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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叠完了,规规矩矩地放到炕角的一处,然后再用一块紫色纱巾蒙上,将炕扫了扫。

新的一天也就开始了。

  广琴娘下了炕,拿过热水袋,用手摸了摸,还是温的,便把里面的水倒在了脸盆儿里,用它洗脸。

  广琴娘洗脸是极其认真的。

她想,自己的脸老了,不如年轻的时候那么白嫩有弹性了。

可越老越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要自尊,还要自爱,这样才能活出个样子来,有个精气神儿。

广琴娘洗完脸,又梳头。

她的头发已经是白发苍苍,没有一丝黑色了。

可她很喜欢。

她看过电视里的外国人,人家有的也是满头白发。

她羡慕过,将来自己老了,也这么白。

如今自己和他们一样了,她感到些许欣慰。

去年春节的时候她还把头烫了,烫了大卷儿,有了大浪儿。

那板结枯糙的发丝,一下子有了活力,多了靓色,从此以后她更喜欢这头白发了。

每天都要梳理几遍,无论身体状况如何,也无论在家里外头,她总是要将头好好梳上一梳。

头上好看了,整个精神也跟着饱满了。

洗完脸,梳完了头,广琴娘在镜子面前照了照,端详了那么一下。

心想,就是活到最后一口气儿,也应该是光彩照人的。

  一切收拾利索,广琴娘在屋里转了一圈儿,见鱼没喂,给鱼捏了几粒食放到了鱼缸里。

鱼饿了,看见东西,争抢着吃。

老太太看了心里乐,嘟囔道:

“咱们都好好活着。

”自从广琴娘的丈夫死后,她就把这五条鱼,当作家里的几口人来养,鱼缸里最大最老的那一条鱼她想就应该是自己了,剩下的四条小鱼,就是她的四个儿女。

五条鱼,像五口人一样,她都希望平平安安地活着。

可每次喂鱼,都有一种忐忑,唯恐那条最老最大的鱼先死,心里便在不断地祷告:

“你呀,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地活。

  接下来是上香。

在钟的左侧的西墙上,是个背西朝东的佛龛,佛龛里供着瓷制的观音菩萨像。

像的前面是个小香炉,里面有满满的香灰。

老太太每天都要上一次香,同时还要祈祷几句,愿自己没病没灾,祝儿孙们平安快乐。

  一切都忙完了,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了,广琴娘走出屋来。

  又是个热天儿,阳光不遗余力地释放着能量,给人一种过分的热情。

胡同里还是没人。

这时,上班的走了,上学的也走了,刚才的那只狗也不见了。

广琴娘驼着身子,出了胡同,来到了街上。

  胡同是东西向的,出了胡同南北向是一条街。

很狭窄的一条街,在街南侧的尽头就是那棵古槐。

古槐的样子很丑陋,已经不像一棵树了,倒有些像一棵树的标本。

干枯的树干粗粗麻麻的呈褐色,几个大大的枝丫已经不长叶子了,犹如一只枯瘦的手臂在艰难地撑着头顶上的那片天。

只有一棵小枝条从树的中央生长出来,带着些许的叶子,勉强可以遮着一部分阳光。

广琴娘向树下看了一眼,树下坐着豆腐脑和她的外孙赫赫,在赫赫的身旁趴着梅子妈养的那条狗。

  广琴娘慢慢地走过来,问豆腐脑,说:

“没去卖豆腐脑?

  豆腐脑说:

“卖了一桶,卖不动了。

”又问,“咋才出来?

”  广琴娘说:

“昨晚失眠,吃了安眠药,起来晚了。

“大夫说了,那个东西不能总吃,有依赖。

  广琴娘说:

“总比睡不着觉胡思乱想强,南朝北国的,什么不开心想什么。

依赖就依赖吧,这个岁数了,总吃还能吃几天?

”又问:

“咋没见梅子妈?

“不知道。

今天没上来。

“明天孩子们要给我过生日,我想咱老姐仨聚聚。

“那敢情好。

八十了吧?

给你过个八十大寿。

在哪儿待客?

“儿子说要在饭店,我没同意,在家吧。

“在家好,随便。

  广琴娘家的猫走了过来。

它轻轻地叫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猫一叫,趴在一旁的狗睁开了眼睛,见猫来了,立刻站起身。

猫见狗站起来,又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绕了半圈儿,来到树后,一躬身蹿到了树上。

狗也跟着走过来,望了望树上的猫,又瞅了瞅自己的脚下,四只腿挪了挪,有往上上的意思,最终还是没敢上。

一丝淡淡的烟雾从豆腐脑的嘴里飘了出来,老太太抽的是长杆铜锅的那种老式烟袋,每吸一口两腮的肉便瘪了下去。

她又吸了一口,说:

“明天你过生日,给你买点啥?

“听我的,你们啥都别买。

买我就不请你们了。

我就是想咱老姐妹聚一聚,亲相亲相。

“是啊,再不聚,就没多少机会了。

  一阵的寂寥,两个老太太谁都不说话,都在想什么。

  豆腐脑的外孙赫赫趴在姥姥的大腿上睡着了。

“三年前巷子里还那么多的老头老太太,眼下只剩咱们仨了。

两三年的工夫走了二十多人。

“不敢想啊。

从前这树下多热闹,唱戏的说书的讲笑话的。

我顶爱听大袁讲的笑话儿了,都是荤嗑儿,说得还不埋汰,就是让你笑。

有的时候我在梦里还笑呢,好几次都笑醒了。

这才几天儿,冷清成这样儿。

“这个巷子开始的时候才五户人家,邢大脑袋家,大扁头家,杨耀胜家,大客车家,再就是咱家。

那时这巷子的后面还是一片庄稼地呢。

到了春天带孩子挖野菜,夏天就去上山采花儿,秋天了还可以小秋收,去地里翻人家生产队没起净的地瓜,捡人家没捡净的谷子。

我记得我跟梅子妈,为了争一块地瓜还打了起来。

那时候穷啊,一块地瓜,就是一个人的一顿饭。

我至今还觉着欠梅子妈点什么。

“过去的事儿了,欠啥?

现在处得不都挺好。

”又说:

“那会儿是真穷啊。

我是用十斤大豆嫁给咱家那个老东西的。

你想啊,他比我大十七岁,要不是穷我怎么能嫁给他。

那时他在粮谷加工厂上班,每天都能用裤管偷着带回家些豆子,就算没挨着饿。

你说,那会儿是怎么熬过来的?

真是吃上顿,惦记着下顿。

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一辈子,不容易呀。

现在好了,谁还为吃发愁?

“我只想什么时候这里动迁了,住几天暖气楼,享受享受那种不弄煤不倒灰的日子。

“咱儿这是贫民窟,当官儿的又不在这儿住,谁想着你?

再说,给你楼,你也装修不起。

  突然一声号啕从远处传了过来。

两个老太太听了都是一愣,树上的猫和树下的狗也是一愣。

  广琴娘惊讶地问:

“咋了?

这是谁家呀?

  豆腐脑颤抖着说:

“好像是后院儿,梅子妈家的那个胡同。

  广琴娘用心听了听,说:

“那是谁家呀?

不会吧?

怎么可能?

昨天还好好的。

  豆腐脑忙推醒外孙赫赫,说:

“快去看看是谁家咋了?

  赫赫醒来,睡眼蒙�地向胡同里跑去,狗也跟了过去。

树上的猫见狗走了,自己没什么意思,也从树上跳了下来,跟着跑了。

  树下只剩下两个老太太,举着两双混沌的目光,向梅子妈家胡同口的方向望去。

  太阳已经照到了头顶,阳光照在两个老人驼矮的背上,有一种煳的味道。

老人喜欢这种味道,更喜欢这样的阳光晒晒自己的背。

  号啕声越来越大,豆腐脑的外孙赫赫跑了回来,喘息着说:

“姥,梅子妈死了!

  两个老太太听了,不由得嘴唇哆嗦了那么一下,手便颤个不停,谁都没说什么,静静地坐了那么一会儿,便都驼着身子,回家了。

  中午,广琴娘没有吃饭,也没有做饭。

自从听到梅子妈的噩耗,她的精神很是不振,心情也压抑得很。

总感觉有一口气儿喘不匀,压在胸口,闷得慌。

  从巷口到家,广琴娘的心一直狂跳不止,手也不断地颤抖。

一路上,她将右手紧紧地抓住左手,想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反倒抖得更厉害了。

老人家没有进屋,直接来到了后面的院子里,不禁一阵眩晕。

她立刻靠在了一旁的墙上,闭上眼,从眼角落下一颗泪来。

  院子不大,是那年地震后,盖简易房时夹出的这么一块空地儿,七八平的样子。

为了不浪费,广琴娘在这里种了一些花草,当然都是栽在盆盆罐罐里的,红红绿绿的生得盎然。

老太太平静了一下,拿过一个小铲子,手哆哆嗦嗦地,心事重重地,一点点地给花儿松了土,然后又浇了一些水。

看阳光太强,又在怕晒的花盆上用破纸盒子给遮了荫。

然后开始喂鸡。

这个过程老太太是心不在焉的。

她想梅子妈,这人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广琴娘养三只鸡,都是大芦花,一公俩母。

公鸡每天早上都要叫唤那么两声,示意广琴娘新的一天来到了;

两只母鸡每天都下蛋,老太太一天喝一个冲水蛋,剩的一个留给孙子。

三只鸡见老太太走过来,昂着头,挺着胸,迫不及待“咕咕”地叫着,意思是早餐都过了,你怎么才来?

老太太听明白了,说:

“梅子妈没了,你们还有心吃东西。

“别急别急,多给你们点儿就是了,饿不着你们。

”她从一个篮子里抓出两把玉米,放到了鸡食盆里,让鸡去吃。

鸡看到了吃的东西,也不再看老太太,低着头,一下下地啄着米,很是不顾一切的样子。

老太太看了说:

“慢点儿吃,别噎着。

  院子里很静,老太太坐在一个小凳上。

她每天都要在这里坐一坐,看看自己养的花花草草。

看到它们,就能想起已经走了二十多年的老头子。

老头子是得脑出血死的,那天早上也是在这个院子里,也在弄花儿,也在给花儿浇水,浇着浇着就犯病了,口吐白沫。

当时家里没人,她去早市买菜了,等回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老太太一想这些就恨自己,干吗那一天要出去买菜,干吗那一天非要老头子浇花儿……老太太想着,心里不是味儿。

  下午的阳光很强烈,通过窗子照进屋子有一种温馨的静谧。

  广琴娘离开院子进了屋,还没等上炕,猫先一下子蹿了上去。

  外面有哀乐声传来。

广琴娘想,这是人死了,听的最后一首曲子了。

  广琴娘躺在炕上,扯过一个小垫子,盖在了脚上,听着外面传进来的哀乐。

这哀乐的声音她很熟,去年冬天,邻居高瘸子死了就是吹的这首曲子,叫《哭六州》,悲悲切切的,听了让人难过。

她还记得吹唢呐的人是个乡下的小伙子,穿着肥大的棉袄棉裤,头上戴着棉帽子,腰扎孝带,吹得那个悲伤、那个婉转、那个起劲儿,恨不得把死人吹活了。

她还记得,在哭九场儿的时候,在小伙子的前面跪着个小媳妇,长得白净净的,穿着重孝,哭着“九场儿”。

唱得那叫好,把周围的人都唱哭了,只有高瘸子的儿女不哭。

广琴娘不明白,高瘸子一辈子养了七个孩子,四儿三女,怎么就不能哭一哭,还花钱雇人,儿女是白养了……想着想着,老太太眯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狗突然叫了一声,广琴娘被惊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屋子东面的墙上。

那墙上贴着一幅年画儿,是个大胖小子,抱着一条大鲤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喜庆。

广琴娘想,阳光就是好,温暖暖,亮堂堂的,她喜欢这种温暖和这种明亮。

梅子妈是再也见不到这种明亮了。

  哀乐依旧响着,广琴娘坐了起来。

她蒙蒙��觉着自己刚才做了个梦,梦的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也在哀乐里。

肯定不是什么好梦,好梦怎么能有哀乐?

广琴娘透过窗子向外看了一眼,太阳已经偏西了,一天就要过去了。

这时睡在窗台上的猫也醒了。

它看了一眼广琴娘,从窗台上跳下来,爬到了老太太的肩头上,伸着舌头去舔老太太的那张脸。

“别舔了,这张脸蒙上纸就该哭了。

  “谁哭啊?

”豆腐脑走了进来,“我都来一趟了,见你睡了。

“一听外面这声音,我心里就不好受。

“我心里也不得劲儿。

坐不稳站不牢的。

“梅子妈可没遭罪。

刚才听他们说,是今天早上觉的病,还没等送医院,人就没了。

“造化呀,不遭罪就行,我就怕有那么一天儿遭罪。

”说着,看了豆腐脑一

  眼,说:

“我刚才迷糊糊做了个梦,好像是到那边去了,还有哀乐,是狗叫把我弄醒的。

  豆腐脑问:

“你说那面儿好吗?

“真会问,谁知道?

“应该好吧,要不怎么都说去那边享福呢。

  广琴娘叹气道:

“嗨,什么好坏,去了就知道了,早晚的事儿。

“咱家那个老东西我是不想,活着的时候就知道喝酒,没少打我,说我跟前方那个丈夫还有来往。

我就怕到那边以后,两个死鬼把我锯了,一人一半儿把我分了。

你说那可怎么办?

死了死了,还被人锯成两半儿,那得遭多大的罪呀。

“那是迷信,别瞎想。

我倒是挺想老头子,他活着的时候天天晚上给我洗脚。

我的脚受过伤,热水一泡,别提多舒服了。

我想好了,到那面儿我给他洗脚,他有老寒腿,侍候侍候他,可我就是舍不得这一群孩子。

“老不舍心。

没你,人家一样活得挺好。

  那只猫从她们两个中间蹿到了地上,又一跃上了柜子,去看鱼缸里的鱼。

鱼在缸里游得很悠闲,并没有感到猫的可怕。

猫在鱼缸外贪婪地看着,时不时地用爪子往鱼缸上抓挠。

  又是一阵哀乐传来。

“梅子妈的身体挺好呀,虽说比咱大几岁,也没听她说有什么毛病。

“刚强人。

我还不知道她?

一身的毛病。

你想啊,她要是没病,总去医院干啥?

就是不说。

人哪,老了无健康。

她最大的心病是怕死。

  豆腐脑在抽烟。

  广琴娘拿了一把芸豆来掐。

“前天晚上,我去她家坐,老太太哭了。

  广琴娘问:

“老儿媳妇不让孙子管她叫奶奶。

“为啥不让叫奶?

“儿子跟媳妇搞对象的时候,想管老太太要个手镯,老太太没钱给买,种仇了。

结婚以后老儿媳妇都没管老太太叫过妈,有儿子了,也不让叫奶。

你没看着,哭的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那个伤心。

“没良心。

为了娶她,老太太把自己的戒指都给她了,把房子都更了她的名,还不知足。

“你记着,那个媳妇没好报!

  又一阵哀乐传了过来。

一首曲子,就这么来回着放。

“我每天晚上都不敢躺下,怕躺下了第二天起不来。

“我也是,躺下就盼天亮,盼鸡叫,盼第二天的太阳。

  ……

  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巷子里有人在走动。

“该回家做饭了。

又是一天没了。

  广琴娘嘟囔道:

“一天一天的,快。

我明天又长一岁了。

“谁能不长。

咱们不长,孩子怎么长?

  两个驼矮的身子迟缓地往外走。

  广琴娘送豆腐脑来到胡同口。

街面上的人很多,两个老太太不约而同地朝梅子妈家的方向看了看,见出出进进的有人在忙碌。

这时的哀乐声像是小了,却隐隐能闻见烧纸的味道。

  广琴娘望着梅子妈家的方向,说:

“咱俩是不是应该去送送。

“我有些害怕。

“我也害怕。

还是送好,老邻老居的处这么多年,都是缘分哪,应该送送。

“是啊,梅子妈是个敞亮人儿。

“真要是害怕,晚上就和我住一起。

  豆腐脑摇了摇头,说:

“你干净得跟什么似的,我这一身的豆腐味儿,我可不敢跟你住在一起。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广琴娘一个人站在巷口,如同一尊雕塑望着夕阳。

老太太想,每天的夕阳都是那么美,今天的夕阳却不好看。

  广琴娘回了家,简单地做了点儿饭菜。

桌子都没放,就那么光溜溜地摆在炕上开始吃。

吃了几口,没胃口,便撂下了碗筷儿。

猫走了过来,闻了闻老太太摆在炕上的饭菜,“喵”地叫了那么一声,没吃。

老太太看了一眼猫,说:

“把你吃狂了。

等我走了,你就和梅子妈养的那条狗一样,流浪吧,看谁管你。

  太阳从西边的地平线沉了下去,天色也就黑了。

广琴娘的这个时间是一天最寂寞难耐的时刻。

刚才大儿子来电话,说明天中午在家里吃饭,给她过生日。

老太太本不想过,梅子妈死了,她的心情不好。

可儿子坚持,不过又不行,老太太也就答应下来了。

原本她过生日想请豆腐脑和梅子妈在一起聚聚,没承想走了一个。

梅子妈突如其来的离去使她很伤感,伤感的背后还有一些忐忑和恐惧,指不定自己哪一天也没了。

儿子要过生日,过就过吧,过一个少一个,过一年少一年。

她想,一辈子很快就这么没了。

  广琴娘把电视打开,躺在炕上看电视。

怕费电,没有开灯。

老太太其实不是看电视,是听电视。

她老了,眼力跟不上去了。

可老太太听着听着,觉着没什么意思,把电视也关了。

躺在那里,断断续续地有一声没一声地听着外面的哀乐,听着听着也就睡着了。

  广琴娘做了个梦,梦见了梅子妈。

两个人去山上砍柴,砍着砍着见到了梅子爹。

梅子爹穿着白衣白裤,还戴个白帽子,见了广琴娘就打招呼。

广琴娘没理他,梅子爹就奔梅子妈去了。

梅子妈见了丈夫,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两个人抱在一起就开始哭。

广琴娘看了,告诉梅子妈,说他是死鬼,快离开他。

梅子妈说不,我就跟他走。

于是,梅子妈被丈夫带走了。

广琴娘喊梅子妈回来,梅子妈也不理。

广琴娘就急哭了,哭得很悲伤,直到把自己哭醒了。

  第二天,太阳依旧从老地方升起,照着山峦照着大地照着树木和屋舍。

  广琴娘醒的时候,还带着哭腔儿,泪也流了下来,还不断地抽噎。

她先是静了静神,揩了揩流出来的泪水,想了想是做梦,怎么能做这种梦呢?

她庆幸自己在梦里没跟那个死鬼说话。

梅子妈说了,那个死鬼就把她带走了。

  广琴娘起了身,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帘,向外望。

当她看见明晃晃的阳光照在街上的时候,老人家的心里敞亮了很多,把夜里的悲伤也淡忘了些。

  叠被子、扫炕、洗脸、梳头、擦柜子、喂鱼、喂猫、喂鸡、浇花儿,然后是吃早饭。

一切忙完了,开始上香。

上香前,老太太是要先净手的,以示对佛祖的尊敬。

她先是把手洗了,而且是用香皂洗的,确认洗干净了,再用毛巾擦干。

这条毛巾和平时擦脸的毛巾不是一条,是新的,专供上香时擦手用的。

洗完了手,老太太总要闻上那么一闻,看有没有什么外味儿。

佛是吃素的,上香时手上不能有荤、腥、辣的味道,否则是对佛最大的不恭。

手洗净了,再取出三炷香,点燃。

燃香的时候老人家的手有些颤抖。

广琴娘控制着,好不容易把香燃上了。

香头儿上有了星星的香火,随之还有淡淡的青烟生成,并能闻到一股香味儿。

广琴娘驼着背,规规矩矩地有些颤抖地站在佛像的前面,嘴里念念有词:

“大慈大悲的菩萨,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愿您保佑我儿子女儿的安康,保佑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的快乐和幸福,也保佑我的身体硬硬朗朗的,多活几年。

我天天给你上供,敬香。

”说着,把香插了上去,拿出苹果、香蕉、橘子三样东西摆在佛像的面前,又双手合十站了那么一会儿,便走出屋来。

  古槐下没有人,远处能听着豆腐脑的叫卖声和从梅子妈家飘出的哀乐。

那豆腐脑的叫卖声和哀乐声混杂在一起,像一首老歌在巷口荡漾着,听了让人感慨。

广琴娘想,今天该给梅子妈送行了。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阳光还是那种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暖洋洋的舒服。

那只猫走了过来,不一会儿那条狗也跟来了。

  广琴娘问狗,说:

“是不是又没吃东西。

人家都忙,没心思管你。

  狗不会说话,可能是明白广琴娘的意思,低眉顺眼地看了一眼老太太,显得挺可怜的样子。

  广琴娘又说:

“等梅子妈走了,你就到我家吧,吃啥好坏你也别挑,保证饿不着你。

”狗听了,走近了广琴娘,用舌头给广琴娘舔了舔脚上的鞋子,挨着广琴娘趴下了。

猫走了过来。

狗没有像以前那样站起来,只看了一眼猫。

猫“喵”地叫了那么一声,来到了狗的眼前。

狗没有动,又闭上了眼睛,像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觉,想眯一会儿。

猫围着狗转了那么一圈儿,最后来到了它的眼前,用爪子一下一下挠着狗的脑门儿。

  豆腐脑推车走了过来。

老太太躬着身子,推着一辆小小的四轮车,上面有个木桶,里面装的是豆腐脑。

“别卖了,我看你走路都不稳。

“挣点儿是点儿,这一个月的买药钱就不少,不能总管孩子要。

想当初也没说办个养老保险。

”说着,坐在了广琴娘一旁的石头上。

“保险也给不了几个钱。

你得交好几万,到年头儿了,才给你发个千八百的。

说白了,就是自己给自己开资,没什么意思。

“像你这退休的还行,老师,退休金不少开。

“剩不下,也都买药儿了。

“听说没?

梅子妈家打起来了。

“为啥呀?

“老太太临走的时候有要求,想穿唱戏的戏装走。

儿子不同意,说人死了都穿装老衣,哪有穿那个东西的,就说什么也不给买。

女儿要给买,当哥的就是不让,就打起来了。

“这儿子也太不孝顺了。

  豆腐脑叹气道:

“是啊,这儿子是白养了。

  广琴娘想了想说:

“这样吧,她的儿子不给买,我给买,就算咱俩给梅子妈买的。

也不枉咱们姐们儿相处一场。

“这样好吗?

“我跟你说过,我欠梅子妈的情。

“不就是那块地瓜嘛。

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

梅子妈恐怕早就忘了。

“人家忘,咱不能忘。

我总觉着对不起梅子她妈。

其实也不是地瓜的事儿。

我总想啊,人活在世上一辈子,还是不要欠人什么的好。

都不容易,干吗要欠人家的呢。

你为了生活,人家也是为了生活。

既然欠了,就得还。

这样活得才踏实。

说实在的,总想还梅子妈这个人情,就是没有机会。

这回她走了,就算给我一次机会,再不补偿,以后还真就补偿不了了。

”  豆腐脑说:

“要这么说,我也得感谢感谢你和梅子妈,我做的豆腐脑你们基本上天天买。

我就想,我这豆腐脑能那么好喝吗?

还不是你们捧我,让我多卖几碗出去。

“要感谢也行,今儿我过生日,中午你就多喝点儿,我就高兴了。

“摊上你们这些好邻居,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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