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国PK东亚共同体Word文件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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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通过与宿敌的机制化交流消弥彼此隐藏的敌意,化解民族主义骚动危险。
如此等等。
圈国运动,使当今世界出现了区域化特征。
在诸如中国这样一贯反对霸权主义的国家看来,世界各地出现大小不一的区域组织,对霸权主义是一种网格式的分散与围堵。
圈国运动导致区域组织的出现,远比单个国家面对霸权主义时更有底气,更有威慑力,更有反弹力,必然使一个强国欺负弱国,一个大国压榨小国时心有余悸,怕得罪它们背后那个群体。
何况大大小小的区域组织,有时富可敌强。
这样的局面,是很被那些想在世界上出人头地的非霸权国家所希望看到的,所以它们热衷于搞圈国运动,希望借助世界体系的结构性变化,即经济全球化和区域化给大国的政策选择带来制约。
多年以来,东亚包括东南亚形成了事实上的开放性区域主义。
这种主义的区域经济秩序不是排他性的,而是包容性的。
这是因为美国在东亚拥有强大的经济战略利益,无论是美国还是日本对东南亚都存在巨大影响,东亚或东南亚国家无法排除他们。
同时,除了东北亚和东南亚国家,澳洲和新西兰已经成为东亚经济秩序的一部分,印度也如此,这和北美和欧盟排他性的区域主义非常不同。
但正如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一样,圈国运动中,越是区域的越容易成功,才能真正地“团结就是力量”。
一般来说,区域合作首先需有地理概念,欧盟和北美自由贸易区再典型不过了。
欧盟和北美地区走过的共同体道路已经证明,区域合作开始时由几个近邻国家首先发起,便于统一意志、合作与发展。
如果合作组织发起时成员越多,分歧也会很大,便难以统一意志,从而贻误合作进程。
由区域内近邻几个国家首先发起建立合作组织,然后不断吸收新的成员加入,逐步扩大发展才会更顺畅。
今天的欧盟,不就是由当年的5、6个国家发展起来的吗?
而如今欧盟27个成员国均为欧洲国家,土耳其一直想挤进欧盟始终未能如愿。
当今世界多极化的重要载体便是集团化、区域化。
这个极如何体现?
它不可能是一个包罗万象的国家集团,否则它就不是一个极,只能算是一个松散的国家池。
联合国组织大不大呢?
它的成员要比欧盟多得多,但从来没有人说它是一个极。
而且从哥本哈根会议来看,最后决定会议能不能获得成果的不是联合国,而是美国、金砖四国(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这样的大国或集团,联合国因为其大而缺乏一致性与约束力,事实上被边缘化了。
即便一个圈国集团成为一极,它背后总会有一个或几个主要角色。
如欧洲中的英法德、北美的美国。
但更厉害的是这些重要国家内部的利益集团。
就像军火集团能鼓动战争一样,重要国家的利益集团在圈国运动中也有着重要的影响。
自然,现在的圈国运动已不再像二战时那样靠猛打猛杀来占领,打打杀杀只限于大国对付好打的小国,限于对付非核武器国家。
现在的圈国运动,美其名曰相互依赖的产物。
不过按辩证法来说,优点就是缺点,相互依赖是另一种相互斗争,或者以合作的形式剥削,或者以合作的途径破坏,或者以博弈促进合作。
某种意义上,圈国运动是把原来的刀换成了玫瑰,原来的枪换成了谈判的筹码,但想要达到的目的其实并没有变。
即使世界多极化了,国家间追求的东西可能仍然是最原始的在国际政治、经济和资源等方面的权力与争夺。
时下热闹的中美国的事实存在,以及东亚共同体梦想的模糊出世,都有着类似的圈国特性。
“中美国”为何被圈在一起
当前最流行最有创意的圈国概念,是“中美国”。
这一说法由哈佛大学经济史教授尼尔·
弗格森2007年3月首次提出,2008年12月他又发表《“中美国”不是两个国家,而是一个国家》一文,自己顶了自己观点一把。
弗格森的创意很简单,就是把China(中国)与America(美国)合成一个新词“Chimerica”(中美国)。
但“中美国”的结构可并不简单,由于中美两国财政金融上的巨大交融,最大消费国美国和最大储蓄国中国构成利益共同体,不再是两个国家,而是同一个“中美国”。
他们之间是一种共生的蜜月关系,中国储蓄美国消费,中国出口美国进口,中国储备外汇美国印制美元,美国靠债务结构运行中国以债权国运作。
两国之间堪称是“天作之合”,是极好的联姻。
与此相配合,美国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所长弗雷德·
伯格斯滕2008年夏在《外交》杂志上提出,中美已形成“两国集团论”即“G2”。
中美共治天下,才能使得G20、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联合国、WTO运作出超一流的水平。
但既然是联姻,“中美国”就免不了面临第三者插足或婚姻破裂的风险。
2009年12月,弗格森终于发表《中美国的终结》说,“经过2007年至2009年的国际金融危机,中美国已开始离婚之旅。
”他说,导致中美国离婚的原因是中美关于“人民币汇率”之争。
与此同时,中国官方2009年11月明确对美国高层表示,不赞成“G2”、“中美国”的说法,强调中国支持建立多极世界,中美共治格局的说法是“毫无根据的”、“错误的”。
而美国官方也一摊双手、耸耸肩说,“我们也不认可这一说法。
”
相反,美国总统奥巴马今年1月在其首份国情咨文中直言不讳地宣布:
“在过去一百多年间,美国实际上就是世界的第一,至今这一点也不容置疑。
美国也十分习惯于这个角色,并且从来不懈怠维护这一地位。
”他进一步表明:
“现在中国正全力改善经济,德国也没有停下来,印度也没有,这些国家都没有原地踏步,这些国家都不想排名第二,我也不接受美国位居第二。
”此话针对者显然包含中国,包含“中美国”的说法。
美国可以利用别人,但不允许别人超过自己。
奥巴马说这话时,有关中国超越美国的舆论甚嚣尘上,有的甚至“藐视”2012年世界末日说,把超越时间设定在2025年、2035年和2049年,令美国感觉好日子没几天了,自然要时不我待。
另一方面有数据显示,中国GDP已有超越日本充当世界第二,直逼世界老大美国的可能。
2009年中国超越美国成第二大奢侈品市场,超越美国成世界第一汽车产销国,超越美国成南非最大出口地,超越美国成为巴西最大贸易伙伴⋯⋯如此等等。
美国国内历来充满危机感,此情此景又如何不让其感到某种威胁。
也就是说,美国视中国为竞争对手,并不是联姻的中美国。
拿中国速度当作参照物,也是为了挑战美国自己。
所以2010年关前后,中美两国自奥巴马上台后开始的蜜月结束,冲突不断,从联合国哥本哈根气候变化大会上的较量、到频频压迫人民币升值、对台军售以及会见达赖,矛盾都暴露出来了。
矛盾的背后,有中国经济崛起导致中美力量对比发生变化的影响,有中美价值观分歧的必然碰撞,有中美意识形态差异的根本矛盾,有美国面临国内议员选举的政治压力,有中美贸易逆差遭致的经济政治报复,有奥巴马破解美国失业难题的无奈之举,也有美国对台军售巨大的金钱诱惑⋯⋯
但是,即使“中美国”概念创始者弗格森所说的汇率问题开始折腾中美关系,即使中美高层都不认可中美国的说法,人们还是发现,随着两国之间一轮口角、报复,尤其是中国以一个发展中国家身份宣布对相关美国企业进行制裁,首开发展中国家制裁发达国家先河之后,伴随着由美国发起并主持的国际核安全峰会4月在华盛顿举行,中美两国元首举行双边会晤,经历了若干风波之后的中美关系终于阴转晴。
人们发现,原来现在中美关系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弗格森所说的中美国“结婚”时的条件:
中国持有的大量美国国债,仍高达8000亿美元以上;
两国贸易额仍居高不下等等。
也就是说弗格森所说的中美国赖以产生的条件,并没有实质性改变,中美两国充其量只是口头上吵吵着要离婚而已,中美国事实上仍然存在。
所以美国大名鼎鼎的战略家基辛格也主张美中两国应建立一种“命运共同体”,将两国关系提升到类似二战后大西洋(9.76,0.04,0.41%)两岸关系的高度。
美国总统奥巴马大选时的外交顾问布热津斯基也在媒体多次放言:
“美国和中国应该组成新世界(6.94,0.09,1.31%)格局的‘两国集团’”。
而要知道,基辛格与布热津斯基合称为“美国仅有的一个半战略家”。
美国卸任的政治家们说话可以直接听,因为可能就是真话;
而在任政治家的话有时要反过来听,因为可能是正话反说,“近而示之远”,只做不说。
中美国里的圈规则
中美国结构事实存在,那它的实质是什么?
它既是美国对中国的实用主义,遏制策略,也是巧言令色的“中国威胁论”。
考察历史可以发现,圈国其实是实用主义和变相制约。
说白了,它就是一种组织,组织总是有规则的,所谓规则就是要分大小王,组织最后总要有一个主动或被动听某个国家的时候。
即使是欧盟实施的轮值国制,全票通过才有效,有时也免不了这个俗。
冷战期间,形成了一种以意识形态、军事、经济为基调全方位对抗的“北约”和“华约”国家集团。
然而这些国家集团的成员究竟得到了什么?
苏联把华约国家看得紧紧的,内部实行党政军、经济的极度苏联化,否则就是另类,杀无赦。
美国在北约内部手法虽没那么狠,但哪个国家要搞点承认社会主义国家的新政策,也是难上加难。
华约解散、冷战结束后,美国依然对北约国家不松手,许多国家还是不得不乖乖地听美国的话出兵阿富汗?
北约之于除美国外其他国家来说是一根套索。
为应对美国的圈国、圈钱打压,发达国家相对集中的欧洲逐步建立自己的国家联盟,欧盟应运而生。
现实中,欧盟是一个堪和美国匹敌的经济政治联合体,动摇着美国的经济体系,但由于欧盟国家也基本隶属于北约,军事上依然受制于美国,军事的弱势使欧盟在直接面对美国压力时有所顾忌。
同样,200多年前出现的标榜“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拒绝欧洲列强染指拉美的门罗主义,不也是造成了拉美的百年孤独吗?
拉美国家大都政治上模仿美国宪法,经济上高度依赖美国,客观上方便了美国在政治上干涉,经济上掠夺。
所以今年2月26日拉美在新通过的“坎昆宣言”中宣布成立拉美及加勒比国家共同体,同样喊出“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
但是,这里的“美洲”范围却不包括美国和加拿大,拒绝将拉丁美洲纳入美国势力范围。
这一“抱团”拒美,是拉美国家对美式“圈国”的长期不满化为实际行动的结果。
依此类推,中美国不是一种传说,而是一种实用主义的遏制。
“中美国”是一个最大消费国美国和最大的储蓄国中国组成的家庭关系,实际是一种强化的分工体系。
即发达国家从事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品的研发生产,而发展中国家主要从事劳动密集型产品的生产,那就是中国生产如鞋帽、玩具等初级产品。
如果按照弗格森期望的那样,永远维持目前这种由中国向美国提供廉价商品,又把赚来的钱购买美国国债,让美国人不费力地去消费、享受。
那么这种美国心中的“最佳模式”,在经济上即使不把中国变成美国附庸,也将严重制约中国的发展,尤其将严重制约中国自主创新。
美国提出“中美国”或“中美共治”,其实治的不是世界,是中国。
2008年金融危机显露后,美国经济遭遇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打击,主要西方盟国均受重创,至今希腊、西班牙等国的债务问题仍是烽火连天。
与此同时,中国仍保持增长,拥有巨额外汇储备,而这时西方承认中国国际地位的提高,目的何在?
弗雷德表示:
“惟有强调两国集团的做法才能诱使中国加入现行的全球经济秩序”。
“中美国论”与此前的“中国责任论”有相似之处,但比“中国责任论”更具有“捧杀”嫌疑,就是让中国逐渐承担国际责任,消耗实力。
众所周知,赫鲁晓夫时期曾谋求建立“苏美共管”的世界体制,实际上就是“苏美国”,但苏联以相当于美国60%的经济总量同美国进行全球霸权争夺,最后所获结果全球共知。
“中美国”通过美国舆论播向世界,还巧妙地圈出一个嫉妒和反对中国的圈。
中美国的说法,破坏了中国的发展中国家形象,易使广大发展中国家与中国生分。
而谁不知,中国在国际上所以有一定的发言权,除了国力不断增强外,还是因为广大发展中国家站在中国一边。
另外,当前欧盟是最大的经济体,日本的经济规模大于中国,美国不愿与这些老朋友共管世界,反倒邀请“非敌非友”的中国来分享权力,一方面是因为欧日不会轻易接受美国的诱惑充当马前卒,另一方面它们也清楚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谁跟美国共管世界都会遭世人憎恶。
如果中国愿与美国为盟,在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眼里就成为帮凶,同时也必会招致俄罗斯、日本、印度、欧盟等的醋意和敌意,那就进了“中国威胁论”的陷阱。
在哥本哈根联合国气候大会上,利益诉求并不一致的中美成为一对被攻击的对象,就是一例。
2009年11月奥巴马访华,中美联合声明在提及南亚时说:
“支持印度和巴基斯坦改善和发展关系。
双方愿就南亚问题加强沟通、对话与合作,共同促进南亚和平、稳定和发展。
”对此,印度媒体和专家解读为美国“舍印亲中”,反应激烈。
美国则先由驻印度大使罗默及时做出回应,好言安慰,再高调迎接印度总理辛格访美,“安抚”印度。
同样,美国与俄罗斯达成新的核裁军协议后,今年5月便携手要求其他国家尤其是中国公布核家底,这等于要把中国圈进“美俄核国”。
美国这样做好理解,俄罗斯这么做难道没有心理因素吗?
纵观历史,任何一个世界领导者都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任何一个大国都不甘心被人超越。
因为正如《纽约时报》专栏作家托马斯·
弗里德曼所说,这个世界已不是平的,而是“又热、又平、又挤”,明争暗斗不可避免。
美国遏制日本时没客气过,遏制苏联时心狠手辣,遏制中国也不会手下留情。
虽然奥巴马宣称美国不谋求遏制中国,但不承认中国是“民主国家”,不是对华“政治遏制”吗?
不承认中国的“市场经济地位”,不是对华“经济遏制”吗?
美国大肆鼓吹“中国军事威胁论”,施压和联合欧洲国家对中国实施武器禁运,同时又不断出售先进武器给台湾,不是对华“军事遏制”吗?
美国干预台湾海峡局势,阻挠中国统一,不仅是遏制中国,而且是干涉中国内政。
美国对日本的遏制主要是单一经济遏制,对苏联的遏制是楚河汉界、壁垒分明的阵营遏制,但美国对中国的遏制则是合作与遏制的统一。
奥巴马访华时曾送给中国领导人一幅围棋,围棋作为一种智力游戏,盘下风平浪静甚至称兄道弟,盘上暗藏玄机、波涛汹涌,恰如中美两国关系。
但中国下得好了,自然就会如印度观察家所说,令“社会主义的中国在资本主义的全球化竞争中如鱼得水”。
美国还要圈东亚共同体
在中美国被宣布“离婚”之际,日本首相鸠山由纪夫再次强调提出的东亚共同体概念,本意是“脱美入亚”,却使美国又找到了一个圈中国的新契入点。
对于“中美国”和“东亚共同体”,前者中国反对,美国只做不说;
后者中国支持,美国要争一席之地。
这种对比,耐人寻味。
2009年9月,日本新任首相鸠山由纪夫提出东亚共同体构想。
在当月举行的第二届中日韩领导人峰会发表的《中日韩合作十周年联合声明》中,三国明确致力于在开放、透明、包容原则基础上建设东亚共同体的长远目标。
鸠山表态,日本“此前稍有些过于依附美国。
虽然日美同盟很重要,但作为亚洲国家,日本将制订更为重视亚洲的政策”。
中日韩三国将成为共同体的核心,希望首先从加强经济合作做起。
今年4月12日中日领导人在华盛顿核安全高峰会期间会谈时,鸠山再次表示将积极推动“东亚共同体”构想,并强调日中两国将是“东亚共同体”核心。
但其实,目前美国也在谋求东亚共同体的核心地位。
或许这是因为“核心”一说意味着最牛的权力和影响。
不可否认,东亚共同体一说是在各种刺激中产生的。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欧洲、北美经济一体化进程加快触动下,日本率先提出“东亚经济圈”、“太平洋(5.98,0.08,1.36%)共同体”等构想,力图主导亚洲一体化进程。
但由于亚洲国家政治隔阂等特殊历史条件,日本的构想未获回应。
直到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爆发导致“东亚人的东亚意识”上升,东亚地区合作才渐成潮流。
1997年底,“东盟首脑会议”特邀中日韩领导人与会并形成“10+3”机制,此后历经十余年发展演变为推进地区合作的“主渠道”。
1999年发表的《东亚合作声明》提出2020年建立东亚共同体的时间表。
在本世纪初,中国也提出要推进东亚一体化进程。
2004年底,“10+3”领导人万象会议主张将构建“东亚共同体”作为地区合作的总目标。
正是在此前后,日美围绕“东亚共同体”开始了明显较量。
2005年初,针对日本小泉政府提出的东亚一体化设想,美国国会和学者提出质疑,认为此设想“缺乏民主”,挑战美国主导的东亚秩序。
面对美国压力,小泉政府拟定了拉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加盟的“10+3+3”方案,意图通过添加“民主元素”来否定“民主=美国”的“潜规则”。
这进一步激怒了美国,2005年底亚太经合组织(APEC)釜山会议期间,美国声明将在10年内与东盟构建包括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一揽子伙伴关系,并决定加速美韩自由贸易区谈判,南北夹击瓦解“东亚共同体”。
针对美国的调整,2006年初,小泉提出将日本与东盟及其核心国的谈判进程提前5年,“争时间,抢速度”,“快攻东盟,牵制中韩,构建事实上的‘东亚共同体’”,圈定海洋地缘要塞,确保主导地位。
2006年中,布什政府针锋相对提出了“APEC自贸区”构想,主张“在APEC范围内,容忍任何形式的自由贸易区”。
随后美国又提出了“环太平洋自贸区”构想,选择新西兰、新加坡、文莱等为“结点”,穿插日本主导的“海洋地缘战略圈”。
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后,面对世界格局的多极化动向,日本麻生政府一方面在G20峰会上表态“力挺美元体制”,一方面则独自推出“东亚产业大动脉构想”和“亚欧十字路”设想。
引得美国国务卿希拉里高调宣布“回归东盟”,并倡导“美国版湄公河开发计划”。
“东亚共同体”,可谓从一开始就粘染上了日美战略较量,而这必然影响到鸠山的战略思维。
鸠山认为,东亚共同体能“降低亚太地区安全风险,共享经济活力将带来巨大利益”。
“东亚共同体”总体上有三个支柱,即以自由贸易区为基础的“经济共同体”;
以安全协调、军事交流、增加透明度为起点的“安全共同体”和以“亚洲共同货币”为招牌的“货币共同体”。
与以前不同的是,鸠山既强调“以往日本的政策对美国依赖过度,需要重视亚洲”,又主张不排斥美国;
既主张构建“亚洲共同货币”,又表示“不排除美元”;
既要主导亚洲“安全共体”,又要坚持以日美同盟为前提。
在竞选首相时,鸠山曾将东亚共同体设想发表在《Voice+》杂志上。
该文后被《纽约时报》节选翻译,并引发鸠山把美国排除在东亚共同体之外的说法。
而鸠山后来澄清说:
“只要看一下这篇文章的全文就会知道,那绝不是一篇表达反美观点的文章,而且从我自己至今为止的一贯主张里也可以看出,我的东亚共同体的构想中完全没有排斥美国的想法。
”日本以保守派“压力集团”自居的《产经新闻》则希望首相和外相铭刻于心:
不包括美国的共同体是危险的。
既然重新倡导东亚共同体的日本已不排除美国加入,其他国家欢迎美国加入就更不令人意外了。
自2009年10月以来,已先后有多国政要对此表态。
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希望在2020年前打造一个类似欧盟那样的“亚太共同体”,协调经济、安全、政治等问题。
该共同体可囊括东盟10国、中国、日本、韩国以及澳大利亚、印度、新西兰,并为美国的加入敞开大门。
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在《曼谷邮报》上指出,任何以亚洲为区域的共同体都必须有美国的参与。
加拿大国际贸易部长斯托克韦尔既表示加拿大要加入“东亚共同体”,又希望美国也加入。
最绝的是新加坡内阁资政李光耀,2009年11月他在白宫同奥巴马举行会晤时称,把美国排除在东亚共同体构想之外是“重大错误”,无论日本还是印度都没有能力抗衡中国,要想维持东亚的稳定,“必须保持日美中三方的平衡”。
“这个地区的某些国家彼此怀疑,所以希望美国扮演一定角色。
美国负责东亚和太平洋地区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坎贝尔也明确表态要进东亚共同体,并表示这一点已获中国认同。
他说,目前亚洲地区的主导机制并不明确,任何涉及到安全、经济、商业的重要机制都不应该将美国抛置在外。
鸠山也曾在与新加坡总理李显龙会晤时表示,东亚共同体的关键是开放性,可以吸纳包括美国、俄罗斯等东亚以外的国家参与。
至此可以看出,美日对东亚共同体脱美还是拥美之争基本以美国胜利告终。
分析人士称,战后日本的外交理念一直在“脱亚入美”和“脱美入亚”之间摇摆,但后者一直没有像样的结果。
而东亚共同体和目前鸠山政府声称的“追求日美对等”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
没有东亚共同体,日美对等就没有基础;
没有日美对等,东亚共同体就无法获得真正进展。
现在日本的许多东西都离不开美国,所以它提出东亚共同体的概念有很大的模糊性,最终导致了行动上的不伦不类。
但如果美国参与东亚共同体,那么东亚共同体将成为APEC的翻版。
目前,APEC包括亚太21个国家和地区,东亚峰会包括16个成员国,这与鸠山所主张的东亚共同体16国再加上共同体外的国家有很大的重叠,东亚共同体实际上变成了无意义的重复。
尤其是在舆论眼中,APEC虽有20年历史,但已沦为来自美洲、大洋洲、俄罗斯和亚洲大多数国家领导人列队拍集体照的场合。
如果东亚共同体成了APEC,那么各国领导人恐怕只会多浪费一些时间拍照。
APEC在苏联垮台后成立,对整个国际社会而言,能够看到敌对国家的领导人站在一起令人颇感欣慰。
但这一组织实在太大也过于多元化,很难建立起一个有用的框架。
APEC成员间能达成一致的意见,基本上也可形成联合国决议。
不过在年度峰会中,APEC为其成员领导人提供了一个聚会的场地,供其讨论双边问题。
从这一意义上讲,APEC还有点用。
既使美国及俄罗斯不加入东亚共同体,“10+3+3”模式与目前的东亚峰会也是重合的。
无论如何,鸠山的东亚共同体都是重复建设。
正如日本外相冈田克所说,说不清楚这是什么“共同体”。
东亚共同体应由东亚地域内的国家所组成,不应接纳区域外的国家参与其中,何况参与的国家越多,处理起问题来越麻烦和无效率。
但这其实正是美国所要达成的目的,美国加不加入东亚共同体,目的都是保证这一区域组织对自身霸权构不成抵抗和分散,保证东亚不出现一个无美国主导的组织。
东亚共同体建不成,对美国也没有什么损失,倒是建成了而没有美国,却可能令美国“光荣孤立”,所以美国一定要插手搅局。
奥巴马去年11月访问日本时声称,他是“首位心系太平洋的总统”,这本无可非议。
但“东亚共同体”,顾名思义是东亚地区国家的共同体,岂能由大洋彼岸的美国来“核心”?
美国如真有兴趣发挥积极作用,完全可以以“东亚共同体+1”之类的形式参与,或者索性成为东亚共同体利益攸关的“对话国”。
难道中国和日本也可以要求成为北美自由贸易区或者欧盟“不可或缺的成员”,而且要去“主导”吗?
一个有趣的对比是,与美国积极介入东亚共同体相比,俄罗斯却对“东亚共同体”犹豫失语。
俄罗斯在地理上是少有的地跨欧亚两洲的国家,其77%的领土都位于亚洲。
位于亚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