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语录.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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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语录
钱钟书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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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上够了演讲和宣传的当,现代人矫枉过正,以为只有不说话的人开口准说真话,害得新官上任,训话时个个都说:
“为政不在多言”,恨不能只指嘴、指心、指天,三个手势了事。
——《围城》
一切会议上对于提案的赞成和反对极少是就事论事的。
有人反对这提议是跟提议的人闹意见。
有人造成这提议是跟反对这提议的人过不去。
有人因为反对或赞同的人和自己有交情,所以随声附和。
——《围城》
西洋赶驴子的人,每逢驴子不肯走,鞭子没有用,就把一串胡萝卜挂在驴子眼睛之前、唇吻之上。
这笨驴子以为走前一步,萝卜就能到嘴,于是一步再一步继续向前,嘴愈要咬,脚愈会赶,不知不觉中又走了一站。
那里候,它是否吃得到这串萝卜,得看驴夫的高兴。
一切机关里,上司驾驭下属,全用这种技巧。
——《围城》
一切机关的首长上办公室,本来象隆冬的太阳或者一生里的好运气,来得很迟,去得很早。
——《围城》
有种人神气活现,你对他恭维,他不推却地接受,好象你还他的债,他只恨你没有附缴利钱,另外一种假作谦虚,人家赞美,他满口说惭愧不敢当,好象上司纳贿,嫌数量太少,原璧退还,好等下属加倍再送。
——《魔鬼夜访钱钟书先生》
在一切机关里,人总有人可替,座位总有人来坐,怄气辞职只是辞职的人吃亏,被辞的职位漠然不痛不痒;人不肯坐椅子,苦了自己的腿,椅子空着不会肚子饿,椅子立着不会腿酸的。
——《围城》
抱行政野心的人最靠不住,捧他上了台,自己未必有多大好处;仿佛洋车夫辛辛苦苦把坐车人拉到了饭店,依然拖着空车子吃西风,别想跟他进去吃。
——《围城》
办行政的人有他们的社交方式。
自己人之间,什么臭架子、坏脾气都行;笑容愈亲密,礼貌愈周到,彼此的猜忌或怨恨愈深。
——《围城》
有秘书的人会觉得自己放大了几倍,抬高了几层。
——《猫》
只向高处看,不顾脚下的结果,有时是下井,有时是下野或者下台。
——《读伊索寓言》
依照生理学常识,人心位置,并不正中,有点偏侧,并且时髦得很,偏倾于左。
古人称偏僻之道为“左道”,颇有科学根据。
——《一个偏见》
在这变故反复的世界里,多少人对主义和信仰能有同样的恒心呢?
——《猫》
伊尹是中国第一个哲学家厨师,在他眼里,整个人世间好比是做菜的厨房。
《吕氏春秋·本味篇》记伊尹以至味说汤那一大般,把最伟大的统治哲学讲成惹人垂涎的食谱。
这个观念渗透了中国古代的政治意识,所以自从《尚书·顾命》起,做宰相总比为“和羹调鼎”,老子也说“治国如烹小鲜。
”
——《吃饭》
最巧妙的政治家知道怎样来敷衍民众,把自己的野心装点成民众的意志和福利;请客上馆子吃菜,还顶着吃饭的名义,这正是舌头对肚子的借口,仿佛说:
“你别把怨,这有你的份!
你享着名,我替你出力去干,还亏了你什么?
”
——《吃饭》
干政治的人先去教书,一可以把握青年心理;二可以训练自己的干部人才,这跟报纸的制造舆论是贯的。
——《围城》
从前愚民政策是不许人民受教育,现代愚民政策是只许人民受某一种教育。
不受教育的人,因为不识字,上人的当,受教育的人,因为识了字,上印刷品的当,像你们的报纸宣传品、训练干部讲义之类。
——《围城》
做官的人栽筋头,宛如猫从高处掉下来,总能四脚着地,不致太狼狈。
——《围城》
女人不必学政治,而现在的政治家要成功,都得学女人。
政治舞台上的戏剧全是反串。
——《围城》
办行政的人尤其难守信用,你只要看每天报上各国政府发言人的谈话就知道。
——《围城》
人类几千年来虽然各方面大有进步,但是对于同类的残酷,并未变得精致文雅。
譬如特务机关逼取口供,集中营惩诫俘,都保持野蛮人粗朴有效的古风。
——《灵感》
世界上大事情像可以随便应付,偏是小事倒丝毫假借不了。
譬如贪官污吏,纳贿几千万,而决不肯偷人家的钱袋。
——《围城》
把整个历史来看,古代相当于人类的小孩子时期。
先前是幼稚的,经过千百年的长进,慢慢地到了现代。
时代愈古,愈在前,它的历史愈短;时代愈在后,它积的阅历愈深,年龄愈多。
所以我们反是我们祖先的先辈,上古三代反不如现代的悠久古老。
——《读伊索寓言》
今天淘汰了昨天的生活方式,下午增高了上午的文化程度。
生活和文明瞬息千变,变化多得历史不胜载,快到预言不及说。
那时候,人生历程的单位是用“步”来计算,不说“过了一年”,说“又进了一步”,不说“寿终”,说“行人止步”,不说“哀悼某人逝世”,说“百步笑五十步”——笑他没多向前进几步。
在男女结合的集合上,贺客只说“双飞”,不说“双宿”;只有少数守旧的人还祝这对夫妇“保持五分钟热度”。
——《上帝的梦》
由于地心吸力,一切东西都趋向下面,包括牛顿所看见的苹果。
所以下等人这么多,上等人那么希罕,并且上等人也常有向下层压迫的趋势;青年人那么容易堕落;世道人心那么每况愈下——这全是一个道理。
——《上帝的梦》
我是做灵魂生意的。
人类的灵魂一部分由上帝挑去,此外全归我。
谁料这几十年来,生意清淡得只好喝阴风。
一向人类灵魂有好坏之分。
好的归上帝收存,坏的由我买卖。
到了十九世纪中叶,忽然来了个大变动,除了极少数外,人类几乎全无灵魂。
有点灵魂的又都好人,该归上帝掌管。
譬如战士们是有灵魂的,但是他们的灵魂直接升入天堂,全没有我的份。
近代心理学者提倡“没有灵魂的心理学”,这种学说在人人有灵魂的古代,决不会发生。
到了现在,即使有一两个给上帝挑剩的的灵魂,往往又臭又脏,不是带着实验室里的药味,就是罩了一层旧书的灰尘,再不然还有刺鼻的铜臭
——《魔鬼夜访钱钟书先生》
你以为现代的天才还是潦倒寒酸不善理财的梦想者,一头长发、一屁股债么?
你还中着浪漫主义的余毒,全没有认识现实生活呢!
我们不是笨人,了解经济在生活里的重要,还怕自己不够精明,所以雇用了经纪人和律师来保障我们的利益。
——《灵感》
一向中国人对日本文明的态度是不得已而求其次,因为西洋太远,只能把日本偷工减料的文明来将就。
……中国人买了日本货来代替西洋货,心上还鄙夷不屑,而西洋人常买了日本古玩当中国珍品,在伦敦和巴黎旧货店里就陈列着日本丝织的女人睡衣,上面绣着蟠龙,标明慈禧太后御用。
——《猫》
中国人品性方正所以说天是方的,洋人品性圆滑,所以主张地是圆的;中国人的心位置正中,西洋人的心位置偏左;西洋进口的鸦片有毒,非禁不可,中国地土性质和平,出产的鸦片,吸食也不会上瘾;梅毒即是天花,来自西洋。
——《围城》
海通几百年来,只有两件西洋东西在整个中国社会里长存不灭。
一件是鸦片,一件是梅毒,都是明朝所吸收的西洋文明。
——《围城》
世界上资本家以外,和“无产阶级”的劳动者对峙的还有一种“无业阶级”,家有遗产、不事正业的公子哥儿。
——《猫》
中国人丑得象造物者偷工减料的结果,潦草塞责的丑;西洋人丑象造物者恶意的表现,存心跟脸上五官开玩笑,所以丑得有计划、有作用。
——《围城》
咱们的国家、人民、风俗、心理不是据说都和西洋相反么?
咱们是东方民族,他们偏要算西方民族;咱们是中国人,他们老做外国人;咱们招手,手指向下,他们招手,硬把手指朝上;咱们敬礼时屈膝,他们行敬礼反而举手;他们男人在结婚前向女人下跪求爱,咱们男人在结婚后怕老婆罚跪:
一切的一切,你瞧多别扭!
——《灵感》
小孩子该不该读寓言,全看我们成年人在造成什么一个世界、什么一个社会,给小孩子长大了来过活。
卢梭认为寓言会把纯朴的小孩教得复杂了,失去了天真,所以要不得。
我认为寓言要不得,因为它对纯朴的小孩教得愈简单了,愈幼稚了,以为人事里是非的分别、善恶的果报,也象在禽兽中间一样的公平清楚,长大了就处处碰壁上当。
——《读伊索寓言》
在这个年头儿,不愁没有人请你吃饭,只是人不让你用本领来换饭吃。
这是一种苦闷。
——《魔鬼夜访钱钟书先生》
这个世界给人弄得混乱颠倒,到处是磨擦冲突,只有两件最和谐的事物总算是人造的:
音乐和烹调。
一碗好菜仿佛一支乐曲,也是一种一贯的多元,调和滋味,使相反的分子相成相济,变作可分而不可离的综合。
最粗浅的例象白煮蟹和醋,烤鸭和甜酱,或如西菜里烤猪肉(Roast Pork)和苹果泥(Apple Sauce)、渗和柠檬片,原来是天涯地角、全不相干的东西,而偏偏有注定的缘分,象佳人和才子,母猪和癞象,结成了天造地设的配偶:
相得益彰的眷属。
到现在,他们亲热得拆也拆不开。
——《吃饭》
一顿好饭,至少要吃它三次:
事前预想着它的滋味,先在理想中吃了一次;吃时守着医生的警告不敢放量,所以恋恋不舍;到事后回忆余味,又在追想里吃了一次。
经过这样一再而三的咀嚼,菜的隐恶和私德,揭发无遗。
——《猫》
向来只有人吃荤腥,此外畜生象牛、羊、猪等都长斋持素,受了上帝感化,抱着“宁人吃我,我只吃草”伟大精神。
现在人以外,添了吃荤的动物,不但要夺人的肉食,并且人肉也合它们的口味,全不知道人肉好比猫肉、狗肉以及其他吃大荤的畜生的肉,是不中吃的——唐僧的肉所以惹到山精水怪馋涎欲滴,无非是因为他是十世不破荤的和尚。
——《上帝的梦》
牛惯做牺牲,可以显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并且,世上好吹牛,而牛决不能自己吹自己,至少生理构造不允许它那样做,所以我的牛形正是谦逊的表现。
——《魔鬼夜访钱钟书先生》
同乡一位庸医是他邻居,仰慕他的名声,杀人有暇,偶来陪他闲谈。
这位庸医在本乡真是“三世行医,一方尽知”,总算那一方人抵抗力强,设给他祖父、父亲医绝了种,把四方剩了三方。
——《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