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资料中国一日金奖作品精校完美打印版.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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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资料中国一日金奖作品精校完美打印版
“中国一日”金奖作品
“中国一日”金奖作品
父亲劳作的一天
对一个和土地打交道的人来说,周末休息就不存在,何时忙,就何时到田里忙活,这是他们的本分。
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都在那几亩田地里折腾。
周末回家探望(注:
从河南信阳到漯河),父亲以一个中国农民的形象,以一天到晚的劳作,使我懂得:
当你默默无闻奉献时,并不代表你碌碌无为,在父亲身上,我看到了这些。
早晨五点多,我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见父亲匆忙地穿着衣服,我知道父亲一天的劳作开始了。
由于是秋收季节,父亲是趁早到地里干活。
父亲出门不久,我也跟着下了田地。
等我到时,父亲已经掰了好大一片的玉米。
看着满脸沾满露水的父亲,我没有啃声,跟着父亲掰了起来。
临近中午,闷热的玉米地里,憋得让人出不来气。
期间,我歇了好几阵儿,可父亲却一直不停地挥舞着手臂。
父亲见我疲惫,就让我先回,说他要再干一会儿。
看着父亲满头的玉米花蕊,我咬着牙说:
“没事儿,再干一会儿,一起回。
”一小时后,我们从玉米地钻了出来。
半天的田地劳作,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而对父亲而言,那是生活的资本和为人的责任、本分!
父亲是村长,大小事儿都要他操心。
对于村里的孩子来说,今天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因为,他们再也不用坐在危房里上课了。
村小学的新教室建成了,听母亲说,建房所需钱的一半是全村人凑的。
下午一点多,村民都齐围在了校门口。
随着父亲一声“新学校,今天正式使用。
”顿时,一阵鞭炮声响起,孩子们又蹦又跳地欢呼着。
我站在人群后,远远地看着父亲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因为村子为孩子提供了安全、明亮的教室,也为自己的付出得到回报感到欣慰。
忙完学校的事儿,奔波了快一天的父亲又有了新任务。
最近一段时间,由石家庄到武汉的高速铁路正在村子附近施工。
施工过程中,遇到了一个大型机械不能处理的沟壑,必须人力挖掘。
施工负责人找到父亲,为了不耽误铁路施工,父亲爽快地答应了。
刚开始,村民一听说是“白干”,就不乐意去,但经过父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教,最终,大家都扛着铁钎奔赴了施工现场。
两小时后,终于填平了那条大沟壑。
临走时,施工负责人感谢地握着父亲的手,一再表示感谢。
父亲只是笑着说:
“这都是应该的,做这些小事儿,不还是为了咱们嘛,那里有谢之理啊。
”那一刻,顿时觉得父亲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许多,都说农村人讲究实在利益,但那一刻,全村人忘记了利益,留下了实在。
晚上六点多,我和父亲扛着铁钎回到了家。
晚饭时,父亲照常打开了电视,等待着收看新闻联播。
印象中,收看新闻联播是父亲的必修课,母亲也不止一次地调侃说:
“那都是大人物的事儿,国家大事儿,碍你啥子事儿了。
”但父亲一直把关注国家大事当做份内的事儿,特别是在当上了村长以后,更是如此。
不经意间,翻看到父亲工作记录,在首页写着这样一句话:
干村长,要有个村长的样儿,为村子做实事儿,这就是本分。
看到这儿,回想最近一段时间村里发生的变化,禁不住对父亲肃然起敬。
晚饭过后,父亲还是没有闲着,小跑着去了村委会。
听母亲说,是要开一个
“全村凑资,唱大戏庆国庆”会议。
小时候,只有到了村里“例会”时,才会唱上一回大戏,如今,为了庆祝六十大庆,在村委会的组织下,全村凑资大唱三天戏,以此种形式庆祝祖国六十华诞。
想到这些,顿时觉得村子在变化着。
晚上十点,父亲回来了。
昏黄的灯光下,父亲记录着一天的工作。
之后,读过半张报纸后,熄灯入睡,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普普通通的一天,但父亲却过得很充实,很踏实。
正像他曾对我说的那样:
一个本分的人,就是要做好本分的事儿。
想到这儿,心里顿时亮堂了起来,学习历史,总是弄不明白是什么在推动社会的进步,原来是千千万万像父亲一样安守本分、默默奉献的劳苦大众。
他们平凡,不为人知,但却在默默地为共和国伟大事业添砖加瓦!
车轮悠悠
今天早晨,我正想着“星期六星期天不用起得早”呢!
5岁的女儿可可发话了:
“这个周末爸爸做家务,妈妈带我到姥姥家吃鲜玉米、鲜花生。
先不要告诉姥姥,耶!
”
于是,我驱车带着女儿乐颠颠出发了。
空气宛如过滤过一般,沁人心脾。
一路上,可可叽叽喳喳,简直是放飞的鸟儿。
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她突然问我:
“妈妈小的时候坐过车吗?
”“没有,村里那个时候没有通车。
不过家里有小推车。
”“小推车?
妈妈,就是电视上演的那种?
”可可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也许是好奇也许是不相信。
幸福的时光在流淌,不多久就到了村头的大桥上。
我特意减速慢行。
这是一座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桥,30年前曾是一座木桥,几度被大水冲垮过。
可可看到清澈的河水,问我:
“妈妈,河里为什么没有海带?
”我被逗乐了。
接着,我们路过村里的田地,一台台机器在忙碌着。
可可要下车,车子刚停下,她飞也似的奔向一辆小推车。
它的主人是王爷爷。
今年80多岁的他,是位有文化的老人。
看到我们,他停下手里的活,跟我聊了起来。
“王爷爷身体还好吗?
”
“结实着呢!
条件好了,年年体检呢!
”
“王爷爷,你该歇歇了!
”我说。
“哈哈,闲不住呢!
过去干活是为了混口饭,现在干活是图个锻炼。
其实我早就领养老金了,儿子孙子也给钱花。
”王爷爷说得眉飞色舞的,“年轻人会用机械,我也会用,不过那样就不能锻炼身体喽。
”
“怪不得您还用小推车呢。
”瞧,可可还真推起了小车呢,看起来比玩童车过瘾。
王爷爷越说越兴奋:
“我自己种菜,不加农药,现在不是提倡绿色食品嘛!
”呵,王爷爷懂得还真不少呢。
“王爷爷,你也该享享福了。
”
“噢,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
什么苦都吃过了,现在享福真有点不习惯呢。
儿子在县城,家里条件好着呢。
健身器材我也享受过,就不如在地里干活自在,起码空气新鲜着呢。
你说是不是啊?
”
“王爷爷,没出去啊?
”
“呵呵,儿子每年都带我出去旅旅游。
去年还和儿子去了鸟巢看比赛呢!
说心里话,体育项目我根本看不懂,但老百姓的热情我看得懂,我活了这把年纪了,也算见了大世面了。
知足啊!
”
“现在大伙都能吃饱吃好了,大鱼大肉不稀罕了,玉米面饼子成新鲜了。
你不知道吧?
现在村里有个俱乐部,我呢从小时候就喜欢京剧。
我每天晚上都去唱。
这不是快过节了吗?
我们还准备了节目呢!
”
“什么节目,王爷爷?
”
“京剧、秧歌、大合唱、自编的小品,还可以临场发挥。
咱不是为了拿什么奖,就是为了让大家快乐快乐。
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把心中的高兴劲儿说出来、唱出来、扭出来。
你说好不好?
”
我们正聊着呢。
可可光着小脚丫,手里拿着玉米、花生跑过来了,漂亮的衣服上沾满了泥。
我嗔怪道“小宝贝,怎么弄成这样了,多让王爷爷笑话呀?
”
“不怕脏、脏不怕,王爷爷我们家有雕牌洗衣粉呢。
”她边说边笑,我也笑了,王爷爷也笑了。
笑声荡漾在这片希望的田野上。
我们正说着笑着,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老公老公我爱你……”咦,不是我的铃声啊。
王爷爷笑了,并幽默地说“白云把饭做好了,等我米西呢!
”真是夕阳也灿烂!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可可马上说“姥姥的电话来了,姥姥的电话来了!
该吃午饭了!
”
和王爷爷挥手告别,看着他推着小车的硬朗的背影,我感慨万千:
他曾冒着枪林弹雨;曾当过村长,带领群众开荒育林、筑起大桥和拦河大坝;曾经带领大伙脱贫致富;曾经调解过邻里纠纷。
他还要继续发挥余热,迎接美好明天。
他的小推车走过了一个个时代,见证了一段段历史。
车轮悠悠,岁月悠悠……
电脑前的遐想
9月19日,对一般的人来说,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
可是,对于我这个农民“记者”来说,却是一个很特殊很兴奋的日子。
因为,今天上午,我在电脑城花4000多元购回了一台“联想”名牌电脑,政府还给予520元的家电下乡补贴呢。
兴致勃勃的我,电脑搬回家,一个电话,就将电信网络服务公司的技术员请上门,联上宽带,任我在网上世界傲游……看着崭新的电脑,让我遐想,让我思绪……
我的家,是个祖祖辈辈靠种田为生的农民,今年已年近五旬的我,过去因家境贫困,书未读完便成了社会中的一员。
1980年10月,我响应祖国的号召应征入伍。
在部队里我勤奋学习,充分利用业余时间给部队广播站投稿。
由于自已的努力,偶尔也有“豆腐块”见于报端。
1985年底,我退伍返乡,与田为舞。
家里条件的限制,却仍有在部队的那股创作激情。
曾记得,过去投稿,先在废旧的草稿本上打下底稿,经修改后再用稿纸套上复写纸,用元珠笔写好后,再用信封贴上八角钱的邮票,从邮局寄出去,到达目的地至少也得四至七天。
有些时间性效强的稿件,待路途走上六七天,新闻也便成了旧闻,失去了意义白忙活一阵。
有时,无论是广播里听到播音员播我的简讯,还是报纸上刊的“豆腐块”,我也乐滋滋的,这是我的成果呵,那甜美的声音,那油墨的清香比春天的鲜花味更香更美。
到了九十年代,农村的电信厅有了传真机,我便将时间性强的稿件用传真机眨眼工夫就传到了新闻媒体,深感科技的发达。
进入二十一世纪,在党的富民惠民政策的指引下,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农民富起来了,大彩电、冰箱、自动洗衣机、微波炉、电磁炉已不再是稀奇之物了,有的农民还买回了小轿车、电脑。
2005年,政府给我们村上配了一部电脑,向全村党员、组长、村民进行现代远程教育。
一天,村上书记跟我说:
“村上有电脑,你学会了用,对你发稿大有好处。
”是呀,有这样的机会,何不去学呢!
刚好,村上举办电脑知识培训班,我便成了远程教育的一员。
学电脑,对我而言,一来基础差,二来好多同龄人都说年纪大了学不会了,因此信心不足。
村上有电脑,我的手也懒了,有时要写稿件就找年轻的朋友帮忙,有时人家有事,我就只好耐心等待了。
久而久之,专找别人,弄个一两回还好,次数多了也不是办法呀!
至此,我下决心开始认真学电脑。
为了学打字我首先练拼音后学王码五笔,口读、背诵、手写、默写;反反复复整整练了半个月的时间,字根表记得差不多了后我就开始练打字。
初学时一本五笔、拚音对照识别字码常放在旁边,我边学边总结经验教训,有时还做些笔记,反反复复练了一段时间,我不但扔掉了“拐棍”,还能利利索索的打小短文了,现在我基本上掌握了搞新闻写作所需要的技能和方法。
没想到,快50的我,还能学会操作电脑,上网发稿件、查资料,找信息,网上的世界精彩!
看,如今农民多舒服,免了农业税,种田有补助;读书不交费,看病又不贵;普惠新农保,60岁的农也有55元退休费。
今天,9·19之日,电脑到家,使我这个农民“记者”告别了在稿纸上写稿、用信封寄稿的历史,真正地感受到了建国60年,改革开放30年以来,伟大祖国的强大,人民的和谐、富裕、安康。
进火
地处市郊的新家早在端阳前后装修完毕,经过烈烈三伏天的通风透气,驱赶甲醇等异味,准备在秋风送爽的日子乔迁。
按照传统习俗,乔迁新居最讲究的是搬火。
新家的一切布置都可以提前进行,唯有搬火必须在吉日吉时进行,因此搬家俗称进火。
乔迁新居、进火架灶的最佳吉日是农历的每月初一。
老伴与我翻了几遍挂历,发现今年农历八月初一即为阳历9月19日,蕴藏着“天长地久”的寓意。
再过半月又是国庆、中秋双节相连,远在深圳的伢崽媳妇将回家团圆,真可谓喜事重重。
吉时须在吉日凌晨,人们尚在睡梦中,不会出来行走,撞了运气和财气。
因此,我们决定在这天的凌晨寅时时分进火。
进火前夜,我家就像过年“守岁”一样,灯火通宵不眠。
进入子时,我打开煤气灶,座上一坨煤球烧着。
然后将餐具炊具、米菜调料,以及钱纸、蜡烛、线香和鱼、肉、蛋、果之类的祭礼供品,一样一样地、稳稳当当地装进一只米箩里;又将二十八坨煤球以及火钳、灰斗什么的,装进另一只米箩里,中间留着圆型空档存放火炉。
煤球引燃后,夹进新买的、放了底炭的炉子里,再加上一坨煤球,对准气孔,调好风门,才靠着八仙桌似睡非睡地观察火色。
面对久违的煤炭炉火,心里便有一种兴奋感,又生出些许怀旧感来。
燃烧的蜂窝煤球,12个气孔先后吐出了绿色的火苗,似乎托现出慈祥的母亲来。
升腾的绿苗与母亲的红心融为一体,组成一幅鲜活的画图,我从中再次感受到母亲生前对火的钟情以及传承火的教诲。
母亲十分在意火种的存在与延续。
火主火主,有火才算家,有家必有火,家中断不能出现“死火没烟”的现象。
每天清晨,母亲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观察灶火。
火若熄灭了,她整天都会闷闷不乐,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火种依然存活,她心里也就安稳了。
母亲特别关注火的兴旺气势。
灶火旺,人丁旺,百业旺;火苗节节高,家运时时旺;火大阳气足,家中才有福。
即使少吃点荤的、少穿点新的,她也不会在烧火方面打小算盘,绝不能让阴霾邪气冲撞了红火烈日的家运。
特别是每天第一眼若能见到绿色火苗,她就像看到了冉冉升起的朝阳,听见了清新悦耳的喜鹊叫声,一张刻写历史的老脸整天喜盈盈的,走路时脚肚子都是笑眯眯的呢。
母亲尤其喜欢火带来欢乐和谐的氛围。
母亲烧旺火的习惯,地方地境颇有名气,村里更是家喻户晓,特别在冬春时节,男女老幼无不为在我家抢占一个位置而兴奋。
俭朴的农家永远是聊天的地方,娱乐的场所,欢乐的海洋……
设置的钟声把我从梦幻中唤醒,已是凌晨3点进入寅时。
我叫醒老伴,挑上满满的担子走出家门,偶感步履沉重,回头凝望安居乐业20年、马上就要在商业开发中消失的灰色楼房,不由生出一些伤感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怀旧感越来越强,对于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感受越来越深。
照着满天的星光、一路的灯光,沿着宽阔的街道,我们一步一步地走着,人生路上一个个镜头浮现出来,让我们尽情地品味着。
记得农村婆家百孔千疮、摇摇欲坠,乡亲们形容是“一百零八个‘天井’,四十八个‘屋柱’”。
结婚时遇上雷雨之夜,“洞房”成真,我俩洗了一夜的淋水澡。
幸亏土屋没有倒塌,却原来是老人家彻夜未眠,公爹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在屋外严防死守着支撑的“屋柱”,婆母则身不离炉灶,一直撑着油纸伞遮住灶火呢。
从哪时起,我们就咬牙发誓,男也勤,女也勤,不怕家业做不成!
只是那年月,有心无力,有力无用,今年盼望明年好,明年还穿烂棉袄,更不用说建新房了。
改革开放让我们有了前途,有了幸福。
老公吃上了国家粮,住上了干部房,而且从乡里到县里到市里,职务从股级到科级到处级,住宅也从砖瓦房到小套间,如今又进了复式楼,就像矮子上楼梯步步升高,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呀!
我们在回忆中走向新家,早已安排住在那里的、“命好”的兄嫂燃放起全红鞭炮,接过担子进入厨房。
我俩齐齐装香烧纸敬过灶神后,老伴准备开启煤气灶做早饭,把我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尽管新家电气炉具俱全,进火的火种必须用满“一七”,才能使用煤气灶、电子炉做饭炒菜。
于是我推开老伴,说你看电视去,一个礼拜后才充积极吧。
此时,尽管炭火的硫磺味有些刺鼻,我们却把它当成爆竹的烟气,增添了新家的活力和喜气。
我将家里的所有窗户洞开,晨风习习,晨曦显现,新的一天开始了,我们的新生活也开始了。
母子对话
2009年9月19日是周六,当我在网站对国庆60周年的报道加完班回家时,
80岁的老母亲正坐在沙发,戴着老花镜一笔一划地写着她的回忆录:
《建国60周年前夕一个老战士的回忆》。
老母亲自打从中宣部离休后,对自己战争年代的往事就很少提及,建国60周年前夕,在我的动员下,这位“老宣传工”终于同意为我们中国台湾网的论坛写个“贴子”,聊聊那些过去的事。
于是我和母亲先了聊起来。
1945年,刚满15岁的她,就从北平贝满女中奔赴抗日根据地,参加了八路军,从此,走过了在战火纷飞中和八路军将士、解放军战友们生死相依、艰难奋斗的四年,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
母亲深情地回忆说,1945年11月,她调到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七纵队宣传队,当上一名野战军的小战士。
“解放战争刚开始时,战争异常艰苦。
我们野战军常常在与敌人穿插中寻找战机消灭敌人。
1946年夏秋之交,大雨小雨连续下了四十五天,部队行军作战都不得不在水中进行,行军极度疲劳时,不管泥里水里,躺下就能睡着。
记得一次夜行军遇瓢泼大雨,伸手不见五指,湿透的背包像石块一样压在肩上,路也越走越滑。
跌跌撞撞行进中,感觉到的只有沉重的脚步和脚下的泥水。
我们几个小兵心都抽紧了,唯恐掉队。
谁都知道,在复杂的环境中,掉队意味着什么!
这时,从前面传过来一条长长的‘绑腿’,和一声亲切地叮嘱:
‘往后传!
攥紧了!
别掉队!
’这一根长长的绑腿,将一个个挣扎着前进的战友连成一个生死相依的战斗集体。
有了它,紧缩的心踏实下来,虽然也难免失足滑倒,但绑腿两头的同志会牵你站起来,跟上队伍前进,有了它,不再怕黑暗中迷失了方向,心里也充满了信心和光明……”
母亲说,在革命战争的年代中,并不是一帆风顺,也有残酷、血腥和死亡。
“……那是另一次战役。
战斗结束后部队要立即移,把战斗中牺牲的烈士抬下来组织掩埋。
已经是半夜了,我和战友小段临时接受登记烈士名录的任务。
我俩提着一只小马灯来到村外一个打麦场,月光下,隐约见麦场上放着一圈担架,约有三、四十个。
我们举着马灯,沿着一个个担架,蹲下来查看烈士的胸章。
胸章是白布蓝字,正面是部队代号和姓名,背面是职务、籍贯、家庭地址。
我们除对胸章上的番号、姓名等进行登记外,还要查看他们的身上有无遗物。
这些冀鲁豫边区翻身农民的子弟,参了军就和家里断了联系,口袋、身上基本没有什么遗物,偶尔有自己用线订的识字本或一点烟叶。
有的烈士胸章已被炮火烧焦、撕裂,连番号姓名也无法辨认,只能登记为无名烈士。
“全部登记完后,离开场院我再次回首,寒风吹过,让人心中有一丝颤抖。
我默默向他们告别:
为解放事业而牺牲的英雄们,请你安息。
你们未竟的事业,我们会继续下去。
这个场景,几十年来深深留在我的记忆中。
每当一些年轻人对我们参加革命几十年只拿那么微薄的薪水表示不理解时,我都不由会想起,比起那些牺牲的烈士,我们是幸存者。
没有他们的牺牲,哪有今天?
我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
母亲的一番话深深地打动了我,我好像也看到了在新中国成立的征途上,在母亲描述的那个场景中,那些献出宝贵生命的年轻烈士们。
当说起他们那个年代党的宣传工作,母亲像打开了话匣子。
母亲骄傲的说,那时我们宣传工,真是紧紧地和人民群众心贴心啊。
“演出,是当时宣传教育群众的最好手段,那时演出的条件非常简陋:
村外选一个比较平整的地方,在舞台三面挖沟,挖出的土堆在台上,使台面高于地面,就是舞台了。
大部分服装是演出时临时向当地群众借,因为演的大多是穷苦农民,一般都能找到。
但常常主人只有一件棉衣,没法借给我们。
借服装的同志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棉衣就与群众换着穿,演出结束后再去换回来。
那时军民真是水乳关系,‘革命虫’(虱子)人人都有,到驻地时碾死的虱子一片片红呼呼的,根本分不清哪是老乡的血哪是宣传队员的血。
”
说起战争年代宣传工作的巨大作用,母亲回忆起了一件往事。
“当时最‘热’的戏是歌剧《白毛女》,1947年6月在山东阳谷县为即将开赴前线的补训团演出时,刚演到杨白劳惨死时就已有战士抽泣,演到黄世仁要糟蹋喜儿时,观众中一阵骚动,原来是一个家庭遭遇和喜儿极为近似的战士,竟把子弹推上膛又上了刺刀,要冲上台和黄世仁拚命。
幸亏被周围同志抱住了。
此后在部队演出前,都要采取防范措施,要把枪支里的子弹全部退出。
……
那些新参军的翻身农民,刚掉枪口的解放战士,就是看我们演出,提高了阶级觉悟,怀着对敌人的仇恨,高喊着‘为喜儿报仇!
’冲向枪林弹雨,有些战士看完戏的第二天就长眠在了解放战争的战场上。
”
听了母亲的故事,我的心中又激动又惭愧,做为一家中央重点新闻网站的编辑人员,一个网络宣传工,我们比起战争年代母亲他们那一代人,差距真是太大了!
母亲她们那一代宣传工,是我们永远的榜样。
最后我问母亲,你们在战争年代中,在那么艰难困苦的环境下,是什么支撑着你们一直战斗,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
母亲没有直接回答我,她又讲起了一个战争中的片断。
“还记得那是1947年3月,纵队要在黄河洪峰到来之前渡河到对岸作战。
部队急行军到达岸边时,搭建的浮桥被国民党飞机炸毁。
纵队首长下达了抢渡黄河的命令,并率先渡河在对岸燃起两堆篝火做为路标,引导部队从两堆篝火之间渡河。
初春季节,河水飘浮着大大小小的浮冰,大家脱下棉裤围在脖子上,双手把背包、武器举过头顶,慢慢下水。
冰冷刺骨的河水很快把双腿浸得麻木,冰凌在腿上划出血道子也没有知觉,双腿越走越像灌了铅似地提不起来。
当艰难到达彼岸时,纵队司令员杨勇站在岸边督促:
跑步!
跟上!
!
因为停下来两腿就有坏死的危险。
我们跑出十多里地才觉得腿慢慢发热,有了知觉……。
那时,对岸的篝火就是大家的目标,大家心里都有一个信念,跟着党,向着篝火前进就是光明,就是胜利!
”
我明白了,母亲和他们那一代人,所以能在艰苦奋斗中,迎来新中国的成立,靠得是心中的信念!
而我们今天需要的,不也是一种信念吗?
!
我快速把母亲的回忆用键盘敲击出来,把母亲生平第一篇贴文发在中国台湾网的论坛中。
母亲贴文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把这篇文章献给年青的朋友们,请你们记住:
我们的新中国来之不易”!
这时我再看母亲,老人家仍沉浸在对艰苦的战争年代和生死相依的战友们的回忆中,脸上充满了慈祥。
“九·一八”警报响过之后
姹紫嫣红的鲜花,翠绿如茵的草坪,碧蓝如洗的天空,又恰逢周末,这样秋高气爽的天气,不出去走走,未免辜负了花团锦簇般的城市广场风光。
一群和平鸽沐浴在人们爱怜的目光里,追逐着草叶上从春到夏,从夏到秋那温暧的晨阳。
可爱的孩子们手捧着玉米粒,追逐着鸽群,把童年的爱送给这一纯洁的生灵,也把童心写在稚气的脸上。
甬道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挥着蘸着清水的大笔,气定神闲地在路面上练习书法。
地面写满了怀旧的大字,笔尖上流淌的却是世事的沧桑。
他身边有两个书法爱好者,一边品评着,一边议论着上自皇帝创造的瘦金体,下到奴隶写出的隶书,一笔一划写出的是人生经验,横竖撇捺透出了老人们沉稳处世的老练风格。
此时,我抬起头看一眼广场中心那高大的太阳鸟雕塑,顿时悟出了,古老的中华文明依旧在世界东方奋力翱翔。
突然,一阵“一、二、三、四”的高喊声,打破了凝神静气写书法、看书法的气氛。
向北看去,雄伟的吉林大学地质宫门前,大红楼柱下,身穿草绿色军装的大学生队伍,正迈着整齐的军训步伐。
走近前,我看到的是一张张年轻的脸,红扑扑的,憋足了劲儿,他们要用自己的双脚,走出美好的生命理想。
扬起头看一眼旗竿上的五星红旗,在晨风的吹拂下正高高地飘扬,方知道,再有十几天就是共和国的生日了。
60年的风风雨雨,吹走的是笼罩在中华大地上的阴霾,洗刷的是中华民族的百年耻辱。
突然想到,就在昨天,也就是这个时刻,9月18日的9点18分,就在这个广场上,和全中国各地一样,响起了凄厉的防空警报声,顿时让中国人,更让长春人,尤其是让广场上的长春人,热血愤张。
因为,就是这个广场,就是前面这个地质宫,曾是65年前,日本侵略者扶持下的伪满洲国,要把它做为新的“皇宫”,强加在中国人民头上。
十四年亡国奴的屈辱,让长春人,让东北人,让中华民族的所有子孙们,永远铭记在心上。
1840年到1949年,一百年啊,从鸦片流毒到割地赔款,直到侵略者借助中国封建王朝的幽灵,妄图把美丽富饶的东北数千里江山,变成它的“新满洲”的海外之邦。
抚摸着躯体上那累累伤疤,我们深深地知道,没有毛泽东这样刚毅的伟人,没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注定不会把中国的历史翻到今天的篇章。
看一看广场四周林立的高楼,还有那川流不息的汽车、熙熙攘攘的人流。
日益崛起的祖国,终于让她的儿女们懂得了,贫穷和落后是挨打和受辱的根源,自强不息、团结一心才是富国兴邦的希望。
漫步在和煦的阳光下,任思绪无边无际地流淌。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广场东侧一组被称做“春”的雕塑前。
那是一位年轻的母亲,怀里依偎着一个稚气未脱的裸体小男孩的形象,正迎着东方升起的太阳。
这时,从不远处,又一位母亲,领着一个蹒跚学步的两三岁的女童向这里走来。
当母女俩走到塑像前时,那女童突然挣脱了母亲的手,迈着不灵活的步子,一下子扑到塑像上。
只见她用一双嫩嫩的小手四处抚摸着,最后,竟然一下子摸到了裸体小男孩的生殖器官上。
也许是没见过的东西引发了小女童的好奇心,她回过头来问:
“妈妈,这是什么呀?
”这一问,倒让母亲的面颊上不自然地飞起了一片淡淡的红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是,我却被这质朴无邪的天真震憾着,感动着,人生的童年啊,永远让老年人向往。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