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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国02Word文件下载.docx

我也知道一般人是这样想的。

色拉叙马霍斯正是因为把所有这些看透了,所以才干脆贬低正义而赞颂不正义的。

但是我恨自己太愚蠢,要想学他学不起来。

让我再说两句,看你能不能同意。

我觉得色拉叙马霍斯是被你弄得晕头转向了,就象一条蛇被迷住了似的,他对你屈服得太快了。

但是我对你所提出的关于正义与不正义的论证还要表示不满意。

我想知道到底什么是正义,什么是不正义?

;

它们在心灵里各产生什么样的力量?

至于正义和不正义的报酬和后果我主张暂且不去管它。

如果你支持的话,我们就来这么干。

我打算把色拉叙马霍斯的论证复述一遍。

第一,我先说一般人认为的正义的本质和起源;

第二,我再说所有把正义付诸行动的人都不是心甘情愿的,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不是因为正义本身善而去做的;

第三我说,他们这样看待正义是有几分道理的,因为从他们的谈话听起来,好象不正义之人日子过得比正义的人要好得多。

苏格拉底啊,你可别误解了,须知这并不是我自己的想法。

但是我满耳朵听到的却是这样的议论,色拉叙马霍斯也好,其他各色各样的人也好,都是众口一词,这真叫我为难。

相反我却从来没有听见有人象样地为正义说句好话,证明正义比不正义好,能让我满意的。

我倒真想听到呢~看来唯一的希望只好寄托在你身上了。

因此,我要尽力赞美不正义的生活。

用这个办法让你看着我的样子去赞扬正义,批评不正义。

你是不是同意这样做,苏:

没有什么使我更高兴的了。

还有什么题目是一个有头脑的人高兴去讲了又讲,听了又听的呢,————————?

即关于正义和不正义的定义问题,也就是下面所说的,正义和不正义的“本质”。

?

即后面所说的对心灵的“影响”。

好极了。

那就先听我来谈刚才提出的第一点——正义的本质和起源。

人们说:

作不正义事是利,遭受不正义是害。

遭受不正义所得的害超过干不正义所得的利。

所以人们在彼此交往中既尝到过干不正义的甜头,又尝到过遭受不正义的苦头。

两种味道都尝到了之后,那些不能专尝甜头不吃苦头的人,觉得最好大家成立契约:

既不要得不正义之惠,也不要吃不正义之亏。

打这时候起,他们中间才开始订法律立契约。

他们把守法践约叫合法的、正义的。

这就是正义的本质与起源。

正义的本质就是最好与最坏的折衷

——所谓最好,就是干了坏事而不受罚;

所谓最坏,就是受了罪而没法报复。

人们说,既然正义是两者之折衷,它之为大家所接受和赞成,就不是因为它本身真正善,而是因为这些人没有力量去干不正义,任何一个真正有力量作恶的人绝不会愿意和别人订什么契约,答应既不害人也不受害——除非他疯了。

因此,苏格拉底啊,他们说,正义的本质和起源就是这样?

说到第二点。

那些做正义事的人并不是出于心甘情愿,而仅仅是因为没有本事作恶。

这点再清楚也没有了。

假定我们这样设想:

眼前有两个人,一个正义,一个不正义,我们给他们各自随心所欲做事的权力,然后冷眼旁观,看看各人的欲望把他们引到哪里去,我们当场就能发现,正义的人也在那儿干不正义的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人都是在法律的强迫之下,才走到正义这条路上来的。

我所讲的随心所欲,系指象吕底亚人古各斯的祖先所有的那样一种权力。

据说他是一个牧羊人,在当时吕底亚的统治者手下当差。

有一天暴风雨之后,接着又地震,在他放羊的地方,地壳裂开了,下有一道深渊。

他虽然惊住了,但还是走了下去。

故事是这样说的:

他在那里面看到许多新奇的玩艺儿,最特别的是一匹空心的铜马,马身上还有小窗户。

他偷眼一瞧,只见里面一具尸首,个头比一般人大,除了手上戴着一只金戒指,身上啥也没有。

他把金戒指取下来就出来了。

这些牧羊人有个规矩,每个月要开一次会,然后把羊群的情况向国王报告。

他就戴着金戒指去开会了。

他跟大伙儿坐在一起,谁知他碰巧把戒指上的宝石朝自己的手心一转。

这一下,别人都看不见他了,都当他已经走了。

他自己也莫名其妙,无意之间把宝石朝外一转,别人又看见他了。

这以后他一再试验,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隐身的本领。

果然百试百灵,只要宝石朝里一转,别人就看不见他。

朝外一转,就看得见他。

他有了这个把握,就想方设法谋到一个职位,当上了国王的使臣。

到了国王身边,他就勾引了王后,跟她同谋,杀掉了国王,夺取了王位。

照这样来看,假定有两只这样的戒指,正义的人和不正义的人各戴一只,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想象,没有一个人能坚定不移,继续做正义的事,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克制住不拿别人的财物,如果他能在市场里不用害怕,要什么就随便拿什么,能随意穿门越户,能随意调戏妇女,能随意杀人劫狱,总之能象全能的神一样,随心所欲行动的话,到这时候,两个人的行为就会一模一样。

因此我们可以说,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据,证明没有人把正义当成是对自己的好事,心甘情愿去实行,做正义事是勉强的。

在任何场合之下,一个人只要能干坏事,他总会去干的。

大家一目了然,从不正义那里比从正义那里个人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每个相信这点的人却能振振有词,说出一大套道理来。

如果谁有了权而不为非作歹,不夺人钱财,那他就要被人当成天下第一号的傻瓜,虽然当着他的面人家还是称赞他——人们因为怕吃亏,老是这么互相欺骗着。

这一点暂且说到这里。

如果我们把最正义的生活跟最不正义的生活作一番对照,我们就能够对这两种生活作出正确的评价。

怎样才能清楚地对照呢,这么办:

我们不从不正义者身上减少不正义,也不从正义者身上减少正义,而让他们各行其事,各尽其能。

首先,我们让不正义之人象个有专门技术的人,例如最好的舵手或最好的医生那样行动,在他的技术范围之内,他能辨别什么是可能的,什么是不可能的,取其可能而弃其不可能。

即使偶尔出了差错,他也能补救。

那就等着瞧吧~他会把坏事干得不漏一点马脚,谁也不能发觉。

如果他被人抓住,我们就必须把他看作一个蹩脚的货色。

不正义的最高境界就是嘴上仁义道德,肚子里男盗女娼。

所以我们对一个完全不正义的人应该给他完全的不正义,一点不能打折扣;

我们还要

给坏事做绝的人最最正义的好名声;

假使他出了破绽,也要给他补救的能力。

如果他干的坏事遭到谴责,让他能鼓起如簧之舌,说服人家。

如果需要动武,他有的是勇气和实力,也有的是财势和朋党。

在这个不正义者的旁边,让我们按照理论树立一个正义者的形象:

朴素正直,就象诗人埃斯库洛斯所说的“一个不是看上去好,而是真正好的人”。

因此我们必须把他的这个“看上去”去掉。

因为,如果大家把他看作正义的人,他就因此有名有利。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为正义而正义,还是为名利而正义了。

所以我们必须排除他身上的一切表象,光剩下正义本身,来跟前面说过的那个假好人真坏人对立起来。

让他不做坏事而有大逆不道之名,这样正义本身才可以受到考验。

虽然国人皆曰可杀,他仍正义凛然,鞠躬殉道,死而后已;

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坚持正义,终生不渝。

这样让正义和不正义各趋极端,我们就好判别两者之中哪一种更幸福了。

老天爷保佑~我亲爱的格劳孔,你花了多大的努力塑造琢磨出这一对人象呀,它们简直象参加比赛的一对雕塑艺术品一样啦。

我尽心力而为,总算弄出来了。

我想,如果这是两者的本质,接下来讨论两种生活的前途就容易了。

所以我必得接着往下讲。

如果我说话粗野,苏格拉底,你可别以为是我在讲,你得以为那是颂扬不正义贬抑正义的人在讲。

他们会这样说:

正义的人在那种情况下,将受到拷打折磨,戴着镣铐,烧瞎眼睛,受尽各种痛苦,最后他将被钉在十字架上。

死到临头他才体会到一个人不应该做真正义的人,而应该做一个假正义的人。

埃斯库洛斯的诗句似乎更适用于不正义的人。

人们说不正义的人倒真的是务求实际,不慕虚名的人——他不要做伪君子,而要做真实的人,他的心田肥沃而深厚;

老谋深算从这里长出,精明主意生自这心头。

?

————————?

见埃斯库洛斯悲剧《七将攻忒拜》574。

他由于有正义之名,首先要做官,要统治国家;

其次他要同他所看中的世家之女结婚,又要让子女同他所中意的任何世家联姻;

他还想要同任何合适的人合伙经商,并且在所有这些事情中,捞取种种好处,因为他没有怕人家说他不正义的顾忌。

人们认为,如果进行诉讼,不论公事私事,不正义者总能胜诉,他就这样长袖善舞,越来越富。

他能使朋友得利,敌人受害。

他祀奉诸神,排场体面,祭品丰盛。

不论敬神待人,只要他愿意,总比正义的人搞得高明得多。

这样神明理所当然对他要比对正义者多加照顾。

所以人们会说,苏格拉底呀~诸神也罢,众人也罢,他们给不正义者安排的生活要比给正义者安排的好得多。

格劳孔说完了,我心里正想说几句话,但他的兄弟阿得曼托斯插了进来。

阿:

苏格拉底,当然你不会认为这个问题已经说透彻了吧~苏:

还有什么要讲的吗,阿:

最该讲的事偏偏还只字未提呢。

我明白了。

常言道:

“兄弟一条心~”他漏了什么没讲,你就帮他补上。

虽然对我来说,他所讲的已经足够把我打倒在地,使我想要支援正义也爱莫能助了。

阿:

废话少说,听我继续讲下去。

我们必须把人家赞扬正义批判不正义的观点统统理出来。

据我看,这样才能把格劳孔的意思弄得更清楚。

做父亲的告诉儿子,一切负有教育责任的人们都谆谆告诫:

为人必须正义。

但是他们的谆谆告诫也并不颂扬正义本身,而只颂扬来自正义的好名声。

因为只要有了这个好名声,他就可以身居高位,通婚世族,得到刚才格劳孔所讲的一个不正义者从好名声中能获得的种种好处。

关于好名声的问题,人们还讲了许多话。

例如他们把人的好名声跟诸神联系起来,说诸神会把一大堆好东西赏赐给虔诚的人们。

举诗人赫西俄德和荷马的话为例,前者说诸神使橡树为正义的人开花结实:

树梢结橡子,树间蜜蜂鸣,树下有绵羊,羊群如白云。

————————?

赫西俄德《工作与农时》232以下。

他说正义者还有其他诸如此类的赏心乐事。

荷马说的不约而同:

英明君王,敬畏诸神,高举正义,五谷丰登,大地肥沃,果枝沉沉,海多鱼类,羊群繁殖。

《奥德赛》XIX109以下。

默塞俄斯和他的儿子在诗歌中歌颂诸神赐福正义的人,说得更妙。

他们说诸神引导正义的人们来到冥界,设筵款待,请他们斜倚长榻,头戴花冠,一觞一咏,以消永日。

似乎美德最好的报酬,就是醉酒作乐而已。

还有其他的人说,上苍对美德的恩赐荫及后代。

他们说虔信诸神和信守誓言的人多子多孙,绵延百代。

他们把渎神和不正义的人埋在阴间的泥土中,还强迫他们用篮取水:

劳而无功;

使不正义的人在世的时候,就得到恶名,遭受到格劳孔所列举的,当一个正义者被看成不正义者时所受的同样的惩罚。

关于不正义之人,诗人所讲的只此而已,别无其他。

关于对正义者与不正义者的赞扬和非难之论,就说这么多吧~此外,苏格拉底呀~请你再考虑诗人和其他的人关于正义和不正义的另外一种说法。

他们大家异口同声反复指出节制和正义固然美,但是艰苦。

纵欲和不正义则愉快,容易,他们说指责不正义为寡廉鲜耻,不过流俗之见一番空论罢了。

他们说不正义通常比正义有利。

他们庆贺有钱有势的坏人有福气,不论当众或私下里,心甘情愿尊敬这些人。

他们对于穷人弱者,总是欺侮蔑视,虽然他们心里明白贫弱者比这些人要好得多。

在这些事情当中,最叫人吃惊的是,他们对于诸神与美德的说法。

他们说诸神显然给许多好人以不幸的遭遇和多灾多难的一生,而给许多坏人以种种的幸福。

求乞祭司和江湖巫人,奔走富家之门,游说主人,要他们相信:

如果他们或他们的祖先作了孽,用献祭和符咒的方法,他们可以得到诸神的赐福,用乐神的赛会能消灾赎罪;

如果要伤害敌人,只要化一点小费,念几道符咒,读几篇咒文,就能驱神役鬼,为他们效力,伤害无论不正义者还是正义者。

他们还引用诗篇为此作证,诗里描写了为恶的轻易和恶人的富足,名利多作恶,举步可登程,恶路且平坦,为善苦登攀。

赫西俄德《工作与农时》287—289。

以及从善者的路程遥远又多险阻。

还有的人引用荷马诗来证明凡人诱惑诸神,因为荷马说过:

众人获罪莫担心,逢年过节来祭神,香烟缭绕牺牲供,诸神开颜保太平。

《伊利亚特》IX497以下。

柏拉图引文与现行史诗有出入。

他们发行一大堆默塞俄斯与俄尔甫斯的书籍。

据他们说,默塞俄斯与俄尔甫斯是月神和文艺之神的后裔。

他们用这些书里规定的仪式祭祀祓除,让国家和私人都相信,如果犯下了罪孽,可以用祭享和赛会为生者赎罪。

可以用特有的仪式使死者在阴间得到赦免。

谁要是轻忽祭祀享神,那就永世不得超生。

亲爱的朋友苏格拉底呀~他们所讲的关于神和人共同关心的善恶的种种宏旨高论,对于听者,特别是对那些比较聪明,能够从道听途说中进行推理的年轻人,对他们的心灵会有什么影响呢,他们能从这些高论中得出结论,知道走什么样路,做什么样人,才能使自己一生过得最有意义吗,这种年轻人多半会用品达的问题来问他们自己:

“是用堂堂正义,还是靠阴谋诡计来步步高升,安身立命,度过一生,”要做一个正义的人,除非我只是徒有正义之名,否则就是自找苦吃。

反之,如果我并不正义,却已因挣得正义者之名,就能有天大的福气~既然智者们告诉我,“貌似”远胜“真是”,而且是幸福的关键。

我何不全力以赴追求假象。

我最好躲在灿烂庄严的门墙后面,带着最有智慧的阿尔赫洛霍斯所描写的狡猾贪婪的狐狸。

有人说,干坏事而不被发觉很不容易。

啊~普天之下,又有哪一件伟大的事情是容易的,无论如何,想要幸福只此一途。

因为

所有论证的结果都是指向这条道路。

为了一切保密,我们拉宗派、搞集团;

有辩论大师教我们讲话的艺术,向议会法庭作演说,硬逼软求,这样,我们可以尽得好处而不受惩罚。

有人说,对于诸神,既不能骗,又不能逼。

怎么不能,假定没有神,或者有神而神不关心人间的事情,那么做了坏事被神发觉也无所谓。

假定有神,神又确实关心我们,那我们所知道的关于神的一切,也都是从故事和诗人们描述的神谱里来的。

那里也同时告诉我们,祭祀、祷告、奉献祭品,就可以把诸神收买过来。

对于诗人们的话,要么全信,要么全不信。

如果我们信了,那我们就放手去干坏事,然后拿出一部分不义之财来设祭献神。

如果我们是正义的,诸神当然不会惩罚我们,不过我们得拒绝不正义的利益。

如果我们是不正义的,我们保住既得利益,犯罪以后向诸神祷告求情,最后还是安然无恙。

有人说:

不错,但是到来世,还是恶有恶报,报应在自己身上,或者在子孙身上。

但是精明会算的先生们这样说:

没关系,我们这里有灵验的特种仪式和一心赦罪的诸神,威名远扬的城邦都是这样宣布的。

我们还有诸神之子,就是诗人和神的代言人,所有关于真理的消息都是这些智者透露给我们的。

那么,还有什么理由让我们去选择正义,而舍弃极端的不正义呢,如果我们把正义只拿来装装门面,做出道貌岸然的样子,我们生前死后,对人对神就会左右逢源,无往而不利。

这个道理,普通人和第一流的权威都是这么说的。

根据上面说的这些,苏格拉底呀,怎么可能说服一个有聪明才智、有财富、有体力、有门第的人,叫他来尊重正义,这种人对于任何赞扬正义的说法,都只会嘲笑而已。

照这么看,假如有人指出我们所说过的一切都是错的,假如有人真是心悦诚服地相信正义确是最善,那么他对于不正义者也会认为情有可原。

他不会恼怒他们。

因为他晓得,没有一个人真正心甘情愿实践正义的。

除非那种生性刚正、嫉恶如仇,或者困学而知的人,才懂得为什么要存善去恶。

不然就是因为怯懦、老迈或者其他缺点使他反对作恶——因为他实在没有力量作恶。

这点再明白也没有了。

这种人谁头一个掌权,谁就头一个尽量作恶,唯一的原因就是我跟我的朋友刚开始所讲的。

我们对你说:

“苏格拉底呀~这事说来也怪,你们自命为正义的歌颂者。

可是,从古代载入史册的英雄起,一直到近代的普通人,没有一个人真正歌颂正义,谴责不正义,就是肯歌颂正义或谴责不正义,也不外乎是从名声、荣誉、利禄这些方面来说的。

至于正义或不正义本身是什么,它们本身的力量何在,它们在人的心灵上,当神所不知,人所不见的时候,起什么作用,在诗歌里,或者私下谈话里,都没有人好好地描写过,没有人曾经指出过,不正义是心灵本身最大的丑恶,正义是最大的美德。

要是一上来大家就这么说,从我们年轻时候起,就这样来说服我们,我们就用不着彼此间提防,每个人就都是自己最好的护卫者了。

因为每个人都怕干坏事,怕在自己身上出现最大的丑恶。

苏格拉底呀~关于正义和不正义,色拉叙马霍斯和其他的人毫无疑问是会说这些话的,甚至还要过头一点呢~这种说法,在我看来,其实是把正义和不正义的真实价值颠倒过来了。

至于我个人,坦白地说,为了想听听你的反驳,我已经尽我所能,把问题说得清楚。

你可别仅仅论证一下正义高于不正义就算了事,你一定得讲清楚,正义和不正义本身对它的所有者,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坏处。

正如格劳孔所提出的,把两者的名丢掉。

因为如果你不把双方真的名声去掉,而加上假的名声,我们就要说你所称赞的不是正义而是正义的外表。

你所谴责的不是不正义,而是不正义的外表。

你不过是劝不正义者不要让人发觉而已。

我们就会认为你和色拉叙马霍斯的想法一致。

正义是别人的好处,强者的利益,而不正

义是对自己的利益,对弱者的祸害。

你认为正义是至善之一,是世上最好的东西之一。

那些所谓最好的东西,就是指不仅它们的结果好,尤其指它们本身好。

比如视力、听力、智力、健康,以及其他德性,靠的是自己的本质而不是靠虚名,我要你赞扬的正义就是指这个——正义本身赐福于其所有者;

不正义本身则贻祸于其所有者。

尽管让别人去赞扬浮名实利吧。

我可以从别人那里,但不能从你这里接受这种颂扬正义,谴责不正义的说法,接受这种赞美或嘲笑名誉、报酬的说法,除非你命令我这样做,因为你是毕生专心致志研究这个问题的人。

我请你在辩论中不要仅仅证明正义高于不正义;

你要证明二者本身各是什么,它们对于其所有者各起了什么广泛深入的作用,使得前者成其为善,后者成其为恶——不管神与人是否觉察。

我杂诟窭涂缀桶?

寐兴沟奶旄巢拍芟蚶辞张濉?

不过我从来没有象今天听他们讲了这些话以后这样高兴。

我说:

贤昆仲不愧为名父之子,格劳孔的好朋友曾经写过一首诗,歌颂你们在麦加拉战役中的赫赫战功,那首诗的开头两句在我看来非常恰当。

名门之子,父名“至善”,?

难兄难弟,名不虚传。

阿里斯同是格劳孔和阿得曼托斯的父亲。

“阿里斯同”希腊文原意是“最好”。

你们既然不肯相信不正义比正义好,而同时又为不正义辩护得这么头头是道。

这其间必有神助。

我觉得你们实在不相信自己说的那一套,我是从你们的品格上判断出来的。

要是单单听你们的辩证,我是会怀疑的。

但是我越相信你们,我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我不晓得怎么来帮你们。

老实说,我确实没有这个能力。

我对色拉叙马霍斯所说的一番话,我认为已经证明正义优于不正义了,可你们不肯接受。

我真不知道怎么来拒绝给你们帮助。

如果正义遭人诽谤,而我一息尚存有口能辩,却袖手旁观不上来帮助,这对我来说,恐怕是一种罪恶,是奇耻大辱。

看起来,我挺身而起保卫正义才是上策。

格劳孔和其余的人央求我不能撒手,无论如何要帮个忙,不要放弃这个辩论。

他们央求我穷根究底弄清楚二者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二者的真正利益又是什么,于是,我就所想到的说了一番:

我们现在进行的这个探讨非比寻常,在我看来,需要有敏锐的目光。

可是既然我们并不聪明,我想最好还是进行下面这种探讨。

假定我们视力不好,人家要我们读远处写着的小字,正在这时候有人发现别处用大字写着同样的字,那我们可就交了好运了,我们就可以先读大字后读小字,再看看它们是不是一样。

说得不错,但是这跟探讨正义有什么相似之处,苏:

我来告诉你:

我想我们可以说,有个人的正义,也有整个城邦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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