的官僚机构,官吏们实行任命制,他们拥有薪酬;市场经济十分繁荣;;成;;王权的合法性以新的思）;,即使在,法国依然是一个成熟（Claessen1985）。

纵观这段历史,可见通往成熟国家的过程,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其间有繁荣,也有挫折。

然而,最终组织程度达到了如此强力的程度,无论挫折还是厄运,都不再能够毁灭这个国家了。

二、早期国家的停滞、衰落和崩溃停滞意味着一个政治实体———这里指早期国家———已经发展到一定的组织程度,但是不能进一步地发展下去。

显然,在发展的潜力上,它遇到限制。

衰落意味着复杂程度逐步下降。

一致性降低,诸地区中心或者地方中心开始出现某种程度的独立性。

如果这个过程不能停止,政治实体的终结不可避免。

最后,崩溃意味着,一个政治实体,在已经达到相当高发展水平的社会—政治复杂程度方面,因为迅速而重大的损失,遭受重创（Tainter1988:

4;alsoKennedy1989）。

波兰历史学家马歇尔・泰莫斯基（MichalTymowski）详细分析了西非的苏丹国家形成过程中的停滞情况。

在那里,在

8世纪到19世纪间出现了许多早期国家,首先是加纳,它位

为了殖民地。

1894年达荷美在法国殖民地扩张期间被击败,

1898年被征服。

吉玛和库巴在19世纪成为了欧洲列强（意大利、比利时）的殖民地,孔雀王朝因内部的削弱而衰落并崩溃,刚果也遭受到同样的命运。

我们永远都无法知道,在不受外界打扰的情况下,这些国家在走向成熟国家的进化过程中,最终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

尤其是阿兹特克、阿散蒂、达荷美等等国家,它们已经在这条道路上走了很远了。

因此,在我们的实例中只有中国和中世纪的法兰克达到了成熟国家水平。

当然,并不只是这两个国家达到了这种水平。

此外还有15世纪的英格兰,勃艮第公国,幕府时期的日本,阿巴斯王朝时期的伊斯兰帝国,罗马帝国和其他一些国家。

不过这些并不包含在我们的课题中。

这里我将粗线条地叙述一下中世纪法兰克多变的历史过程,以此为例来说明从早期国家转变为成熟国家所会经历的艰难过程。

公元5世纪,在罗马帝国崩溃后,法兰克王国开始踏上了自己的发展道路。

当时某个称作克洛维的男子被选举为一群日尔曼入侵部落———称作法兰克人———的首领。

无情的克洛维征服了现在法国的大部分地区,并将这些地区扩建为一个初始的早期国家。

他的继承者们,我们所熟知的墨洛温王朝的君主们,在一块内部分裂的疆土上进行统治,一直延续到8世纪中期;每一块分裂的疆土都由墨洛温家族的一个分支统治着。

这是个骚乱的时代,王室成员们不断地相互进行谋杀。

在8世纪中期,墨洛温王朝走到了尽头,为加洛林王朝所取代。

加洛林王朝的统治更为出色,极大地改善了其政治组织。

查理曼大帝,作为加洛林王朝最著名的君主,极大地扩大了其领地,将德国的大部分区域都纳入了到帝国版图之中。

据称查理曼大帝统治下的帝国疆域一直从西班牙的埃布罗河延续到德意志的易北河。

帝国的行政机构扩大了,成文法规普遍使用了（《牧师会法规》,thecapitularia）,国王派遣贵族作为巡按使,出巡各地监视地方。

由于法兰克王国当时还很贫乏,只有通过不断征服新的土地才能支撑起帝国统

于苏丹的西部,存在于公元8世纪到公元12世纪之间。

这个地区富产黄金,居民在跨越整个撒哈拉的地区进行广泛的贸

易活动。

加纳拥有几个大的城镇,其中首府库穆比・沙勒是最大的一个。

在13世纪,加纳被马里击败。

马里是一个由居住在加纳东部的马林克人（theMalinke）建立的新国家。

在一段时期内,这个新的早期国家相当成功,它征服了几个相邻的政治实体,并最终将自己的版图大大地扩展了,从沿海地区一直到东部尼日尔河的高和提姆布克图（Gaoand

Timbuktu）,都囊括进来了。

在15世纪,它的霸权地位为桑亥（Songhai）夺取了。

后者将其霸权进一步扩张到了苏丹东部。

但是,桑亥在16世纪末最终被摩洛哥军队击败了。

有趣的是,现在看来这些国家没有哪个曾经发展到成熟国家的程度。

根据泰莫斯基的观点（1987:

57ff1）,有几个因素导致了这种停滞状况的出现。

首先,在他看来,这些政府中没有哪个能够打破地方公社的独立性,这是第一种障碍。

家族团体和地方公社是前国家现象,许多高级官吏和它们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他们首先保护的是这些组织的利益,而不是国家的利益。

国家的大量金钱投给地方群体,结果就严重地阻碍了一个健全的国家实体的发展。

跨越撒哈拉地区的广泛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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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他们的野心还是其力量所不能实现的。

首府特诺奇蒂特

兰的防备并不够坚固,而且,卡尔卡（Chalca）、特拉克斯卡兰斯（Tlaxcalans）以及塔拉斯坎斯（Tarascans）几个民族从未被阿兹特克人击败或征服过,他们在阿兹特克人的领地上还有一定的抵抗力量。

而且,阿兹特克人的隶属地从未以统一领土的方式被吸纳进来,压迫者也不曾做过这样的尝试。

被压迫的民族却因他们对阿兹特克人的仇恨而联合了起来。

此外,阿兹特克的经济增长也受到了许多限制。

运送食物和商品的路途变得远了,收益就下降了,国家还要花费大量精力为首都的王公贵族进口奢侈品。

统治者要求的捐赋日益加重,整个境内饥民遍野,各地起义此起彼伏,声势日大。

世袭的贵族、野心勃勃的武士、成功的商人,彼此之间的冲突日益激化。

、征服和税收方面的而成为了一种破坏性的力。

然,祀,这种由于意识形态引起的战争很难停止（Conradand

Demarest1984:

58）。

但是,用于祭祀的人口数量的减少,经

活动并没有带来预期的收益,更多的利益流入到远方国家的企业家手中。

繁荣的奴隶交易耗尽了广大地区的人力。

最后,高层职位的继承也是一个困难而又复杂的问题。

每个统治者都妻妾成群,儿女众多,儿子们都有继承资格,也都渴望着继承宏伟基业,这就导致了永无休止的继承权之争。

这种权位争夺对国家的进一步发展危害极大。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国家起不了变化,不可能发展到更高的复杂性水平。

它们所能达到的最好的水平,就是典型的早期国家这个阶段的水平（参见Tymowski2019）。

实际上,要是用一个术语来描述16世纪前的西部苏丹情形,那就是停滞。

在这个地区随后发展起来的早期国家也没有取得更好的进展,即使是19世纪的本姆巴腊（Bembara）和富尔贝（Fulbe）,也不曾超越早期国家这个发展阶段。

最后,由于法国的殖民扩张,19世纪末苏丹的大片土地沦为殖民地,那里的许多早期国家就这样结束了。

衰落意味着复杂性的逐步降低。

换言之,看,在一定时期内,,题恶化,运作良好,、衰败,最终崩溃,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

罗马帝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从3世纪开始,它日渐衰败。

面对着日益增多的野蛮部落,罗马帝国维持其边界防卫的成本越来越高。

为此,国民税赋不断加重,政府补偿却日趋减少（Meijer2019）。

有人也许对这个例子持有异议,认为罗马帝国并非早期国家。

没错,但是这个例子说明了衰败和崩溃并不是早期国家的专利,这一点保罗・肯尼迪（PaulKennedy）（1989）有过详细说明。

再举一个更好的例子,那就是处于早期国家阶段的阿兹特克。

阿兹特克人是一个好战的民族,在15世纪时候生活在美洲中部,他们在不断征战的基础上建立了自己的国家。

有两个原因决定了他们好战的性格:

（1）首府特诺奇蒂特兰（Tenochtitlan）建在特斯科科湖中的一个小岛上,要维持首府的存在就需要获取食物、商品和原材料。

由于在湖的周围并不能获得足量的食物和商品,阿兹特克人需要到更远的地方去寻找,于是他们和远方的民族开始了贸易往来。

当和平贸易并不能换来足够的食物和商品的时候,接下来阿兹特克人就采用武力征服的方式,让战败的民族缴纳繁重的贡品。

倘若他们不堪重负起来反抗,阿兹特克军队就会无情地将其镇压,并将许多男人押往特诺奇蒂特兰祭祀神灵。

结果是,那些遭受镇压的民族在人口减少的情况下,还要缴纳更多的贡品。

这种处理方式,引起了被征服民族对阿兹特克人深深的仇恨。

（2）第二个原因在于他们的宗教信仰。

在阿兹特克人信奉的诸神中,最突出的是惠兹罗波齐特利（Huitzilopochtli）。

阿兹特克人需要不断给他们的神灵献祭人血和人心。

这促使阿兹特克人不停地发动战争,以抓获俘虏和奴隶来提供上述东西。

阿兹特克人认为宇宙的真正存在依赖于军事胜利,军事胜利是获取用来做祭品所需之人的唯一的办法（ConradandDemarest1984:

44ff1）。

使用人血人心祭祀过的神灵能够庇　他们向黑暗势力开展永久的斗争。

就是这样一种情形,导致了永无休止的战争、俘虏、献祭以及新的战争。

然而,尽管阿兹特克人统治了几个民族,也献祭了无数

济支柱的衰弱,二者同样不可避免。

孟泰祖玛二世（MoctezumaII）,阿兹特克最后的那位统治者,认识到深刻的变革已是势在必行。

然而他稳定政权的举措却和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相抵触,这就使得他的地位岌岌可危,也使得他的民众士气低落。

在这个危机重重的情形下,西班牙人又从墨西哥海岸登陆了。

衰败的阿兹特克王国走向灭亡已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附属国奋起反抗,其他人也全力支持科尔特斯。

阿兹特克人对原本占据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的信任变成了绝望。

这样,经过激烈的抵抗之后,特诺奇蒂特兰终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