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堆笑的学者.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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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堆笑的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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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1年元旦前夕，在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师生迎新年联欢晚会上，刘兴策老师由两位同事伴唱，熟练地表演了民间舞《三头黄牛一匹马》，他那活泼的舞姿和欢快的笑容，引起了全场热烈的鼓掌与欢呼，给大家带来了快乐。

中文系的老同事都知道，这是刘老师多年来的一个“传统节目”。

2003年10月25日，中国新文学学会、湖北省作家协会和华中师大中国新诗研究中心在华中师范大学大联合举行了骆文同志追思会，纪念省作家协会原会长、著名诗人骆文逝世一周年。

主持人张永健教授特邀刘兴策老师表演这个舞蹈，因为“三头黄牛一匹马”的歌词正是骆文写的。

武汉大学博士生导师陈美兰等两位伴唱，刘老师跳完舞以后，骆文的夫人王淑耘和著名的音乐家莎莱亲切地与他握手，说刘老师跳得很有情趣。

黄冈师范学院教授原中文系校友袁修钧在赠给刘兴策老师的诗中写道：

“多次看您《小放牛》，如真表演悦群眸。

壮年依旧青年样，谈笑风生意气稠。

”他在另一首诗中说：

“献身汉语教和研，规范言文干在前。

甘作人梯扶后秀，春风桃李笑开颜。

”1999年9月在刘老师的从教43周年纪念会上，时任湖北省文联常务副主席的知名作家李传锋在题为《永远的微笑》讲话中说：

“在我敬重的大学老师中，有一张永远荡漾着微笑的脸，那就是刘兴策老师。

他身材不算高大，但很精神；并不显得威严，倒很平和；他斯斯文文，面对学生永远微笑。

”刘老师一向认为，教师与学生应当是平等与和谐相处的朋友，而不应当摆架子。

　　1934年8月，刘兴策出生于湖北武昌，祖籍随州。

1949年秋天进入中师学习。

1952年作为中师优秀毕业生被保送进入华中高等师范学校（即今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学习。

1956年毕业后留校任教，先后担任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汉语方言学硕士研究生导师，汉语方言研究室主任、《语文教学与研究》杂志主编，华中师范大学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秘书长、副主任等职。

　　半个多世纪以来，刘老师始终如一地对莘莘学子倾注了满腔的热情和真挚的关爱。

他认为，把学生培养成祖国所需要的人才是教师的天职。

他一直在平凡的岗位上认真读书，编写讲义，备课上课，批改作业，答疑解惑，与学生交谈学习心得……刘老师教过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函授生和助教班学员，既承担本科生的专业基础课和汉语规范化公共课的教学任务，也讲授研究生的学位课和选修课；他在汉语言教学的各个环节中渗透着对学生成长的关注，经常指导学生的毕业论文和课程论文。

他引导学生读书、思考和撰写学术论文有机结合起来，积极培养学生的研究和写作能力。

他给华中师范大学大中文系84级学生讲授现代汉语课程后，组织他们对校内各单位用字不规范的情况进行调查、分析，撰写《华中师范大学校园里不规范用字调查报告》，发表在《普通话》杂志上。

中文系77级的邵则遂同学，在读本科时就开始调查方言，刘老师指导他写文章，并将他的文章推荐给有关刊物发表，这更激发了邵则遂对方言研究的兴趣。

1986年刘老师担任国家社会科学“七五”规划和“八五”规划重点项目《普通话基础方言基本词汇集》的编委和湖北课题组负责人，便邀请了在荆州师专任教的天门籍教师邵则遂调查研究天门方言。

在胜利完成分配给他的任务后，邵则遂积累了许多资料，进一步提高了研究能力，并撰写、出版了《天门方言研究》，以后他在汉语方言研究方面有丰硕的成果和广泛的社会影响，成为中南民族大学文学院汉语学科的带头人之一，并一直与刘老师保持着较密切的联系。

刘老师注重言传身教，以身作则，凡是要求学生做到的，他自己一定先做到。

1988年秋天，54岁的刘老师主动要求带领中文系85级的十名学生到武昌水果湖中学进行教育实习，从星期一到星期五他都住在实习学校与实习生一起听原任课老师讲课，修改学生的教案，听实习生预讲。

家在武汉市的学生如果周末回家，刘老师要求他们星期天晚上七点钟以前一定要赶回实习学校。

刘老师自己也总是在星期天晚上七点以前回到水果湖中学。

即使是刮风下雨，他从来也不耽误。

刘老师专注事业和以身作则的精神，深深地教育和鼓舞着全组实习生。

他们的教学和班主任实习都获得了优良成绩，得到中学生和实习学校的领导与老师的普遍赞扬。

在实习之初曾表示不大欢迎华中师范大学毕业生的一位校长，在实习结束时却表示十分欢迎这些实习生毕业后到水果湖中学去当老师。

这个实习组后来被评为全校优秀实习组。

这十名实习生都说，在水果湖中学实习的一个半月是在华中师范大学大学习的四年中十分难忘的和有意义的一段经历。

　　由于刘老师一贯都把自己从事的教育工作看成神圣的事业，他总是以高度的责任心去做好每一件工作，所以多次被评为华中师范大学大教书育人先进工作者、优秀共产党员。

1993年又荣获全国高等师范院校第一届曾宪梓基金会教师奖三等奖。

　　很多学生在毕业多年后，仍然对刘老师的教导之恩铭记在心，已经在中山大学任教多年的赵新教授，是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77级校友，她在给刘老师的信中写道：

“回想起当年老师的教诲，历历在目，犹如昨日。

老师的人品、学问一直为我所敬仰，能有幸做您的学生，得到您的言传身教，使我今生受益无穷。

在我作教师的这些年中，我一直以刘老师为楷模，学习像您那样对待工作，对待学生。

我想，您所有的学生，都和我一样，有同样的感情和感受……”现在担任高校副院长的中文系85级校友刘萌写了首《致老师》的诗献给刘老师：

“我曾经疑惑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你指给我那些崇高的灵魂，你告诉我位卑未敢忘忧国。

”著名相声创作家和表演艺术家、中国曲艺家协会原副主席、武汉市文联原主席夏雨田先生曾经在《教授与相声》一文中说：

“刘兴策教授……是我的老师――我十分尊敬的老师。

这不仅是因为他在课堂上给我传授过汉语知识，而且作为语言学领域的专家，在我从艺的道路上给过我不少帮助与教诲。

”著名作家晓苏在他的《恩重如山》一文中写道：

“刘兴策先生是我的恩人，他对我可谓恩重如山。

”他的整篇文章饱含着对先生的敬重与感激，并表示要“以刘兴策先生为楷模，力争做一个像刘兴策先生那样经常为事业、为他人着想的好人。

”

　　自1987年以来，刘老师先后培养了5届9名方言学硕士生，他给方言学、词汇学、修辞学、语法学各个方向的研究生主讲汉语方言学和湖北方言专题。

他讲课的信息量大，内容丰富，思路严谨缜密，总是把每个问题的来龙去脉讲得格外清晰。

刘老师认为，汉语方言作为语言的“活化石”，其中保留着一些古汉语遗迹，研究方言不仅有助于探讨汉语发展的规律，而且有助于指导方言区的人们学好普通话。

因此，刘老师在培养汉语方言学硕士生期间，不仅要求学生认真扎实地学习方言学理论和知识，而且把方言调查视为方言研究的生命，他多次带领研究生和青年教师深入到汉语方言区从事“田野作业”，以获取第一手方言资料。

刘老师的硕士研究生王求是在一篇纪念刘老师从教43年的文章中写道：

“记得1995年8月先生带我们到襄樊进行方言调查，我们冒着高温酷暑，平均一天要乘汽车跑两个方言点，每天的行程都在几十公里以上，每到一个方言点我们便忙着听发音人发音、录音、开座谈会……每天工作都在十一二个小时以上。

一段时间下来，我这个年轻人已经是精疲力竭，而先生当时已经是61岁的人了，每天都和我们一样四处奔走，他比我们更累，但先生一旦发现了一个新语言事实，便又会带着我们立即出击。

”方言学研究生在刘老师带领和指导下，通过实地方言调查研究，很好地掌握了调查方法，明显地提高了研究能力。

像王求是1996年5月在进行硕士论文答辩时，他写的毕业论文《孝感方言的入声》便在中国社会科院语言研究所主办的权威杂志《方言》上全文发表了。

为了开拓学生的学术视野，刘老师多年来带领研究生、青年教师和助教班学员分别到深圳、北京、青岛、南京、重庆、贵阳、西安等地参加全国汉语方言学术讨论会等会议，引领他们拜访语言学界的专家、学者，使他们学到了教科书上无法学到的知识，其间也渗透了先生奖掖提携后学的高尚情怀。

刘老师时常对学生讲要读“有字之书”和“无字之书”。

关于读“有字之书”，先生的体会是：

“一要由博返约，即处理好‘博’与‘专’的关系。

二要细读精思。

通过读书增长知识，开阔眼界，深入思考，发现问题。

”关于读“无字之书”，刘教授谈到：

“这是一部包括生产斗争、阶级斗争、科学实验和全部社会生活在内的空前丰富、浩大的教科书。

这部‘无字之书’不但教给我们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和本领，而且能够教给我们许多做人的道理。

”刘老师的见解充满了深厚的思辨，他引导学生把学习理论知识和深入实践有机地结合起来，也把为学和做人紧密地联系起来。

　　刘老师爱生如子，对于学生，他既是严师，又是慈父。

他既希望自己的硕士生毕业后能够继续从事汉语方言学研究，又充分尊重学生自己的选择，只要他们能够在各自的工作岗位做出有益于社会的贡献，先生就会感到无比的欣慰和幸福。

他培养的研究生和本科生，在参加工作后成为大学正副校长、正副教授、中学特级或高级教师、还有作家、编辑、党政机关的省厅级干部等。

刘老师常说：

“一1个教师的生命和奉献是有限的，但教师的生命和事业，却在他众多学生的身上得到延伸。

”而这也是刘老师一生最感到欣慰的。

半个多世纪以来，学生们的书信、贺卡和电话不断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汇集到刘老师的身旁，节日的祝福和问候，建功立业的捷报和喜悦，都承载了学生们对恩师的敬爱，也常使这位70多岁的老者沉浸在丹桂飘香的美好回忆和温馨牵挂之中。

　　湖北方言是汉语方言宝库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刘老师研究汉语方言的重点。

几十年来，刘老师三赴恩施，五上竹山，六去宜昌，并单独或带领研究生、青年教师到湖北省的30多个市县调查方言。

清江两岸、武当山麓、江汉平原、武汉三镇、大别山下、鄂东南丘陵地带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和汗水。

1986年初，刘老师被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聘为兼职研究员，承担了国家社科“七五”和“八五”规划语言学科重点项目――《普通话基础方言基本词汇集》的研究任务。

这个集体项目后来获得了第二届国家辞书奖一等奖，其中也包含了刘老师辛勤的劳动成果。

1994年刘老师还应时任中国语言学会会长的侯精一先生的邀请，参加了中国社会科学院重点研究课题《现代汉语方言音库》丛书之一《武汉话音档》的编著工作。

刘老师带领一名硕士生参与方言调查研究武汉方言，既帮助研究生成为人才，又帮助研究生出了成果。

后来这套《现代汉语方言库》丛书荣获吴玉章语言学奖。

　　刘老师的方言研究得到了语言学界的较高评价。

著名语言学家、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原所长李荣教授在《宜昌方言研究》序言中写道：

“刘兴策同志……在反复调查、认真分析的基础上，写成《宜昌方言研究》。

本书语料丰富，内容充实……可供语言工作者参考，对于宜昌人民学习和推广普通话也是有帮助的。

”十几年前，全国汉语方言学会会长熊正辉和《方言》杂志原主编张振兴两位著名的方言学家在给刘老师从教43年的贺电中说：

“刘兴策教授40多年来，在汉语方言研究方面，特别是对湖北方言的研究，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并培养了不少方言研究的人才。

”著名语言学家、博士生导师邢福义教授说：

“刘兴策同志的方言研究在国内方言界得到了学者们的好评……在我国语言文字工作者中，刘兴策同志是脚踏实地的实干家。

”我国著名语言学家、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原副主任兼秘书长陈章太教授在为2010年5月由武汉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刘兴策文集》写的序言中说：

“兴策兄对语言的研究是多方面的……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发表并出版了许多论著。

有不少成果学术水平较高、实用价值较大，因而受到学术界和同行专家学者的重视与好评。

”刘老师在语言研究领域建树丰硕，撰写论文100多篇，专著和主编、参编的著作40余部。

　　1995年10月，全国汉语方言学会第八届学术讨论会在华中师范大学隆重举行。

中国社科院语言研究所和各大学著名的方言学专家学者云集华中师范大学，刘兴策教授主持了开幕式，湖北省的方言工作者用了半天时间集中汇报了湖北方言研究成果，李荣会长作了学术报告，刘老师作了总结发言，这次研讨会上学术论文的质量和组织工作受到与会朋友一致的好评。

1998年5月，刘教授与华中理工大学（现更名为华中科技大学）的一位教师作为湖北省方言研究者的代表出席了在成都举行的《方言》杂志创刊20周年学术讨论会，著名方言学家、《方言》杂志主编张振兴先生在讨论会的总结发言中指出，湖北省是我国汉语方言研究的七大重要基地之一。

可以说，这个重要基地正是以华中师范大学和华中理工大学为主要代表的湖北方言学者们用辛勤的劳动成果建立起来的。

刘兴策教授的名字已经被世界汉语学术交流中心列入“中国当代语言学家”名册，他的主要业绩被载入《华夏师魂》、《中国高级专业技术人才辞典》和《世界名人录（中国卷）》中。

　　刘老师在汉语方言研究上取得了显著的成就，在汉语规范化工作上同样硕果累累。

他应湖北省教育厅和省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之邀为全省师范院校主编的《普通话基础知识》、《普通话知识与训练》、《语言文字规范化教程》、《普通话训练与测试指要》等著作都体现了刘老师强烈的敬业精神和深厚的专业学养。

他主编的《普通话训练与测试指要》1997年公开出版后，因为科学性、针对性、实用性、可读性强，在半年多时间里就发行了十几万册，1998年被评为第七届全国教育图书展优秀畅销图书。

刘老师在近半个世纪的推广普通话和汉语规范化工作中的突出贡献得到了社会各方面的首肯，1986年被评为全国文字改革和推广普通话积极分子，1992年荣获全国语言文字先进工作者称号，多次被评为湖北省语言文字先进工作者。

著名语言学家、国家语委原副主任王均研究员这样评价刘老师：

“湖北省的语文规范工作，在全国是走在前面的。

由兴策任副会长的湖北省语言文字工作者协会一直起着积极的作用。

”

　　刘兴策教授终身从事高等师范教育，对发展高等师范教育有着独到而深刻的见解，他认为办好师范大学的指导思想应该是“居高临下”。

“居高”就是指高等师范院校要多为国家培养硕士生和博士生等高层次人才，力求有更多的名师，并有更多到达国内乃至国际先进水平的科研成果；“临下”是指用主要精力培养好本科生，培养大量合格的和优秀的人民教师，坚持面向基础教育，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获取优质教育的需求。

刘老师主编的《语文知识千问》在上世纪80年代初刚一出版就深受大学在校师生和广大读者的欢迎，一版再版，1986年先后被评为中南地区优秀教育读物一等奖和全国优秀畅销书奖。

之后相继出版的《高中语文考试知识能力点与目标》《初中语文考试知识能力点与目标》《中学生科技文选读》等著作同样也都系统研究了中学语文教学与考试之间的关系，揭示了教学与检测的内在规律，有力地促进了高等教育向基础教育的延伸。

　　刘兴策教授不仅是语言学家、语文教育家，还是华中师范大学历史上第一个、湖北省第二个受教育部聘请的语文高考命题者。

1980年5月初，刘老师作为推广普通话和促进汉语规范化的有心人，将1978年8月26日教育部发出的《关于加强学校普通话和汉语拼音教学的通知》等文件带到北京去。

在命题工作开始时，他向教育部学生司主管命题的负责人提出建议，并与语文命题组的几位教师多次交换意见，提出高考语文试题应该增加汉语拼音和普通话语音的试题，这样才能运用高考指挥棒的力量，有力地推动中小学的推广普通话的工作。

在他的努力下，新中国历史上语文高考试卷的第一道普通话语音试题诞生了。

从1980年至今，全国以及后来各省市语文高考试卷中几乎都始终保留了这类题目。

从一定意义上讲，刘老师的这一建议有力地推动了教育部1978年8月的《通知》要求的贯彻落实以及全国中小学汉语拼音和普通话教学。

　　刘老师一生勤奋，在中文系求学时阅读了中外许多优秀作品，也经常写作诗歌、散文、通讯报道；走上工作岗位和退休以后，他在撰写专业论文的同时也在《湖北教育报》、《新作家》、《文学教育》、《文学大世界》、《湖北老教授》、《华中师大报》等报刊上发表过一些散文、诗歌。

他说，写这些诗文可以丰富自己的文化生活，并增添生活的乐趣。

　　刘兴策教授高尚的师德品格、执着的敬业精神、严谨的治学态度和丰硕的研究成果，本身就是一部耐人阅读的永恒书卷，他永远地微笑着，将一生的智慧和力量奉献给了这块热土，愿先生生命之树常青，学术之树常青！

　　杨理沛，武汉大学文学院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