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文平原村寨张咀初探影记.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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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文平原村寨张咀初探影记

引文：

平原村寨张咀初探影记

摘要：

本文是借一名自称“西风瘦马”的摄影爱好者所记录的我的家乡——张咀村的美好景色的抒写，来表达这么多年我对那个古老的小村庄的记忆，这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以下是他笔下所描写的：

（此文发表于2008年，至今已2012年了，时隔三个多年头了，被我偶然间看见……）

记得前年（应该是2006吧）在襄樊晚报上看到过一篇文章，介绍襄阳区东津镇有个村子，不知道哪个年代，村民们围绕着村子修了完整高大的寨墙。

平原地区，一个小小的村庄，能花这么大的代价把村子围筑得像一个小城一样，估计在全国也不多见，历经岁月的风霜，又能较好地保存下来，也许更罕见。

可惜这张报纸我没有留存，但是对这篇文章的记忆一直保存在脑海中。

这些天没事，总想到那里走走看看，却不知道这个村子的名字。

电话询问襄阳区档案局的王力明，他说这个村子的名字叫“张咀”。

过东津王河就不远了。

离市区大约三十多公里。

呵呵，知道了村子的名字，就好办了。

二十六日下午，带上相机，骑上摩托，单人单骑一溜烟直奔张咀而去。

  过六两河大桥往东津方向行驶不远，左转，沿一条水泥路一直往东走，过王河，路走到头，是打伙村，左转，过一个铁路涵洞，再往前行，就是张咀村了，除过打伙到铁路涵洞间的几百米在修路，十分难走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在村村通政策下修建的水泥路，十分好走。

我只在东津公路往王河拐的路口和王河、打伙问了路，全程顺利，在王河问路时，一个老者把我问愣了：

“你是到南张咀呢还是到北张咀？

两个张咀之间隔一条河。

”我说：

“是到整个村子被围墙围住的那个张咀。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

前行再问一老者，老者告诉我有寨墙的是南张咀，顺着公路走过个铁路就是了。

老者说，他就是张咀人。

我顿时踏实了，沿路直奔。

（从市中心到张咀村摩托车量出的路距是32公里）。

  接近村子，就见一条河沿村而流。

不知道这河的名字，也不及细看，直向村子驰去。

从接近村子起，我在摩托车上就仔细观察村子的外围，想看看村子的寨墙是一种什么景象，然而失望，我一直进到村里，也没有发现寨墙的遗迹。

沿水泥道路穿村而过，我正纳闷，转眼便到了出村口。

这时才发现出村口的道路两边是两堵厚厚的青砖砌就的墙，明显的拱券城门样子，券顶没有了。

我连忙把摩托车停在了村口路边，拿起相机，观察城门。

说是城门，严格讲应该是寨门，只是比城门的规格小了很多，根据没有拆完的拱券的痕迹，推算券顶不过二米多一些。

砖墙基本完整，风化也不严重，可以想像建筑历史不是太久。

寨门两边与寨门相连的，是约两米高的寨墙，全是夯土筑就，从村外望去，寨墙为林木遮掩，仿佛一道绿色的屏障。

门口两边贴着外墙是两个大坑。

紧挨着内墙的，是参差杂乱的农家屋舍，此时已是下午五时许，村人多在田里忙碌，少见人的影子。

我在门口边的一户农家院子里上了寨墙，墙上满是杂草和灌木，墙顶端老乡堆放了柴杆。

刚下寨墙，一个中年妇人进了院子。

向她打听这寨墙的来历，她摇摇头，说不清楚。

来到寨门的路那一边，一户农家的房子就盖在寨墙上（大概这里地面与墙顶是坡面的），一个花白短发，精赤上身的老者在屋前忙碌。

我上前问了好，老人姓张，74岁了。

询问这寨墙的建造年代和原因，以及现在的情况。

老者说，具体修建年代他也不知道，不仅他不知道，就是他的上一辈也不知道，修寨墙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土匪的侵扰。

以前有四个完整的寨门，分东西南北，这里的是东门。

此时我已经没有了方向感，感觉上还以为这是个北门呢。

我忙问，其他的门都还在吗？

答：

都没有了，只有这个东门还完整一些，早两年来，你还可以看到门顶，因为修了公路后，门的拱顶太矮，车从这里过不去进不来，才拆的。

我很疑惑，从门墙砖的风化程度看，这寨墙的历史应该不会太久，怎么说不清楚大致的建造年代呢。

  告别老人，我想看看整个寨墙的外貌，便沿外墙，顺墙边，从北边绕着墙走走看看。

  寨墙的现状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形态规模较为完整。

全用黄土筑就，除过寨门外，不见砖头。

奇怪的是，这里的寨墙，外观不是刀削一般的垂直平滑，而是呈阶梯状，地面到墙顶有三道阶梯，不规则，宽窄高低不一。

我上到寨墙上面，最高的梯面当然是寨墙顶，很窄，最窄处不到大约20厘米，其他的梯面或长满杂草，或种了庄稼，再下面的梯面更宽了，被村民开垦了种了不同的农作物。

前些天刚刚下了连续几天的大雨，寨墙裸露的部分明显可见雨水对寨墙的泥土冲刷以及墙土松塌的痕迹。

我正观察拍照间，忽然听到一声询问：

“拍这搞啥子呢”？

寻声转头一看，一个老人在寨墙不远处的小路上望着我。

“来看看你们村子里的围墙。

”我回答。

站墙上遥遥地和老人交谈了几句，觉得他不同于一般村人，似乎视野更开阔，也更善于表达。

我下了寨墙，走近他，与他攀谈。

老人姓张，72岁，头上戴顶草帽，手里拿着把镰刀。

他告诉我，张咀寨墙，主要起两个作用，一是防匪，二是防水。

过去这里土匪滋生，频繁的骚扰乡民，因此村里的大户便集全村之力，筑起了这一围寨墙。

村子紧靠滚河，洪水季节，村子年年被淹，四围的寨墙，便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把洪水隔在了村外。

而匪患和水患之时，村人在外村的亲人，也来依附。

筑寨墙的泥土就地取土，挖土筑墙，墙起沟现，这沟就成了护寨河，引滚河水进来，整个村子就被护寨河和寨墙两道屏障护卫着，村人只通过东西南北四个门出入。

昔日寨墙顶上有砖砌的城碟，如今都已荡然无存。

四个城门大概还有另外的名称，东门名“向阳门”，其他三个门都不复存在，昔日的名称是否也随城门的消失而消失，不得而知。

修了寨墙的村子，也不止张咀一村，附近的方寨、孟寨都曾修过，只是规模远不及张咀，保存也远不及张咀完好，现在也许只能看见隐约的一点痕迹了。

听了老人的讲述，我的目光沿着寨墙的走向放眼望去，寨墙下宛然一道宽宽的壕沟，约五到六米宽，隐约可以想见当日寨河的模样。

河道已渐渐被村民填了起来，成了耕作的良田。

此时已近黄昏，金黄的夕阳斜照过来，洒下一地的金辉，夕阳下的寨墙，河道，以及宽阔平整的田野，田野上劳作的人们，无一不呈现出一种生动的美。

这阳光，昔日当然也曾照过高耸严整的寨墙，而这里的一切，都在这不断的日起日落间无声地发生着变化。

寨墙，一年一年矮了下去；村人，一代一代接了下去；庄稼，一季一季换了下去，这里，历史与现代，人文与自然，消亡与生长在和谐地共存着，变化着。

  时间有些晚了，我留下了老人的姓名，希望下次再访这里时能找到他，再跟他细聊。

回到东门，骑上摩托车，从寨墙外，沿着护寨河边的田间小道，慢慢地行驶，希望能尽可能完整地看看寨墙的情况。

转一个弯后，行驶不远，一条小道穿寨墙连接着村里村外。

我估计，这里应该是北门了，寨门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只见两个墙头的断茬，上面都长满了杂木和荒草，一头牛悠然在旁边吃草。

沿路进了村子，意外地在不远处看到一块坟地紧贴寨墙。

出村子沿护城河再走一段路，又看到一条路连接寨子里外，与刚才看到的北门类似，这应该是西门。

门外路一边的护寨河很深，没水，里面密密地种着杨树。

我看了看，骑摩托车无法再绕寨子转了，便沿路进了村子，想找到一开始进村子时穿村而过的水泥路，再沿路返回去。

村民的房屋都是随意安置的，横七竖八的，绕得人晕头晕脑。

此时正是收花生的季节，很多家的庭院里都堆满了花生秧子，有的还有人在摘着花生。

好不容易上了水泥路，还没出村，突然对路边的一个大水塘有了醒悟——这个水塘来时就注意到了的，以为就跟村里其他长满荷叶的水塘一样，此时才觉得这水塘不一样，大而长，深而宽，水面满是绿森森的类于苔藓的东西。

水塘边两边的地面一高一低很不对称。

水塘高的那边，是杂乱的农家。

我停了车查看，在地面高的一边的水泥路两边发现了被杂草灌木遮掩的昔日寨门的砖茬。

呵！

这就是寨墙的南门了。

只是由于地貌的变化和村子的扩展，这里寨墙的痕迹已经很不明显了，非细心才能察觉。

寨墙外有了不少农家的屋舍，把寨墙都遮蔽了，难怪我从南门进村时见不到寨墙的影子呢。

三个衣着时尚整洁的十来岁的男孩看我在这里转来转去，用相机拍照，好奇的跟着我嘻哈嬉闹。

他们在这个年龄，对村子里的这些寨墙和寨河，还没有什么历史的概念吧。

将来呢？

他们会不会对这些历史的遗存会有认识？

会探寻？

会研究？

会保护吗？

我无从知道。

  暮色下来了，我没有时间去查看南门到北门门之间的短短的寨墙现状，这点遗憾，就作为下一次携同好的朋友们再次来探访张咀时的由头吧。

以上是那位朋友对张咀村的生动介绍，而我一个生在此，长于此的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对家乡的认识却不如一个摄影爱好者来得犀利，来得深刻，真是自愧不如啊！

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来，也就是童年时代待在家的时间最多，长大后一直在外，后来也就一直在外边，回去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可是对家乡的那份眷恋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少。

逢年过节的回去也是匆匆的来，匆匆的去，纵是有很多的不舍，也还是得离去，这都是因为多年在外上学，现在又工作在外的原因。

印象中对寨墙记忆最深的应该就是98年那次吧，当时我应该是在上小学六年级，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凶猛的洪水瞬间把整个村庄给包围了。

洪水来袭的那一刻是在晚上，我在睡梦中被妈妈给叫醒了，她让我赶快收拾收拾和她去外婆家，因为外婆家的地势较高，当时我并不知道我们被洪水给包围了，当我亲眼看见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了。

站在寨墙上，看着周围的一切，那一刻我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觉得新奇——看着水上漂着一垛垛的花生、一堆的西瓜秧秧……好多的庄稼都随着水给漂走了，还有好多的被水给淹没了！

然后随之而来的这一年，我们就没有面吃了，因为当时正值小麦成熟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给收割，它就被水给淹了。

那一年，面粉就显得尤为珍贵，白白的大白面馒头啊……

当时被洪水包围的时候，寨墙也发生了好多事情。

也许是因为年代太久远了吧，也可能是很久很久没有涨这么大水的缘故吧，当时村里把四个寨门都给拿沙袋堵起来了，可有的地儿由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黄鼠狼给掏空了，那水可真是无孔不入啊！

只要有孔，它就蹿的可快了！

这个时候，我爸就随着村里的年轻力壮的叔叔伯伯们去堵孔了。

只要哪里一出现漏水，立即就有一大漂人去堵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加上一个上午基本上缺口都给堵住了，我们就都待在村里等待着洪水的消退。

那个时候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要是再继续涨，虽然有寨墙，可是水要是再继续涨怎么办啊，整个村的人基本上都被困在里边！

当时我哥在上初中，在王河，那边的地势较高，没有被淹着，可放假的时候他们也回不了家，看着家里被淹，他们那个时候应该也是很难受吧！

幸运的是，没过几天，水就慢慢的消退了，整个村子又慢慢的恢复了以往的生机。

其实，不光是寨墙保护着我们，小河周围还有护河堤，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水土的流失，护河堤也是修了好几遭，小河虽小，也会发大水，靠近河水的地方由于被开垦的过于严重，经常发生崩塌现象，那么高的土坡，一垮全给奔到河里随着河水给流走了。

想想我们小的时候，那时河水清清，河边芦苇丛生，鸟雀繁衍，我们还在河边的芦苇丛里掏过鸟蛋呢！

可惜的是，河边的这些美好景象随着一把火给烧尽了，那个时候人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土地的重要性，只顾一个劲儿的开荒种地！

唉…现在即使后悔也晚了，失去的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小河只会偶尔发发牢骚，涨水也漫不过河堤了——因为修了丹江口水坝，人们已经可以人为的控制水的流量了。

寨墙也曾遭到过破坏，村里有些人需要用土的时候，有的时候就直接挖寨墙边的土，导致有的地儿被破坏的可严重了。

最近这几年，村干部好像意识到了这种行为的严重性，开始明令禁止了，这才稍微好了点儿。

最近这几年，由于种地已经不能满足老百姓的需求了，好多时候种地已经入不敷出了，好多村里人都出去打工了，平时待在村里的最多的都是些老年人了。

可能不是他们不愿意种地，而是最近这些年天气老是变化的太恶劣了，不是干旱，就是太涝！

而种庄稼最需要的就是天气要合适宜。

需要水的时候它下雨，不需要的时候它就晴天。

可这些年好多人都被天气给害苦了，有的时候甚至绝收。

老百姓们只能踏踏实实种地，说到科学种田，那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想干就能干好的事儿。

而如今，我们东津镇要被重新规划，建设一个襄阳新城，这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因为这能带动一个区域的发展，可同时也会破坏好多美好的景色。

张咀村由于处在铁路北边，好像没在规划的范围之内，这个只是我的猜想。

不过我觉得这样还是挺好的，最起码他还能保持着她的本色，不会让我好多年之后再回去的时候变得不认识了。

东津被规划的重点是发展现代生产性服务业，建成区域性现代物流中心。

我希望在周围发展的同时，在我们这里还能寻求到那一丝淳朴。

不知道未来到底会成什么样，我儿时的记忆却永远不会发生改变——我亲爱的家乡。

小的时候和伙伴们在寨墙上玩耍嬉戏的场景，在寨墙上捉知了的时候，在寨墙上穿梭而过的情景，翻越寨墙的时候，从寨墙跳下的那一刹那，寨墙上长满果子的时候，寨墙上编花环的时候，寨墙边捉迷藏的时候，寨墙周围踢毽子的时候，寨墙上边爬树的时候，寨墙下边乘凉的时候，小河里游泳的时候，河边灌泉水的时候，淌着小河过对面的时候，河边捉河蟹的时候，过河里的独木桥的时候，河里抓鱼钓鱼的时候，河里洗芋头的时候，小河干枯的时候，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我们的太多美好的回忆，让我无法忘却，没有为什么，只是太多的不舍。

以下是“西风瘦马”拍摄于2008年的一组照片：

东门寨门

东门寨门（内）

门墙中残损后的墙洞。

遗存的券门痕迹。

站在寨墙顶上往墙下望，寨内墙不高。

站在寨墙上眺望村外的田野。

站在田野远望东寨墙。

寨门边，一户农家的房子就建在寨墙上。

我向建在寨墙上的农家里张姓老者打听寨墙历史。

北段寨墙（外貌，站在寨墙拍的）。

寨墙顶上的农作物。

土墙体在雨后松塌的痕迹。

寨墙的最顶端不到20公分宽了，其他的被村民开垦了。

附近的村人从这样的小路翻过寨墙进出劳作。

与放牛的张姓老者交谈，听他讲述寨墙的事情。

左边最高处是寨墙，中间低凹处是曾经的护寨河，右边当然是村人赖以生存的田地啦。

昔日的护寨河，今日的耕种地。

昔日护寨河，今日庄稼地。

北门外观。

北门的墙体横断头。

村人的墓园也建在寨内。

西门外观。

西门寨门的墙断头。

在庭院里摘花生的村妇

南门外观。

南寨门残存的砖墙断头。

（左边）

南寨门残存的砖墙断头。

（右边）

呵呵，这才是原汁原味的张咀古村寨护寨河啊（南门段）！

不是瘦马大嘴，俺觉得这宽度和气势，与旧时普通县城的护城河相较也不遑多让。

暮色中的滚河。

南张咀村就坐落在它的南岸（俺咋觉得这话很废话涅！

）。

接着看我去年十一和过年回家照的一些村景：

小河南岸俯瞰对面

河里的水明显增多，变混，流动性不强了

河边长着的豆儿

姥姥家西侧墙头景色

姥姥家，看着我手机镜头丝毫不害怕的小猫咪

玉米大丰收1

苞谷

装包的苞谷

玉米粒粒

玉米（苞谷）叶儿

花生

棉花

已经往路边靠近好多的河堤，以前的河堤离路边可远了

冬天站在村道上远眺寨墙里的村景

冬天庄稼地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