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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曹禺的戏剧创作》①)那么,周朴园,这个现代戏剧最典型的人物形象,曹禺在刻划他时用了哪些心思呢?
本人以《雷雨》中的几幕戏为例,择其要点举例说明。
一、戏剧矛盾冲突
人物的思想性格是在戏剧的矛盾冲突中刻划出来的,我们对戏剧中任何艺术形象的分析所依据的不应是任何形式的“模式”,而只能是形象赖以存在的作品及其所提供的矛盾冲突。
曹禺在刻划周朴园这个人物时,“将之置于错综复杂,相互作用的矛盾冲突中,并力求挖掘其激烈的内心冲突,由外而内,成功塑造人物多层次,多侧面的发展着的性格。
”②
1、戏剧矛盾冲突展示其独断专横,冷酷残忍
《雷雨》的各种矛盾都在周公馆内。
作者通过周朴园繁漪的矛盾,表现其的封建家长之本性,通过周朴园同鲁大海的矛盾表现其冷酷残忍的一面。
《雷雨》第一幕逼繁漪喝药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一场戏。
周朴园是专制的,但他偏偏冠以“仁爱”之名。
本忙于对付罢工的周朴园为表示自己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他居然抽出空来问女仆是否为太太煎药,这时,周朴园才露出真正的面目:
“{突然厉声地}喝了它,不要任性,当着这么大的孩子。
”接着,他又使出家长的权威,先是命令的小儿子端药:
“我晚上喝不行么?
”接着,他又命令大儿子跪下端药给繁漪;
直逼得繁漪屈辱地喝下一碗苦药,而周朴园却认为“当了母亲的人,处处应当替孩子着想,就是孩子不保重身体,也应当替孩子做个服从的榜样。
”在周朴园看来,“服从”是妻儿理所应当做到的,这是维护家庭的必要,所谓“夫为妇纲”。
既然丈夫让妻子喝药,并且是出于“仁爱”之心,。
做妻子的怎么能拒绝呢?
何况是当着孩子的面?
这不是损害了丈夫的一家之主的权威吗?
周朴园认定自己是一个“正直”的人,是出于“好心”,行动就会专横,这正是周朴园所具有的中国封建阶级专横的表现。
周朴园又是残忍冷酷的。
这可从他与亲生儿子鲁大海的冲突中窥见一斑。
作为罢工工人的代表,鲁大海来询问董事长周朴园对于复工条件的态度。
这时,周朴园已从侍萍那里得知自己在二十多年前遗弃的儿子就是鲁大海。
然后这种父子血缘关系没有改变作为资本家的周朴园对于罢工工人的仇恨。
他“(打量鲁大海)你叫什么名字?
”说:
“我只知道你是罢工闹得最凶的工人代表。
”意即在周朴园的心目中,鲁大海首先是工人代表,而且是“闹的最凶的”,至于是不是儿子是无所谓的,足见其冷酷的一面。
随后,他又将鲁大海玩弄于股掌之间,一步一个圈套等着鲁大海,直到最后才宣布“你被开除了。
”如此,周朴园幸灾乐祸,洋洋得意:
姜还是老的辣。
正如他对儿子周冲的教训:
“你知道社会是什么?
你读过几本关于社会经济的书?
”的确,周朴园是狡诈阴险的。
他的发家史就带着野蛮的封建盘剥的血腥味。
他包修江桥,故意叫江提出险,一次就淹死二千二百个小工,他却从每个工人的性命中捞到三百块钱,发的是“断子绝孙的财”。
他对付矿上的罢工工人,也采取野蛮的手段,勾结官警镇压,用钱买通罢工代表,不给受伤工人一点抚恤金。
在同鲁大海会谈中,他故意摆出姿态,不直截了当地告知后果,足见其阴险、歹毒。
难以设想一个面对与自己作对的亲生儿子——抛弃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却无动于衷,甚至将之耍弄的人是多么残酷!
2、矛盾冲突展示其有一定人性,伪善狡诈,孤独寂寞
然而,周朴园又并不是单一化的。
他对家人都实行着封建的专制统治,但在日常生活中,甚至是矛盾冲突的过程中又隐现着对家人的关心、教诲,即使是对繁漪的专制也存在着一些复杂的情形。
喝药戏中,他即施命令,又不无劝说;
既有强制,又不无温情,可谓恩威并施。
固然,威重于恩。
但周朴园的些许劝说、温情,正体现了一个接受过西方资产阶级教育的人所具有的“民主和自由”的特质。
周朴园的性格是复杂的。
他独断专横、残忍冷酷,但他又有着一定的人性,因为周朴园毕竟是个人,是一个正常的人。
周朴园的人性主要表现在他因同侍萍的纠葛而产生的内心冲突中。
受过资产阶级教育的周朴园年轻时与美丽温柔的女仆侍萍相爱,同居了三年并生了两个儿子。
但是,周朴园出身于封建地主大家庭,传统的伦理道德不允。
虽然,周朴园留过学,具有一定的资产阶级的民主和自由的思想,但归国后的周朴园处于封建传统主宰一切、民族资本主义先天不足的大氛围下,他所有的资本主义思潮便只能隐没起来,而他自小就接受的封建教育则占了绝对的统治地位,与侍萍的财富与地位的现实的差异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的关于美妙的爱情,美丽的爱人的憧憬只能成为无痕春梦,在现实与梦想的碰撞中,周朴园惟有走入现实中,残酷地亲手扼杀自己的梦想,服从于家庭的安排,娶一个“有钱有门第的小姐”。
侍萍亦控诉道:
“三十年前过年三十的晚上,我生下你的第二个儿子才三天,你为了要赶紧娶那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你们逼着我冒着大雪出走,要我离开你们周家的大门。
”可见,侍萍亦认识到周朴园并非恶魔,毫无人性。
现实是残酷的,要更好地生存下去,就得直面它,接受它。
周朴园不过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自然不可逃避这一自然规律。
所以,在利害冲突结束、利欲得到满足后,作为一个具有较高文化素养,渴望爱情并能进行自我反省的人,周朴园的良心一直怀有负罪感。
他认为自己“做了一件于心不忍的事”,对侍萍母子的投水痛苦异常,觉得必须设法弥补罪过才能稍许心安。
于是,他将侍萍神圣化。
三十年来,他不仅把侍萍女仆的身份提为“前妻”,还把那间是侍萍生孩子房间的摆设保留着,甚至连侍萍在产期中怕受风关窗的习惯也保存着.他记着侍萍的生日,教育周萍不能忘记生母,想方设法打听侍萍的墓,甚至“念经吃素”,真诚地怀念着侍萍。
特别在现在生活不如意的情况下,他的怀念愈强烈。
赶走侍萍后,他结了两次婚。
然而,第一个妻子早早死去,第二个妻子繁漪任性、傲慢、叛逆,与他丝毫没有感情可言。
他的两个儿子都与他非常疏远,没有真正的沟通。
他渴望家庭温馨,却怎么也得不到,而记忆中三十年前那女仆却那么温柔可人,纯真善良。
无疑,追忆、怀念侍萍是最好的感情寄托。
他常在追忆中体验美好、爱情的甜蜜,籍此亦可减轻内心的罪恶感。
“这种惆怅感同亲手毁灭了它的罪恶感混为一体,表现着着周朴园性格中的‘人的感觉’的存在。
”③
周朴园对侍萍的怀念更多是出于一种“功利”之心,有着强烈的个人目的。
对此,曹禺说道:
“对侍萍的思念、怀念,便成了他后半生用来自欺欺人,经常咀嚼的一种情感了。
这既可填补他那丑恶空虚的心灵,又可显示他多情、高贵。
”④怀念既可填补他的空虚,也可标榜高尚重情;
既支撑着自己品格的自信,又加强了自己在家庭和社会中的尊严,可谓一箭多雕。
如此,他便可以一个尊严的绅士自居,以一个“体面家庭”的家长自居,并有着某种道德完善的自我满足感,何乐而不为呢?
可见,其本质是自私的。
所以,一旦活生生的侍萍重现于他的面前,又一次坠入生存危机中,利害关系是最重要的,相比之下,心理需求则退居次位、微不足道了。
当侍萍问他:
“你想见见她?
”他连说“不、不”,显得狼狈不堪;
当他得知面前已经老得连自己都认不出的女人就是侍萍,就是自己长久以来怀念的、被尊为“前妻”的、曾经年轻秀美的侍萍时,他的梦幻破灭了。
他立即露出当初抛弃侍萍时所有狰狞面目:
“(忽然严厉到)你来干什么?
”“谁指使你来的”“(冷冷地)三十年的功夫你还是找到这来了。
”随即他又施出其惯有的狡诈的手段,软硬兼施,以图斩断关系,维持他的体面:
“你可以冷静点,现在你我都是有子女的人------”“从前的旧恩怨,过了几十年,又何必再提呢?
”他毫不脸红地向侍萍表白对前情的不忘,但现实的表白已完全是虚伪无味的,而只是软化侍萍的一种卑劣的手段。
当他得知侍萍的到来与“很不老实”的鲁贵无关以及另一个儿子的下落,他才解除一切恐惧与顾虑,剥去了一切伪装,赤裸裸地露出真正的目的:
“好!
痛痛快快的!
你现在要多少钱吧?
”企图用钱来做个了结:
一方面可以用钱来断绝关系的代价,维持家庭的体面;
另一方面又可以补偿所负的罪,赎买心灵的安宁,实在是高明!
老谋深算的周朴园在短短的时间内快速、激烈的内心冲突,由此我们则看到了其为人的“狡诈、残忍、伪善的本性⑤”。
周朴园的性格还是发展着的。
《雷雨》第四幕一开始,作家就让刚愎凶恶的周朴园陷入寂寞孤独的境界。
深夜两点,万籁俱寂,周朴园被一种孤独感紧紧攫住,他忽然感到人生无常,渴望得到人生的温暖。
他一反常态的向小儿子表示前所未有的慈爱,特意找周冲说话,问长问短,甚至提出周冲说过的关于“学费”的事。
然而,周冲经过了白天的现实的打击,习惯了父亲的威严,对父亲的和蔼反而不自在,仍是同周朴园疏远得很。
周朴园只能拿者侍萍的照片,怀念过去的亲切的东西,聊以自慰。
但当他意识到白天与活生生的侍萍的冲突后,又感到一种对未来的恐惧与茫然感。
他露出了虚弱、苍老的一面,“(畏缩地)有些事真是想不到的。
天意有点古怪:
今天一天叫我忽然悟到为人太——太冒险,太——荒唐。
(疲惫地)我累得很……(不寒而栗地)……”“我老了”。
他的精神濒临崩溃,感到了幻灭的苦痛,产生了颓废的心理。
周朴园这个“坏到不认为自己是坏人”⑥的人也终于对自己的信仰产生怀疑。
这样,周朴园作为一个现实的人真实丰满起来。
二、人物语言特点
剧作家塑造舞台形象,必须通过剧中人自己的语言和动作,直接诉诸观众的耳目。
语言对于剧中人物的性格描写具有特别重要的作用。
言为心声,不同阶级地位,不同生活经历的人,所用的词汇、语言并不相同,并且所表达的思想感情也不相同。
剧作家只有掌握每个人在剧中的性格化语言才能展开戏剧冲突、塑造人物形象,从而揭示其中所蕴藏的社会内容和主题思想。
钱谷融认为“强烈的动作性,浓厚的抒情性和鲜明的个性化,以及以强烈的动作性为主的这三者的密切结合,构成了曹禺戏剧语言艺术的总的特色”。
③曹禺在写《雷雨》时,对于人物的塑造,首先出现于心目中的只是“几个人物”,然后才从人物出发,构成尖锐复杂的戏剧冲突,所以,他非常熟悉剧中人物,并且着力于探索人物内心深处的奥秘。
1、语言的鲜明个性
《雷雨》中的周朴园的语言就是具有鲜明个性的。
周朴园是一个在德国留过学并接受过中国封建文化教育的买办资本家。
他既有资产阶级的民主自由、利益至上的思想,又有封建地主阶级的“三纲五常”的腐朽伦理观念。
他对工人实行残酷的剥削压迫,对家人则实行专制的家长统治。
他的语言总是“肯定短促的、常有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口吻”⑦。
仍是以逼繁漪为例,他就摆出家长的威严来:
“你还应当再到楼上去休息。
”这里,“应当”两字使他的关心是机械的而不是真正的出自内心,但他为标榜自己是个传统的模范的好丈夫,却还把矛头指向了“不听话”的小儿子周冲身上,以此来显示他所做的一切还是孩子的榜样:
“我不在的时候,你常来问你母亲的病么?
”一副责问、教训的口吻。
当周冲对开除矿工鲁大海表示不满要和他讲理时,他满是不屑,高高在上,用一句淡淡的话就封住了周冲的嘴:
“我认为你说的太多了。
”他对长子周萍说:
“我的家庭是我认为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家庭。
我的儿子我也认为都还是健全的子弟,我教育出来的孩子,我绝对不愿叫任何人说他们一点闲话。
”一连串的“我认为”,一连串的“我”,把“自我”摆到了最高位置上,表现出其固有的专横的特性。
他特别关爱长子因为对侍萍内疚的缘故,经常教训周萍不能忘了生母的生日。
当他得知周萍常到舞厅鬼混后,他对周萍进行了一番巧妙的教训,耍出了威逼的手段,以强调自己不可侵犯的尊严。
他“(走到周萍面前)你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是对不起你的父亲吗?
并且——(停)——对不起你的母亲么?
”首先拿自己的脸面来教训周萍,又从心理上搬出“死去的母亲”来教训。
在使周萍惊恐后,他又换上慈爱的脸孔,谆谆教导:
“(仁慈地)你是我的长子,我不愿意当着人谈这件事……”“一个人敢做,就要敢当”。
他旁敲侧击,明知周萍不会自行认帐,却偏要故弄玄虚,目的是造成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彼此心照不宣的局面,给孩子一点颜色看看,而其真正的最终的目的是告诫儿子不可辱没他在社会上的名誉,损害他的地位,尤其不可侵犯他的家长的尊严。
周朴园所有语言最终目的其实都是维护其在家里的至高无上的家长尊严,在社会上的至关重要的绅士声誉,“具有着鲜明的‘自我’意识⑧”。
2、语言的动作化
曹禺在塑造周朴园这个形象时还重视通过语言的动作化来揭示其主要性格。
这是因为戏剧以冲突为基础,剧中人物的利益和要求不同,那就必然会在动作中表现出来。
亚里士多德指出,戏剧所摹仿的对象是“在动作中的人”,“动作”是戏剧的灵魂⑩。
戏剧冲突的发展过程就是剧中人物的动作和反动作的斗争过程。
在这不断的前进运动中,性格和冲突互为表里,性格引起冲突,冲突发展性格,而戏剧的主题就被充分地、生动地表现出来了。
因为语言的性格化是和语言的动作化密切联系的,“高度性格化的语言便常是富于动作性的语言”
。
《雷雨》第二幕中,周朴园和鲁侍萍这一场具有强烈的戏剧性。
周朴园认为被他抛弃的侍萍早已投河自尽,因此,他怀念侍萍,借此掩饰三十年前的罪恶,获得心灵上的安稳。
他不知道站在他面前就是那个被遗弃的侍萍,而侍萍却已认清站在她面前的就是那个道貌岸然的周朴园。
这个富有戏剧性的场面,每一句叙述往事的话都像利箭一样戳穿了周朴园伪善的假面具。
周朴园初见到鲁侍萍时只随便问道:
“你——你贵姓?
”鲁侍萍答道:
“我姓鲁。
”周朴园从侍萍的口音中辨出她是无锡人,便向她打听三十年前发生在无锡的很著名的事,并把那投河自尽的女朴尊称为“梅小姐”。
周朴园问得很仔细,很具体,总想借用一切机会在家庭社会为自己制造“好人物”的假象。
他还装模作样地说“我问过许多那个时候的无锡的人,我也派人到无锡打听过。
可是,那个时候在无锡的人,到现在不是老了就是死了。
活着的也多半是不知道的,或者忘了。
”他假仁假义地向侍萍打听梅小姐的坟墓在哪儿。
痛苦到极点的侍萍则将仇恨凝聚在心里,与周朴园进行这场“口舌代心”的斗争。
她先是纠正周朴园口里的“梅小姐”的称呼:
“不是小姐,她是无锡周公馆梅妈的女儿,她叫侍萍。
”周朴园奇怪有人知道这件事,抬起头来问道:
“你姓什么?
”鲁侍萍又答道:
”当他听到眼前这个女人说侍萍还活着,那个小孩也活着,周朴园更加惊惧了,他忽然立即问道:
“你是谁?
”侍萍回答道:
“我是这儿四凤的妈,老爷。
”最后,侍萍提起他的一件仿绸衬衫上绣着的一朵梅花和一个萍字,他“徐徐而立”,问道:
“哦,你,你,你是——”侍萍这才平静地说:
“我是从前侍侯老爷的下人。
”到此,他不得不承认“哦,侍萍!
(低声)是你?
”难以置信!
在鲁侍萍自己叙述自己的悲惨身世的过程中,周朴园先后四次问她是什么人,先是随便敷衍,继而惊惧,终而只得承认是侍萍,随着他的罪恶史的逐步揭露,戏剧动作于一起一伏中逐步发展,而戏剧冲突亦随着尖锐。
周朴园的几次问话,从“你——你贵姓?
”和“你姓什么?
”到“你是谁?
”和“哦,你,你,你是——”,以及他每一次所有的不同的声音、姿态、表情,鲜明地显示了他的渐趋紧张的内心动作,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到曹禺在运用语言时经过了反复的推敲。
这段对话表现人物的思想感情,层次分明,回环起伏,由隐微至显露,终而达到波涛汹涌的高潮。
3、空白话的使用
曹禺在人物语言上使用了空白话。
三十年前被地主少爷诱骗而终至被弃的女仆侍萍与周朴园不期而遇。
辛酸的回顾和冷酷的现实交织在一起,使她怨愤万千,不能自己。
周朴园现在已是老谋深算的煤矿公司董事长,也偶然被这个“无锡口音”的“下等人”所吸引,想趁机打听一下侍萍母子的生死下落。
他吞吞吐吐,假假真真,遮遮掩掩地试探询问:
“三十年前,在无锡有一件很出名的事情一一”,而不敢说出事情的真相,但他又急切想知道侍萍母子的生死下落,便只能欲言而止:
一方面可表示自己的怀念,为自己博取社会的同情,获得一个好声誉;
另一方面又可探得真相,获得心灵的释放。
接下去周朴园继续探询,紧紧追问;
“梅家有个年轻小姐,很贤惠,也很规矩,有一天夜里,忽然地投水死了,后来,后来一一你知道么?
”在这里,周朴园不敢说出“后来”的事一一周家搬了家,“梅小姐”生死不知,而只能含含糊糊地用两个“后来”来遮掩,借以探得真情。
然而,周朴园再狡猾也敌不过事实,他终于一步步陷入被动,两个人物的内心交锋越来越紧张,戏剧冲突也随之激化起来。
侍萍沉重的叙述三十年前的悲惨景象,周扑园再也维持不住道貌岸然的面孔,只能“汗涔涔”地说出一个“哦”字。
当侍萍问道:
“老爷,你想见一见她吗?
”连忙几个的:
“不,不,不用”,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最后,弄清楚了侍萍就站在面前,他“(徐徐立起):
哦,你,你是一一”空白话,用得精妙无比。
周朴园从对方完全知道衬衣绣花的秘密而确认她即侍萍无疑,这一“发现”使周朴园的思想感情由怀疑惶惑达到十分惊惧的程度,这是他很不想承认又无法否认的本能反应。
一声低而拖长的“你是一一”展现了周朴园此刻剧烈的心理活动,他迅速思考着侍萍对自己的利害关系。
这句空白话加上舞台动作提示以及几处停顿,把周朴园恐惧不安的心理刻画得淋漓尽致,从而显示出周朴园谎话背后的虚伪、冷酷、惶恐,起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
4、潜台词的运用
与空白话交错,曹禺还使用潜台词来塑造周朴园。
空白话是不便说出来的话,在语言形式上是不完整的句子,而潜台词是超出言外之意的句子,本身可以是完整的句子。
潜台词的使用使得人物语言含义深远,从而凸出人物形象。
周朴园得知面前这个“无锡口音”的“下等人”居然就是侍萍后,立刻厉声问道:
“你来干什么?
”言下之意;
“你是来敲诈我的吗?
”冷酷而卑劣。
侍萍说;
“不是我要来的”,他立刻就想到不是她要来的,那么肯定是有人指使她来的,并且他以自己的思想去度量必与那“很不老实”的鲁贵有关,感到事态严重,就紧张的问:
“谁指使你来的?
”意思是:
“是不是鲁贵指使你来敲诈威胁我的?
”等到侍萍说是:
“不公平的命指引我来的”他才稍稍放松。
然而善良的侍萍却觉醒了,交织在她心头的恨、悔、苦被周朴园逼迫而出,化为颗颗炮弹,炸开了周朴园的五脏六肺掷地有声。
这实,周朴园又害怕了,赶忙软化侍萍,列举自己对侍萍怀念的种种行为,但当侍萍的情绪一稳定下来,他就又换上了原来的面目:
“那更好了,那么我们可以明明白白地谈一谈。
”即然你认为过去的是无需在提,那么就把来此的目的、意图、要求,直截了当地提出来吧。
”在他看来,一个“下等人”,或者说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做一切的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侍萍找上门来目的肯定为了“钱”。
在周朴园的思想里,永远是“利益至上”,而且,他自己的利益是全面的:
经神上的利益和物质上的利益。
至于“下等人”,无所谓精神,唯有物质。
所以最后他说:
“好,痛痛快快的,你现在要多少钱吧。
”这句话,把周朴园兜圈子说的话的意思全包含了进去,这个资产阶级的卑鄙丑恶的灵魂亦由此被揭露无疑。
再如周朴园与鲁大海玩弄于股掌之间,先是用:
“我只知道”四个字表明自己与鲁大海只是老板与伙计的关系。
接着又在苹儿打了鲁大海后叫道:
“不要打人!
”,其目的并不是疼惜鲁大海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却只是认为在自己的“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家庭里,自己的儿子当着众人的面动手“打人”太不文明,太野蛮,有损于他这个做父亲的尊严。
”只是说:
“不要当着我的面打人:
不要在我家打人。
”四个简单的字,有其丰富的内涵,它正确,生动,自然地表现了周朴圆的心理状态。
三、结论
总之,周朴园是个复杂的人物形象。
他具有着资本家的利益至上的本性,又有着封建地主的专制、伪善的特性;
然而他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孤独寂寞”⑨。
曹禺在塑造这个人物形象时,运用了多种手法。
例如运用了语言的动作化、空白话、潜台词等等,还运用了“性格对比法——通过与周苹的性格比较表现其独有的专制、武断;
又如烘云托月法——虚写周朴园的专横,通过他人之口来表现周朴园在周家至高无上的家长地位。
”
本文就戏剧冲突——人物间的冲突和人物内心的冲突以及语言对人物的塑造作用两个方面具体阐述了曹禺塑造周朴园这个形象的方法。
毫无疑问,周朴园这个艺术典型具有巨大的现实意义,曹禺先生则为我们如何表现人,表现人的复杂性,创作出“圆形人物”⑩提供了很好的经验。
【参考文献】:
①朱栋霖《论曹禺的戏剧创作》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年2月第87页
②陈瘦竹、沈蔚德发表《论〈雷雨〉和〈日出〉的结构艺术》(《文学评论》1960年第5期34页
③钱谷融:
《<
雷雨>
人物谈》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年10月59、80页
④辛宪锡《曹禺的戏剧艺术》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年5月
⑤田本相胡叔和《曹禺研究资料》(上)中国戏剧出版社1979年10月101页
⑥四川大学中文系编《中国当代文学研究资料曹禺专集》(上)1988年10月
⑦张惠珠《曹禺剧评》北京十与月文艺出版社1995年
⑧刘炎生《雷雨的主题及若干人物形象异议》——《中国文学研究》1988年9月
⑨瞿刚《周朴园形象新探》——《南通师专学报》1993年9月
⑩辛宪锡:
《我倾心于人物——谈曹禺剧作中的人物塑造》《天津师院学报》1981年第一期第8页
钱理群:
《大小舞台之间――曹禺戏剧新论》,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