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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美从自然来12
内容摘要
沈从文是我国上个世纪典型的文学家。
文学作品表现典型的湘西风情，其文学作品为我们勾勒出一个环境优美、诗情画意的基调和风俗淳朴的人性美的“湘西世界”。
在文学作品中，作者着力宣杨的人性美和人情美，体现了沈从文文学创作的一个理想追求。
关键词：
沈从文文学作品创作追求人性美人情美
美从“自然”来
-------浅析沈从文的美学理想
沈从文是一个多产的作家,他的作品之多涉及面之广，影响之大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是罕见的。
他的创作总的来说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以湘西乡村生活为题材，以辰河沅水流域为背景，描写湘西风士人情的作品，如，《边城》、《长河》、《湘行散记》、《柏子》等等；另一类是以城市生活为题材，以大都市“文明社会”为背景，描写大城市人情世态的作品，如《八骏图》、《一个女剧员的生活》、《绅士的太太》等等。
这两类作品构成了沈从文创作的一个基本倾向，即对生机勃勃自然风光和自然人情世态的赞美以及对社会恰恰与之相反的，与自然相悖逆的人为做作的嘲弄与鞭笞。
一
以清新朴实的自然的美感是沈从文以湘西为题材的作品重要特征。
他在湘西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对淳厚朴实的乡下人“充满了不可言悦的温爱”，那种原始朴素的自然风士人情，给他以美的熏陶和享受，因而在他看来，美存在于自然之中，只有在一个切自然的环境和姿态中才有美可言。
生命是从自然中来的，同时，他又说：
“我过于爱有生一切，……在有生一切中我发现了美。
”这里有生即生命。
美和自然的关系显而易见：
美是从自然中来的，自然中包含着美。
爱美是人的天性，作为艺术家的沈从文更有着无比的对美执着追求的精神。
如他自己说的：
“不管是故事还是人生，一切都应当美一点，丑的东西虽不全是罪恶，但总不能使人愉快，也无从令人由痛苦见生命的庄严，产生那个高尚情操。
”这便是为什么我们读沈从文的作品总觉自然亲切动人的秘密之一。
仅仅用美是从自然中来的，自然中包含着美这两句话是不能完全闹明白美与自然的关系。
第一，要明白“自然”的含义。
从沈从文的许多作品中流露出来的崇尚自然的倾向中，“自然”有两种含义，一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着的自然界，如高山流水，虫鱼鸟兽等等；另一种是自然的人情世态，这种“自然”，来自于自然界，并受自然界的制约，这种人情世态的自然性，只有当这种人情世态丗自然相调和统一时才能体现出来。
第二，要明了这种美的特点。
美是从自然中来的，自然中包含着美，但这并不意味着自然（尤其是自然界）即美。
自然的美必须通过生命而表现出来，就客观存在的自然界无所谓美与不美可言。
生命既是“自然美”的鉴赏者，又是“自然美”的表现者。
因此，在《烛虚》中作者认为现代教育要培养人们在“自然美方面还能够有兴致欣赏”。
同时，美还应是永恒的，自然是极其博大精深的，孕育一切的，永恒的，因而生命是永恒的。
美也是普遍存在的，即美无所不在，凡属造型，如用泛神情感去接近，即无不可见出其精巧外与完整处。
由于美具有这些特点，因而作者总是通过自己的作品不停息地挖掘自然中的美，生命作为美的体现者，是作者要歌颂的主要对象，由于美的永恒性，生命自然就有它的自身的伟力，在温柔和平的环境中，生命足现出勃勃生机，即便是在恶劣的环境里，生命也是努力向上的。
所谓“人心复杂，似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目的却显然明白，即求生命永生”，可见，生命的美即在自强不息。
从沈从文对美与自然的关系的见解中，我们可以窥见其美学理想是倾向自然的。
美是自然的，朴实的，不加雕饰的，作者把对生活中的这种美的挖掘与探索作为自己在艺术上的最高追求，他在《白活文问题》中曾告诫青年说，写文章“说理通达意，叙事知亲切，抒情可以从文字上见出素朴的美丽”与其说这是告诫青年的，倒不如说这正是他自己创作的经验之谈，他对生活中耳闻目睹的事情总是老老实实地作朴素的叙述，但又并非是毫无目的地记生活流水帐。
他试图从这种朴素的叙述中呈现朴素的美来，自然的美情感美道德、美行为、美观念，哪怕是对一些落后的风俗和习惯。
作者也极力去捕捉其中美的东西。
在《长河题记》中，作者写道：
“地方上年事较长的，体力日渐衰竭，情感已近于凝固，自有不可免的保守性。
唯其如此，多少尚保留一些治事作人的优美崇高风度。
”这里所谓“优美崇高风度”即是一种自然朴素的风度。
滕长顺的豁达开朗，翠翠的天真纯洁，无不见出这种自然朴素的情态，通过对这种自然朴素的情态描绘，“燃起年青人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便是作者追求这种朴素的自然美的良苦用心。
二
这种朴素自然美的向往与倾心。
从文的许多作品中，作者运用娴熟高超的艺术技巧，通过各种艺术手段将自然中的美挖掘出来，使自然中的朴素的美人、美事、美观念、美道德上升到艺术美的高度，放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彩。
就拿大自然来说吧，作者笔下的大自然总是那般的鲜艳明朗，绚丽夺目，然而又不是为表现大自然的美而写大自然，观察大自然，而是尽力去揭示大自然的秘密，时刻不忘记大自然给人的好处，让人们在这种人与自然融和或映衬中得到美感，在对自然的欣赏中不忘对人生意义的探索与追求，从这种对自然的赞叹中见出人的内容。
人是在一定的自然环境中生活，没有脱离一定自然环境的人，世没有无人的自然环境，将人与自然景物错综复杂地编织在一起，人和自然景物互相烘托、互相映衬，从复杂变化的自然景物中凸现出人心和复杂。
在描写大都市人们生活的作品中自然景物与人的感情交织在一起，作者这样写主要是通过景物衬托出人的感情，我们从这儿的自然中所得到人美感主要是因人的痛苦而反衬出来的。
自然的美是在同人情丑的东西对比中而表现出来的。
然而在描写湘西人们生活的作品中，丝毫也没有这种对比的痕迹。
以湘西为题材的作品同以大都市为题材的作品大不相同，凡属写湘西生活的作品几乎没有一篇无自然景物的描绘，且自然美同人情美总是很和谐地交融在一起。
如《从文自传》中对水的描写，《长河》中对桔子园的描写等等，这些描写，或细腻描绘，或白描勾勒，无一不见出自然的美丽清佳与人情的纯朴善良。
如《箱子岩》中对于一天龙舟竞流后夜的描给。
“日头落尽云影无光时……因此三只长船还得在月光下玩个上半夜。
”（《沈从文散文选251页人民文学出版社》）
人与自然风物交织成一幅夜的画图。
沈从文的作品就是这样，很少象巴尔扎克那样大段大段的环境描写（即使象长河》那样的长篇中亦如此）使人与自然更加亲切自然地融合在一起，在对自然风物的描写中可以见出人的动作行为。
象这一段里，我们很难划出哪一句是对自然的描写，哪一句是对人的描写。
河面两岸暮色温柔，两岸人们呼喝声越来越慢，锣鼓声在紫雾笼罩中随着龙船的方向渐渐地远去，仿佛世界寂静下来，又在岩壁处却又有农家小孩的哭声，妇女们的叫唤声，大音响结束了又有了小音响，这种音响同优雅温柔的暮色交织在一起，仿佛农家人这和谐欢快的生活悠悠然永无穷尽。
自然是美妙的，暮色是温柔的，然而人情更美好。
作者抓住明月一笔勾勒出节日之夜的明朗气氛，“天上好一轮明月”，月光下河面“一切如镀了银”，竟舟一天的年青人到晚上还觉不尽兴，在皓皓月下饮酒赏月，一切皆这般自然朴实！
努力揭示人与自然的内在联系，通过对美好人生情态的描写，让人们从中得到自然的美的享受，是沈从文自然朴实的美学理想的重要表现。
美是从自然中来的，美好的人情世态同大自然的熏陶自然分不开。
这一点，在以湘西为题材的作品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边城》可算是这方面的代表作。
老船夫的宽厚待人，天保傩送二老的憨厚质朴，都是在那种特殊的古朴幽雅的自然中养育而成，翠翠的健美活泼仍与自然不可分。
“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在水边玩耍了”（《沈从文文集》第六卷75页）
翠翠这位普普通通的农村少女无一处不给人一种不可言悦的温爱愉悦感。
作者描写翠翠诉皮肤、性情、眼睛、举止神态的特点，揭示这些特点形成的原因。
皮肤变得黑黑的，是因为帮祖父弄渡船终日在阳光下晒着的结果，一对自然的眸子在青山绿水中清澈明亮，活现出其健美、纯洁、朴质。
她“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用对“光光的眼睛瞅看那陌生人”，她的这种温柔的性情现同自然相和谐，必同自然存在一种内在的必然的联系，赞美翠翠即是对大自然的赞美，反过来，只有对大自然作衷心的赞美，才能发掘真正的人性人情，这种人性同人情，既属于大自然所孕育而成，当然就会同大自然一样美好、朴质、永恒。
只有理解了这一点，方能揭示善良的人性同丰满的人情。
翠翠便是这种人性情的化身，湘西女人的温柔、善良、诚实的性情，体现在这个情开的青春少女身上的是对大自然充满着希望，热情与幻想。
既然如此，美好的自然便是人们美好愿望的寄托和象征，变幻无穷的大自然该容纳了人类多少欢笑与哀愁！
对以自然的倾心和赞美，除了上述两方面外，作者还从声、色、光等各个不同的角度绘制了一幅幅色彩斑斓的大自然的画卷，从对这种大自然的欣赏中产生种种对大自然的热爱之情。
如《边城》中在翠翠明白有人来给她提亲时，对翠翠眼前景物的描写：
“雨后放晴的天气……有黄鸟与竹雀杜鹃鸣叫。
”（《沈从文文集》第六卷124页）
用墨不多，作者这里借初夏最有代表性的事物，从声、色、光各个方面活脱脱的再现了初夏一片郁郁葱葱的繁荣景象。
“日头炙到人肩背上已有点力量”、光线是明朗的，“杨柳”、“蔬菜”茂盛足现出自然的生命活力。
明朗的光线照到人身上有点儿力量，而这“杨柳”、“蔬菜”所呈现出的一派嫩绿的自然色彩，却又给人一种清凉柔润的感觉。
蚱蜢的翻飞声，蝉和杜鹃的鸣叫声更是夏日所独有的叫声，似丰收折的欢唱，又似生活的溪流石罅间蜿蜒流动的音响！
着丰富复杂的自然界正是翠翠内心世界丰富复杂的象征，她纯洁美好的心灵同这声、色、光交织的自然界融为一体。
可见，作为艺术家的沈从文，在对大自然的赞美中，笔头总是饱蘸着对美好人生和理想社会的赞美，形成了他从大自然的秀美中见出社会美的艺术风格。
三
对大自然风光以精心的描绘和赞美，使人物的活动和思想同这种大自然形成一种和谐统一的气氛是沈从文倾向自然的美学理想的一个方面，还有另一个方面，即对人类在纯朴自然中养育的朴实自然的人情世态的赞美与歌颂，让读者在对人物风情的各种不同的姿态的欣赏和对比中获得美感。
首先，表现在作者把处于社会下层的劳动人民的那种朴素诚实、勤苦、善良发自他们内心本质的自然情态同上流社会中绅士学者们的那种奢侈、虚伪、奸狡、丑恶的矫揉造作的可憎面目进行对比，试图揭示出上流社会的虚伪堕落、乡村社会的淳朴可爱，字里行间流露出对下层劳动人民困苦生活的同情。
正如作者自己在《边城·题记》中说的，“对于农民和士兵，怀了不可言悦的温爱：
，而对于上流社会的那些绅士淑女们的堕落腐朽生活则给以辛辣的讽刺，无情的嘲弄和批刺。
人应当像个生物，“尽手足勤劳贴近土地，使用锄头犁耙作工具以求生，是农民更像一个生物的例子”，“而知识分子呢，已由抽象知识的增多与生物的单纯越离越远”，然而他们则以自己远离生物为痛苦。
我们读到沈从文的作品时，每每一接触到这些人物，便觉啼笑皆非，一股股污浊不堪的空气充塞了整个周围的空气。
《绅士的太阳》中的绅士、太阳、少爷、小姐们之间的关系皆庸俗不堪，这家的太太与那家的绅士，那家的小姐与这家的少爷之间，谁也搞不清是一种什么关系，面对这样的家庭，我们仿佛面对这一个原始的群婚部落，夫妻在这儿只不过是一个极抽象的名词，家庭仅仅只是一种形式而毫无内容。
这些人都知道怎么掩饰，如何做作，如何把自己打扮的更像一个“生物”，如何使自己显得比一般人高贵、文雅、有知识，因而作者开篇写道：
“我不是写几个可以用你们石头打她的妇人，我是为你们高人一等造一面镜子。
”照出这些绅士淑女们肮脏丑恶的灵魂，撕破他们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画皮。
而对于劳动人民，作者总是饱蘸着同情与温爱的笔，老老实实的记录着他们的真诚，朴实，尽管他们有时也不乏野性，他们想什么就做什么，毫不做作，毫不虚伪，他们是那样自然和天真！
这些人物无论是农民、士兵还是几女、喽啰都处处洋溢着自然的天性。
《在别一个国度里》的那个山大王，凶悍，粗蛮，在人们的眼里，是一个横行霸道、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杀人魔王，而在作者笔下，他却充满了人情味。
他开诚布公，带着强迫的口吻向大妹求婚。
对于身处社会底层的妓女，作者也是极力描写出她们的憨厚淳朴。
如《边城》中的妓女，“由于边地的风俗淳朴，便是作妓女，也永远那么浑厚”，她们“感情真挚，痴到不可形容”，“生活是那么同一般社会疏远，但是眼泪与欢乐，在一种爱憎得失间，揉进了这些人生活里时，也便同另外一片土地另外一些年轻生命相似，整个身心为那点爱憎浸透，见寒作热，忘掉一切。
作者就是这样用自己的笔去挖掘人性自然中这种自然的美形态。
纵观沈从文的全部作品，这种在对比中给人一种纯朴自然的美感是强烈的。
这种美感产生的效果，可以用沈从文《习作选集代序》中的一句话说明：
“从一个乡下人的作品中，发现一种燃烧的感情，对于人类智慧与美丽永远的倾心，健康诚实的感情以及对愚蠢自私极端憎恶的感情，这种感居然能刺激到你们，引起你们对人生向上的憧憬，对当前一切腐烂现实的怀疑。
”
其次，沈从文通过作品对“人生形式”的探究，表现了自己的美学理想。
《边城》是沈从文表现乡村社会人们生活的代表作品。
在这篇作品中，作者在其素朴的美学理想支配下给我们描绘出了一幅自然人生形态的画面，这儿没有曲折的故事情节，没有惊险的生活场面，作品给人的是一种清新朴实的美感。
作者在《习作选集代序》中谈到《边城》时说：
“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于人性的人生形式，我的主意不在领导读者去桃园旅行，却想借桃园上行七百里路酉谁流域一个小城市中几个愚夫涔子，被一件人事牵连在一处时，各个应有的一份哀乐，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
”正因为如此，各人都按照自己应有的自然的人生形态生活着。
《边城》中充满了爱的气息，里面的人物都憨厚淳朴。
他们都生活在酉流域，受酉水的滋润，无论是老船夫和翠翠还是船总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杨马兵和横渡酉水的来往客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人生形式——“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但表现在具体的人身上却又有其各有不同的特点：
老船夫对翠翠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体贴，用一种素朴的观念参伴着对历史各种经验与教训的综合分析后得到的认识给翠翠以教诲，给她启迪做人的道理。
对过往酉水的客人更是热情大方，过河人不仅不需要缴纳小费，老船夫反而硬塞给客人一袋烟草。
当客人抓一把钱掷到船板上时，他必把钱一一拾起，“依然塞到那人手心里去，俨然吵嘴时的认真神气：
我有了口粮，三斗米，七百钱够了，谁要这些？
”那种在中国上千年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中养成的淳朴性格和气质，在茶峒这儿全部缺少。
船总对儿子的一举一动都提出了严格的要求，使他们成了聪明、正直、勇敢、耐劳的年轻人。
青春觉醒了的翠翠，仿佛觉得她的生活中缺少了一点什么。
他们的一切希望和追求都遵循着一种在古朴自然的环境中所形成的习俗方式，顺顺天保大老向老船夫表白自己对翠翠的爱慕之情是那样的口直心快，毫不做作，同时又是那般自然纯真。
“老伯伯，你翠翠长得真标致，像个观音样子。
再过两年，若我有闲空能留在茶峒照料事情，不必像老鸦到处飞，我一定每夜到这溪边来为翠翠唱歌，”
这种爱情的自白方式与茶峒青年正直、淳朴、真诚的品德相和谐，“老伯伯对这种自白分外赞赏，遗憾的是，翠翠的心在二老那儿，不在大老这儿，而二老也同大老一样深深的爱着翠翠。
爱情本身是具有排他性的，尽管这儿人极淳朴互相热爱，但也不作兴“情人奉让”，因此一来，爱在大老和二老之间面临着危机，“是不是还得照茶峒人规矩来一次流血的挣扎？
”他们之间没有茶峒这儿那种野蛮残忍的规矩，在他们之间不存在，而是采取了为当地习俗所认可的优美健康的竞争方式——在月下为翠翠唱歌，两兄弟在月下轮流唱，看谁先得到翠翠的答复，唱完以后，他两就躺到温暖的谷仓里小睡，等候天明，一切安排皆极其自然。
这种方式，既充分体现了茶峒人的直爽真诚的性情，又显示了在优美、健康的大自然中长大的“情敌”之间的爱。
《边城》实际上是一个爱的王国，这里不仅看不见刀光剑影寒风逼人的场面，人人之间就是瞪目的时候也没有，给人的是旋旖的自然风光和淳朴的人性美，人情味，无处不是温馨四溢。
作者那种“对人类智慧与美丽的永远的倾心，康健诚实的感情”，通过对朴实的人生形式的探究得到了表达。
茶峒人为人的一切方式哪怕是竞争的方式都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的。
作者在这儿创造一个爱的王国，通过对这种淳朴真诚的爱的歌颂使人们获得享受。
第三，沈从文认为文学作品中的真善美条件，便完全从条件中产生，而衡量一部文学作品是否恰当，“必须以人性”作为准则，是用在时间和空间两方便都“共同处多差别处少”的共通人性作为准则，如果说类似《边城》这样的作品是作者站在理想的角度从正面给我们提供一个这种“共通处多差别处少”的共通人性的范本——这种人性是来自纯朴的自然（自然的风光与自然的风土人情）并与之和谐统一的东西，那么，类似《肖肖》的作品则是作者从人性的反面即人性扭曲的角度来衬印处素朴自然美与人类生活的必需。
尽管“婆婆生来像一把剪子，把凡是给肖肖最长的机会都剪去了，但乡下的日头同空气”还是帮助肖肖长大了，生活与她变得朦胧起来，然而她却给一个拳头大大丈夫作了媳妇。
自然的天性因之而受到压抑，但人为同自然想必毕竟还是苍白无力的东西，自然终于取得了对人为的胜利。
然而，作为这种自然的体现者的肖肖却面临着沈潭的厄运。
作者在这里，一方面着力渲染肖肖的活泼天真可爱，出没于深山里就像野孩子般的敏捷健壮，活现出自然的生命活力。
另一方面，又写出她这颗无所寄托的灵魂在麻木中的微笑。
在别的小女人看来，做别人的媳妇，将意味着从母亲身边离开，且准备作他人的母亲。
这些事情想起来自然有点害怕，可对于肖肖来说却不哭，因为她没有母亲，从小寄养到伯父种田的庄子上，出嫁只是从这家转到那家。
所以，她的天性在自然中得到生长而又在社会的重压下被扭曲，从这种“生长”中我们深深感到人为的丑恶，从而使我们把自己的全部同情心都倾注到肖肖作人的天性上进而对自然产生倾心向往之情。
如果说作者对自然的人情美的追求在《肖肖》中是通过一个未完全觉醒，对自然生命之强大认识并不明晰的一个普通农村少女的面貌来表现的，那么在《一个女剧员的生活》中则是通过一个自觉者的生活来表现这种自然情态的崇高的。
女主人萝对上流社会那种矫揉造作的人情世态深恶而痛绝之，但她并不是竭力渴望逃脱这样一个生活圈子，而是对这二个圈子里的种种怯懦、自私和虚伪进行无情的嘲弄。
一个不能走向自然的角色是无美可言的。
“我应当让每个人在我身上都有一种不相当的欲望，都不缺少一点野心，因这样大家才能努力使世界变得好一点。
”“我不能尽一个为虚荣而爱我的人把我占有，因为我是人，我应当为多数而生存，不能成为一个人供养与快乐的东西。
”萝的这种独白，表明他是极清醒的自觉的，她看到了周围那些向她求爱的人的真面目，他们一个个都扭捏作态，尽管表现形式有所不同，而自私即是其共同的本质。
为了给这些人一个答复，她出人意外地同直率的家泽结了婚。
作者在此完成了在文革中对自然人生形态的追求和赞颂的任务，萝的那种在对种种虚伪扭捏人生形态的嘲弄中所体现处的朴实自然的精神境界也得到进一步的升华。
至于在《七个野人与最后一个迎春节》中的对七个野人那种天然洞穴为屋，兽皮树叶为衣，物物交换的原始情态的欣赏，虽也体现了作者朴实自然的美学理想，但这不是作者美学理想中的主要内容。
总之，在沈从文的创作中，无论是对大自然的赞美，对人类自然情态的向往还是对人性扭曲中的黑暗现实所作的鞭笞，都是作者朴素的倾向自然的美学理想的反应。
参考文献：
1、沈从文.《﹤边城﹥题记》
2、《沈从文选集》第五卷251页四川人民出版社
3、《沈从文选集》第六卷75页四川人民出版社
4、《沈从文选集》第六卷124页四川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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