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诗经的用韵.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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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诗经的用韵
《诗经》的用韵
《诗经》常见的韵例,韵脚,如韵、韵脚、韵部、阴声韵、阳声韵和入声韵、韵转、叶韵等等,《诗经》三十韵部的排列原则及各韵部之间的关系,先秦古韵的三十部表。
【重点及难点】:
韵和韵母、先秦古韵的三十部表、韵转
汉语诗歌从一开始就是有韵的。
《诗经》属于古风,[[1]]不讲究平仄对仗,句式句数自由,但有押韵。
《诗经》305篇,除了《周颂》有8篇诗无韵以外,[[2]]其余297篇篇篇有韵。
要想了解诗歌的内容,必须要了解它是怎样用韵的。
[[3]]本节主要探讨《诗经》的韵例及其韵部。
一、基本概念
谈到韵例和韵部,首先就必须把韵和韵母分别开来。
因为韵例和韵部都是韵的问题,而不是韵母的问题。
(一)韵母:
指一个音节中声母以外的部分,包括韵头、韵腹和韵尾。
韵头:
指韵腹之前的高元音或半元音,因常介于声母和韵腹之间,故又称介音或介母。
现代汉语的韵头有[i][u][y]三个,中古汉语的韵头只有[i][u]两个,[y]韵头直到在明代才开始出现。
韵腹:
指韵母的主要元音。
中古汉语的韵腹比现代汉语复杂,有些韵腹的差别很小,例如[a]与[ɑ]等。
中古汉语的韵母比现代汉语多得多,韵腹复杂是其中的重要原因之一。
韵尾:
韵腹后面的收尾音叫做韵尾,包括母音韵尾和辅音韵尾(鼻辅音或口辅音)两类。
中古汉语的韵尾也比现代汉语复杂,主要表现在辅音韵尾上。
除了[n][?
]外,还有[m][p][t][k]四个。
如liang中之iang为韵母,i为韵头,a为韵腹,ng为韵尾。
(二)韵:
即韵母中的韵腹和韵尾。
押韵时,有无韵头或韵头是否相同不论。
如《氓》的“怨、岸、宴”等字,韵母分别为üan、an、ian,并不一样,但韵是相同的。
又如《伐檀》中的檀tán、干gān、涟lián、廛chán、貆huán、餐cān,韵头不同,也是可以互相押韵的。
互相押韵的字多放在同样的位置上,这就构成了诗韵。
韵脚:
汉语诗韵一般是放在句尾的,所以习惯上叫做韵脚。
韵脚有实字脚和虚字脚两种。
《诗经》里有些诗句以语气词或代词收尾,韵脚往往在代词或语气词的前面,称作虚字脚。
这类虚字主要包括“之”“兮”“矣”“也”“止”“思”“忌”“只”“焉”“哉”“与”“乎而”“猗”“我”“女(汝)”等。
(三)韵部:
即押韵字的归类。
凡属同一韵部的字,其韵腹、韵尾(如果有韵尾的话)相同。
中古时期的韵以声调为纲,不同声调的字不同韵。
韵腹、韵尾、声调相同的字才同韵。
[[4]]在韵书里,把同韵的字(腹尾调相同的字)归纳在一起,形成的也是一个韵部。
韵目:
每一个韵部选一个字代表,这个代表字就是韵目(比如:
东董送屋)。
韵类:
同一韵部的字,因为不计韵头,所以,在同一韵部里,根据不同的韵头可以细分出不同的类别,这就是韵类。
韵摄:
根据实际需要和发音特点,宋元等韵学家韵腹相同或相近、韵尾发音部位相同的韵部合并在一起,这就是韵摄。
《广韵》中的206韵就合并成了16个韵摄:
通、江、止、遇、蟹、臻、山、效、果、假、宕、梗、流、深、咸、曾。
二、《诗经》的韵例
韵例就是关于用韵的格律凡例,什么地方用韵,什么地方不用韵,和怎样用韵。
这里先举几首诗作例子来说明《诗经》的韵例。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宨淑女,君子好逑。
(幽部)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宨淑女,寤寐求之。
(幽部)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职部)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宨淑女,琴瑟友之。
(之部)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宨淑女,钟鼓乐之。
(芼,宵部;乐,药部)
芣苢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
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之部)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
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月部)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
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质部)
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侯部)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元部)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炜,微部;美,脂部)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荑美,脂部);(异,职部,贻,之部)
柏舟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
髧彼两髦,实维我仪。
之死矢靡它。
(歌部)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真部)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
髧彼两髦,实维我特。
之死矢靡慝。
(职部)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真部)
伐檀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獾兮?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元部)
坎坎伐辐兮,置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
彼君子兮,不素食兮!
(职部)
坎坎伐轮兮,置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沦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
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文部)
硕鼠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
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鱼部)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
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
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鼠女女,鱼部)(麦德国国直,职部)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
三岁贯女,莫我肯劳。
逝将去女,适彼乐郊。
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苗劳郊郊号,宵部)
由以上六篇诗的用韵格式,我们可以试着总结出整部《诗经》的韵例。
1、韵在句中的位置
(1)句尾韵,这是《诗经》用韵最普遍的一种形式。
例如《关雎》一章三章,《静女》全诗以及《硕鼠》全诗。
(2)句中韵,含有虚字脚的诗句,因为韵脚处在代词或语气词的前面,所以称作句中韵(也有人把它看做变相的句尾韵)。
例如《关雎》二四五章和《伐檀》全诗都用的是这种句中韵。
2、一章中所用的韵数
(1)一韵到底:
全章从头到尾只押一个韵部。
包括同部相押和邻近的韵互相通押。
(2)换韵。
从一个韵部转换到另一个韵部。
举例来说,《静女》第一章是一韵到底,第二章“变”和“管”押韵,“炜”和“美”押韵,换了一次韵。
在上引的六首诗中,每章的韵脚用一种格式标出的,就是一韵到底;用两种或三种格式标出的,就是换韵的(交韵不算换韵。
)。
3、韵脚相互的距离[[5]]
(1)句句押韵。
《诗经》押韵一般都很密,句句押韵的不少。
例如《静女》第二章和《硕鼠》第一章。
(2)隔句押韵。
包括两种:
A、奇句不押韵,偶句押韵。
这是《诗经》里最常见的押韵方式。
例如《关雎》的第二四五章,都是第二句和第四句押韵。
B、首句入韵,第三句以下才是奇句不押韵。
这是A的变式。
例如《关雎》的一三章和《静女》的第一章都是首句入韵而后偶句押韵的。
(3)交韵。
两韵交叉进行,奇句和奇句押韵,偶句和偶句押韵。
例如《静女》第三章的第一句“荑”和第三句“美”押韵,第二句“异”和第四句“贻”押韵。
后两种押韵的形式都有许多变化的情况。
例如《伐檀》各章都是在一二三五七九等句用韵,文选中《君子于役》的两章都在二三四六八等句用韵,都是变相的隔句押韵。
又如《柏舟》全诗和《硕鼠》二三章的用韵形式,虽不是纯粹的交韵,但是基本上可以归入交韵一类。
押韵很密是《诗经》用韵的最大特点。
另外,《诗经》用韵的格式是多样的,正如陈第所说:
“《毛诗》之韵,不可一律齐也。
”其韵律自然,“动乎天机,不费雕刻”,所谓“天籁”也。
究其原因,在于《诗经》是民歌或者模拟民歌的诗体:
民歌是随口唱的,随口用韵,随时转韵。
格式多样化,这是《诗经》用韵的另一个特点。
但是,《诗经》用韵最主要的格式却是两种:
一是隔句押韵的句尾韵,一是首句入韵而后隔句押韵的句尾韵。
这两种押韵的格式成了后代诗歌押韵的准绳。
三、《诗经》的韵部
(一)古今押韵的比较
押韵的诗,读起来应该是音韵和谐的,但是《诗经》的韵脚,用现代汉语的语音去读,有许多地方并不和谐。
例如《关雎》一二章,现在也还是押韵的,三四五章按现代音读就不押韵了。
又如《静女》第三章,如果根据现代语音,就会把“荑”看成同“异”“贻”押韵,而不知道它是同“美”押韵的。
总之,会出现三种情况:
古今都押韵;古押今不押;古不押今押。
之所以有这样的差异,是因为语音是随着历史的发展而发展的。
《诗经》距离现在已经两千多年,上古的语音和现代的语音差别非常大。
在谈到《诗经》的用韵时,我们首先必须充分地认识这一点。
明代陈第就懂得了这个道理,他在《毛诗古音考》中说:
“士人篇章,必有音节,田野俚曲,亦各谐声。
岂有古人之诗而独无韵乎?
盖时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转移,亦势所必至。
故以今之音读古之作,不免乖剌而不入。
”
(二)古韵的归纳
清代以来,研究音韵的学者们就按照《诗经》用韵的实际情况概括出《诗经》时代的韵部来,称为“古韵”,他们所谓的“古韵”,指的就是上古时代(主要指先秦)的韵部。
1、所用的材料
《诗经》韵字和《说文解字》的谐声偏旁,兼及先秦两汉韵文、重文、异文、通假、读若、声训等。
2、归纳方法
系联法,又叫做“丝联绳引”。
首先系联《诗经》韵字,归纳韵部。
然后根据谐声关系,扩大韵部范围,如此推衍,可得到完整的古韵系统,并将汉字分别归入各韵部。
举例来说,《关雎》三章的“得”“服”“侧”押韵,如果照现代普通话的读音,“得”读为dé,“侧”读为cè,“服”读为fú,那是不和谐的。
可以肯定地说,这三个字在上古的韵一定相同。
根据音韵学家的研究,我们知道它们是入声字,应该是以-k音收尾的,它们的韵大概是一个-ek。
现在广州话在某种程度上还反映这种情况。
《关雎》中“得”“服”“侧”三字押韵,在上古同属一个韵部;而《伐檀》第二章里,“侧”字又跟“辐”“直”“亿”“特”“食”押韵,那么“得”“服”和“辐”“直”“亿”“特”“食”也就应该同属一个韵部。
《伐檀》中的“直”字在《硕鼠》二章里又跟“德”“国”押韵,那么“德”“国”也就和“得”“服”同属一个韵部了。
“得”字和“服”字又各自联系其它的字,这样相互联系,越联越多,就成为一个相当大的韵部了。
清人通过归纳《诗经》的用韵,发觉同《广韵》的出入很大,于是打破唐韵的拘束,该合的合,该分的分,逐步建立了《诗经》的韵部系统。
有些在《诗经》里没有用作押韵的字,古音学家又根据先秦别的诗歌韵文和散文中的韵语(见后)和谐声偏旁把它归入韵部,这样就得出整个先秦古韵。
同一谐声偏旁的字往往属于同一韵部,因此可以用来系联古韵。
[[6]]例如我们已知“侧”字属于“得”“服”一类,那么“则”“测”也不会属于别的韵部。
但是后起的形声字就不一定能够由此类推。
3、主要研究者及其成果
宋代吴棫着《韵补》,开始探求古韵面貌。
但他用中古韵的简单合并去归纳古韵,缺乏语音发展变化的历史观念,且分韵过宽。
明代陈第着《毛诗古音考》等书,考订古音,彻底廓清唐宋人以今音改读古韵的“叶韵”说的谬误,提出了古今音异的观点。
清代顾炎武着《音学五书》,破除传统韵书的束缚,根据古韵实际归纳韵部,离析唐韵以求古音分合,并将今韵入声配阳声改为入声配阴声,分古韵为10部,其中阳、耕、蒸、歌四部已成定论。
他被誉为“古音学的真正创始人”。
以后古音学家都是在顾氏工作的基础上,进行更加精密的研究。
江永着有《古韵标准》,分古韵为13部,其贡献在于真元分部、侵谈分部,幽宵分部,侯部从鱼部分离出来归入宵部。
戴震着有《声韵考》及《声类表》,分古韵为9类25部,探讨了语音的系统性,认为每一类都阴声、阳声、入声三分,设计出了“阴阳入三声相配”格局。
段玉裁着有《六书音均表》,分古韵为6类17部,其贡献在于支脂之三分、真文分部、侯部独立,并提出“同谐声者必同部”的著名理论。
孔广森着有《诗声类》,分古韵为18部,把冬部独立;又提出“阴阳对转”的理论。
王念孙《毛诗群经楚辞韵谱》、江有诰《诗经韵读》分古韵为21部。
江有诰被誉为“清代古音学的巨星”。
章炳麟《国故论衡》分古韵为23部,晚年又主张冬侵合为一部,为22部。
黄侃《音略》分古韵为28部,他把大部分去声字都归到了入声里,这是他的一个贡献。
王力先生《汉语史稿》、《汉语音韵》分古韵为29部,后来在《音韵学初步》、《汉语语音史》等著作中增加了一个冬部(战国时才从侵部中分化出来),共为30部。
主张脂微分部。
罗常培、周祖谟《汉魏晋南北朝韵部演变研究》分为31部,采用了王力的“微”部。
但独立出祭部并以祭、月、元相配,歌部仍然保持独立。
古韵分部的工作,越做越精细,至此臻于完善。
4、先秦古韵三十部表
阴声韵
(-ø/-i)
入声韵
(-k/-t/-p)
阳声韵
(-?
/-m/-n)
收鼻类
-ø/-k/-?
之?
职?
k
蒸?
?
幽u
觉uk
冬u?
宵o
药(沃)ok
侯?
屋?
k
东?
?
鱼a[[7]]
铎ak
阳a?
支e
锡ek
耕e?
收舌类
-i/-t/-n
脂ei
质et
真en
微?
i
物?
t
文?
n
歌ai
月at
元an
收唇类
-p/-m
缉?
p
侵?
m
叶(盍)ap
谈am
至于先秦的常用字分属于什么部,可查看附录三《上古常用字韵部归类表》。
《诗经》的押韵,除冬部应归侵部外,情况基本上与这三十部相合。
四、合韵与韵部相转
不同但邻近的韵部可以互相押韵,王力先生称之为合韵。
从音韵学上来讲,不同但邻近的韵部之所以可以合韵,主要是因为这些韵部可以发生韵转。
上古音的韵转现象可以分为以下四类:
(一)对转
所谓对转,就是阴阳入三声在元音相同的情况下发生互相转化的情况。
同类同一横行的韵为对转关系。
具体包括以下三种:
1、阴入对转(最常见)
例如:
《周南·关雎》中“芼”为宵部,“乐”为药部,宵药对转。
《墉风·载驰》:
“既不我嘉,不能旋济。
视而不臧,我思不閟。
”其中,“济”为脂部,“閟”为质部,脂质对转。
2、阴阳对转(少见。
但语音发展中非常常见。
番)
例如:
《郑风·女曰鸡鸣》: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
”“来”为之部,“赠”为蒸部,之蒸对转。
《陈风·东门之枌》:
“谷旦于差,南方之原。
不绩其麻,市也婆娑。
”“差”“麻”“娑”均为歌部字,“原”为元部字,歌元对转。
3、阳入对转(罕见)
例如:
《大雅·召旻》:
“皋皋訿訿,曾不知其玷。
兢兢业业,孔填不宁,我位孔贬……彼疏斯粺,胡不自替?
职兄斯引。
”其中,“引”为真部,“替”为质部,真质对转。
“玷”“贬”均为谈部,“业”为叶部,谈叶对转。
从现代语音学的角度来分析,对转属于韵尾的增加或失落。
(二)旁转
所谓旁转,就是在元音相近或韵尾相同的情况下发生音转的现象。
同类同一竖行的韵为旁转关系。
主要包括两种:
1、元音相近
例如:
《豳风·七月》:
“四月秀葽,五月鸣蜩。
”“葽”为宵部,“蜩”为幽部,宵幽合韵。
《墉风·蝃蝀》:
“朝隮于西,崇朝其雨。
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
”“雨”为鱼韵,“母”为之韵,之鱼合韵。
2、韵尾相同
例如:
《七月》:
“黍稷重穋,禾麻菽麦。
”“穋”为觉部,“麦”为职部,职觉合韵。
《大雅·烝民》:
“仲山甫出祖,四牡业业,征夫捷捷,每怀靡及。
”“及”为缉部,“业”“捷”为叶部,缉叶合韵。
从现代语音学的角度来分析,旁转是一个音节的收尾音不变,主要元音的舌位高低发生了变化。
(三)旁对转
所谓旁对转,就是在收尾音的发音部位相同(同收鼻,同收舌,同收唇)而发音方法不同,主要元音相近的情况下发生的音转现象,也即同一类的既不同横行又不同竖行之间的韵为旁对转关系。
旁对转是同时发生了旁转和对转的音转现象。
例如:
“剖”“判”同源,“剖”为侯部,“判”为元部,侯元旁对转。
“胠”“胁”同源,“胠”为鱼部,“胁”为叶部,鱼叶旁对转。
“孤”“鳏”同源,“孤”为鱼部,“鳏”为文部,鱼文旁对转。
从现代语音学的角度来分析,旁对转既有韵尾的增加或失落,又有舌位高低的变化。
(四)通转
所谓通转,就是在主要元音相同而收尾音的发音部位不同的情况下发生的音转现象,也即收鼻、收舌、收唇三大类的同一竖行上的两个韵为通转关系。
例如:
《大雅·桑柔》:
“维此惠君,民人所瞻。
秉心宣犹,考慎其相。
维彼不顺,自独俾臧。
自有肺肠,俾民卒狂。
”“相”“臧”“肠”“狂”为阳部,“瞻”为谈部,阳谈合韵。
《大雅·常武》:
“赫赫业业,有严天子。
王舒保作,匪绍匪游。
”“业”为叶韵,“作”为铎韵,叶铎合韵。
五、古韵三十部的普适性
古韵三十部不但适用于《诗经》,而且适用于同时代的其它诗歌韵文。
《楚辞》在时代上比《诗经》晚了至少二三百年,在地域上也相差很远,但是《楚辞》的用韵和《诗经》基本上是一致的,只是冬部已经从侵部分化出来。
先秦的文献,不但诗歌押韵,连散文也有押韵的。
《周易》大部分押韵,《老子》差不多全部押韵;其它各书,也常常有用韵的地方。
而这些韵语所用的韵部,也和《诗经》的韵部相合。
例如:
《左传·隐公元年》:
“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
”(冬部)“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
”(月部)
《战国策·齐策》:
“长铗归来乎,食无鱼!
长铗归来乎,出无车!
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
”[[8]](鱼部)
《论语·微子》: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微部)“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
”(之部)
《孟子·公孙丑上》:
“虽有智慧,不如乘势。
”(月部)“虽有镃基,不如待时。
”(之部)
《老子》:
“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
”(耕部)“功成而弗居。
夫惟不居,是以不去。
”(鱼部)“三十辐,共一毂。
”(职屋合韵,这是《老子》的特点。
)
《荀子·劝学》: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职部)
六、“叶韵”说
语音随着历史的发展而不断发展,但在宋代以前,人们对上古音的认识还没有建立起历史的观念,他们认为上古音与当时的语音是完全相同的。
而《诗经》的韵脚,到了后代,如读本音就与同诗其它韵脚不和谐了。
所以他们就根据当时的语音对《诗经》中一些已不和谐的韵脚字加以改读,使之和谐上口,这种做法就是所谓的“叶韵”,或称“叶句”(叶xié,同“协”,和谐)。
[[9]]
南朝梁人沉重在其《毛诗音》中对《诗经》押韵字采取了“叶句”的做法。
如《诗经·北风·燕燕》: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
之子于归,远送于南。
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沉重在“南”字下注“乃林反”,以与下文的“心”字押韵。
唐陆德明在《经典释文》中称“叶句”为“叶韵”,颜师古在给《汉书》作注时称作“合韵”,宋朱熹在给《毛诗》和《楚辞》作注时称作“叶音”,意思相同。
朱熹在《诗集传》中对凡是他感觉不和谐的韵脚字全面采用了“叶音”法,如同一“家”字,朱熹共注了四种不同的读音:
《诗·周南·桃夭》一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古胡、古牙二反)。
”
《诗·召南·行露》二章:
“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
谁谓女无家(叶音谷)。
何以速我狱。
虽速我狱,室家不足。
”
《诗·召南·行露》三章: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
谁谓女无家(叶各空反)。
何以速我讼。
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
又如,在注《关睢》第四章时,朱熹说:
“采,叶此礼反;友,叶羽已反。
”也就是说,在这里“采”要读作“妻”字的上声,“友”要念作“以”字的声音。
在注《匏有苦叶》第四章时又说:
“友,叶羽轨反。
”就是说,“友”在这里又要念作“委”字的声音了。
一“友”字而有三个读音,是完全错误的。
由这几例可以明显看出,朱熹的做法完全是随文改读字音。
这种把某字临时改读为某音以求和谐的观念是错误的,因为照这样字音随着上下文变化,所规定的“叶音”是唯心主义的虚构,是随意的,不规则的。
这种错误,在于他们没有看到语言发展的事实,不知道古今的语音并不相同。
这也提醒我们,在古汉语学习过程中,多掌握一些音韵学基础知识是非常必要的。
[[1]]古汉语诗体分三种:
古体诗、近体诗和诗余。
古体诗又叫“古诗”“古风”。
它产生最早,形式多变,没有规则的限制,比较自由。
唐代以前,写诗不讲究平仄、对仗,用韵自由,句式句数不拘,每句则有四言、五言、六言、七言、杂言诸体,唐人因而将这类诗歌称为古体诗。
近体诗又叫旧体诗、今体诗,都是指“格律诗”而言,主要分五绝、七绝、五律、七律、排律等。
不能将“今体诗”跟现在所说的“新诗”混为一谈。
诗余即词,有长调、小令、慢、引等不同格式,用“词牌”作为格式的标志。
[[2]]这8篇篇名分别是:
266《清庙》、271《昊天有成命》、273《时迈》、277《噫嘻》、285《武》、293《酌》、294《桓》、296《般》。
[[3]]凡是诗歌,无论古今中外,差不多都有一定的格律。
格律包括平仄、押韵和对仗等几方面。
当然,不同的诗体对格律会有不同的要求。
[[4]]当然,韵部对声调的要求因时代和文学体裁的不同而存在着一定的差异。
以诗词为例,对于格律诗来说,声调也是划分韵部的条件,即同一韵部的字声调必须相同,否则即使韵母结构完全相同也算不同的韵部。
如“东董送”三字,韵母结构在中古完全相同,但由于声调不同而分属于平上去三个韵部。
对于宋词来说,声调则不是划分韵部的条件,同一韵部的字,只要求韵腹、韵尾相同,声调是否相同不论,如“东董送”三字即属同一韵部。
[[5]]顾炎武《日知录·论古诗用韵之法》:
“古句用韵之法,大致有三。
首句次句连用韵,《关雎》之首章是也,凡汉以下诗及唐人律诗之首句用韵者源于此。
一起即隔句用韵者,《卷耳》之首章是也,凡汉以下诗及唐人律诗之首句不用韵者源于此。
自首至末,句句用韵者,若《考盘》、《清人》、《还》、《着》、《十亩之间》、《月出》、《素冠》诸篇……凡汉以下诗若魏文帝《燕歌行》之类源于此。
”
[[6]]《诗·豳风·东山》:
“鹳鸣于垤,妇叹于室。
洒扫穹窒,我征聿至。
”“垤”、“室”、“窒”三字均以“至”字作为声符,它们正好都作了韵脚字,同在《诗经》“质”部。
[[7]]王力先生《诗经韵读》拟鱼为/ɑ/,表中全同。
[[8]]语气词一般是不能看做韵脚的,但也有少数例外。
此举中的“乎”就是一例。
[[9]]宋代之前的学者发现不叶韵的情况时,一些学者认为是古书传钞有误,便擅改用字。
比如《尚书·洪范》中有这样一段话:
“无偏无颇,遵王之义;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
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
会其有极,归其有极。
”传说唐玄宗在读这段话时,觉得“无偏无颇,遵王之义”二句与上下文相比不叶韵,于是下令改“颇”为“陂”。
这种做法比“叶句”“叶音”更不可取,贻害所及,直到今天还有不少版本上还保留着“陂”字。
从古音来看,“颇”与“义”都在“歌”部,完全是押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