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批评阐释学Word格式文档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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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文字的理解和诠释看成最基本的阐释活动。
关于文本理解,他提出著名的“阐释的循环”derhermeneutishZirkel的概念。
一部作品的整体要通过个别的词和词的组合来理解,可是个别词的充分理解又假定已经有了整体的理解为前提。
整体与局部相互依赖,互为因果,形成循环,这是构成一切阐释都摆脱不了的主要困难。
(D.C.hoyhermeneuticcircleinordertounderstandthewhole,itisnecessarytounderstandtheparts.whiletounderstandthepartsitisnecessarytohavesomecomprehensionofthewhole.TheCriticalCircle.RoyJ.Howard,apart—whole—partmovement.ThreeFaceofhermeneutics.)
4、现象学与阐释学
美国批评家赫施(E.D.Hirsch)试图在胡塞尔的认识论和索绪尔的语言学中为狄尔泰的某些阐释原理寻找依据。
他认为,意义不可能是个人的,不同的人可以共有某一类型的意义。
用胡塞尔现象学的术语“意向性”来说,就是在不同时候不同的意向行动可以指向同一意向目的(differentintentionalacts[ondifferentoccasions]an“intend”identicalintentionalobject),批评家应消除自我,完全以回到作者本意为目的。
他相信有共同的人性,共同的心理结构,即意志类型(willedtype),可通过心理重建(Psychologicalreconstruction)去重新经历作者的创作过程。
他追求一种客观的阐释(objectiveinterpretation)。
他提出验证某种解说比其他解说更具或然性(probability)和可信性(plausibility),有四条标准:
即合法性(legitimacy),相应性(correspondence),范型合适性(generic)和连贯性(coherence)。
(ValidityinInterpretation)
5、理解的历史性
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MartinHeidegger)把阐释学由认识论领域转移到本体论领域。
他认为,任何存在都是在一定时空条件下的存在,即此在。
存在的历史性决定了理解的历史性:
我们理解任何东西,都不是用空白的头脑去被动地接受,而是用活动的意识去积极参预。
阐释以我们已经先有(Vorhabe)、先见(Vorsicht)、先把握(Vorgriff)的东西为基础。
这种意识的先结构使理解和解释总带着解释者自己的历史环境所决定的成分,所以不可避免地形成阐释的循环。
但他不是一种恶性循环,“具决定性意义的并不是摆脱这循环,而是以正确的方式参预这循环。
”(SeinundZeit,BeingandTime)
6、视野融合(fusionofhorizons)
德国哲学家伽达默尔(Hans-GeorgGadamer)针对传统阐释学企图消除一切主观成见的努力,提出“成见是理解的前提”。
他认为,作品的意义并不是作者给定的原意,而总是由解释者的历史环境乃至全部客观的历史进程共同决定着的。
在理解和解释过程中,解释者的视野可以和解释对象的视野融为一体,实现视野融合。
他还提出效果历史effectivehistory的概念,认为“真正的历史对象根本就不是对象,而是自己和他者统一体,或一种关系,在这种关系中同时存在着历史的实在以及历史理解的实在。
一种名副其实的诠释学必须在理解本身中显示历史的实在性,因此我就把所需要的这样一种东西称为‘效果历史’。
理解按其本性乃是一种效果历史事件。
”(WahrhettandMethode,TruthandMethod)霍埃转述伽达默尔的观点:
“理解总是以对话的形式出现,传递着在其中发生的语言事件。
”(Understandingisalwaysaformofdialogue:
itisalanguageeveninwhichcommunicationtakesplace.SeeD.C.Hoy,TheCriticalCircle,p.63)
7、阅读的现象学(readingphenomenology)
波兰哲学家罗曼·
英伽登(RomanIngarden)认为,文学作品的本文只能提供一个多层次的结构框架,其中留有许多未定点,只有读者一面阅读一面将它具体化时,作品的主题意义才逐渐表现出来。
读者在逐字逐句阅读一篇作品时,头脑里就流动着一连串的语句思维。
读者并非被动地接受作品本文的信息,而是在积极地思考,对语句的接续、意义的展开、情节的推进都不断作出期待﹑预测和判断。
8、接受美学(receptionaesthetics)
德国哲学家沃尔夫岗·
伊塞尔(WolfgangIser)认为文学作品有两极,一极是艺术的即作者写出来的本文,另一极是审美的,即读者对本文的具体化或实现,而从这种两极化的观点看来,作品本身显然既不能等同于本文,也不能等同于具体化,而必定处于这两者之间的某个地方。
他在充分承认读者的创造作用的同时,又认为读者的反应无论多么独特,都总是由作品本文激发引导出来的。
“读者的作用根据历史和个人的不同情况可以以不同的方式来完成,这一事实本身就说明本文的结构允许有不同的完成方式”。
他提出“暗含的读者”(darimpliziteLeser,implicitreader)的概念,他指出:
“作为一个概念,暗含的读者牢牢地植根于本文结构之中,他只是一种构想,绝不能同任何真正的读者等同起来。
”(TheActofReading:
ATheoryofAestheticResponse)罗伯特·
姚斯(HansRobertJauss)主要从文学史的角度来看待文学的接受问题,即各时代的读者怎样理解和鉴赏文学作品。
作品之所以具有未定性不仅由于本文结构,还由于时代变迁造成的隔阂:
由于过去时代和后代的读者具有不同的历史背景和期待水平,这必然形成阐释的差距。
研究文学应设法了解作品的接受过程,即重建当时读者的期待水平,然后考察这个水平与各时代读者水平之间的逐步变迁以及这种变迁对作品接受方面的影响。
这种文学史不像过去的文学史那样,以作者、影响或流派为中心,而是集中考察文学作品在接受过程各个历史阶段所呈现出来的面貌。
(《试论接受美学》TowardanAestheticofReception)姚斯还提倡阅读过程中接受者的主动参与:
“审美经验不仅仅是在作为‘自由地创造’的生产性这方面表现出来,而且也能从‘自由地接受’的接受性方面表现出来。
”(AestheticExperienceandLiteraryHermeneutics)
9、读者反应批评(reader-responsecriticism)
美国批评家斯坦利·
费希StanleyE.Fish提出“感受派文体学”,认为文学不是白纸黑字的书本,而是读者在阅读过程的体验,意义也并非可以从作品里单独抽取出来的一种实体,而是读者对作品本文的认识,并且随着读者认识的差异而变化不定。
他宣称“本文的客观性只是一种幻想。
”批评注意的中心由文学作品的意义和内容渐渐转向读者的主观反应。
(LiteratureintheReader:
AffectiveStylistics)大卫·
布莱奇(DavidBleich)认为“主观性是每一个人认识事物的条件。
”他认为人的认识不能脱离人的意图和目的,所以处于同一社会中的人互相商榷,共同决定什么是有意义的,什么是无意义的以及意义究竟是什么。
(SubjectiveCriticism)费希和布莱奇都爱使用阐释共同体(interpretationcommunity)的术语,对于主观性来说,阐释共同体就构成了一种客观的限制。
四、中国文学批评阐释传统
这里我们所讨论的不是哲学层面的所谓“本体论阐释学”,而是文学批评层面的“方法论阐释学”。
所以,我们将着重介绍中国自先秦以来的关于文学作品解释的传统,力图将文学阐释的观念、方法与诗歌的注释形式,文集的编篡方式结合起来考察,从中见出某种共同的“阐释学眼光”。
本讲义共分十讲,分别讨论以下主题:
1、诗歌、诗人与解释者的关系以及基本解诗原则
2、诗之比兴与易之象的关系以及由此而产生解释观念
3、言意之辩以及诗歌的理解与解释
4、诗歌“本义”与诗人“本意”的追求
5、历史背景决定诗意理解与解释的观念
6、典故密码的破解以及与作者对话
7、诗歌诠释的任务不在于意义而在于韵味的观念
8、非诗史、去意图的反诠释倾向
9、以解释者为中心的主观性诠释
10、与文本差异相对应的阐释方式的差异
第一讲
一、诗言志———定义述略
《尚书·
尧典》:
“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
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以人和。
”郑玄注:
“诗所以言人之志意也。
永,长也,歌又所以长言诗之意。
声之曲折,又长言而为之。
声中律乃为和。
”《史记·
五帝本纪》改为“诗言意”。
《礼记·
檀弓》“子盖言子之志于公乎”句郑玄注“志,意也。
”
《左转·
襄公二十七年》:
“诗以言志。
”《礼记·
乐记》:
“诗言其志也。
”《苟子·
儒效》:
“诗言是,其志也。
”《庄子·
天下》:
“诗以道志。
《说文解字》三上言部:
“诗,志也。
从言,寺声。
”杨树达《释诗》一文据《韵会》引《说文》补入“志发于言”四字。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
“《毛诗序》曰:
‘诗者,言之所之也。
在心为志,发言为诗。
’按:
许之不云‘志之所之’,径云‘志也’者,《序》析言之,许浑言之也。
所以多浑言之者,欲使人因属以求别也。
又《特牲》:
‘礼,诗怀之。
’注:
‘诗犹承也,谓奉纳之怀中。
’《内则》:
‘诗负之。
‘诗之言承也。
’按正义引《含神雾》云:
‘诗,持也。
’假诗为持,假持为承。
一部与六部合音最近也。
《上林赋》‘箴持’,持音惩。
闻一多《歌与诗》:
“志从‘止’从‘心’,本义是停止在心上。
停在心上亦可说是藏在心里。
”“志与诗原来是一个字。
志有三个意义:
一记忆,二记录,三怀抱,这三个意义正代表诗的发展途径上三个主要阶段。
”“志”和“诗”的三个阶段是:
一作为记诵的歌诀,二作为记事的史书,三作为抒情的诗歌。
二、诗言志的方式
1、献诗陈志
《国语·
周语》邵公谏厉王:
“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
故天子听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瞽献曲,史献书,师箴,瞍赋,矇诵,百工谏,庶人传语,近臣尽规,亲戚补察,瞽史教诲,耆艾修之,而后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
《魏风·
葛屦》:
“维是褊心,是以为刺。
《陈风·
墓门》:
“夫也不良,歌以讯之。
《小雅·
节南山》:
“家父作诵,以究王讻。
巷伯》:
“寺人孟子,作为此诗。
凡百君子,敬而听之。
2、赋诗言志
《左传·
郑伯享赵孟于垂陇,子展、伯有、子西、子产、子大叔、二子石从。
赵孟曰:
“七子从君,以宠武也,请皆赋,以卒君贶,武亦以观七子之志。
”子展赋《草虫》。
“善哉,民之主也!
抑武也不足以当之。
”伯有赋《鹑之贲贲》。
“床第之言不逾阈,况在野乎!
非使人之所得闻也。
”子西赋《黍苗》之四章。
“寡君在,武何能焉!
”子产赋《隰桑》。
“武请受其卒章。
”子大叔赋《野有蔓草》。
“君子之惠也!
”印段(子石)赋《桑扈》。
“‘匪交匪敖'
福将焉往!
若保是言也,欲辞福禄,得乎!
”卒享,文子告叔向曰:
“伯有将为戮矣。
诗以言志。
志诬其上而公怨之,以为宾荣,其能久乎!
幸而后亡!
”叔向曰:
“然。
已侈。
所谓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谓矣。
”文子曰:
“其余皆数世之主也。
子展其后亡者也,在上不忘降。
印氏其次也,乐而不荒,乐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后亡,不亦可乎!
《汉书·
艺文志》:
“古者诸侯卿大夫交接邻国,以微言相感,常揖让之时,必称诗以谕其志。
盖以别贤不肖而观衰焉。
清劳孝舆《春秋诗话》卷一:
“风诗之变,多春秋间人所作。
……然作者不名,述者不作,何欤?
盖当时只有诗,无诗人。
古人所作,今人可援为己诗,彼人之诗,此人可赓为自作,期于‘言志’而止。
人无定诗,诗无定指,以故可名不名,不作而作也。
3、教诗明志
《诗大序》:
“诗者,志之所之也。
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
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
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
……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
先王是以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
陆贾《新语·
慎微篇》:
“故隐之则为道,布之则为文诗。
在心为志,出口为辞。
4、作诗言志
战国以来,个人自作而称为诗。
《楚辞·
悲回风》:
“介眇志之所惑兮,窃赋诗之所明。
”庄忌《哀时命》:
“志憾恨而不逞兮,抒中情而属诗。
”《韩诗外传》卷七:
“孔子游于景山之上,子路、子贡、颜渊从。
孔子曰:
‘君子登高必赋,小子愿者何?
言其愿,丘将启汝。
’子路曰:
‘由愿奋长戟,荡三军,乳虎在后,仇敌在前,蠡跃蛟奋,进救两国之患。
’孔子曰:
‘勇士哉!
’……”
《汉书·
“春秋之后,周道寖坏。
聘问歌咏不行于列国,学诗之士逸在布衣,而贤人失志之赋作矣。
大儒孙卿及楚臣屈原,离谗忧国,皆作赋以风,咸有恻隐古诗之义。
三、断章取义
襄公二十八年》:
“赋诗断章,余取所求焉。
”注:
“譬如赋诗者,取其一章而已。
《古文孝经·
开宗明义》“大雅云亡”汉孔安国传:
“断章取谊,上下相成。
《文心雕龙·
章句》:
“寻诗人拟喻,虽断章取义,然章句在篇,如茧之抽绪,原始要终,体必鳞次。
沈德潜《古诗源例言》:
“《诗》之为用甚广。
范宣讨贰,爰赋《摽梅》;
宗国无鸠,乃歌《圻父》。
断章取义,原无达诂也。
卢文弨《抱经堂文集》卷三《校本韩诗外传序》:
“夫诗有意中之情,亦有言外之旨。
读诗者有因诗人之情,而触夫己之情;
亦有己之情本不同乎诗人之情,而远者忽近焉,离者忽合焉。
诗无定形,读诗者亦无定解。
试观公卿所赠答,经传所援引,各有取义,而不必尽符乎本旨,则三百篇犹乎三千也。
四、以意逆志
《孟子·
万章上》:
咸丘蒙曰:
“舜之不臣尧,则吾既得闻命矣。
《诗》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而舜既为天子矣,敢问瞽叟之非臣,如何?
”曰:
“是诗也,非是之谓也。
劳于王事,而不得养父母也。
曰:
“此莫非王事,我独贤劳也。
’故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
以意逆志,是为得之。
如以辞而已矣,《云汉》之诗曰:
‘周余黎民,靡有孑遗。
’信斯言也,是周无遗民也。
赵岐注:
“文,诗之文章,所引以兴事也。
辞,诗之所歌咏之辞。
志,诗人志所欲之事。
意,学者之心意也。
孟子言,说诗者当本之(志),不可以文害其辞,文不显乃反显也,不可以辞害其志。
辞曰:
’志在忧旱灾,民无孑然遗脱不遭旱灾者,非无民也。
人情不远,一己之意,逆诗人之志,是为得其实矣。
王者有所不臣,不可谓‘皆为王臣’谓舜臣其父也。
焦循《孟子正义》:
“辞则孟子已明指‘周余黎民,靡有孑遗’为辞,即‘普天之下’四句为辞,此是诗人所歌咏之辞已成篇章者也。
……赵氏以文为文章,是所以引以兴事,即篇章上之文采。
如‘我独贤劳’,辞之志也。
‘莫非王臣’,则辞之文也。
说诗者当以辞之志为本而显之,若不以意逆志,则志宜显而反不显,文不显而反显矣。
文字于说诗非所取,故解为诗之文章,诗之文章即辞之文采也。
朱熹《孟子集注》:
文,字也;
辞,语也。
……言说诗之法,不可以一字而害一句之义,不可以一句而害设辞之志。
(许文)词,意内而言外也。
(段注)有是意于内,因有是言于外,谓之词。
……意者,文字之义也。
言者,文字之声也。
词者,文字形声之合也。
……词与辛部之辞,其义迥别。
辞者,说也。
……犹理辜,谓文辞足以排难解纷也。
然则辞谓篇章也。
词者,意内而言外,从司言。
此谓摹绘物状及发声助语之文字也。
积文字而为篇章,积词而为辞。
孟子曰‘不以文害辞’,不以词害辞也。
吴淇《六朝选诗定论缘起》:
诗有内有外。
显于外者曰文曰辞,蕴于内者曰志曰意。
此意字与‘思无邪’思字皆出于志,然有辩:
思就其惨淡经营言之,意就其淋漓尽兴言之。
则志古人之志,而意古人之意,故选诗中每以古意命题也。
汉宋诸儒以一志字属古人,而意为自己之意。
夫我非古人,而以己意说之,其贤于蒙之见也几何矣。
不知志者古人之心事,以意为舆,载志而游,或有方,或无方,意之所到,即志之所在,故以古人之意求古人之志,乃就诗论诗,犹之以人治人也。
即以此诗论之,不得养父母,其志也;
普天云云,文辞也。
“莫非王事,我独贤劳”,其意也。
其辞有害,其意无害,故用此意以逆之,而得其志在养亲而已。
告子下》:
公孙丑问曰:
高子曰:
《小弁》,小人之诗也。
孟子曰:
何以言之?
怨。
固哉,高叟之为诗也!
有人于此,越人关弓而射之,则己谈笑而道之;
无他,疏之也。
其兄关弓而射之,则己垂涕泣而道之:
无他,戚之也。
《小弁》之怨,亲亲也。
亲亲,仁也。
固矣夫,高叟之为诗也!
《凯风》何以不怨?
《凯风》,亲之过小者也;
《小弁》,亲之过大者也。
亲之过大而不怨,是愈疏也;
亲之过小而怨,是不可矶也。
愈疏,不孝也;
不可矶,亦不孝也。
舜其至孝矣,五十而慕。
五、知人论世
《论语·
为政》:
子曰:
“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
人焉廋哉!
”正义曰:
“此章言知人之法也。
……言知人之法,但观察其终始,则人安所隐匿其情哉。
再言之者,深明情不可隐也。
万章下》:
孟子谓万章曰:
一乡之善土,斯友一乡之善士,一国之善士,斯友一国之善士;
天下之善士,斯友天下之善士。
以友天下之善士为未足,又尚论古之人。
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
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
王国维《玉谿生诗年谱会笺序》:
善哉,孟子之言诗也!
“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
”顾意逆在我,志在古人,果何修而能使我之所意,不失古人之志乎?
此其术,孟子亦言之曰:
“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
是以论其世也。
”是故由其世以知其人,由其人以意逆志,则古诗虽有不能解读者寡矣。
汉人传诗,皆用此法,故四家诗皆有序。
序者,序所以为作者之意也。
《毛诗》今存,鲁诗说之见于刘向所述者,于诗事尤为详尽。
及北海郑军出,乃专用孟子之法以治诗。
其于诗也,有谱有笺。
谱也者,所以论古人之世也;
笺也者,所以逆古人之志也。
故其书虽宗毛公,而亦兼采三家,则以论世所得者然也。
又《毛诗序》以小雅《十月之交》、《雨无正》、《小旻》、《小宛》四篇为刺幽王作,郑君独据《国语》及纬候以为刺厉王之诗,于谱及笺,并加厘正。
尔后王基、王肃、孙毓之徒,申难相承。
洎于近世,迄无定论。
逮同治间,函皇父敦出于关中,而毛、郑是非,乃决于百世之下。
信乎论世之不可以已也。
故郑君序《诗谱》曰:
‘“欲知源流清浊之所处,则循其上下而省之;
欲知风华芳臭气泽之所及,则旁行而观之。
”治古诗如是,治后世诗亦何独不然?
”(《观堂集林》卷一九)
第二讲
一、比兴的定义
《周礼·
春官宗伯·
大师》:
教六诗:
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
郑注:
“风言贤圣治道之遗化也。
赋之言铺,直铺成今之政教善恶也。
比,见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类以言之。
兴,见今之美,嫌于媚谀,取善事以喻劝之。
雅,正也,言今之正者以为后世法。
颂之言诵也,容也,诵今之德,广以美之。
郑司农云:
……比者,比方于物也。
兴者,托事于物。
刘勰《文心雕龙·
比兴》:
诗文弘奥,包韫六义,毛公述传,独标兴体。
岂不以风通而赋同,比显而兴隐哉!
故比者,附也;
兴者,起也。
附理者切类以指事,起情者依微以拟议。
起情故兴体以立,附理故比例以生。
比则畜愤以斥言,兴则环譬以托讽。
盖随时之义不一,故诗人之志有二也。
观夫兴之托谕,婉而成章,称名也小,取类也大。
钟嵘《诗品序》:
文已尽而意有余,兴也;
因物喻志,比也;
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
孔颖达《毛诗正义》卷一:
郑以赋之言铺也,铺成善恶,则诗文直陈其事、不譬喻者,皆赋辞也。
“比者,比方于物。
”诸言如者,皆比辞也。
司农又云:
“兴者,托事于物。
”则兴者,起也,取譬引类,引发己心,诗文诸举草木鸟兽以见意者,皆兴辞也。
皎然《诗式》卷一:
诗人皆以徵古为用事,不必尽然也。
今且于六义之中,略论比兴。
取象曰比,取义曰兴,义即象下之意。
凡禽鱼草木人物名数,万象之中义类同者,尽入比兴。
《关雎》即其义也。
朱熹《诗集传》卷一《周南·
葛覃》:
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者也。
《螽斯》:
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
《关雎》:
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
二、《易》之象
《周易·
系辞》中“象”的含义:
1、现象,物象
“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草木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2、征象,迹象
“见乃谓之象。
”韩康伯注:
“兆见曰象。
”“爻象动乎内。
”孔颖达疏:
“兆数见于卦也。
”“圣人设卦观象,系辞焉而明吉凶,刚柔相推而生变化。
是故吉凶者,失得之象也;
悔吝者,忧虞之象也;
变化者,进退之象也;
刚柔者,昼夜之象也。
3、形象,意象
“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
4、象征或用象征表示
“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
5、模仿、效法
“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
”“是故《易》者,象也。
象也者,像也。
彖者,材也。
爻也者,效天下之动者也。
”“爻也者,效此者也;
象也者,像此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