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老中医之路Word文档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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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疹初起,风热内蕴,肺先受邪,咳嗽声重,鼻塞流涕,夜寐不安,小溲色黄,舌绛苔厚,脉象滑数。
治以清风热而兼透疹。
宜避风慎口,防其增重,疹不出者加防风三分。
」「麻疹合并肺炎,风湿蕴热,互阻肺胃,势将咳逆致厥。
治宜宣化肃降,清热化痰。
」治猩虹热的经验:
「温毒化热发斑,胃肠积滞尚重,深恐神昏致厥,饮食寒暖皆需小心,防其增重,禁用风药。
」语虽不多,字字珠玑,理法方药护,无不悉备,堪为后世法。
学术见解及临床经验
汪逢春先生擅长治疗时令病及胃肠病。
诚如其弟子们所言;
「盖吾师于诸杂病,经验宏富,方案多有奇效。
」他认为脾胃乃气血化生之源,五脏之精气皆赖脾胃运化、转输,皆需脾胃化生后天水谷精微的补充,若脾胃化源乏竭则灾害至矣。
经云:
「有胃则生,无胃则死」及「浆粥入胃,泄注止,则虚者活」,就是强调脾胃的重要性。
尤其是一些时令病或胃肠病,多因劳倦过度,饱饥无时,贪凉饮冷,恣食肥甘,过嗜辛辣,食饮不洁等引起。
病势来之虽急,若治疗得当,邪去也速。
如若迁延,累及五脏六腑,祸不旋踵。
汪逢春先生于时令病、胃肠病审其虚实寒热,辨证细腻,立法严谨,组方灵活,用药轻灵。
常用淡附片、淡吴萸、淡干姜、鲜煨姜、紫油肉桂以温中,党参、薏米,炙甘草、连皮苓、红枣、秫米、陈廪米,建莲肉等以补益脾气、脾阴,焦苍朮、川厚朴以燥湿健脾,木香、枳壳、新会皮、香橼皮,玫瑰花、鲜藿佩芳香化浊以疏肝理气和胃,砂仁,蔻仁以醒脾开胃,生熟谷麦芽、枣儿槟榔、范志曲、鸡内金等化滞和中,还常常喜用成药如加味保和丸、枳术丸、越鞠丸、香砂养胃丸等入汤剂同煎,以加强疗效。
其单味药用量在一钱至三钱之间,药味不过十味左右,成药入煎剂不过三至六钱上下,方药并不奇特,皆医者习用之品,而且味少量轻,然疗效卓著,所谓「轻可去实」,用药精良者也。
如《泊庐医案》王左泄泻案。
患者六十七岁,大便泄泻,嗳噫泛恶,胸闷不舒,中脘嘈杂。
辨证为老年中气已衰,脾胃两惫,拟以辛温和中,甘润疏化,所谓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也。
处方为:
淡吴萸4.5克,淡干姜2.1克,生热苡米9克,连皮苓12克,香橼皮4.5克,生熟谷麦芽各9克,范志曲9克,香砂六君子丸(包煎)12克,淡附片3克,玫瑰花2.1克,北秫米30克,潞党参、饴糖各15克,煎汤代水。
二诊时,拟以温和摄纳,佐以补中之味;
三诊时再以前法加减,病告痊愈。
又如,顾左泄泻案:
泄泻颇甚,腹胀且痛,舌苔白腻,两脉细濡,饮食失调,辨证为寒伤肠胃,势将转痢,亟以芳香分利法。
嘱生冷宜忌。
处方:
鲜佩兰6克,制厚朴4.5克,花槟榔9克,木香、煨葛根各3克,焦苍朮9克,保和丸12克,枳壳片4.5克,鲜藿香4.5克,鲜煨姜2.1克,焦麦芽,赤苓皮各12克,生赤芍4.5克,建泻片9克,白蔻仁、落水沉香各O.6克。
二味同研细末,匀两次药汤送下。
二诊时,泻滞并下,次数已减,腹痛后重亦除舌苔白腻而厚,两脉细弦而濡,辨为:
饮滞化而未净,拟再以升阳和中,推荡宿垢,饮食小心。
前方稍事加减,服后立愈。
即使其它杂病治疗,也常喜于方中酌加各种曲类,范志曲,霞天曲、沉香曲等,以振奋胃气,增加食欲,使化源足气血充,体质增强。
先生又善治湿温病。
湿温病治疗相当复杂,吴鞠通医案有化邪法,用豆豉、荆芥、青蒿、桔梗、杏仁、郁金、连翘、银花,治身热面赤,肢微冷,舌苔满布,口反不渴,在芳香清解之中重用宣透。
薛生白《湿温病篇》亦指出:
「湿热证恶寒发热,身重,关节疼痛,湿在肌肉,不为汗解,宜滑石、大豆卷,茯苓皮,苍朮皮、藿香,荷叶,通草,桔梗等味。
」又说;
「湿温证初起,发热汗出胸闷,口渴舌白,湿伏中焦,宜藿香、蔻仁、杏仁,枳壳、桔梗、郁金、苍朮、厚朴、草果、半夏,菖蒲,佩兰、六一散」。
汪逢春先生治疗湿温病效法古人,而不胶柱鼓瑟。
从其医案中可以清晰地看出:
采用清热化湿兼顾,斟酌湿偏重,还是热偏重而用药;
同时,结合宣透、舒郁、淡渗、缓泻等法来分解病势。
尤善以辛香宣达、芳香清解之法取效,而最忌见热清热,因此时不仅热不能清,反使湿愈凝滞,造成缠绵之局势。
选方大略为藿朴夏苓汤,甘露消毒丹之属进退。
他善用大豆黄卷,香青蒿、藿香、佩兰、荷叶、薄荷、桔梗等轻清宣透、芳香化浊,厚朴、半夏、苍朮、蔻仁,菖蒲,甘辛苦温芳化,山栀子、黄芩、丹皮,连翘,银花、茵陈等清热,木通、滑石、竹叶,通草、灯心、泽泻、赤苓皮、猪苓、苡米等淡渗清利,酒军,槟榔缓泻。
清、化、宣、利、泻并施,使湿清热解,诸恙得除。
即使对于湿温重症,亦主张轻出轻入,高热病人也不宜苦寒之晶过重,而选用芳香宣化之品,如大豆黄卷、山栀子、藿香、佩兰、银花、连翘等。
尤不主张用生石膏,如邪在卫分,恶寒未罢,而早用石膏,可有「冰伏凉遏」之弊。
至于「三宝」,则认为可酌病情恰当选用,而且可以早用,认为「三宝」有芳香醒脑开窍之功,对于一些重症出现时昏时昧者,用之苏醒较快。
湿温病治疗虽如剥茧抽蕉之难,汪逢春先生积多年之临床经验,却得心应手,其治疗湿温病之经验,可师可法。
仅举二案例,以见一斑。
例一,邢左湿温案,二十一岁,九月四日初诊。
身热头痛如裂,项强一身拘挛,呕吐,大便七日未通,舌苔垢厚,两脉弦滑而数,重按无力。
辨其:
病甚重,势将痛甚致厥,姑以金匮法加减备候。
煨葛根3克,姜竹茹9克,九孔石决明(先煎)30克,连皮苓12克,鲜佩兰(后下)、鲜藿香(后下)、枯子芩各4.5克,紫贝齿30克,建泻片9克,龙胆草2.1克,丝瓜络9克,川军炭(后下)4.5克,香豆豉12克,白蒺藜9克,羚羊角尖O.3克,研末分两次冲服。
九月七日四诊时,头痛减而大便亦通,通而甚畅,呕吐不止,身热依然,舌苔垢黄且厚,小溲艰涩,两脉弦滑且数,拟以辛香通腑为治。
香豆豉15克,制厚朴4.5克,佛手片9克,保和丸(布包)15克,赤苓皮12克,嫩前胡4.5克,全瓜蒌15克,新会皮4.5克,花槟榔、建泽泻各9克,鲜佩兰4.5克,姜竹茹、白蒺藜、焦苡米各9克,酒大黄、方通草各4.5克。
羚羊角0.3克、太乙玉枢丹O.6克、食盐O.3克,三味共研细末小胶管装用,鲜煨姜1.5克、佛手9克,煎汤匀两次送下,药先服。
七诊时,热亦退,头痛已止,据证辨为湿热蕴蓄中阻,再以芳香疏和,泄化余热等法。
于十五诊时而病向愈。
又以泻化余热,甘润和中法而收全功。
细枝川斛,火麻仁、甜杏仁、鸡内金各9克,粉丹皮4.5克,香砂枳术丸(布包)15克,赤茯苓12克,冬瓜仁30克,香青蒿4.5克,南花粉9克,全瓜蒌30克,生熟谷麦芽各12克,鲜苹果(连皮去核切片)1枚。
例二,李景熙湿温案。
四十一岁。
身热六日头痛掣及左耳之后,两目懒睁,咳嗽甚微,恶心,舌苔白腻浮黄质绛,一身疼痛,寐则两手抽掣,大便自泄,两日之后,五日未通,小溲色赤,左脉细小而滑,右弦滑而数。
素嗜茶酒,外感温邪,治以轻香宣化佐以苦泻之味。
病情危重,一日初诊。
白蒺藜(去刺)9克,家苏子、制厚朴各4.5克,苦杏仁、建泻片各9克,省头草4.5克,莱菔子6克,姜竹茹、焦苡米、鲜佛手各9克,嫩前胡3克,像贝母、香豆豉各9克,赤苓皮12克,真郁金4.5克,鲜枇杷叶9克,西秦艽4.5克,保和丸(布包)15克,白蔻仁O.9克,酒军O.6克,后二味同研细末,以小胶管装,匀两次药送下。
二诊时,据证拟轻香宣解,苦泻通腑法,上方加减,三诊,又加以分渗化湿法,加猪苓、木通、茵陈。
六诊时,病已告愈。
热性病高烧达39.5摄氏度以上,而白细胞在15,O0O~20,O0O,汪先生也不主张用抗生素,仍用清热解毒的金银花、连翘、蒲公英、芦根,白茅根等,颇能得心应手取效,使体温、白细胞均趋于正常。
温热病后期养阴亦很重要,尤以口干等伤津者,常选用鲜石斛、鲜芦根、连翘、肥知母、牡丹皮、生地等。
服用激素二月以上,汪先生认为可致阴分大伤,选用增液汤效好;
增液汤为很好的养阴增液剂,即由玄参、麦冬、生地组成。
重寒则热,重热则寒。
热性病四肢厥逆,汪逢春不用四逆辈,而是用点扶正药即可回阳。
这些药都比较清淡,如南北沙参、川浙贝母(尤其呼吸困难)等。
如他治过一个外地患者,曾用过苏叶五钱,以致大汗淋漓,经用生脉散加浮小麦、麻黄根少量以后(主用太子参)即可回厥。
主张正不胜邪时,甚至可以不用清解药。
又心率过缓者(每分钟不到五十次),也是采用这种治法。
汪逢春常说,查查病人的旧病历,了解一下以往症状很要紧,对于住院病人,尤其便于中医插手。
讲究季节与发病的关系。
如北京地区每年六至八月上旬,「乙脑」流行不论轻中重死亡率少,而八月中旬以后死亡率高。
一般两周可以退烧,两个月以内治愈可以不留后遗症,半年以内意识完全正常,即为痊愈。
其中在二至四个月内宜清热养阴,可以帮助好转。
又「乙脑」病,疗效成人比小儿差。
智力及记忆力尚未恢复者,用黑芝麻炒香与四维葡萄糖合在一起常服,又黑芝麻、何首乌,黑桑椹久服,对恢复有一定的帮助。
临证用药,别具匠心
讲究炮制及处方用药注意药物间相须、相使、相杀、相畏等关系。
入煎剂用时常注明某药与某药同炒,或某药与某药同打烂,其药物伍用颇有「药对」之意。
有的取古方,经方配伍之原旨,有的依本人临证经验搭配,有的是意在去性取味,有的意在去味取性,颇具匠心。
如香豆豉与焦山栀同炒,取栀子豉汤之意,清胸膈之热;
厚朴和川连同炒,黄连之寒监制厚朴之温,意在宽中行气,苦以燥湿,小枳壳与苦桔梗同炒,一升一降,用于肺失宣肃咳喘之证;
大豆卷与西秦艽同炒,有宣散解表,清泻虚热之功,绿茵陈与焦山栀同炒,取茵陈蒿汤之意,有清利湿热之力;
桑枝与丝瓜络同炒,宣痹以通络,建泽泻与赤苓皮同炒,两者协同,建脾以利尿;
松子仁与大麻仁同炒,两者协同,甘润和中,润肠通便;
全瓜蒌与薤白头同打烂,仿瓜蒌薤白白酒汤之意,有宽胸通痹之功。
汪逢春先生上述用药之经验,今天仍可师可法。
善用药物粉剂装配胶囊使用,与汤剂同服。
有的药物入煎后,破坏有效成分,影响药力发挥;
有的药物价值昂贵,入煎需量大,有浪费之嫌,或患者也苦于负担过重;
有些药物不宜入煎者,多装入胶囊,随汤吞服。
这样少量吞服的方法,既能节约药材,又能充分发挥药效,简捷、方便、价廉,利民利病,又开辟了新的给药门路。
据不完全统计,仅《泊庐医案》一书,使用胶囊装药随汤同服者,达七十五处之多。
汪逢春先生常视病情出入,选定多种配方以随机应用。
如治疗湿温病供选配方;
羚羊角尖O.3克,太乙玉枢丹、白蔻仁各0.6克;
白蔻仁、太乙玉枢丹、酒军各O.6克,白蔻仁O.6克,生熟大黄各1.2克;
香犀角、白蔻仁各O.6克,香犀角、真郁金各O.6克,酒军、白蔻仁各O.6克。
此多种配方,皆分研细末,装入胶囊,随汤药分两次送服。
镇惊熄风,常以琥珀抱龙丸,太乙玉枢丹各O.6克,薤白头1.5克,研细末,装小胶囊中匀二次送下;
妊娠恶阻,饮水即吐者,以明矾、食盐各O.3克,装入胶囊内服用,呕吐酸苦水者,以白蔻仁0.6克,枯矾、食盐各0.3克,装入小胶管内服用,食后上泛者,落水沉香O.3克、白蔻仁O.6克、食盐O.3克,共研细末,装入小胶管内同服。
其中食盐以用大粗盐研细为好,精制盐、再生盐不用。
因这两种盐服后舌根有涩感,不舒服,食盐不要炒用,如炒成胡盐,服之坠气。
泄泻者,常用上上落水沉香末二分(即质量好的沉香)、白蔻仁二分,同研细末后,装入胶囊,随汤服下。
又凡口中粘腻苦涩者,可用莲子心,沉香,食盐各一分,装小胶囊吞服效好。
由此可见,其配方
十分灵活,视病情而定,可谓变通有方,圆机活法。
喜用曲类。
如沉香曲、范志曲、霞天曲,治疗肠胃病应用曲类自不待言,对一些杂病的恢复期,善后调理时尤多于方中加入曲类药物,意在振奋胃气,开胃进食,增强体质。
善用药物鲜品。
常用鲜藿香、鲜佩兰、鲜枇杷叶、鲜菖蒲、鲜荷叶、鲜佛手、鲜西瓜翠衣、鲜芦根、鲜柠檬皮、鲜竹叶、鲜煨姜等。
鲜品有干品不可比的优点,一些轻宣疏解药物,鲜品芳香之气较大,取其芳香化浊之力较强。
鲜品其植物精汁尚较丰富,汪逢春先生认为暑温证及温病滋阴尤以鲜晶效佳。
成药入煎剂。
中成药取其适量入煎剂同煎煮,既可以起到协同或佐药的作用,又可以弥补单纯汤剂的某些不足。
用汤剂以解决主要矛盾,丸药入煎可解决次要矛盾,有主有从,并行不悖。
常用入煎中成药有:
越鞠保和丸、香砂六君子丸、枳术丸等,不一而足。
注重医德,从不宣传自己
汪逢春先生注重医德,对于同道不贬低,不攻击。
尝遇病人经前医治疗不效者,也积极想方设法扭转病势,一旦无望,也不发怨言,不找借口推卸责任。
他尝说,如怨天尤人,自我吹嘘,等于自我报复,结果必将一败涂地。
他从来不宣传自己,即使《泊庐医案》之刊行,也是「务求其实用,毋事虚饰」。
将「普通门诊所录方案之有效者,略分为内、妇、儿三科,简单分类,以便仿阅。
」「意在存真,非为立言着说。
」他从不登广告。
记得曾有一学生登汪先生去某地出诊的广告,他知道后非常恼火,对该生严加申斥,并告之以后绝不可如此。
他说,我个人是不主张自我宣传的,至于技术高低,群众会给以正确评价的。
汪先生严格要求学生,虽已考取执照,有的仍不许其挂牌开业,需要再现察一段时间,并嘱其小心从事,遇有疑难多向别人请教,千万不可粗心大意。
定期指导学生,讨论病例,不分中西。
在西河沿行医时,每逢月之初一、十五则停诊,讨论病例。
凡遇疑难大症,有时也邀著名西医刘士豪、方石珊、汪国桢一起讨论研究,学生们恭听记录。
汪先生很能接受新事物,平时妇科会诊常请林巧稚、田凤鸾,皮科请赵炳南,他常说不能抱残守缺,孤陋寡闻。
定期举行同砚小集,地址在椿树三条荀慧生宅。
每周一、三、五讲课,听讲者达二十余人。
讲《金匮要略》、《温病条辨》及《医案分析》等。
他最佩服清·
徐灵胎,认为其文笔犀利,脉案清爽,可师可法。
指导学生到西鹤年堂看标本、实习制药过程;
到窑台去看锯鹿茸,天坛复泰参茸庄去看制茸。
他常说,自古医药不分,医生必明药物制法,这样才能心中有数。
什么叫酒炒当归、吴萸制黄连,前胡为何用麻黄水炙等,明乎此,临证时才能得心应手。
汪先生一生信佛,喜读书,二者常结合在一起,自来京住在江苏会馆起,题书斋曰「五斗斋」。
每早五时起床,即读佛经、打坐(气功)、读医书。
每天食饮定量,作息按时,虽忙而不紊。
临终前正在打坐,一笑而亡,毫无痛苦。
一生中收藏图书甚丰,且喜爱古玩字画,故后书籍归汉文阁,字画归故宫博物院收藏。
生前曾与庞敦敏(细菌学家)、韩世昌(昆曲家)等有诗文酒会的组织,每逢生辰、忌日举行,一方面
消遣,一方面讨论交流对时事的看法,这是一种民间的爱国行为。
当时政府在公共场所均悬有「莫谈国事」字条,而一些爱国忧民有志之士,均利用各种机会聚会交换意见。
如一九二九年对付汪蒋政府取消中医的斗争,也是利用这种形式发起的。
他有子名孟涵,虽不以医名,但为文史界知名之士,生前供职中华书局为编审。
他的弟子很多,现尚健在者有吴子桢(原同仁医院中医科主任),刘少章(北京市第四医院中医院主任)、李鼎铭(北京市中医院妇科老大夫)、李君楚(原宣武医院中医科主任)、李建昌(原东四产院中医老大夫)、王植楷、王华昌(广渠门医院中医老大夫)、谢子衡(原平安医院中医科老大夫)、赵绍琴(北京中医学院教授)等。
(谢海洲胡荫奇协助整理)
徐小圃先生治学二三事
江育仁
[徐小圃先生小传]徐小圃(1887~1961),名放,上海人。
幼承庭训,家学渊源,弱冠时即出而问世,并名扬沪滨。
后得山阴祝味菊先土善用温阳药的经验,运用伤寒方以治少小疾苦,用药果敢审慎,屡起沉疴。
晚年医名更着,求诊者日盈门庭。
积数十年的实践经验,对于中医儿科学术的发展,做出了有益的贡献。
徐小圃先生初受业其父杏圃公,弱冠时即悬壶问世,为当代著名的儿科专家,具有丰富的临床实践经验和独具创见的学术思想,尤以擅用温药而名噪海上。
先生能广用伤寒方以治少小疾患,由于认病辨证精确,处方善以化裁,配伍灵活,因此,经先生起沉疴、愈废疾者,实不遑计之。
特别在晚年,求诊者日盈门庭,其中不少险逆病例,先生虽明知其险而难治,犹必殚精竭虑,为之立方而后安。
使获救者不以为喜;
即致不治,亦不辞怨谤,从不肯随俗俯仰,一切从求实出发。
尝谓:
「医乃仁人之术,既要有菩萨的心肠,又要有英雄的肝胆。
」此语实为绳医之座右铭也。
先生及门弟子,遍及海内。
哲嗣仲才、伯远,均克绍箕裘,能传衣钵,亦上海之现代名医。
余负笈上海中国医学院时,从先生游,临证未及一载,「八·
一三」事变爆发而终止实习,未能深入堂室,迄今常引为遗憾。
所得者,仅属徐帅之万一耳!
故自惭所学者,有若小巫也。
从主「清」到主「温」徐老在行医之初,也曾偏重于「小儿纯阳,无烦益火」,「阳常有余,阴常不足」的理论,以及以「小儿热病最多」为指导思想,所以治疗用药方面,是按温病学的理法方药为准则的。
后来,却一跃而转为外感广用麻、桂,里证重用姜、附的崇尚《伤寒论》的一方一药。
这是为什么呢?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先生的一位哲嗣,正在婴幼儿时期,有一年的夏季,患了「伤寒病」。
徐老亲自为之诊治,但病情日进,恶候频见,几濒于危,盒家焦急,徐老亦感棘手。
当时,家属及诸亲好友,均向徐老建议,曷不请其道友祝味萄先生会诊一决?
徐老慨然叹曰:
「我与祝君虽屈莫逆之交,但学术观点不同,他擅温阳,人称『祝附子』。
今孩子患的是热病,若祝君来诊,莫非温药而已,此明知其『抱薪救火』,我孰忍目睹其自焚耶!
」又逾日,患儿几将奄奄一息,亲友竭力敦促,与其束手待毙,何妨一试究竟。
徐老至此,当不固辞,但亦无所抱望也。
迨祝老诊毕处方,果然不出所料,第一味主药就是附子。
徐老即闭门入寝,等待不幸消息报来。
而祝老则为之亲自煎药,守候病榻,自己奉药喂灌,夜未闭目,以观察病情演变。
至东方拂晓,患儿身热渐退,两目张开,吞药服汤可自动张口。
再给米汤喂服,已表示有饥饿之感。
及至患儿安然入睡,祝老才和衣倒榻休息,盒家无不欣喜自慰。
徐师母即至徐老寝室,敲门报喜。
当徐老听到门声时,即跃然而起,急问「何时不行的」?
迨启门见其老伴脸带春风,喜形于色,并告以病已好转,始知并非自己之所逆料。
乃同往病室,细审病情,与昨日之情况,竟判若两人矣。
再回顾榻旁,祝老鼻息浓浓,安入梦乡。
虽由衷感激,亦不敢扰其清梦。
于是含笑回房,加高其枕,坦然无忧地睡其大觉。
徐老在其孩子完全恢复健康后,百感丛生,谓其家属曰,「速将我『儿科专家』的招牌拿下来,我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好,那里够得上这个『儿科专家』的资格!
我要拜祝兄为师,苦学三年,学成后再开业行医不迟。
」意颇坚决,竟亲自登门执弟子礼。
祝老既惊又敬,扶之上座,曰:
「我你是道中莫逆之交,各有各的长处,也各有片面之见,兄之治学精神,如此令人敬佩,吾将何辞以对?
若对我祝附子有兴趣的话,今后将与兄切磋,相互取长补短。
今如此称颂,则将置我于何地耶!
如蒙垂青,待令公郎成长后学医,吾必厥尽绵薄,誓不负老兄之厚望也。
」所以其哲嗣仲才,伯远后来均受业于祝味菊先生门下。
从此,小圃先生即由清凉派转为温阳派而名著当时。
这就是先生在学术思想演变的一段历史。
强调阳气对人体的重要性
凡是学者的鲜明学术观点,都是从实践经验中得来的结晶。
徐老擅长温阳,处处以卫护人体之阳气为重,这与他平时所诊疗的对象有密切的关系。
记得我在随师临证时,绝大多数求诊患儿属于久病失治或辗转求治的重危病症,其中又以阳气受损、正不敌邪的脱闭症侯者多,所以在处方中相应地常常使用温阳扶正法则。
然先生虽得祝味菊先生运用温阳药的经验,但师其法而不泥其法,创立了自己使用温阳方法的独特经验。
关于小儿的机体特点,历来就有两种不同认识。
《颅囟经》提出,「凡孩子三岁以下,呼为纯阳」;
《小儿药证直诀·
序言》也说:
「小儿纯阳,无烦益火」,《临证指南医案·
幼科要略》又强调了「襁褓小儿,体属纯阳,所患热病最多」之说。
据此认识,在治疗小儿疾病时,宜用清凉力避温阳药物。
但亦有不少儿科学者,对纯阳之体的学说抱有相反的观点。
如《保赤存真》的作者余梦塘云:
「真阴有虚,真阳岂有无虚……此又不可徒执纯阳之论也。
」罗整齐在其《鲆溪医论选》中论及小儿机体特点时也说;
「小儿年幼,阴气未充,故曰纯阳,原非阳气之有余也,特稚阳耳!
稚阳之阳,其阳几何?
」他们在治疗上主张以扶阳为主,称为温阳学派。
这两种不同的学术见解,形成了儿科领域中「以清为主」和「以温为主」的两大学派,至今在儿科领域仍有着深刻的影响。
小圃先生从小儿机体「肉脆、血少,气弱」的生理特点出发,认为「阴属稚阴,阳为稚阳」,而决非「阳常有余,阴常不足」的「纯阳之体」,所以他在立论上特别强调阳气在人体中的重要性。
他非常欣赏《素问·
生气通天论》中的「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的论述,以及张介宾在《类经附翼·
求正录·
大宝论》中提出的「阳化气,阴成形」、「凡通体之温者,阳气也,一生之活者,阳气也」、「热为阳,寒为阴……热能生物」、「得阳则生,失阳则死」的观点。
对这些观点,他通过长期的临床实践,作了进一步的阐明。
他认为:
阳气在生理状态下是全身的动力,在病理状态下又是抗病的主力,而在儿科中尤为重要。
在治疗方法上,他推崇陈复正「圣人则扶阳抑阴」之论,主张治小儿疾病必须处处顾及阳气,并且善于在明辨的基础上识别真寒假热。
所以,他在临床上善用辛温解表、扶正达邪、温培脾肾之阳,以及潜阳育阴等治则;
在用药配伍中,灵活全面,尤擅于各法之间和各药之间的联系,对于温与清的结合、剂量轻重尺度等,莫不丝丝入扣,恰到好处。
例如他对桂枝的应用,解肌透表必加生姜,有汗发热均伍芍药,无汗表实伍麻黄,项强伍葛根,太少合病用柴胡,清心泻火合黄连,烦渴除热加石膏,肺热,肠热合黄芩,里实腹痛合大黄,与附同用以温阳,与参、芪同用以益气,与甘、枣同用以补心脾,与饴糖同用以建中,与苓、术同用以利水,与五味于同用以纳气,与龙骨、牡蛎同用以潜阳镇惊。
且常喜与磁石共投,加强其潜阳宁心的协同作用。
他还常使用羌活与桂枝合伍,对风寒入络,头身体痛之寒痹证,效果卓著。
他对麻黄的应用尤多,凡有肺经见证者多用之。
认为麻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