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积累社会结构与资本主义经济增长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的视.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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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积累社会结构与资本主义经济增长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的视
资本主义经济增长的长波是资本主义经济的一个典型事实。
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首先发现并对这种现象提出了自己的解释;随后这种研究引起了康德拉季耶夫、熊比特等经济学家将资本主义经济的这种长波与资本主义的重大技术创新联系起来,这种观点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成为长波理论中最有影响的一种看法。
20世纪70年代以后,美国的一些激进经济学家开始在“积累的社会结构学派”的旗帜下,接受了传统的长波理论对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这种典型事实的判断,在马克思主义的宏观经济分析基础之上,借鉴凯恩斯主义经济学、长波理论等的成果,从资本积累和资本主义制度之间的矛盾运动的角度提出一种全新的、可以解释美国和世界资本主义的增长和萧条的理论。
一、积累的社会结构与资本主义经济增长
（一积累的社会结构影响经济的机制
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认为,积累的社会结构对资本主义的资本积累,从而资本主义经济增长具有重要的影响。
资本主义经济运动的过程是一个充满矛盾、冲突和不确定性的过程,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认为积累的社会结构从两个方面促进资本积累和促进经济增长。
首先,积累的社会结构可以协调资本主义经济运行中的各种矛盾冲突,减少投资所面临的不确定性因素,为资本积累提供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
当积累的社会结构刚刚建立,能够缓和资本家阶级和资本主义社会其他阶级的矛盾的时候,整个社会政治、经济环境比较稳定,有利于资本家对一个投资项目未来的收益进行计算,从而促进资本积累和经济增长。
与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相比,这种观点更接近凯恩斯的投资理论,在早期的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中较为流行。
其次,积累的社会结构可以加强资本家阶级对以工人阶级为主的资本主义社会的其他阶级的权力（Power,这种权力可以提高在国民收入分配中资本家所占的份额,增强资本家在资本积累上的盈利能力（Profitability,从而促进资本积累和经济增长。
这种观点更为强调资本家阶级和工人阶级在生产、分配和消费等方面的冲突,更为接近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看法。
（二积累的社会结构体系的构成
积累的社会结构体系可以保证资本的盈利能力、是促进资本积累和经济增长的稳定制度安排,其功能是调节和限制资本主义经济运动过程中的矛盾冲突。
由于这些矛盾冲突是多方面的,因此积累的社会结构也应该由多维度的制度安排构成。
首先,资本主义经济中最基本的矛盾是资本家与工人阶级之间的矛盾。
这种矛盾对资本主义的影响是全方位的。
为了在生产领域、收入分配领域以及流通领域中调节和限制资本家阶级与工人阶级的矛盾冲突,积累的社会结构体系必须包含协调劳资矛盾的制度,这既包括经济方面的,也包括政治和文化方面的。
其次,资本家利润的实现必须通过与本行业的其他资本家、本国的其他行业的资本家以及外国的相关资本家之间的竞争。
比如当成本上升的时候,较为温和的竞争环境可以使得资本家通过提高价格来应付这一局面,保持较高的利润水平;较为激烈的市场竞争将使得资本家无法提高价格,其结果只能是降低利润水平。
因此资本主义国家为了保持资本家获得一定水平的利润,必须建立相关的经济制度、法律制度以及政治制度来协调本国资本家之间的矛盾,并通过运用本国的经济、政治和军事力量,建立一定的国际经济秩序,维护本国资本家与外国资本家竞争中的优势地位。
最后,资本主义的经济循环过程不是一次性的从资本到利润的过程,而是一个不断循环往复的过程,这个过程不仅仅是资本主义商品的再生产,而且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再生产。
这种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再生产是资本主义经济循环得以顺利实现的必要条件。
为了保证这种再生产的顺利进行,积累的
资本积累、社会结构与资本主义经济增长
——
—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的视角
张翔宇,赵峰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北京100872
【摘要】资本主义经济增长的长波是资本主义经济的一个典型事实,即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资本主义经济表现出大约五十年左右一个轮回的长期增长与长期动荡和萧条周期性更迭。
而一些美国激进经济学家批判的吸收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和长波理论的成果,构建了“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对战后美国和世界资本主义的发展过程,以及现当代资本主义的特征提出了极具价值的研究。
【关键词】经济增长;资本积累;社会结构
【中图分类号】F06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2768（200908-0012-04
【收稿日期】2009-01-08
【作者简介】张翔宇（1980-,男,山西太原人,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
社会经济理论、中国经济改革与发展;赵峰（1980-,男,四川绵阳人,博士,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讲师,研究方向:
经济增长理论、激进经济学。
社会结构保护相应的教育制度、文化制度和相应的意识形态,赋予相应的资本主义经济过程以合法性,保证其运行。
因此,积累的社会结构体系不是某一种制度,而是一套制度安排的集合,从纵向来看,这套制度安排包括了经济制度、政治制度和文化、意识形态制度等,从横向来看,这套制度不仅包括涉及劳资关系、生产组织安排、货币和银行体系及其与工业部门的关系、政府在经济中的作用、占主导的文化和意识形态体系等国内的制度安排,还包括涉及国际贸易、国际资本流动、国际金融和政治环境等在内的国际性的制度安排。
（三积累的社会结构
为了协调资本主义生产和再生产过程中的各种矛盾,将不确定性控制在一定的限度内,并促进资本积累,资本主义必须在一定的生产力基础上建立相应的经济、政治和文化制度;如果资本主义的生产和再生产跨越了民族国家的界限,那么还必须建立相应的国际经济和政治协调制度。
这套制度安排被称为“积累的社会结构”,它主要包括三个层次的制度安排。
第一,资本家所追求的剩余价值或利润是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因此积累的社会结构其首要的制度安排涉及生产领域,即在一定的生产力水平或技术基础之上,确立资本家与工人阶级之间的关系,并通过这种制度安排协调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利益冲突,将客观的技术的生产力转变为现实的劳动生产率的持续提高,从而保证资本家能够从这种生产率的提高中获得持续的高额稳定利润。
第二,由于资本家组织生产和再生产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自己或者他人的消费,而是为了追求包含在其产品中的剩余价值或利润,资本家必须通过资本主义的流通过程才能实现这种剩余价值。
由于资本主义生产的分散性,这种剩余价值的实现必须满足一定的条件,在扩大的再生产条件下首要的就是保证工人阶级的需求能够随着资本主义生产能力的提高而不断增长。
因此为了保证这种剩余价值或利润的顺利实现,必须调节资本主义收入分配制度从而保证工人阶级有效需求随着生产的提高而不断增长。
在这个学派的经济学家看来保持工人阶级的有效需求的持续增长是资本主义长期繁荣的重要保证。
第三,资本主义生产和再生产是一种社会化的商品生产,资本主义还必须在更宏观的层面上做出适当制度安排以保证其持续稳定的发展。
主要涉及三个方面的宏观制度安排:
（1为了促进资本主义经济持续高速增长,国内的金融制度必须满足三个方面的要求:
一是稳定性要求,即能够为资本主义经济提供较为稳定的金融环境,防止过度的金融投机和金融泡沫的产生;二是生产性要求,即能够协调资本家内部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的矛盾,平滑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产业资本对信用的需求,促进资本主义实际生产的发展;三是盈利性要求,即能够促进金融体系、尤其是银行体系的生产率,提高其盈利能力。
（2同时,国内政府制度也必须满足三个方面的要求:
一是稳定性要求,由于资本主义生产和再生产过程中的不确定性抑制了资本家获得利润和进行资本积累的能力,资本主义政府必须通过政治和经济手段（包括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控制这种不确定性,尽可能平滑资本主义再生产;二是再生产要求,资本主义再生产不仅是物质的再生产,而且也是生产关系的再生产,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作为商品的劳动力的再生产。
资本主义政府必须协助资本家占据对工人阶级的主导地位,同时通过对教育、社会福利和保障体系的管理保证劳动力以大规模和经济的方式再生产出来;三是竞争性要求,当代资本家是在世界范围内组织资本主义生产和再生产,这必然导致商品资本流通、货币资本流通和生产资本流通都超越民族国家的界限而达到世界范围,作为总资本家的国家这时必须代表本国资本参与国际竞争和协调。
（3国际经济和金融制度,资本主义生产和再生产的国际化必然要求资本主义在国际经济关系领域进行相应的制度安排,其基本要求有:
一是稳定性要求,其原因与国内政府制度一样都是由于生产和再生产中的不确定性,只是这里对稳定性的要求在更宏观的范围内实现;二是冲突协调要求,商品资本、货币资本和生产资本在世界范围内的流动必然导致这种流通涉及各国资本之间的矛盾冲突,一种有效的国际经济制度必须能够协调各国尤其是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利益。
这三个层次的制度安排之间是以生产方式为中心,以消费调节模式为纽带,在宏观制度形式的支持下共同发生作用的整体:
通过促进劳动生产率持续、稳定提高资本家从资本主义生产和再生产过程中获得增长的高额利润;通过有效的消费调节模式,在不影响资本家盈利能力的前提下促进工人阶级总体消费水平的稳定提高,保证资本家能够顺利的实现利润;通过各种制度形式的作用实现一个长期稳定的宏观经济、政治和金融环境,促进资本积累持续的以扩大的规模进行下去,同时在政府的协助下参与国际经济、金融竞争,获得稳定的廉价原料基地、商品和资本的出口市场等。
这种积累的社会结构一旦建立,资本主义经济将进入一个长期繁荣的阶段。
（四积累的社会结构的崩溃与资本主义经济的危机
资本主义通过建立一种积累的社会结构缓和资本主义经济所包含的内在的矛盾冲突,为资本家的资本积累提供较为稳定的经济、政治和文化环境,提高资本的盈利能力,从而促进资本主义经济进入经济持续增长的阶段。
但是继之而来的是不可避免的经济萧条,这是由于资本主义本身所包含的内在的矛盾决定的。
首先,资本主义的资本积累过程本身就包含着资本主义危机的趋势,而这种危机又表现为积累的危机,这一方面导致原本的积累的社会结构体系缺乏正常运行所需的各种必要的资源,另一方面导致在既有的积累的社会结构下缓和的阶级矛盾冲突日益尖锐,最终导致旧积累的社会结构体系的瓦解。
其次,积累的社会结构体系本身也包含着促使其崩溃的矛盾。
这一方面是因为资本主义经济循环过程是一个充满各种矛盾、冲突的过程,而相应建立的促进资本家投资的积累的社会结构体系仅仅是将这些矛盾冲突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以内,以使其不影响资本家正常的资本积累。
但是积累的社会结构本身并不能消除资本主义本身所蕴涵的这些矛盾冲突。
另一方面是因为资本主义资本积累本身并不仅仅是单纯的量的增加,这种资本积累过程会从根本上对资本家和劳动者之间的关系产生影响。
因此在资本主义经济经历了长时期的繁荣之后,资本主义矛盾冲突的各方——
—包括工人阶级、资本家阶级以及外国的资本家阶级等的力量对比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导致既有的积累的社会结构无法正常运行。
总之,资本主义长期的经济危机内生于资本主义资本积累过程和积累的社会结构的矛盾运动过程。
（五积累的社会结构的重建与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结束
当既有的积累的社会结构不能胜任稳定资本积累的外部环境,提高资本的盈利能力的时候,资本主义经济不可避免的会陷入长期的经济萧条。
为了克服这种危机,资本主义必须重新建立一套新的制度安排,即新的积累的社会结构。
但是建立新的积累的社会结构的方向是不确定的,因为新体系建立的过程和方向决定于资本主义经济循环中涉及的矛盾冲突的各阶
级之间的力量对比。
这些阶级为了自身的利益,在政治、经济和文化、意识形态领域内不断斗争,直到重新建立起一套新的可以协调和缓和这些矛盾冲突的积累的社会结构。
因此新的积累的社会结构的建立受到特定阶段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意识形态的环境的影响,一方面使得这种新建立的制度呈现出一种典型的“路径依赖”的特征,另一方面使得积累的社会结构在国家之间呈现多样性的特征。
二、新自由主义与积累的社会结构
长期的经济停滞对资本主义的影响是全方位的,对付这种经济停滞的策略,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逐渐在政治、经济和文化等方面进行调整,建立一种以放松政府管制、促进资本自由流动为基本特征的自由市场模式来取代原来的制度模式。
这就是现在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占据主导地位的“新自由主义模式”。
这种新自由主义的经济模式与战后美国建立的积累的社会结构是完全不同的制度模式,那么在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的框架下该如何认识这种新自由主义呢?
或者说,新自由主义模式的确立是否意味着资本主义社会经过近二十年的努力建立了一种新的积累的社会结构?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该如何解释在新自由主义模式下宏观经济增长乏力,经济环境动荡不定的现象?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话,又该如何正确认识新自由主义模式对当代资本主义的意义?
（一新自由主义不是一种新的积累的社会结构
积累的社会结构学派的经济学家一致认为,当前在包括美国在内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流行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模式不是一种新的积累的社会结构。
这种认识是基于在新自由主义经济模式下资本主义国家的宏观和微观经济绩效的。
从理论上看,一种积累的社会结构对资本主义的影响通过两种途径发生,一方面是通过这种制度结构可以协调资本与工人、社会民众之间的矛盾冲突,缓和资本家之间竞争的激烈程度,为资本积累提供较为稳定的宏观经济环境;另一方面通过这种制度结构能够加强资本家对工人阶级的权力,使得资本主义生产、分配更有利于资本,从而提高资本的盈利能力。
这种积累的社会结构的影响表现在宏观经济绩效上就是较高的资本积累和经济增长速度,表现在微观经济绩效上主要就是较高的企业利润率。
但是,从实际的宏观经济指标和企业数据来看,新自由主义并没有完成一种积累的社会结构所应该带来的稳定的经济、社会稳定和资本家利润增长。
（二新自由主义模式的性质
经济学家一致认为新自由主义模式并不是一种积累的社会结构。
那么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必须回答两个问题,新自由主义是一种什么性质的制度结构?
这种制度结构是否能够象积累的社会结构一样持续很长的时间?
为了回答这些问题,经济学家首先重新定义了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的几个重要概念。
但是对这两个问题,积累的社会结构学派的经济学家目前还存在一些分歧。
1.新自由主义模式是一种过渡模式。
以MartinH.Wolfson为代表的经济学家认为,新自由主义模式并不是一种独立的制度模式,而是属于从战后的积累的社会结构到一种新的积累的社会结构的过渡阶段。
首先,一种积累的社会结构意味着资本主义社会的主要矛盾——
—资本家与工人阶级之间的矛盾处于相对平衡的状态。
这种阶级力量的平衡对于资本主义的宏观经济稳定和企业绩效具有重要的影响。
但是新自由主义模式所代表的资本主义并没有实现这样一种阶级力量的平衡。
从统计数据上可以看出,尽管在新自由主义模式下资本主义的经济绩效不如20世纪五六十年代,但是相对于70年代却有较大的提高。
但是,这种提高是建立在资本对工人阶级的（暂时的优势之上的:
资本家通过较高的失业率,较低的设备利用率,较低的就业和福利保护,一方面使得国民收入的分配向有利于资本的方向移动,80年代以来在利润率上升的同时,工人的实际工资水平保持不变;另一方面提高劳动强度,通过提高剥削率来提高利润率。
其次,一种积累的社会结构意味着社会对自由市场的一定程度的约束。
Polanyi认为,资本主义产生以来就存在着两种方向相反的运动,一种运动就是将资本主义自由市场与社会的其他部分割裂开来,强调资本之间的自由竞争、反对任何形式的国家干预,这种运动代表了资本的利益,其结果就是强化了资本对工人阶级和其他社会集团的优势,使得自由市场模式占据主导地位;另一方面,这种运动也导致与其方向相反的一种运动,这种运动是对过度的市场化、贫富差距扩大以及由市场经济产生的社会不稳定的一种反应,这代表了工人阶级以及其他社会集团的利益,其结果是增强了工人阶级的力量,使得资本家与工人阶级之间的力量对比取得相对的平衡,促使社会对市场进行一定的约束。
而也只有这种对市场进行一定约束的结构才能避免需求不足和利润压榨（profitsqueeze的危机,促进资本主义阶级快速增长,从而被确认为是一种积累的社会结构。
同时这两种运动及其相应的模式交替出现。
因此,持这种观点的经济学家认为,目前的新自由主义模式代表了在阶级力量对比中资本相对于工人阶级的（暂时优势,并且会持续存在一段时间。
但是这种模式注定是在宏观层面上充满危机和不稳定的,在微观层面上是充满不平等的,必然会引起与资本对立的社会集团的反抗。
这种反抗使得新自由主义必然只是一种过渡模式,最终会导致一种新的积累的社会结构的建立。
2.新自由主义是一种新的“制度结构”。
以DavidKotz为代表的经济学家的观点从理论上来看更为激进一些,对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进行了较大的修正。
他们认为,新自由主义既不是一种新积累的社会结构也不是从旧的积累的社会结构到新的积累的社会结构的过渡阶段。
首先,这些经济学家认为为了正确认识新自由主义必须放弃“积累的社会结构”这个概念,代之以“制度结构（InstitutionalStructures”,并以此为基础重新认识资本主义的发展过程。
所谓“制度结构”,就是一套一致的经济、政治和文化、意识形态制度,这种制度为各种资本主义经济活动提供了基本的制度规范。
资本主义的主要经济活动就是资本的循环和对剩余价值的使用（包括资本家消费和用于资本积累。
相对于积累的社会结构,尽管一种制度结构能够保证在资本循环中剩余价值被充分有效的利用;但是由于资本积累除了受到剩余价值的规模影响外,还受到市场环境、竞争程度等因素的影响,因此一种制度结构可能并不能促进快速的资本积累,进而导致高速的经济增长。
其次,在资本主义的发展过程中,有两种类型的制度结构。
一种是“自由主义的制度结构（LiberalInstitutionalStructure”,一种是“管制主义的制度结构（RegulationistInstitutionalStructure”。
当前的新自由主义模式是一种自由主义的制度结构。
这两种制度结构在诸多方面存在区别（见表1。
表1两种制度结构的区别
最后,自由主义的制度结构对资本主义的影响表现在以下
四个方面:
（1在自由主义的制度结构下的资本主义经济总会受到消费不足的威胁,一方面是因为资本的强势地位使得国民收入分配不利于工人,另一方面是因为政府在社会福利和基础设施上的公共支出较少。
（2在自由主义的制度结构下的资本主义经济总会受到宏观经济不稳定的威胁,这是因为政府在这种制度结构下对市场的介入程度降低,采取的反周期的经济政策的力度不如在管制主义的制度结构下的政策。
（3在自由主义的制度结构下的资本主义社会总是受到日益激化的阶级矛盾的困扰。
（4在自由主义的制度结构下企业之间的激烈的竞争导致企业决策短期化,对能够促进快速资本积累的长远项目的投资下降。
因此,相比管制主义的制度结构,自由主义的制度结构在促进资本积累和经济增长方面的表现较差。
由此,持这种观点的经济学家认为,目前占主导的新自由主义模式可能会持续相当长的时期,而且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种自由主义的制度模式会转变为新的管制主义的制度模式或积累的社会结构;由于自由主义的制度模式还会持续相当长的时期,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相对萧条和动荡将持续下去,而不平等和剥削程度还会持续上升。
三、结论性评价
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将资本主义的快速而稳定的发展与特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意识形态制度联系起来,为我们理解资本主义经济和社会的发展提供了一条崭新的思路。
首先,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明显的区别于主流的新古典经济学,不是简单的将资本主义的经济增长归结为要素的积累和外生的技术增长,而是将资本主义的经济增长与资本主义的制度联系起来,认为只有建立起特定的能够为资本积累提供稳定的投资环境和高额的盈利能力的政治、经济和意识形态制度,才能促进经济长期的增长。
其次,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也明显区别于在中国广泛流行的新古典制度经济学。
新古典制度经济学认为资本主义制度的变迁是理性的经济人对相对价格和交易成本变化的最优反应的结果,那么作为这种反应结果的政治、经济制度一般是有效的。
而这显然无法解释现实中大量无效率的制度的长期存在。
而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认为,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和意识形态制度是本国资产阶级内部,资产阶级与工人阶级、本国资产阶级与外国资产阶级以及资产阶级与其他利益集团矛盾冲突的结果,这种矛盾冲突受到历史的、现实的各种因素的影响,具有典型的“路径依赖”特征。
最后,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对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看法也明显有别于主流经济学。
关于资本主义经济危机或者经济周期,主流经济学或者认识是需求不足引起的,或者认为是外部的供给冲击引起的,但是最终都将这种危机归结为个人的主观偏好或者外生的技术原因,甚至这种经济周期本身就是个人跨期最优化的一种结果。
而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认为资本主义经济危机是资本主义内在的矛盾冲突决定的;资本主义可以通过建立积累的社会结构将这种矛盾冲突暂时协调、缓和,从而促进资本积累和资本主义经济经历较长期的高速发展,但是资本主义资本积累本身包含的矛盾最终会导致积累的社会结构的瓦解,使资本主义陷入长期社会动荡和经济停滞的境地。
但是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本身还存在许多有待发展的地方。
第一,关于积累的社会结构,或者资本主义的制度结构概念本身应予以阐明。
关于这两个概念,积累的社会结构学派的经济学家除了认为这些制度为资本循环的顺利进行提供了制度框架外,并没有给予十分明确的界定,比如到底那些制度应该包括在这个概念定义的范围内。
第二,资本主义的积累的社会结构瓦解到底遵循了一种什么样的规律,为了克服长期萧条而重新建立积累的社会结构的努力是否存在一些一般性的规律,如果积累的社会结构学派的经济学家力图使这种理论更严密的话,这也是必须予以清晰说明的重要方面。
第三,关于当前的新自由主义模式,尽管积累的社会结构学派的经济学家一致认为这并不是一种新的积累的社会结构,但是这种新自由主义的性质到底怎样还存在很大的分歧;这种分歧导致对新自由主义的资本主义的发展趋势的认识也存在巨大的差异。
这也是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必须深入研究的一个方面。
第四,积累的社会结构学派的经济学家大多坚持社会主义是一种优于资本主义的社会制度,但是在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中,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并不必然导致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而仅仅是资本主义内部制度的一些变革;如何认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未来的发展趋势也是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需要加以研究说明的一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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