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苦年代的技术牛人做的人生传记Word文档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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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成分是最易陷车的黄绵沙。
30年来,在高原骤烈的狂风袭击中,沙山屹立不动,小广场依然存在。
由于河流、沼泽和沙山的配合关系,小广场接收无线电信号的环境非常好。
67到69那三年我和D在这里长住,任务是为连里编抬土用的绵柳筐。
当年,我们在那里用自制的1-V-1直接放大式高放再生简易短波收讯机,只架两米高,10米长的斜定向天线,曾经多次无意收听到MLXY民族解放阵线小功率军用电台用华语宣传**思想的广播,信号非常好,清晰而稳定。
换个地方,用这种简易机器收听那个弱小的讯号,根本收听不到。
D说MLXY电台的一个女广播员,说话好象是他高中同班的同学“焦”。
给我形容了半天,说是他班最漂亮的那个女同学。
我想了半天,也不敢说回忆起这位大姐姐,因为只觉的高中的辅导班的大姐姐都是满漂亮的。
在68年7月的一天中午13时,收听MLXY民族解放阵线广播时,三四分钟的广播让我们终身难忘
。
开头可能是“焦”的女广播员在平静的播送他们的战报。
在肯定是自动轻武器的激烈连射声音中,“可能的焦”广播的语速比平时稍微有点快,在一句**思想伟大胜利声音的背后,我听到另一种自动武器射击的声音在逐渐增多、增大,还听到了58式手榴弹那种特有的爆炸声。
受过军事训练的我和D都清楚,“可能的焦”广播员正面临危险的处境。
当时的报纸刊登了该国的政府军正无情的扫荡解放战线的部队。
我永远记的,当时D眼睛紧盯着那部自制短波收讯机,额头上渗出密密的细汗。
时间在继续前进,我听到熟悉的56
式冲锋_枪的枪声逐渐稀疏,听到“可能的焦”在向祖国道“永别!
”,我听到断断续续的手_枪在射击,我听到一大群人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在嚎叫!
我清晰的明白“可能的焦”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
在绝对是手_枪近距离射击发出的第五声巨响之后,我听到“可能的焦”发出的喘息声,还很清楚的听见“可能的焦”喃喃的向听众、向同学、向亲人、向朋友……道永别!
手_枪在继续射击,在那个小机器响完第八下,我听到轻微的“嚓”的声音和“可能的焦”的平静的呼吸声……,我再也来不及去想……,三秒钟后我的简易收讯机嘎然而止,仅剩下轻轻的背景噪音沙沙声。
我明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到大哥哥D的泪水萧然而下。
后来MLXY解放阵线的广播又持续了好多年,我还多次偶而收到它。
但是“可能的焦”的声音永远消失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与D
在一块的时候,不!
就是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我也不愿意再收听到那个高喊革_命口号的MLXY解放阵线电台。
三十多年后,D的同学从海外归来,同学们聊起焦的遭遇,我才知道那天我们听到的“可能的焦”就是真实的“焦”。
这位美丽的中国女孩支援世界革_命到了MLXY国。
早在1968年7月,就把自己的满腔热血撒在那块充满贫穷、灾难和陌生的土地上了。
那天电台受到敌人特种部队的偷袭,在最后时刻,她拉响了一捆集束手榴弹。
那是为防止敌人缴获电台用的。
D与同学为美丽的“焦”的遭遇唏嘘,流了很多泪。
在那段时间里我们还收到一个很奇怪的无线电讯号。
它在10兆标准台上面不远的地方出现。
而且出现的时间都是深夜。
那个电台附近静悄悄的。
因为这个波段在这么晚时间出现的信号,其通联距离一定是非常遥远。
它的声音不太好听,有些失真。
我知道它已经开足电力,有点超负荷,可是它的信号依然非常微弱。
它的呼叫非常短捷,顶多匆匆呼叫三次就开始发电文。
我猜想它对方的机器功率一定非常强大。
并且可能有一大群人在守听他的讯号。
他的手法熟练,码子发的干脆流利。
可是他的电文里则是没完没了的重复,这是明显的说明他的发射机功率不大,对方接收非常困难。
我是一个笨人。
对这个每隔6天出现一次的可疑讯号,根本想不到这是美蒋特务的电台发出的。
我把这个急促的讯号放给D听。
D怀疑是敌人的讯号。
并连夜协助我用大家周知的方法,测出它在我们与新疆天山的连线上。
D马上报告了上级。
一个月后,我们还大致确定这部美蒋特务电台,就在天山附近。
一直等到69年9月,这个讯号才永远消失。
,事实求是的说,当时我们并不能完全肯定这一定是敌人的电台。
一直到了73年,看了报纸的报道,才知道千真万确,它就是一个幽灵讯号!
这已经是后话了。
这里接收无线电信号的条件太好了。
如果下面的事情发生在这里,可能就不算什么奇迹;
至少难度不会那么大!
我们的事情发生在第四象限,在315度距原点20公里的延长线上。
当时那里叫“西点”,有500多军垦男女战士扎驻在那个汽车不拖不拉出不来的TL海地区。
作者:
HEDANA
尽管当年的艰苦让人刻骨铭心,尽管当年的经历让人不堪回首,但是TL海毕竟是我们祖国壮丽山河的一部分。
再痛苦的回忆也无法遮掩TL海秀丽的风光。
我的连队就在高大、孤立的骆驼峰下,一片苍茫茫的象大
馒头一样的沙柳堡里。
一条窄小的渠道从南面10公里的干渠,艰难的穿过沙柳包延伸过来。
它不但灌溉了那些很难生长庄稼的土地,还提供了我们宝贵的饮水。
那是历尽戈壁、沙漠层层阻挠流来的雪山水。
尽管她又咸、又苦、又涩的,连茶叶也泡不开,甚至还经常漂浮着各种动物的尸体。
但是丝毫没有削弱她在我们生活中的崇高地位。
在大戈壁与沙柳堡交界处稀有的潮湿地方,长着一种匍匐的白刺果秧子,它淡绿色的果实象樱桃大小,透发着一股诱人的苹果味,吃起来又甜又香。
我们叫它人参果。
它与灌木丛的白刺果根本不是一回事,可惜它太少了。
因为在我们那里最缺的就是水,人参果很难成活。
站在骆驼峰上向西极目望去:
起伏连绵的沙柳堡象数不尽的坟冢,一直延续到十几公里外的干枯的TL海河边。
在大自然的迷人的美丽中,多少透发着一丝凄凉。
那里没有水,就没有人、没有鸟,没有声音。
但是,还是有生命。
那就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臆的地下森林,那是顽强的红柳在万古洪荒中的杰作。
我亲眼见过一棵长十几米,根部两人合抱、分叉的基部6人合抱的红柳。
它在骆驼峰的西北5公里处被人盲目挖出。
准确说:
周围的沙土被挖光,它斜躺
在一个巨大的深坑里。
没有路,车进不来,人也拖不动它。
最后这棵生长了几千年的树王永远暴晒在烁人的高原阳光之下。
它之所以能长那么巨大,是因为它深深的插在地下20多米的地方。
而且那地方离干枯的TL河距离足足10公里。
我设想:
在漫长的几千年里,在TL海河难得有水的时候,毕竟有极少量的水渗透过来。
当初,说不定树王赖以生存的水,还是几百年前的呢?
干旱、干旱!
我的坚强的连队,就象那座高高的骆驼峰,顽强的抗争着干旱、寂寞和说不尽艰难困苦,牢牢的扎驻在那个神秘的地方!
我们曾经三进TL海,是CDM盆地里众所周知的故事。
让我们永远怀念的前两批开拓者吧。
他们早已经被自然的暴君先后吞灭,悲壮的历程被无情的历史万世尘封。
只有我们、只有我们连队,在万分恶劣的环境中,面对说不尽的困难,宁死不屈,顽强地与大自然抗争。
最后,我们也没有逃跑。
我们是接到命令,在78
年底有序撤出!
时至今天,回忆起那些荒唐和激昂的举动,我们依然感到自豪和震撼!
你一定认为我是在讲一个地理故事?
不,不!
内行的朋友知道:
我只是婉转的向你展现了一个极其艰难的无线电信号接收环境。
但是,这还不是最艰难的……
让我们回到1973年8月1日,打开历史那沉重的一页:
时间已经是晚上22:
30,西天依然还有点白。
初三的月亮人难见,只有暗淡的星光撒在布满一尺深尘土的土路上。
又渴、又饿、又累的我正强撑着精神,拖着沉重的双腿向营区走来。
前面静悄悄的,灰茫茫的,根本看不见营房。
昏暗中,只看到一座高高的巨大的沙山—骆驼峰,隐隐约约地堵住远处的道路。
连队就在山下。
“谁?
口令!
”没有听到拉枪栓声,D
早就发现了是我,询问只是例行公事。
我吐了几口嘴里的沙子,沙哑的说:
别开玩笑了。
给D简短的解释了推土机收车后,碰见水文队的汽车,因为载货太重,压破了翻浆路上那层薄薄的盐碱盖子,卡在路上整整一天。
又遇到认识的水文队王指导员求救。
二话没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台重车拖出来,并把它护送上了公路。
推土机回来时半道没油了。
只好把它扔到路上了。
D默默的递过一只烟,替我划着火柴点着后说,还有20
分钟就下岗了。
让我抓紧时间洗脸吃饭。
他有重要的事情找我商量。
D是我上中学的高中班辅导员,比我大三岁。
他的父亲是位将军,起义过来的,后在省政协任职。
军人家庭的熏陶,使他很早就具备了敢说敢做、为人真诚热情的美德。
到了一个连队,他就象大哥哥一样关心我、照顾我。
D
还是个英俊的美男子,小学六年级时,我在黑虎泉游泳时,第一次遇到他。
当初,打量他匀称、健壮身体的时候,曾产生一个很怪的念头:
(说来别笑话我)我要是个女的,就一定嫁给他。
我怎么也想不到,以后他是我的初中辅导员,也想不到成为共甘苦的战友。
更想不到几十年后我们成为生死之交的朋友。
嗨,是缘分
吧?
吃完饭,还来不及当回“小神仙”,刚下岗的D就找上门来,我顺手把刚抽出的廉价香烟递上去,让我那大哥哥坐下慢慢说。
屋里黑洞洞的,暗淡的油灯照在他饱经日晒的黑脸上,就象一幅会动的版画。
D说今天上岗时遇到回小灶河的北京女知青,聊了几句后得知:
下个月,北京市人民广播电台在晚上20点,用1480千周播送“英语九百句”。
这件事在首都引起巨大震动。
这位女知青因假期已到,不得不回来。
她为听不成这个广播深深遗憾,说话之间居然掉下眼泪了,因为这是70年代初期最重要的英语教材。
在这之前,“MGZY”曾经播送过“英语九百句“。
可是别说她在农村里,就是在我们知青窝里谁敢听?
收听敌台,被人检举,要蹲大狱的!
现在北京电台要广播“英语九百句”,如果错过,真可惜呀!
他那天晚上讲了我们连里很多人。
他为那些同志中断学业心痛。
他看到我对此反应十分冷淡,一再给我解释那些同志是人才,一旦出头将是国家、社会的栋梁。
他和这些同志关系很好。
很想通过北京这次广播,提高他们的英语水平。
将来说不定有机会能给国家作出大贡献。
还说他一生的最大愿望就是当一名教师。
也很想在这次难得的机会中得到学习和深造。
我终于被他的话所打动。
我简要的给他解释了这个问题有“九天揽月”的难度。
北京市台发射功率不会太大,我在几千公里外,想稳定收听这个中波信号,真是痴人做梦。
但是D不死心。
因为只有他知道,我很珍惜在64年全军大比武时,母校获得全国民兵通信方面第二名的荣誉。
还说他不止一次的听到,SH
警备区的优秀教练严生友对我的好评价。
他希望我能帮他的忙。
尽管说的我心里热乎乎的,我还是用“不能违背科学”的冠冕堂皇的话为自己解脱,不肯援手。
D还是不死心。
他又讲起64年,我们去参观“62年美蒋特务窜犯大陆罪行展览会”时,我说的那些大话。
那时我才是个十四岁的调皮娃娃。
我俩肩并肩站在一大堆缴获的电讯器材旁边,面对九股美蒋特务清一色的美式电台。
刚踏进无线电大堂门的我还十分幼稚,不知天高地厚的给辅导员D发表了一大通议论。
其目的吗?
我现在还记的很清楚:
除了显示自己觉牾高;
还大大显示了自己多么“能”!
我主动给D
介绍说:
这是由两只6V6、一块晶振、一只镀银线圈和一个小电流表组成的简易发射机。
从线圈的构造来看,它只能工作在7—14兆周之间,具体频率由晶振决定。
这东西只有两种可能的设计:
第一种是一只6V6主振,另一只6V6功放,输出功率10瓦左右,这是最大可能。
另一种是把一只6V6的阴极、信号栅与帘栅当成一只三极管,与晶振配合形成完整的震荡电路。
然后把这两只6V6做成一个推挽输出电路,可以获得15—20瓦的功率。
虽然它的稳定性不及第一种,但是作为特工电台,使用情况复杂,采用这种设计也是有可能的。
究竟那个电台采用何种电路,至今还是一个密。
我后悔当初没有拿起来看看,我一直怀疑它只是一个10瓦机器。
人家D平时的爱好是下象棋和游泳,哪里听说过这些关于特务电台的大道理?
顿时感到一片迷茫。
我看到D充满?
的眼睛,呈能的表演欲得到极大的满足。
我接着说下去:
“失谐短按键,抬键扳开关。
发话灯更亮,调整时要短”小型电台使用口诀,删去第三句后,它也合用。
就凭这点功率,10瓦的CW电台顶多在沿海地区使用。
说这话的时候,讲解员已经领着同学们走远。
我趁着没人看见,赶快把那部象照相机大小的半导体收报机打开听了听,连说:
水平太差,我闭着眼也能做出来。
现在想想很可笑,那是我少年时的一些疯话呀。
可惜永远也收不回来了。
真丢人!
我不好意思的看着D
温和的眼睛,心里不禁升起一丝羞意。
D好象没有觉察,被高原富含紫外线阳光晒的又黑又紫的方脸上,坦露着充满宽恕的淡淡的微笑。
D从怀里抽出一份报纸,说当年那个幽灵电台有答案了。
那是一份前两天的“参考消息”。
上面有关于美蒋特务自首得到宽大处理的详细消息。
它讲到:
在62年剿灭九股美蒋特务时,有一个特务侥幸漏网。
他潜逃到新疆天山里,用随身携带的电台向台湾联络。
刚开始,台湾那边只能觉察到这个讯号,根本辨别不出内容。
特务机关就在整个阿里山建立了庞大的天线阵,几经波折,终于沟通联系。
后来,这个特务被国家的发展所感动,终于在1969年9月主动放弃与人民政府为敌的行为,并于今年向政府自首投诚,交出了那部双管10W小电台,得到人民政府的宽大处理。
这篇简短的报道,给我和D澄清了很多疑问。
特别是弄清楚用两个6V6电子管能从新疆发到台湾和我们当年听到的幽灵电台就是敌人的事,我十分高兴。
不由得主动向D讲起短波传递原理。
D对这些不懂,但是很用心的听,所以我讲的非常尽兴。
记得我给D从电离层的生成与特点讲起,仔细说明了电离层高度的变化规律、不同频率电波与电离层的作用,和电离层的高度与联通距离的关系。
对影响远距离通讯的F2层的特点,还专门做了论述。
我猜想那个特务,当年肯定在天山中一个地形合适的地方,架了一部菱形定向天线,采用3—5度的低仰角,将他那小电台开足电力,向400公里高的F2层发射过去。
他的藏身之处直线距离台湾约7500公里,那么电波的每次跨距在2500公里,只需三次就到达台湾,讯号功率相对损失比较小,所以联络成功了。
我还猜想这个自首的小特务一定是个天线方面的专家。
我不知道D对这些感不感兴趣,反正D非常耐心的听完我那长篇大论。
他让我卷了一支烟,抽了几口,才把话题引回“在我们连队能收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吗?
”。
尽管这时我已经非常疲劳,很想
脱衣睡觉。
可是想起D平时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实在不敢对D不恭,就提议先煮一壶带花椒的浓茯茶提提神再聊。
D趁着我煮茶,跑回自己宿舍拿来专门招待他对象的五香花生米,还有大半盒云南二级烟丝,这都是当时很珍贵的东西。
我年青时,是一个馋死猫,最在乎吃喝。
一见稀罕的五香花生米,害的那个“困”,顿时跑到九霄云外了。
D望着突然变的兴高采烈的我叹了口气,臻爱地说:
你呀,技术问题上吗?
象个工程师。
做人吗?
你还是个小娃娃。
那天我俩夜里聊了很多事情。
其中很多是关于我的对象、我的理想这些我个人的私事。
也讲了母校对我们的培养之恩。
这些我就不给你们讲了。
关于那个收听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的事情吗,我是这样讲的:
1、白天收听遥远的它,根本不可能。
因为空中“D层”的存在。
它把中波讯号完全吸收了。
2、太阳落山后“D层”消失。
中波讯号可以通过“E层”的反射传到很远的地方。
3、由于“E层”高度不是太高,大概在80—120公里左右,所以在同样距离中,中波跳跃次数比较多。
衰减就比较大。
讯号减弱的快。
4、中波声音的跳跃现象依然存在,声音也会大小变化。
但是,周期要长一些。
5、当年我用落后的B—13型收讯机,在济南收听过徐州、郑州和西安的当地电台。
北京广播电台的功率肯定比那些地方的大。
6、1480千周在中波的高端。
正处于一般LC回路调电容式收音机灵敏度高的一端。
且此处工业干扰、天电干扰都很小。
7、73年中国生产的半导体收音机的质量有了重大提高。
灵敏度普遍在1—1.5mv/M,有几个型号已达到0.5mv/M以下,整机性能也很高超。
集上面七条,总结后是:
如果在天彻底黑透,用高灵敏度收音机很可能会收到北京广播电台。
当我整理完思绪,给D这个答案后,D别提多高兴了。
我建议D到GRM市去,在朋友里借部好收音机试一试转眼到了凌晨3时,D
向我告辞时礼貌地说:
既然如此,让我推荐几个较好牌子的收音机。
当时,我很困了,并且已经烧
热了水准备洗洗满身
的泥土。
我一边留D洗一洗被油灯熏黑了的脸和鼻孔,一边心不在焉的说了几个牌子
真后悔,当时如果稍微认真一点,我的朋友就会少走很多路。
因为那个成功的机器,尽管牌子名声不响,在收听性能方面却是挺有名的,灵敏度约为0。
25—0。
3mv./M,几乎是普通收音机灵敏度的两倍半。
那时它正悄悄的蹲在我的床下。
它的故障是变频级电流太小,中波低端不稳定,中波低端600千周以下就停震了。
按理说600千周以下只有一个新疆维语台,在那种缺这少那的时代,不修也不妨碍使用,可是朋友H爱听那个维语台唱歌,不修不行,只好收下。
那时候,我们无线电零件奇缺,唯一的来源,是捡天上掉下来的气象探空仪,来拆零件用。
我俩一时捡不到探空仪,就把它放在床下了。
这种机器的中波,灵敏度特高,特别适宜用来做远程接收实验
,却偏偏遗漏了它,现在想起来,真是对不起忠厚的朋友D呀
第二天一早,杜就向连长请假,9点(相当于北京
地区七点半)戴好防蚊子的面具,步行向100多公里外的格尔木出发了。
第三天傍晚,他搭水文队的汽车到了连队。
他一下车背着个大白化肥袋子,拍了拍满身的尘土,就往我房子跑来。
我给杜倒了一杯茯茶水,就赶快跑到食堂打饭。
等我打回半碗凉大头菜和三个粘牙的黄馒头时,杜已经倚着被子睡着了。
看样子,他跑了很多路。
解开那个化肥袋子,看到里面有7台用报纸分别包好的,不同种类的名牌便携式收音机。
我猜想杜在格尔木跑了好多路,逐一找他的朋友,可能还磨了不少嘴,下了不少保证,才借来这么多的好收音机。
我有点心酸。
那时我们还是供给制,每月才10.5元;
这比起前三年每月6元已经好多了。
那个最高指示:
“努力办好广播,为中国和全世界人民服务”,把很多优秀的人们与工厂,投入到研制和生产半导体收音机中。
在那个妖风纷乱的时代,诞生
了很多至今还让后代佩服不已的优秀收音机。
作为无线电爱好者,您可曾注意过那个时代的价格怪圈?
25元左右的机器的中波段,工作已经十分理想。
40—60元的机器是那个时代杰出代表,180元的机器却也就那么回事。
但是谁也不敢贬低上海产品,尽管那是国产收音机英雄辈出的年代,上海产品的性能和质量始终走在时代的最前列。
写到此,不禁深深怀念文_革前,让广播收听爱好者做梦都想得到的“上海—312”七管半导体收音机。
我向上海的收音机前辈致敬!
当时由于经济紧张,我们的收音机绝大多数是20元上下的简易货,自制和中档都是少数,180元的机器很少见。
这次杜拿回这么多优秀机器,真不知他费了多少事呀!
杜睡了一小会就醒了。
一睁眼饭都来不及吃,就从衣兜里掏出几块小电路板,说顺便向河东实验站的同志为我要了五块探空仪电路。
高原西北风多,气象站的气球向东飘,只有那边的同志能捡得到。
他只吃了几口饭,就匆匆开始了我们的实验。
这是一个彻底失败的实验:
20时过了,天正在逐渐黑透。
按我的理论,时机正向有利方面滑动,我们搜索的很仔细。
开头在1400—1500千周反复搜索、逐一辨别,夏天的晚上是中波传播的最佳时机。
在两个半小时里,我俩试听了全部机器,并使用了外接室外天线感应器(有5米高,10米长的T型天线)。
除了都有一个中等强度的印度佛教电台,在那里依依牙牙的念经,其他都是淹没在背景噪音的弱小信号。
扩大范围搜索,一点也没用。
等到第二天0:
30时,我俩都明白,这是一个无法达到的目标,我甚至怀疑我那“可能成功的理论”是否正确。
这种怀疑是有道理的——那里远里尘世,别说强大电台干扰没有,就连常见的工业干扰也是绝对听不到。
由于在大陆深处,天电干扰中的雷电干扰已经很微弱,仅是在刮大风时,有强烈的静电干扰。
白天人们只能使用短波收听广播,这在实际上对我们没有意义,因为白天我们正在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
只有晚上休息了,才能开动收音机收听,这时候的中波是一个精彩的世界。
随着太阳的落山,电台越来越多,等到20时以后,整个中波段已经是密密麻麻的电台。
在这时候,收听爱好者都知道,一个简单的直接放大式收音机与高级的超外差式的机器,在灵敏度方面相差无几。
需要比的是:
选择性。
可是,这时候我们就是收不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难道是它的电波在遥远的路途中能量耗尽了?
当初我们估计它的功率要大于普通的省会城市的电台,难道我们估计有错?
有哪些未知因素在制约我们?
干旱的环境可有关系?
在当时,真是一个迷呀!
如果当时的杜也认了栽,可能我们这个连队很多人的命运,就会是另一个样,幸亏我们遇到了他。
(他仅比我大三岁。
我怎么也不能想象:
当年的杜是那么顽强,那么细心、那么知人善用。
)他是当年济南市那个号称第一的学校,一名很优秀的学生,65年高中毕业,不是“老三届”。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品德良好、思想进步、成绩优秀的杜竟与大学无缘。
命运的巨大挫折,并没有使心地耿直的杜丧失对祖国的热爱、对人民的忠诚,仅仅是多了一分沉思。
他将落榜通知书不屑地扔进肮脏的垃圾堆,毅然投入“人民中国解放军青海生产建设兵团”。
经过八年说不尽的艰难困苦磨练之后,杜的学生皮
早已蜕尽。
已经成为一名足智多谋、刻苦顽强的军垦战士。
第一次失败,我没有多想,倒头就睡了。
很多年后,才知道杜那一夜根本没有合眼。
他想了很多:
我们在这么荒凉的地方所
做的艰苦奋斗,是把万古地下森林毁掉;
我们的成绩是制造了一片片白花花盐碱地;
(当时还不知道我们就是沙尘暴的制造者)根本不是建设祖国,而是破坏祖国的壮丽河山、是犯罪。
他感到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对不起自己的生命;
要让命运出现转机!
不能轻易丢掉这个学习英语的机会;
掌握了知识、就是掌握了命运!
他把我说过的话,在脑子里反复过滤,想找出我的实践与理论究竟在那里脱节;
可惜杜不熟悉电波的传递。
读者朋友,谁肯帮帮他?
到底我们那里出了毛病?
第二天杜带领一班人在远处大田里浇水。
这是今年小麦
最后一茬水;
再有20天,就要收麦了。
蚊子还没有下去,一巴掌下去消灭80个,是常事。
下午2时,杜托卫生员带话,让我挑一部最好的收音机,在4时去开荒地接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