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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的学问方式Word格式.docx

我的体会是,这些大师巨子是我们晚学后进进入学术殿堂的比较便捷的引桥。

通过他们,可以通往古代,走向中国传统学术,也可以通过他们连接西方,走向中西学术思想的会通。

更重要的,他们为我们树立了学术典范。

我曾经用“空前绝后”一语,形容他们学问结构的特点。

“空前”,是指这些现代学者,在西学的修养方面,汉儒、宋儒、清儒,都比不过他们,因为当时不可能有这个条件。

汉宋儒不必说,乾嘉学者也不能跟二十世纪现代学者在这方面相比肩。

虽然早期的传教士跟明末清初的一些学人有一些关联,但我们看不到乾嘉大师们的西学修养有哪些具体而明显的呈现。

二十世纪学者不同,他们常常十几岁就留学国外。

陈寅恪十三岁留学日本,然后美国、欧洲,前后大约有十六七年的时间在国外。

连马一浮也有在美国、日本的经历,也是很年轻的时候就去的,尽管停留的时间前后不是很长,毕竟扩大了学问的视野。

另一方面,二十世纪现代学人的国学根基,又是后生晚辈不能望其项背的。

他们四五岁开始发蒙,到七八岁,十几岁,不用说五经四书,十三经、诸子集成、前四史,差不多都读过了。

他们有这样的学问积累的过程,所以在学术的知识结构方面,既是空前的,又是绝后的。

“绝后”不是说后来者的聪明智慧一定少于他们,而是没有当时那些个具体条件,包括对学人为学非常重要的家学和师承。

国学需要童子功,年龄大了补课,实际上为时已晚。

因此后来者要赶上他们,难之又难。

就研究我国固有学术而言,二十世纪学者也开了先路。

经由他们可以更自觉地进入原典。

二十世纪现代学者的学术,是不是也有瑕疵?

肯定会有。

陈寅恪就讲过,王国维的学说也可能有错误,他自己的学说也会有错误,自然可以商量。

同样,钱锺书的学术,也一定有可商之处。

但是他们的学术精神,为学的态度,纯洁的资质,堪称后学的典范,应无问题。

我们今天的学术风气所缺乏的,恰好是二十世纪大师们的那种精神、那种风范、那种态度。

勿误读钱锺书

现在关注二十世纪现代学术的人多起来了,但研究得远不够深入。

有一些方面的研究,刚刚开始,就刮起这个“热”那个“热”的风。

学术研究最怕刮风。

一刮风,“热”得快,凉得也快。

然后骂声随之而来。

钱锺书先生不幸也遭此命运。

我看到一篇文章,题目是《钱锺书是卡夫卡的绝世艺人》。

这篇文章写的倒是很俏皮,但认为钱先生的学问,不过是一个杂耍艺人用以谋生惑众的绝活,除了博得看客的几声叫好,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他说《谈艺录》和《管锥编》,本质上应归属于诸如绕口令、回文诗、字谜等文字和语言游戏一类,是一种自娱性的、习惯性的、享受性的东西。

这位作者甚至还声称,《谈艺录》和《管锥编》是自私的,势利的,是抬高门槛为难人的,是以显摆为目的的等等。

我无论如何不能认同这篇文章对钱锺书先生的评价。

如果不是牵引卡夫卡蓄意做一番拟于不伦的文字游戏,我认为他至少是没有读懂钱锺书。

读懂钱,并不容易。

陈寅恪先生的书,马一浮先生的书,也不容易读。

读懂读不懂,不完全是文字障碍,文字没有那么多障碍。

马一浮的著作不多,无非《泰和会语》《宜山会语》《复性书院讲录》《尔雅台答问》等。

但读懂马先生,我认为是非常难的事情。

难就难在,阅读者是否能够进入马先生的学问世界和精神世界。

陈寅恪给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写审查报告,提出一个极为重要的思想,就是对古人的著作,对古人的立说,要具有“了解之同情”的态度,因而能够体会古人立说的“不得不如是”的苦心孤诣。

钱锺书先生的著作,为什么采用现在我们看到的这种呈现方式?

为什么用文言而不是白话?

他是文学家,小说《围城》和散文《写在人生边上》等,可以证明他的白话同样令人绝倒。

这涉及到如何理解钱先生的学问态度和学问方式问题。

他对学问有一个宿见,就是认为大抵真正的学问,不过是荒江野老,二三素心人,商量培养之事,而不是闭目塞听地“做”出来,或是吵吵嚷嚷地“讲”出来的学问。

他说一旦成为朝市的“显学”,很快就会变成俗学。

这些话,深入体会,才能知道一点学问的滋味。

以虚妄浮躁的心态,试图了解稳定的学问,不可能对学问得出正解。

钱先生的学问方式,毫无疑问是活跃的,多姿的,千变万化的,但他的学问精神是恒定而守持不变的存在。

他认为古与今、中和西,不是截然不搭界的两造,而是可以连接一气,互相打通的世界。

他说:

“古典诚然是过去的东西,但是我们的兴趣和研究是现代的,不但承认过去东西的存在,并且认识到过去东西的现实意义。

”(钱锺书:

《古典文学研究在现代中国》,转引自郑朝宗著《海夫文存》,厦门大学出版社,1994年,页8)

他对“专学”的看法也很特别。

他说因研究一种书而名学的情况不是很多。

一个是选学,《文选》学,一个是许学,研究许慎的《说文解字》的学问,可以称为专学。

《红楼梦》研究成为红学,是为特例,但他认为此学可以成立。

其余的研究,包括千家注杜(杜甫)、百家注韩(韩愈),都不能以“杜学”或者“韩学”称。

可见他对学问内涵的限定,何等严格。

这是大学问家的态度。

现在到处使用专学的称谓,把学问泛化,结果取消了学问本身。

钱先生还特别指出“师传”的弊端,认为弟子多,对其师尊崇的结果,反而把师也扭曲变形了。

这就是《谈艺录》反复讲的“尊之实足以卑之”。

钱先生的好友郑朝宗先生说,钱先生是“但开风气不为师”,可谓真知钱先生之言。

钱先生从不以师自居,不聚徒讲学,也没有弟子。

钱锺书的学问构成

钱锺书先生的学问结构,都由哪些部分构成,他的学问脉分如何辨识,学术界没有一致的看法。

我长期读钱,三复其义,认为他的学问构成,约略可分为四目:

第一是经典阐释学;

第二是学术思想史;

第三是中国诗学;

第四是文体修辞学。

前面提到的说钱先生是卡夫卡的绝活的文章,不承认钱先生著作里面有解释学的内容,未免令人感到意外。

《谈艺录》也好,巨著《管锥编》也好,独不缺少解释学的内容。

只不过钱先生对解释学有独辟胜解。

《左传正义》三,隐公元年,解一“待”字,令人绝到。

郑庄公由于“寤生”,惊吓了他的生母武姜,因而母子失和。

庄公即位之后,武姜便与庄公的胞弟共叔段结为联盟,封地逾制,一人独大。

郑大夫祭仲建议及早除掉,免生滋蔓。

庄公说:

“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进入中学课本的《左传》名段“郑伯克段于鄢”。

我们且看钱锺书先生如何解释此一“待”字。

他先是征引《左传·

闵公元年》,齐国的仲孙湫提出:

“不去庆父,鲁难未已。

”齐桓公回答说:

“难不已,将自毙,君其待之。

”又引定公六年,公叔文子谏卫侯:

“天将多阳虎之罪以毙之,君姑待之,若何?

”再引《韩非子·

说林》,下有与悍者邻,欲卖宅避之,人曰:

“是其贯将满矣,子姑待之。

”钱先生具引之后申论说:

“‘待’之时义大矣哉。

‘待’者,待恶贯之满盈、时机之成熟也。

”然后又引《汉书·

五行志》董仲舒之对策:

“鲁定公、哀公时,季氏之恶已熟”、《孟子·

告子上》以麰麦喻人性:

“至于日至之时,皆熟矣”。

这就如同郑庄公等待到共叔段谋反在即,并得知其起事的具体日期,于是下定决心,说:

“可矣!

”也就是可作为的时机真正成熟了。

钱先生接着又引《史记·

韩信卢绾传》:

“太史公曰:

‘於戏悲夫,夫计之生熟成败,于人也深矣!

”以及《北齐书·

陆法和传》里的陆氏发为议论:

“凡人取果,宜待熟时,不撩自落,檀越但待候景熟。

”抑犹未尽,更引西典助发,一是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政论家的“待熟”之说,二是培根论“待”时提出的“机缘有生熟”,三是孟德斯鸠论修改法律,提出“筹备之功须数百载,待诸事成熟,则变革于一旦”,四是一名李伐洛者,认为“人事亦有时季,若物候然”(《管锥编》,三联版,页276~277)。

中西古典万箭齐发,齐来会战,“待”之一词被包围得水泄不通,只好俯首就擒。

其实所谓“待之”,就是为人举事,要讲究条件和时机。

而时机须由条件来酝酿。

舍此二端,急于从事,揠苗助长,冒行躁进;

或灰心气沮,知难而返,坐失良机,都是不明不智的表现,亦即尚不懂钱先生反复阐释的这个“大矣哉”的“待”字。

钱先生又引清儒之言写道:

“乾嘉‘朴学’教人,必知字之诂,而后识句之意,识句之意,而后通全篇之义,进而窥全书之指。

虽然,是特一边耳,亦只初桄耳。

复须解全篇之义乃至全书之指(‘志’),庶得以定某句之意(‘词’),解全句之意,庶得以定某字之诂(‘文’);

或并须晓会作者立言之宗尚、当时流行之文风、以及修词异宜之著述体裁,方概知全篇或全书之指归。

积小以明大,而又举大以贯小;

推末以至本,而又探本以穷末:

交互往复,庶几乎义解圆足而免于偏枯。

”(《管锥编》,三联版,页281)这也就是乾嘉学者何以重视小学的原因。

小学是进入经学的阶梯,故“读书必先识字”是清儒的常谈。

小学包括文字学、训诂学、音韵学,即读书进学,首在认识字,知读音,明义训。

然后再由小学进入经学。

经学的旨归在义理,就进到中国传统学问最高的形上之境了。

钱先生把这一过程概括为“积小以明大,而又举大以贯小;

推末以至本,而又探本以穷末”。

此亦即西哲所说的“循环阐释”。

钱先生告诉我们,阐释的方式或有中西的不同,但阐释学,中西宜有共理。

钱氏阐释学,则明显带有经典阐释的特点,既吸收了西方的理论范式,又直承中国传统传注义疏的阐释传统。

他学问构成的第二脉分,是学术思想史的内容。

绝不光是文学,他的学问早已超越单一的文学一科。

特别《管锥编》一书,处理的主要是学术史的问题。

他选出来作为研究案例的那些典范著作,《周易》、《毛诗》、《左传》、《史记》、《老子》、《列子》、《焦氏易林》、《楚辞》、《太平广记》、《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涵盖了传统四部之学的最精要的内容。

他丝毫没有轻视作为我国固有学术统领地位的经史之学,而是将其置于先位来加以研究。

《诗经》《易经》均可分称为“六经”之首,《左传》是《春秋》三传中最重要的一传。

而《焦氏易林》的列入,则是钱先生的所好,喜其文辞古雅,诗意馥馥。

钱先生虽出身中西文学,其经史之学的根底岂可限量哉。

只不过他解“经”的方法不仅与清儒不同,与昔日的时流亦迥然有别而已。

他的“经解”,集部之学并为入室阶梯。

钱先生学问构成的第三脉分的内容,是中国诗学,这是他学问结构中最重要的部分。

他喜欢诗,长于写诗,有诗眼,也有诗心。

他的精神意象在诗里边存活并得到再生。

笔触一旦进入中国诗学,他自由得如同水里面的鱼,欢悦而快乐,似乎有无穷无尽对诗学的独得之秘,顷刻化作语言文辞的泉水,重叠交会,喷涌而出。

《谈艺录》就是一部关于中国诗学的大著述。

还有可与专著相埒的诗论《中国诗与中国画》,以及《诗可以怨》。

《通感》其实也是一篇诗学的会通之作。

《宋诗选注》虽受到彼时精神环境的限制,未能畅意发抒,被他称为“模糊的铜镜”,但经钱先生手泽润色,自有他人所不及的佳风景。

他诗学的义理情愫所锺,是为宋诗,自己为诗也是宋诗的风致。

但《谈艺录》论诗,唐宋之别,不以历史时段,而以“体格性分”。

对清末同光体诸人,是非得失均看得清爽,不掩善,也不护短。

钱之诗论,通贯古今,兼采中西,旁征博引,胜解如云。

我未见有另外的诗评家能和钱先生对中国诗学的贡献相比伦。

老辈如陈石遗,终因缺少西学根底,不能不让钱一箭之地。

杨绛先生也说:

“他酷爱诗。

我国的旧体诗之外,西洋德、意、英、法原文诗他熟读的真不少,诗的意境是他深有体会的。

”(《管锥编》三联版杨序,写于1997年)

他学问构成的第四脉分,是文体修辞学。

钱先生无异是修辞高手甚或圣手。

他的言语文辞的讲究,见于他所有各体著作。

丰赡、睿智、幽默的特点充溢字里行间。

不妨一读他的散文《人·

兽·

鬼》《写在人生边上》,以及长篇小说《围城》,他的独特的修辞风格,踵武前贤而不袭前贤,迥异时流而无法模仿,开篇即知此为“钱氏体”。

《谈艺录》等涉及文评诗话的学理文章写作,《管锥编》所展示的经典诠释系统,都是自家体貌,古今中外的要言妙道齐来登场,共同搬演中国诗学和中国学术的传奇大戏。

钱锺书先生的学问呈现方式,体现了古今文体的兼美。

如果是白话,他使用的是典雅的白话,不是通俗的白话。

文字里带有诙谐的隐喻,和繁富扬厉的比类观照。

“典雅的白话”,是我的概括语,自认比较确切。

如果是文言,他使用的是典雅的文言。

至于在什么情况下使用文言,我的理解是,《谈艺录》、《管锥编》有大量原典引用,所引原典都是文言,如果述论者以白话来阐释文言,繁简失序,两不相融,必令文体不相统一。

这在常人不成为问题,在钱先生则情非所愿。

现在史学界正在组织人写清史,我的老师戴逸先生主持该项目。

原来的《清史稿》自然多有舛误,但当时撰写《清史稿》的那些作者,可都是一时之选,譬如赵尔巽等,学问文章相当入流。

现在写清史,如果用浅近的白话,只能无限地扩大篇幅,史著的味道,过去二十四史的味道,就没有了。

钱先生撰写《谈艺录》和《管锥编》,以他对文体修辞之道的精熟老到,自然懂得,如果用白话通释文言典藏,无异于在茶水里兑上白开水。

他深知不同的研究对象,不同的域区类属,宜乎以不同的文体来加以呈现。

而中国的文评诗话,他认为向无定体。

《谈艺录》的方式,应归于中国的文评诗话之属,文体上叫“诗文评”。

钱先生说过,“文评诗品,本无定体”。

陆机的《文赋》是赋体,杜甫的《戏为六绝句》是诗体,郑板桥的《述诗》、潘德舆的《读太白集》、《读子美集》,是词体。

钱先生说,“或以赋,或以诗,或以词,皆有月旦藻鉴之用,小说亦未尝不可”。

(《管锥编》,三联版,页1002)小说也可以用来评文论诗,古典小说如《红楼梦》、《儒林外史》、《镜花缘》,事例多有,而《围城》发抒此道,尤见文体修辞家的法眼机杼。

钱氏修辞典则:

“说破乏味”

钱锺书先生认为,“遮言为深,表言为浅”(《管锥编》,三联版,页840,引《宗镜录》)。

他的修辞典则是:

“说破乏味。

”其实就是含蓄为美。

所谓行文典雅,语言使用的诀窍,是为不露,是为含蓄。

有人说,钱先生的著作不见义理,光引那么多故书,意欲何为。

其实钱著充满了义蕴理趣,到处都是创发的观点和独出的见解,思想的烛光照亮著论全体。

如果钱著没有思理意蕴,他就不会拥有那么多读者了。

只不过他不喜欢空疏著论,而是善用遮言和隐喻,将理趣意蕴寓于古今典例故事的征引叙述之中。

也就是不把问题全都“说破”,点到为止,引而不发,留给读者以三隅反的空间,是为钱氏修辞学的特点。

所以他特别提醒:

“善运不亚善创,初无须词尽己出也。

”(《管锥编》,三联版,页371)

钱先生的名言是:

“不道破以见巧思。

”(《管锥编》,三联版,页2364)并且引吴文溥《南野堂笔记》里的诗句作为例证:

“怕闻桥名郎信断,愁看山影妾身孤。

”把西湖的断桥和孤山巧妙地织入诗的语句中,以自然风景映衬人的心情意绪。

怕听到“断桥”的桥名,是担心爱恋的对象音书断绝;

愁看“孤山”,是因为看到孤山的山影,会联想到己身的孤单。

钱先生本人的文学写作,何尝不是如此。

重峦叠嶂,溪流百转,山穷水复,柳暗花明,文心诗笔,吊诡有术,趣味无穷。

《管锥编》卷《焦氏易林》“大有”引晋李顒的《雷赋》云:

“审其体势,观其曲折,轻如伐鼓,轰若走辙。

”钱先生认为,斯雷鼓之喻,还未能尽“声势之殊相”,只有《易林》以声声相续为声声相“逐”,“活泼连绵,音态不特如轮之转,抑如后浪之趁前浪,兼轮之滚滚与浪之滚滚,钟嵘所谓‘几乎一字千金’,可以移品。

”这段话,“移品”钱氏的文体修辞,虽不中亦不远矣。

钱先生又引杜句“青山意不尽,滚滚上牛头”,状其“峰峦衔接,弥望无已,如浪花相追逐”,以及岑参诗句“连山若波涛,奔凑似朝东”,是又将此意境推至无穷。

自然也可以“移品”钱锺书先生。

以是之故,惟懂得了钱氏的学问方式和修辞典则,才能懂得他学问本身;

反之亦复如是,懂得他的学问内涵和理蕴,才能知晓他的不与人同的学问呈现方式和修辞法则。

学者的立身行事,也为钱锺书先生所关注。

他有一个信守不移的观念,就是学者最忌出位之思。

学问做到一定程度,会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

对自己不了解的问题不应该也不必发言。

这其实是学者的自知之明和理性自觉。

知不知道对哪些问题自己不具备发言条件,考验一个学人学问的知性程度。

《谈艺录》初版于1948年,到八十年代才第一次重印。

三十多年的时光,他不是没有机会再行出版此书。

1965年,北京和上海的出版社都曾向他提出申请,他一律予以婉拒。

1982年重印此书,他道出个中原委:

“壮悔兹甚,藏拙为幸。

”(《谈艺录》引言,中华书局,1984)他深谙避世避俗之道。

“隐身适成引目之具,自障偏有自彰之效,相反相成,同体岐用”(《管锥编》,三联版,页10)的哲理,为他所深谙。

杨绛先生也写过《隐身衣》。

但钱锺书不是隐者,他不同于马一浮。

马先生是真正的隐士,长期在西湖,住陋巷,不入讲舍。

钱先生也不入讲舍,但他有许多青年朋友,对文坛世相的了解出于很多人的想象。

我跟钱先生并无接触,但一次他在信中,称我和内子是“文章知己,患难夫妻”。

不晓得他是如何知道的不入正传的“野史掌故”,我们夫妇因此非常感念他。

钱先生不是隐者,只是“默存”而已。

探讨钱锺书先生的学问方式,还必须讲几句不能不说的话。

就是你想向钱先生要什么?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有一本流行的书,是前苏联的作家柯切托夫写的,叫《你到底要什么》,一本反思苏俄正统的书。

但是它的书名我很感兴趣。

对钱先生,也有个到底要什么的问题。

本文开始提到的那位说钱先生是杂耍艺人的文章,他要的是钱先生自己不想要更不想做的东西。

钱先生不是革命家,不是政治家,也不是游旋于政学两界的人。

你向他要革命,他没有。

要政治,他不喜欢谈。

要亦学亦政,他反对这种骑墙式的人生状态。

他是非常单纯的学者。

不应该向他要这些反其道而行之的东西。

你要他出头?

参与街头政治?

他不愿意那样做。

换句话说,他不是梁任公,他不是冯友兰。

冯友兰先生的学问当然很好,三十年代的《中国哲学史》,上、下两大册,陈寅恪先生评价很高。

抗战时期的“贞元六书”,构建自己的哲学体系,也是开创性的建树。

冯友兰的学术成就,没人能够否定。

但冯先生一生于学问之外,有不能忘情于政治的一面,所以容易遭受各种訾议。

但我不赞成否定这位杰出的大哲学史家,到现在我给学生开书目,他的《中国哲学简史》,还是必读书。

但钱先生不是冯友兰,他没有投身政治活动的激进的经历。

他和熊十力也不一样。

熊十力是新儒家的领军。

我们讲熊十力、马一浮、梁漱溟,是新儒家的三圣。

熊十力早年投身国民革命,参加过起义,行伍出身,学问资历不高,但他的学问成就是一流的。

钱先生没有参加过革命,甚至学生运动他也不是很赞成。

要知道,他的尊人钱基博老先生,也不赞成学生搞运动。

钱穆钱宾四先生,也不赞成年轻学生参政,他们认为学生主要是读好书,积累知识学问以备将来有用于家国,或至少有益于世道人心。

陈寅恪先生就是这样的主张。

但他不涉身政治,不等于不懂政治,他的信念和信仰非常牢固。

如果对政治有看法,也是通过学问的途径来表达,不轻易作出位之思。

钱锺书先生所以养成宁静的不旁骛的治学心态,固然由于对学问本身的如同宿契般的兴趣,还由于他很早就获得了终生不渝的爱情。

爱情是一副良好的安定剂。

躁动不安的青年时期,让他得到了安宁。

八十年代中期,我参加厦门大学的一个研讨会,当时有幸拜望郑朝宗先生。

我去拜访他,是由于正在研究钱锺书。

我向郑先生提出一个问题:

以钱先生的睿智和锋芒无法掩藏的性格,1957年的风雨环境他何以能够平安度过。

郑朝宗先生用很大的声音说:

那是由于他有杨绛先生。

他有了杨绛,觉得什么都有了,何须外求。

我认为郑先生讲的是知钱知人生知爱情之言。

古典意味的学术自由主义

关于钱先生的学术成就,除了众多的具体学科门类的学术创获之外,在学术观念上的一大贡献,是打破了中外学问的神秘。

他告诉大家,中国的学问没有那么神秘,不像传说的那样遥不可及。

有人说钱先生的著作不免有卖弄学问之嫌,我以为是看错了。

其实他是把被人神秘化的学问,打破了锦囊,揭开了谜底。

他似乎在说,人们奉若神明的那些学问,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东西就那么多,难点也可以数出来。

我相信他内心有这个东西。

另外一点,他虽然不缺少整体把握的能力,但他绝不想构建框架完整的体系。

这一点恰好是中国学问的方式。

中国的先哲,从不以构建体系为能事。

只有少数例外,一个是《文心雕龙》,不能不承认这是一部具有完整的理论体系的著作。

这和其作者刘勰受到佛理的影响有关。

还有宋代朱熹的哲学,是有一个理学的理论体系的。

除此之外,即使古代圣贤,也很难说建立了完整的理论体系。

但不构建体系,不等于乏于辨证思维。

《管锥编》开篇“论易之三名”,引皇侃《论语义疏》的自序:

“一云‘伦’者次也,言此书事义相生,首末相次也;

二云‘伦’者理也,言此书之中蕴含万理也;

三云‘伦’者纶也,言此书经纶今古也;

四云‘伦’者轮也,言此书义旨周备,圆转无穷,如车之轮也。

”钱先生于此写道:

“胥征不仅一字能涵多意,抑且数意可以同时并用,‘合诸科’于‘一言’。

”具道吾国语文的特点。

然后又说:

“黑格尔尝鄙薄吾国语文,以为不宜思辩,又自夸德语能冥契道妙,举‘奥伏赫变’(Aufhe?

ben)为例,以相反两意融会于一字(外文省略——笔者),拉丁文中亦无义蕴深富尔许者(省略同前)。

其不知汉语,不必责也;

无知而掉以轻心,发为高论,又老师巨子之常态惯技,无足怪也;

然而遂使东西海之名理同者如南北海之马牛风,则不得不为承学之士惜之。

”(《管锥编》,三联版,页4)嗣后遍举中西典例进而阐说,于是又言:

“语出双关,文蕴两意,乃诙谐之惯事,固词章所优为,义理亦有之。

”(同上,页7)此论虽为畅述中国语文的思辩功能,也可以理解为钱先生对自己著述体例的理蕴自道。

钱先生还告诉我们,中国的东西不是独得之秘,正如西方有“奥伏赫变”,中国也有相应的理趣;

我们中国有的,域外之文化渊深之国度,并不是没有。

人类的奇思妙想的智慧结晶,中国人、外国人常常不约而同。

所以学术思想上才有“轴心时代”的提出,亦即全世界最早出现第一流思想家的时代,都是在纪元前8世纪到5世纪左右,佛祖释迦牟尼、中国的孔子和老子,古希腊的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都产生于此一时间段。

“东海西海,心理攸同;

南学北学,道术未裂。

”(《谈艺录》序)他的著作里充满了“貌异心同”这样的话。

比较文化学所追寻的,归根结底是尚同。

人类的相同点远远多于不同之处。

持续在那里讲不同,互相标异,就要打架了。

追求同,可以使人类走向和解。

主张尚同,能把学问做大。

标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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