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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论薛涛笺
【纸】论薛涛笺
2017-07-13刘仁庆考工言己
摘要:
本文介绍了薛涛笺的由来、原料、制法、品种和应用。
并初步提出了这种笺纸上可能有手绘或刻印的图画,此乃薛涛笺的一大特色。
关键词:
薛涛笺;笺纸;木芙蓉;染色加工纸;艺术加工纸
一、薛涛简介
薛涛(?
-832),字洪度【1】,又名弘度或宏度,曾住长安(今陕西西安)后迁成都,她的生年、籍贯,众说多异(今之学者,自然也持议不一)。
为唐朝女诗人、艺术加工纸(笺纸)的首创者。
薛涛(图1),性敏聪慧,洞晓音律,多才艺,工诗赋,名噪一时。
据明代学者钟惺(1574-1624)等人选编的《名媛诗归》一书中介绍:
“涛八九岁知音律,其父(薛郧)一日坐庭中,指井梧示之曰:
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
令涛续之,即应声曰:
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父愀然久之。
”可见,她的才思敏捷,文气满胸。
薛涛早年丧父,母亲孀居。
母女相依为命,生活窘困。
直到16岁时,诗名已遐迩皆闻,成为当时著名的女诗人之一。
薛涛制笺图(张大千绘)在唐代的女诗人中,以薛涛和李冶、鱼玄机三人最为著名。
薛涛与卓文君、花蕊夫人、黄娥合称蜀中“四大才女”。
薛涛常写诗作,与唐朝许多文人名士交际甚广,如著名诗人元稹、王建、白居易、刘禹锡、杜牧、张籍等人都有唱酬。
身后,被人整理出版有《洪度集》——收录有诗作89首。
与同时代的其他闻名女性们的不同之处,则是薛涛不仅在文学上有突出的成就,而且在造纸技术方面的表现也有令人敬仰的事迹。
唐朝德宗贞元(785-804年)中,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745-805)召令薛涛侑酒赋诗,遂入乐籍。
薛涛以歌伎而兼清客的身份出入幕府。
韦皋曾拟奏请朝廷授其以校书郎的官衔,格于旧例,未能实现。
但是,世人往往仍尊称她为“女校书”。
后来,人们俗称歌伎为“校书”就是由她开始的。
薛涛为写诗之便,在居住浣花溪时,自资加工造成深红色的小彩笺,用以写诗赠友,引起轰动,后世被称为“薛涛笺”。
晚年好作女道士装束,建吟诗楼于碧鸡坊,在清幽的生活中度过她的暮期。
唐代诗人王建(约767-约830)在《寄蜀中薛涛校书》诗中称道:
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
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
由此,“女校书”和“扫眉才子”就成了薛涛才名的代称。
她以具有一定思想深度的、清词丽句见长的诗作,赢得了众人的欣赏和赞美。
在封建时代的妇女中,特别是像她这一类的弱女子,在文学上有如此突出的表现是难能可贵的。
薛涛对造纸的贡献在于,她是古代手抄加工纸的研制者之一,以题写小诗出发,制成染有“中国红”色(或者附有隐性花纹或图案)的短笺,被后人尊称薛涛笺。
开创了早期手抄加工纸的新品种之一:
“笺纸”。
在世界造纸史上,以“一人一纸”而闻名的女性除了薛涛,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2】了。
她真可谓我国造纸界之精英,不愧为中华巾帼之翘楚。
二、薛涛笺考
薛涛笺(Xue-TaoPaper)从何而来?
依薛涛的身份——入乐籍、女诗人,怎么会与造纸联系起来?
薛涛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薛涛在贞元十二年(796年),因偶然得罪了上司韦皋,被罚赴松州(今四川松潘县)服役受苦,不久释回。
元和元年(806年),薛涛第二次被“统领”刘辟所罚去边。
元和二年(807年)被朝廷派来蜀、新任西川节度使武元衡旋即释回。
脱乐籍,退隐居住成都西郊之浣花溪。
因浣花溪地区之人多数从业造纸,耳濡目染,故对造纸业有了较深的印象。
又因薛涛常写诗、用纸墨,且惜其纸幅较大,写己所作小诗多有不便,起初由外购大纸、改制小幅纸。
并且在形制、设色、图画和质量上都狠下了一番功夫,例如笺纸尺寸要适合写诗,所谓“才容八句”;用毛笔或毛刷以涂刷法染色、压平阴干等。
其工艺与传统的浸渍法染色相比,具有省色料、成本低、加工方便等特点。
后来便出资建坊,雇工自制纸张。
借用薛涛宅旁浣花溪之溪水制作,把纸取名为“浣花笺”。
四川原来盛产麻纸。
唐人多崇迷信。
写诗送人忌用白纸,薛涛性喜红色,乃创用胭脂染成深红色小笺。
后世流行之红色小八行纸,即薛涛笺之成品之一也。
相传有人说,由于该纸原色单一不艳,薛涛曾把植物花瓣撒在纸面上加工制成彩笺,这种纸色彩斑斓,精致玲珑,故又把它称为“松花笺”。
元和五年(810年)薛涛创制的“浣花笺”(一种深红色小笺)获得唐代诗人李商隐(约813-858)的称赞。
他在《送崔珏往西川》一诗中写道:
年少因何有旅愁,欲为东下更西游。
一条雪浪吼巫峡,千里火云烧益州。
卜肆至今多寂寞,酒垆从古擅风流。
浣花笺纸桃花色,好好题诗咏玉钩。
五代韦庄(约836-910)在《浣花集·乞彩笺歌》一诗中称曰:
浣花溪上如花客,绿闇红藏人不识。
留得溪头瑟瑟波,泼成纸上猩红色。
手把金刀擘彩云,有时剪破秋天碧。
不使红霞段段飞,一时驱上丹霞壁。
班班布在时人口,满袖松花都未有。
人间无处买烟霞,须知得自神仙手。
也知价重连城壁,一纸万金犹不惜。
薛涛昨夜梦中来,殷勤劝向君边觅。
根据以上两首诗的意思和宋苏易简(957-995)《文房四谱》中的两段记载:
“元和之初(九世纪初叶),薛涛尚斯色,而好制小诗,惜其幅大,不欲长,乃命匠人狭小为之。
蜀中才子既以为便,后裁诸笺亦如是,特名曰薛涛笺。
”又说:
“府城(指成都)之南五里有百花潭,支流为一,皆有桥焉。
其一王溪,其一薛涛,以纸为业者家其旁。
以浣花潭水造纸故佳,其亦水之宜也。
”由此我们或许可以合理地推论一下,薛涛笺制作的演变过程。
清代诗人许友(约1674年在世)也写诗赞道:
“春城御柳韩生句,锦水桃花薛氏笺。
”由此推知,第一,前一阶段,薛涛笺曾经是一种把从外边买回的大幅原纸(原名便叫松花笺,但笔者以为不可。
而是薛涛把这种原纸经过加工后借用旧名而称松花笺)裁成小张纸,再经自己染成红色,供题诗交友之用。
故松花笺即是后来的薛涛笺。
第二,后一阶段,鉴于外购纸得不到充分保证,于是薛涛在成都郊外浣花溪的百花潭雇工自制红色小笺,开始或称松花笺,或者没有纸名。
由于被她用来写诗与元稹、白居易、杜牧、刘禹锡等相唱和,才被众人誉为“薛氏笺”(薛涛笺),从此而名著于文坛。
因此,应以动态的观点来看待薛涛笺的变化。
试问:
薛涛设计“命匠人狭小为之”的小笺(松花笺),究竟有多大?
唐朝时一般纸的幅面并不大,通常为直高25~29cm,横长42~52cm【3】。
但写诗仍嫌过大,裁成约16开大小比较合适。
宋代人乐史(930-1007)在撰写的《太平寰宇记》中说,益州旧贡薛涛笺,短而狭,才容八行(字)。
她常用这种自制纸笺写诗词赠友人,清新雅致,别有风趣,盛传一时。
明代人宋应星(1587-约1661)在《天工开物》中称:
“薛涛笺其美在色。
”这种纸在其后历代都有仿制。
薛涛笺不只有深红色的一种,而且可能有多种雕版印花或手绘图形的(图2)【4】。
当然,或许这只是后世的仿制品,与唐朝的原纸可能不一样。
这个问题可以暂且存疑,或另行研究。
后世的仿薛涛笺薛涛笺的外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查遍史书都没有具体的描绘。
见过那种纸笺的唐朝人当然会有印象。
但是,他们留下来的说法,彼此又很不一致,大体上可以用“小幅、呈红色”来形容。
纸面上还有没有“别的”呢?
这里潜伏着一个十分有趣的悬念。
比方说如果是一张红色纸,就叫红(色)笺就行了;如果是把大红纸改裁成小纸,也用不着另外取纸名(即使另外取名,别人也不会承认)。
薛涛把它叫做松花笺必定有其理由。
而且其他人又何必会众口一致地把松花笺改口称为薛涛笺?
上边说的这个“别的”——到底是指什么呢?
通过多方面的分析、比较和推理,一个最大的可能性,那就是:
薛涛笺的特色就是红色笺上有画(包括刻印或手绘的)。
例如,考古学家、文学家、书法家郭沫若于1949年曾在一幅日本纸上题诗(图3)【5】,他写道:
画上题诗非作俑,古来薛涛曾利用。
画者倭人不必悲,当忆枝头宿鸾凤。
心如不甘谓我狂,藉尔摧残帝国梦。
郭沫若《题倭画》画幅上有明显的手绘图画,这是其一。
1973年,著名作家、文博学家沈从文亲口对笔者说:
“(20世纪)30年代,有人告诉我说故宫收藏有(薛涛的)松花笺,后来他们印制了一批信纸,就是仿照薛涛笺的样子做的。
那些信纸我亲眼看过,的确有画,一点不假。
”如果说薛涛笺上真有画,笔者推测那画有可能是出自她本人之手,这是其二。
2006年,图书市场上出现了刘远峰写的一本书【6】,其中介绍了笺纸的来历与演变,还有笺纸的制作、用途和绘制方法。
书中明确指出:
笺纸,即早在唐代元和年间问世的薛涛笺。
同时列举了多幅各种题材的笺纸,张张有图画,这是其三。
因此,可以说薛涛是融诗、书、画于一纸的创作者。
但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自唐代以降,宋元明清诸多介绍薛涛笺的文章却只字不提笺上有画,这是什么缘故呢?
笔者认为:
可以这样解释,由于唐代那些文人墨客注重的是诗句,加上刻印上的衬画线条较浅,或者手绘的花纹较细,而纸面的红色十分突出,把画面掩盖得不甚清晰,因此就被忽略了。
后人跟着前人照猫画虎,人云亦云。
于是便留下了一个悬念(笺上只有色而无图?
)。
根据有关文献记载,这种纸后来历代有仿制品,如宋仿薛涛笺、明仿薛涛笺、清仿薛涛笺等,甚至在清末民初在北京琉璃厂偶尔也见到盒装的薛涛笺(仿品)。
1997年夏季,在中国书店书刊资料拍卖会目录上,标出223号拍品是(北京)荣宝斋制薛涛(诗)笺。
一盒,47张,12.3×22.5cm;另一盒,49张,15.8×23.5cm,系民国期间的产品。
拍品后来不知所终(收藏者未留名)。
据说,这些笺纸多是以皮纸或宣纸为原纸(底料与唐代的木芙蓉不同了),或浸红色染液后干燥而成;也有印有隐花或手绘花样的,两样都有。
到底是以一种深红色之小笺,博雅士文人写诗之用;还是另有雕版印花等的小笺?
会不会因为薛涛笺在仿制前后有变化?
还是这两种不一样的薛涛笺都同时存在过?
至于它们的加工方法因缺乏记载,无法细说。
毫无疑问,薛涛笺在我国纸笺的发展史上,占有一页重要的地位。
三、制作方法
虽然有关薛涛笺的具体制作过程缺乏记载,但是我们从各方面所得到的零星文字中,也可以对这一种红色的小幅诗笺的加工工艺,进行初步的分析和探讨。
换言之,薛涛笺到底是用什么原料、采用何种方法制成的?
首先,看一看成都的自然环境。
成都自古为“天府之国”,物产丰富,人杰地灵。
从自然环境看,成都在唐以前便是产纸地区,到了中唐成为重要的纸产地。
成都的造纸中心,历来围绕在浣花溪一带。
为什么呢?
这是由于当时浣花溪周围盛产竹、麻、椿、桑、木芙蓉等植物,取材容易;浣花溪的水质清澈,有利于造纸制笺;且浣花溪直通锦江,水路交通,运输方便。
据《东坡志林》载:
“浣花(溪)溪水清滑异常,以沤麻楮作原料,洁白可爱……故造纸者多沿溪而作”。
同时,这个地方在唐朝时,是我国著名的丝绸产区,也是生产蜀纸的集中地。
锦江沿该城蜿蜒而过,薛涛住宅就在西郊的浣花溪,它是百花潭的支流。
百花潭又是锦江的支流,三条河流互通。
锦江原是古人洗濯锦缎之江,故成都又名锦城。
锦江之水来自岷江,其源头则是“千里岷山”之雪水,温度低,泥沙少、杂质量微,水质优异。
如此优良之清水,不论是洗濯丝绸还是制浆造纸,都是十分合适的。
其次是造纸原料的供应。
成都地处平原,气候温和、潮湿,植物生长茂盛。
成都周边遍种木芙蓉,故又名蓉城。
起初,薛涛或许也用过“沤麻楮作笺”之法,结果不甚理想。
后改用木芙蓉,成效颇佳。
由此得知,唐代的薛涛笺所用的原料是木芙蓉。
而后来历代仿制的薛涛笺,就很可能原料有所变化了。
木芙蓉为锦葵科,木槿属,拉丁文学名:
HibiscusmutabilisL.系落叶灌木或亚乔木,叶大,阔卵形或近于圆卵形(图4),单秆直立,很少发枝。
本种为观赏植物,其皮部纤维细长,木素含量低,有适合制造书画纸的条件。
1000多年前,成都城廓遍植木芙蓉(成都亦名蓉城之由来)。
这样看来,用它造纸很是符合“就地取材”的原则。
枝条采回后,立即进行剥皮、脱胶。
将剥下的鲜木芙蓉皮,去其外边的粗皮,束成小捆,放入溪水或池塘中浸泡。
直至纤维变软、容易分开时为止。
一般约需时7~8天,然后取出,洗净,备用。
浸泡时应尽量少沾污泥,必要时可搭架,束捆不宜过紧,以防浸泡不透。
木芙蓉木芙蓉纤维的平均长度1.9mm,宽度0.018mm,长宽比105。
木芙蓉的化学成分是:
综纤维素43.27%,木素12.19%,多戊糖22.08%,苯醇抽出物2.85%,果胶6.03%等。
其中纤维素含量较高,杂质(如抽出物、果胶)较少,成浆容易【7】。
第三是对原纸的加工技术。
按理说,薛涛笺属于毛笔书画用纸类,具体地讲应该是写诗专用纸。
这种纸可能有两种方法制取获得。
一种方法是利用原纸染色(上文己经做了部分介绍);另一种方法是造纸染色。
所谓原纸染色,在技术上说是比较简单的。
因为制浆造纸一大套生产流程被省去了。
原纸是现成的,主要是染料和涂刷加工工艺。
染料的选择与配方,是首先应该解决的。
唐朝时的染料,以植物性和矿物性的较多,如红花、胭脂等。
我国的丝绸染色,技术成熟,绚丽多彩,早已名扬中外。
而成都在唐时为著名的丝绸产地之一,染色工艺不成问题。
关键是薛涛针对原纸而加工成“深红色小笺”,采取什么步骤。
薛涛采用的涂刷法染色,最为简单:
需要一些色料、拿毛刷沾色加工、最后将其晾干即成。
或许有人说,那么简单,算什么首创、发明?
是的,在今天连小娃儿都会干的事,上推至一千多年前,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发明是一张窗户纸,一捅就破。
大家熟知的“哥伦布竖蛋”就是一个例子。
所谓造纸染色,就是从处理植物原料起,采用蒸煮、洗浆、漂白、打浆、调制色、捞纸、晾干、裁纸等一系列制浆抄纸工艺而得到纸张,其中少一项也不行。
薛涛从采集原料,监制蒸煮制浆、抄纸加色,完成了全过程,最后生产出了浣花笺。
诚如明宋应星(约1587-1655)《天工开物》中指出:
“四川薛涛笺以芙蓉皮(即木芙蓉)为料,煮糜,入芙蓉花末汁,或当时薛涛所指,遂留名至今……”
在唐代,因为造纸属手工操作,所以采用的生产工具石臼、木杵之类,与农业器具相近。
而造纸过程中的“杵之使烂,涤之使洁”,是极其重要的两项工序,即打浆和漂白,大约是“先舂后洗,洗后再舂,反复进行,至白为度”。
注意,古代的漂白是指反复洗涤,与现代的漂白含义完全不一样。
古代的晒白即相当于今天的臭氧漂白。
薛涛所用的泡料、洗浆之水,先期用的是溪水;后期可能用的是距锦江不远的井水。
据明代曹学佺(1574-1646)在《蜀中广记》中称:
“每岁三月三日汲此井水,造(纸)24幅,入贡16幅,余者留存”。
今天,成都望江楼公园茂林修竹中还保存有“薛涛井”,即为明藩取水仿制薛涛笺的故地。
因江水透过沙层滤过进入井中,故井水的清洁度优于江水。
利用井水造纸也是薛涛的一个创举。
这个说法有明史册、薛涛井作佐证。
凡造纸者都知道,本色纸是不宜染色的。
原纸越白匀,染色越鲜明。
薛涛不用麻(或麻纸),而用韧皮(木芙蓉)纤维是很有道理的。
经过以上的工序,才能如愿地得到原纸。
接下来就是涂刷染色,单一染色(如红色)比较方便。
如果要搞“十色笺”,则复杂许多。
过去,曾有薛涛制十色笺之说,这是不确切的。
大概是把宋代的谢公笺也混淆进来。
第四是主观能动性。
做事离不了人,尽管人的因素与水平和条件有关,可是发挥自我的积极性到极至,力量不可低估。
薛涛在遭到羞辱迫害之后,她终于洗尽铅华,不再参与诗酒花韵之事,穿上道袍隐居浣花溪。
这一退隐,却在不经意间成就了一个发明家,她不屈不挠,自食其力,用红色的胭脂和着她的才思制成了“薛涛笺”。
该笺纸不仅精致、细腻而富有情调,而且多有色彩、花纹等。
这种美丽、典雅、经济、实用,便于书写和携带的纸张,在风花雪月文学色彩很浓的唐朝,迅速风行天下,成为时尚和新潮的象征。
从此,中国造纸史上也就多了中唐薛涛造出了第一批彩笺(笺纸)。
襄樊古隆中有一个奇联,上联是:
“南华经,相如赋,班固文,马迁史,薛涛笺,右军帖,少陵诗,摩诘画,屈子离骚,古今绝艺”;征求下联,久未有人接应。
后有人对曰:
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雾,巫山云,洞庭月,彭蠡烟,潇湘雨,广陵涛,庐山瀑布,宇宙奇观。
上联中所列8项,都是古今之绝艺。
薛涛,侧身于一流大师之列,这大抵也是这位一生际遇坎坷的女子所始料不及的。
四、悬念求解
综上所说,从薛涛笺诞生的时代背景、使用范围和流传经历等来看,作为一名造纸科技工作者所关心的、需要讨论的问题是:
薛涛笺到底是什么样的纸?
是染色加工纸还是艺术加工纸?
唐代的名纸之品种甚多,而以人命名者只有“这一个”。
因此,薛涛笺必定有与一般纸不同的特色。
许多文献中指出,它是猩红色或(浅)红色。
但是,笔者认为:
薛涛笺应该是几种色纸的统称,既有单一的深红色纸——染色加工纸,也有具有图形的浅红色纸——艺术加工纸。
换言之,有的薛涛笺是染色加工纸;有的薛涛笺是艺术加工纸。
只不过前者制作的数量多,后者的数量少。
道理很明显,两者的加工手续“前简后繁”,加工成本“互有高低”。
同时,后者只有少数人可以获得薛涛的优待馈赠,分享殊荣,这也是容易理解的。
由于这两种纸有着很大的区别。
我国从晋代起就有葛洪(284-363)采用黄檗为染料对麻纸进行(浸渍)加工而制成黄麻纸【8】,葛洪是染色加工纸的首创者。
又因为此纸的加工方式比较简单,流传到唐朝时民间皆悉,这种染色纸早已司空见惯。
而艺术加工纸的制作则不然,不论是进行刻花,还是进行手绘加工,首先要进行充分构思图案,避免雷同。
其次应进行必要的加工准备,如刻版、刷子、毛笔、颜料等,最后才能得到令人满意的成品(笺纸)。
综上所述,薛涛笺是唐代的名纸,属于加工类的皮纸(韧皮纤维)之列,它可能是几种加工纸的通称。
而薛涛既是中国文学史上不可或缺的女性诗人,又是手抄加工纸(笺纸)的创造者。
薛涛笺,则是中国唐代造纸业推波助澜的发明之一。
这就是本文的结论。
(本文承蒙薛涛研究专家张正则先生审读、指正,并提出宝贵意见,特此致谢。
)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