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仲达 绝望背后绝望贾平凹病象观察中国现当代文学北大.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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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仲达绝望背后绝望贾平凹病象观察中国现当代文学北大
于仲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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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背后的绝望——贾平凹病象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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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背后的绝望——贾平凹病象观察
本主题由廿一行于2010-7-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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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仲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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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仲达:
绝望背后的绝望——贾平凹病象观察
一
报新闻报道,第七届茅盾文学奖于2008年27日11时公布,贾平凹的《秦腔》、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麦家的《暗算》、周大新的《湖光山色》四部作品获此殊荣。
让人惊奇的是,这些作品基除了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堪称优秀以外,其他作品并无特别出色,特别是贾平凹的《秦腔》更是平庸。
评委和读者们普遍对史铁生的《我的丁一之旅》等三部作品比较看好,然而,这三部作品没有获奖。
早就听说茅盾文学奖评奖的背后暗箱操作和小圈子的倾向,今天看来,果然如此。
茅盾文学奖的最大贡献,就是为当代青年奉献出了《平凡的世界》。
接下来,什么作品都能获得此奖,令人汗颜。
这表明在如今奖项有些泛滥的年代,茅盾文学奖所谓的保持冷静的专业尺度和独立的文学个性标准只不过是一种幌子而已,它成了某些作家和评论家的大餐。
首先看看茅盾文学奖终审评委,是怎样评论贾平凹的。
第一位是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导谢有顺。
他是这样评价贾平凹的,“《秦腔》是贾平凹近年来极为重要的写作飞跃,尤其是他对乡土中国变迁的精细刻写,以及对这种变迁的沉痛忧思,所达到的深度和广度,都为同类题材所难及。
”“谁都知道,贾平凹是一个善于讲故事的重要作家,但他在《秦腔》中一反过去用情节结构小说的写作路子,而是用琐碎的细节、语言来推动整个叙事,这是一种艺术的冒险,我很高兴,评委们用睿智的眼光,肯定了这种艺术冒险的重要价值。
”
再看另外一位评委北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导陈晓明说:
“《秦腔》是一部非常宏大的作品,基本上代表了中国现当代汉语文学写作的水平,是我个人十分重视的一部作品。
无论是从小说艺术的角度,还是从乡土中国叙事的历史及其未来的面向来看,这部作品的力量都是独到的。
”
陈大学者早在他的博客中撰文写到,中国靠近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是贾平凹和莫言。
在谈到推荐贾平凹的理由的时候说,“贾平凹是一个大作家,且具有鲜明的本土特色,与莫言旗鼓相当。
要说典型的本土或汉语言特色,贾首届一指。
”
我以为,谢有顺和陈晓明有将他们自己观点强加到别的读者身上的意思。
贾平凹的《秦腔》究竟是怎样一部作品?
读者自有自己的观点。
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像谢有顺和陈晓明评价的那样。
虽然包括上海批评家在内的一些批评家把《秦腔》吹捧得云山雾照,然而我读了以后,感觉这是一部语言粗鄙、结构凌乱、内容芜杂、审美趣味低俗可读性很差的失败之作。
首先,我觉得《秦腔》的语言十分糟糕。
据说文学评论家白烨也读不下去,是硬着头皮读完的。
评论家李敬泽说,他为读《秦腔》竟一度发火,不得已只好请一位陕西朋友用陕西方言为其朗诵,这才深得其意蕴。
就连对贾平凹十分推崇的评论家谢有顺都称其读了九次才将小说读完,难读实在是一个普遍现象。
那么像我这样的一般读者,阅读的艰辛可想而知。
他那种半文半白类似于明清小说风格的语言,夹杂着陕西方言,是刻意为之的矫情文字。
文学首先是语言的艺术,在这点上,他不如路遥,路遥真诚而不造作。
贾平凹的文字水准已经完全蜕化,直露,粗俗,毫无文字韵味。
仅凭借此点,他就不能获得茅奖。
其次,结构凌乱。
《秦腔》给我的感觉是整篇文章没有骨架,没有精神,零散,杂乱。
感觉是很牵强地将商州农村的生活画面,啰里啰嗦,粘在一起。
人物杂乱,整篇文章出现的人物有上百个,又交代不清楚,让人看起来很费劲。
加上主人公不清楚,人物形象苍白,白雪、夏风等人,让人觉得像张纸画一样,没有血肉。
时间上的混乱,时代背景很牵强。
尽管作品还是有生动独特的地方,但总体上说,实在粗糙。
评论家雷达说:
“由于书中细节描写繁琐,有引生、夏天智等人物多达30余众,而且人与人关系复杂,使得我常将人物张冠李戴,通常要将前后文反复对照才知所以。
此外,大面积的乡村鸡零狗碎的琐事,让人读来感到厌烦”。
第三,内容芜杂,境界庸俗。
评论家谢有顺认为,“贾平凹在2005年出版的《秦腔》,怀着对故土、对亲人的赤子之心,以谦卑、仁慈的写作伦理,细致、密实的叙事艺术,记述下了乡村社会动人心魄的变化,以及在这种变化中难以挽回的衰败、无地彷徨的哀伤。
”真是这样吗?
贾平凹采取自然主义的描写方法,放弃小说叙事的巨大的总揽能力和全知能力,毫无节制地编造情节,罗列了大量琐碎的事情,小说从夏天智的儿子夏风与白雪的婚宴写起,写了诸多乡镇事件:
为电站增容,清风街干部们宴请乡干部;为解干旱之急老主任夏天义强求水库放水;清风街干部形成建农贸市场和淤地种粮两种主张;狗剩因在退耕还林的地里耕种被罚款而自尽;村主任秦安患脑瘤村干部动员村民捐款;村民们哄抢金莲承包的鱼塘;三伯夏天礼贩银圆遭打被抢致死;夏天智筹划出版秦腔脸谱书;白雪河边受惊吓而早产;村支书君亭到高巴县推销蔬菜土特产;夏天智患胃癌过世;夏天义的淤地七里沟被大面积滑坡所埋……乡镇基层政权的勾心斗角;乡干部吃喝贪污之风;官场的跑官、要官、行贿、受贿;劳动力离开农村后田地的荒芜;修国道强征乡村土地;乡政府的强行摊派和捐税的沉重;乡镇社会文化堕落、赌博成风;乡干部依仗权势欺凌百姓……贾平凹在《秦腔》里“取消了”那些对小说来讲至关重要的“叙事元素”,显然是一种失败的尝试。
《楚天都市报》的记者这样提问贾平凹,就乡土文学模式来说,有鲁迅的批判国民性式,沈从文的乡土温情式,张炜、陈忠实的文化寻根式,《秦腔》的范式新在哪里?
对此,贾平凹语焉不详,他最后说“我自己觉得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只是觉得有些东西不得不写。
”
我不禁要问:
小说是什么?
小说难道只是对乡村病象和乡村民俗的展示吗?
小说家只是黑暗社会现实异化了的触感器官吗?
小说只是展示乡村的凋敝和绝望的情绪吗?
作家的精神主体在哪儿呢?
小说家不是新闻记者,灵魂的退隐和不在场,直接导致那种简单的复制和粘贴。
对此,著名批评家李建军认为“这样做不仅导致了叙事的危机,而且还因其混乱和琐碎而造成意义空间的狭促,让读者毫无必要地承受了巨大的阅读负担和阅读疲劳。
”我完全赞成这一看法,态度则更为悲观。
其实,熟悉贾平凹小说的读者不难看出,阅读《秦腔》所带来的单调、沉闷、疲劳的消极感受,同样也存在于他的《土门》、《高老庄》、《怀念狼》和《病相报告》等小说里,这绝对不是一种偶然。
可以负责任地说,贾平凹自《废都》以后,他的多数作品都陷入了一种思维混乱、病态与灰色的状态。
实际上,向上追溯,贾平凹《浮躁》以后的长篇小说总是有一种灰暗、疲塌、甚至委琐的怪味儿!
他越来越飞离他脚下生活着的这块坚实的黄土地了。
在和文学评论家郜元宝的谈话中,贾平凹又说:
“我目睹故乡的传统形态一步步消亡,想要保存消亡过程的这一段,所以说要立一个碑。
这一段生活和我有关系,有精神和灵魂的联系:
亲属,祖坟都在那里。
这种不分章节,啰里啰嗦的写法,是因为那种生活形态只能这样写。
我就是不想用任何方式,寓言啊,哲学啊,来提升那么一下。
《高老庄》、《土门》是出走的人又回来,所以才有那么多来自他们世界之外的话语和思考。
现在我把这些全剔除了。
”这实际上从另一个方面凸显了贾平凹思想的模糊和含混,对于无法面对的问题悬值判断,干脆完全剔除。
难道当代作家必须要走一条矫枉过正的钟摆式道路吗?
我认为问题不是出在思考上,关键问题是什么呢?
贾平凹在《高老庄》和《土门》等小说中的“话语和思考”,有多少是出自作家本身生命和灵魂的真问题呢?
那一些话语不过是远身乡村“生死场”以外的肤泛的伪问题罢了。
再比如,贾平凹所说的“这一段生活和我有关系,有精神和灵魂的联系:
亲属,祖坟都在那里。
”试问:
亲情伦理能安妥个我的灵魂吗?
中国古代文化缺乏灵魂叩问的资源,文化主脉——儒家,不关注和讨论灵魂的问题。
贾平凹的精神主体没有建立,无论是他以前所利用的道家逍遥情怀和现在的儒家亲情伦理,都无法解决安妥他灵魂的问题,也就是说,他一直在中国文化的表层打转,而从没有深入信仰的纬度里灵魂之思。
当然,简单套用“五四”时期鲁迅那套启蒙话语来对当下的世界指手画脚当然已经不适用。
当代文学无法实现超越现实、人伦、国家、民族之上的精神关怀,这个问题一直制约着中国作家的创作。
不少文学批评家越来越认识到中国文学的精神缺陷,已着手重塑灵魂关怀的维度。
不告别“伪灵”和“假魂”,无法进入真正的“灵魂式写作”,也就无法真正安妥自己的灵魂。
为什么无法从贾平凹的小说里无法读出真正的灵魂深处的痛苦呢?
原因也在于此。
贾平凹那里,太缺少直面苦难的“审痛意识”,太缺乏真正大作品所具有的批判精神。
他距离现代文学真正的精神高度——鲁迅很远,自然也就距离真正大师的距离很远。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贾平凹都无法抵达乡土的底层,更无法做到主体与乡土的血肉交融。
对于现实问题,贾平凹尤其缺乏一种精神制高点的审视。
躲避在自己书房里,或者罗列改编一些道听途说的乡村故事,漂浮在事件的表层,高高在上洋佯装“痛苦”的姿态,其实都与底层真实的痛苦无关。
文学评论家洪治纲在《陷阱中的写作——论近年来的长篇小说创作》一文中大声呼喊:
“回到自我,回到存在,回到人类的内心生活,回到被日常生活所遮蔽的精神地带,用博大的情怀,深邃的眼光,强劲的想象力,去探究、体悟、展示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困境,表达人们在存在境域中的真实伤痛,这是我们当下的长篇写作所亟待解决的问题。
”
贾平凹的这种“剔除”和“不提升”的写法,并非像上海批评家阐释的那样,所谓“把这个自身满足的世界雕刻出来”。
不解决精神主体的建构,贾平凹的“矛盾”和“痛苦”还会继续存在。
十分肯定地说,贾平凹由于一直缺乏新的精神视境,生存脱离真正苦难意义上的乡土,视野越来越狭窄,艺术想象力越来越收缩,越写越枯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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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ryrgg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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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的说:
新中国第二代作者的文学作品几乎我没有一部是喜欢的,不喜欢的程度到了,所有近代的作品都不去读了,因此,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作品究竟是怎么样的了。
不过,就我今年对鲁迅文学奖里面的登录作品来看,我完全可以下断言,这样的奖项已经完全被颠覆了,他们将中国文坛上曾经出现的为中国社会做出文学历史共享的文学家当做了一个招牌来使用,至于这个招牌要起什么作用,他们不管,他们只管自己是否能够沾上一点“腥”,好开开荤而已。
至于那些什么专家,博导之类的批评也是固定的官样文章的程式化运用,全然没有什么新鲜的语言,对于新生作家,他们恐怕不好为了失去自己的地位,随便乱点评的吧?
此外,从这么多年的所谓名人奖项的操作来看,我们显然对什么什么奖应该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了。
这些名人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会违背自己的初衷落到为别人保全自己的身份地位,名誉、利益的地步。
真是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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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ryrgg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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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文学奖,应该对那些具有鲁迅思想、鲁迅风格、可以体现鲁迅精神的作品进行筛选,然后再来评选。
鲁迅思想是追求社会公平,人类美好相处,消灭强人强势的社会,反对旧意识,建立新思想。
鲁迅精神是不向旧意识低头,鲁迅风格是直截了当,不留情面、有啥说啥,一点也不害怕直指问题的要害。
但是我看到鲁迅文学奖上面的登陆文章,简直****,甚至还有谩骂鲁迅的文章。
这不是笑话吗?
!
茅盾文学奖,应该对那些带有茅盾思想、具有茅盾风格的作品进行筛选,然后再来评选。
冰心文学奖,应该注重女性文学创作者,带有冰心文风、具有冰心特点的作品来进行刷选,至少作品中要充满爱心,要解决某个社会问题,因为,冰心曾经说过,小说必须是问题小说,不是的话,小说就没有太大意义了……
以此类推……否则,什么文学奖没有呢?
这些文学奖与那些名人命名的奖项有什么样的区别?
这不是在亵渎这些名人、糟蹋这些名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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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ryrgg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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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的各种被所谓名人精英抱残守缺的旧思想、旧作为控制住了,以至于一点新思想都没有,这种时代应该最快结束越好!
说白了,就是在“贪污”“侵害”国家资源,误导文学界的主流方向,毁掉一代作家。
变相摧毁中国文坛的发展基地。
作协也没有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是有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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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仲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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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审美趣味粗鄙。
秦腔作为传统文化的象征,《秦腔》中没有段子把秦腔的神韵写出来,没有把美的破灭写出来。
作品中的屎尿弥漫和黄段子泛滥等粗俗细节,比比皆是。
而贾平凹却每每对之进行自然主义式的叙述,以至于让人觉得“脏”,与他早期的唯美性叙事构成了一种巨大的反差。
缺乏丰沛的审美意蕴,这些细节有很多是没有必要的。
一个乐意写“脏”的作家,让人怀疑他的文明素养。
真正好的小说,总是给人一种提升。
真正好的小说,应该是艺术和思想的融合。
而不仅总是沉浸于绝望灰色的情绪里,超拔出不来。
贾平凹这种嗜污成癖的粗鄙化的文学病象,已经引起了个别尖锐批评家的注意。
著名文学批评家李建军先生,针对《秦腔》里的粗俗有深入的批评,他很有见地地提出了贾氏作品中存在的“性景恋”和“恋污癖”。
请详见他的文章《是高峰,还是低谷——评长篇小说<秦腔>》。
贾平凹本人审美趣味低俗已经不是什么小题大做了,诸如类似的描写完全可以做一个博士论文的写作。
那时,不会有人说我“愤世嫉俗”了。
贾平凹是当代文坛被明显高估的作家之一,这点内行人是清醒的。
南大中文系教授王彬彬则表示:
“同样具有土地情怀的还有贾平凹,现在的贾平凹名气很大,可你仔细看他的小说,再看赵本夫的小说,你就会觉得贾平凹太庸俗了,可以说两个贾平凹也抵不上一个赵本夫。
只不过江浙地区的作家都很低调,不像陕西那帮作家那么会炒作,要不然江浙作家的名气绝对比他们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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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ryrgg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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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是思想的基础,哲学是思想的方式,政治是思想的秩序,这三点不行,文学家就算了吧。
目前,所有的所谓文学家都存在这三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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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仲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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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茅盾文学奖是中国长篇小说最高的文学奖项,自1982年以来,已评选出包括《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礼》、《白鹿原》等近30部长篇小说。
但有不少人对这一奖项不以为然,倒不是鄙薄茅盾文学奖本身,而是对那些获奖作品的平庸感到汗颜。
中国作协副主席、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的陈建功在茅盾文学评奖的艺术原则上,曾经提出“鼓励在继承我国优秀传统文化和借鉴外国优秀文化基础上的探索和创新,鼓励那些具有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为人民大众所喜闻乐见,具有艺术感染力的佳作”。
据说,以上是对茅盾文学奖评奖条例的重申
。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来看,最能代表现实主义创作方法与作家世界观以及主流意识形态完美融合的作品还应首推获得第三届茅盾文学奖的《平凡的世界》,这是路遥继承欧俄现实主义传统而创作而成的作品,社会影响和艺术标准很高。
一个思想境界不高乐意写“脏”的作家,居然获得茅盾文学奖,十分让人怀疑该奖的严肃性。
贾平凹的小说只是平面的展露现实,属于自然主义的一路。
贾平凹获茅盾文学奖,既是茅奖的悲哀也是当代中国文学的悲哀。
相比《平凡的世界》和《白鹿原》比起来,贾平凹的《秦腔》差得太远。
表面上看,《秦腔》是采用“原生态”写作,则反映了作家精神贫瘠后的“放弃”心态。
无论茅盾的作品如何,他的作品总是不回避当下最黑暗、最棘手的、最前沿的当下现实。
《秦腔》给人的感觉,是丹青高手在作画一般游离在外。
在一次讨论会上,一作家提到贾平凹的乡土文学时,一直沉默的青年批评家余杰突然接过话题,猛烈批评贾平凹。
“贾平凹始终把自己放置在乡村生死场的外边,他没有进入到乡村的里边,他自己是站在外边,高高在上来看芸芸众生。
他关注的只是鬼、神,写乡下奇异生活,以显示他的博学、见多识广。
”余杰略带嘲讽道:
“透过贾平凹的任何文章都能看出他没有怜悯心,缺乏同情心。
”
余杰的眼光十分犀利,一下子似乎划破了贾平凹的灵魂深处,这是我读到的关于贾平凹的评论中最准确的一句话。
《秦腔》再次显示了现实主义创作的困境:
作品在叙写社会病象的同时,表现出了严重的无奈和绝望,这就使其缺乏了现实主义文学的必备要素之一
——超越性。
大多数读者都不是“专业读者”,他们自然更关心“写什么”而不是“怎么写”。
茅盾文学奖今年提倡的所谓的保持冷静的专业尺度和独立的文学个性标准,又是针对谁说的呢?
《秦腔》难道只是写给专业评论家看吗?
根据茅盾文学奖总的评奖原则,我觉得获奖作家应具备深厚的文学素养和文化底蕴,要有敢于从正面建构的精神勇气,要有向善的道德力量,要具有很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作家必须要具备悲悯情怀和济世救人思想。
仔细检查贾平凹的整体作品,他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作家。
在文化人格上,贾平凹身上有一种病态的精神因素,精神格局狭窄。
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固守是一种生存策略,也是个性使然。
他提倡大散文写作,自己的散文却大都纤巧轻灵。
他不是神秘文化的追随者,而是一个故弄玄虚的文人。
他反复声明自己是个农民,实际上却是一个旧式文人而已
三
从当年的“贾平娃”到如今的“贾平凹”,真是今非昔比啊!
现今的贾平凹已经成了一个“著名作家”,享受着一个作家的特殊荣耀。
然而,当我写作此文来盘点他过去的创作历程时,心情是那样沉痛,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文学是人类心灵的外化,是精神主体对外部世界的投射和观照,精神主体的自由度,直接决定文学所反映世界的深度与真实度,也自然决定了文学所能创造的境界与所能取得成就的高下。
“‘自由心灵’”是对文学创作者主体心灵世界的高度要求,它最基本也最首要的内涵是心灵的独立性。
因为优秀的文学思想必须是深邃与独特性的,它要求创作者主体心灵要具有强烈的、超越于他人的自我独立性;同时,任何作家者是处于一定的时代环境之中,他欲超越环境的囿限,坚持与深入自己的文学耕耘,也必须要具备心灵的独立性。
‘自由心灵’的第二层内涵是心灵的超越性。
即立足现实,而不囿限于现实,他应该在现实之上,挖掘现实中潜藏的内在精神,进入到更具普泛意义的人性价值疆域,表现出要博大也要持久的人类终极性关注。
同时,‘超越’的另一重含义还包括,一个作家需要超越自我原生生活和文化的局限,在文化上进入多文化融合之上的审视与批判,在思想上超越个人生存囿限而指向人类共同性未来—只有这样,他的创作才可能是超时空的,具备永恒价值的。
”(贺仲明《中国心像—20世纪末作家文化心态考察》,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年5月第1版,第7页。
)考察中国作家,许多有才华的作家最终堕入平庸,也主要是因为他们内心精神世界的被局限和被拘禁。
贾平凹也不例外,他的问题也表现在缺乏心灵的独立与超越,即没有“自由心灵”。
对于精神资源,他的主体方面虽然保持相对独立,然而缺乏超越性,在向古代文化资源摄取营养时常常为道家精神资源所限囿,这一问题已为一些学者所关注。
也正因为此,贾平凹在吸收精神资源中,没能做到充分的主动和积极,无法摆脱乡土文化情感和绊,无法摆脱道家文化和情感的囿限,以致成为生活和文化的奴隶,这种矛盾越来越在他的作品里显现出来,牢牢地拖住他向上飞升,匐匍在地面上,苦苦地折磨着他。
依我看来,“自由心灵”是否独立与超越的标志即是—能够面对各种压力和诱惑保持自己的清醒和稳定,以自己独立的精神世界抗击现实。
但是,从贾平凹的创作实践来看,他所主要依靠的道家哲学已明显不能让他安妥了。
特别是90年代以来,面对政治和商业的双重压力,文学基本上沦为了附庸。
这种境地,对作家的精神状况也提出了更为严峻的要求。
如何建立文学和自我精神的独立和自由,以自己的精神力量抗击外在拘囿,实现文学的精神价值,这对包括贾平凹在内的当代中国作家提出了更为严峻的要求。
然而,从贾平凹的长篇小学来看,这种精神主体的建构,几乎为零,作家无非在绝望、灰色和病态中轮回。
1993年,贾平凹写成《废都》,反映出对乡村的回归与留恋,最后陷入绝望和颓废,到了《白夜》、《土门》和《高老庄》等作品,无力感和幻灭感逐步增加,到了《怀念狼》这种精神的混乱和审美的病态全面暴发起来。
因为对人类社会的悲观和绝望,贾平凹竟然将希望寄托在原始生命力的狼性上,这既是贾平凹恐惧的体现,也是他拒绝全面审视自己精神世界的必然结果。
试问:
用狼性能改造人性吗?
什么是狼性?
针对贾平凹精神主体严重混乱的病象,著名文学评论家李建军先生做出了深刻批评,“贾平凹笔下的狼,既不是消极意义上的象征,又不是真正积极意义上的象征;既缺乏必要的明晰性,又缺乏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