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女女主叫田麦的小说.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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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女女主叫田麦的小说

[麦女]女主叫田麦的小说

一这场雨很抑郁地下了半月,奶奶蹲在门槛后面,望着门前一大片扬花抽穗的玉米,她的心思也浸在了雨中。

雨一停,巴子营便还原了清丽和辽阔。

一俟房顶能踩踏脚步,奶奶便在胳膊上挎了一只带土的筐子上了房。

奶奶登梯的姿势很陈旧。

筐子里的土是细土,能将房顶被雨渗开的缝隙弥合。

我很笨拙地跟着上了房,看奶奶将细土填入缝隙,再用脚抹平,奶奶抹土的脚像抹子,拿捏的分寸恰到好处,半筐土愈合了房顶开缝的地方,奶奶站在房顶眺望起来。

眼前是一大片的玉米。

我顺眼一瞧,玉米穗头铺天盖地而来,挤挤挨挨,平整而且饱满。

我的眼睛不再是自己的,满腔里的那种冲动直扑穗浪而去。

天空静穆成一方手帕,稳稳当当。

奶奶坐在房顶,筐子歪倒在一边,她的坐相很朴素,脚后跟垫着屁股,脸上看不到任何喜怒哀乐,我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捕捉玉米穗浪的姿态,却找不到突破口,只有陪她呆呆地望着。

“不站在房顶看,玉米穗头只能是玉米穗头。

”奶奶站起来,提着筐子,下房去了。

十四岁的奶奶瑟瑟在一片男人的眼神之中,八仙桌上袅袅的青烟撕扯着肃穆,族中三老的身子在太师椅中臃肿成三团棉包,头顶上的瓜皮帽显得单薄无助。

“族中三老的眼睛很毒,盯在人身上让人浑身不自在。

”奶奶一走进回忆之中,眼里便布满了光彩。

“你就像现在选超女那样,走一圈说几句感谢的话不就完了。

奶奶瞪了我一样:

“你以为那时的风气像现在一样,女孩子想撩大腿就撩大腿,想脱衣服就脱衣服,还走几圈?

我浑身裹得严严实实都不自在,手稍稍放错地方都会挨训斥。

“盯完就完了?

“那是第一关,说是考察站相,其实是看五官和身材是不是匀称。

“这与做麦女有什么关系?

“麦女是麦神的信使,选出来的麦女要像麦粒那样饱满。

“这是什么标准?

“乡村有乡村的标准,麦子胖不成豆子,也不能瘦成胡麻。

族中三老的这一关一过,还有三个相婆在等着你。

“什么叫相婆?

“是巴子营这里的叫法,她们是男女相亲时把关的人。

“过去不是全由媒人捣鼓吗?

哪能轮得上她们。

“你听说过巴子营至今有离婚的吗?

“这倒没听说过。

“这就是相婆的作用。

相婆和媒人不一样,媒人可以东拉西扯,相婆是很让人放心的女人。

男女双方一提亲,相婆们就借各种理由,到人家去端详。

双方家里人的脾性、教养、男女的长相,她们都会细致揣摩。

最后她们把意见一汇总,说行,就继续走程序。

她们说不行,这事就此完结。

“她们收取费用吗?

“收。

有时给她们的辛苦费和彩礼差不多。

“如果她们看走眼,辛苦费不就白掏了。

“这有规矩,如果她们看走眼,要是男的休妻,女的跑回娘家,她们要出双倍的赔偿。

“这是个有风险的活,她们看走眼过吗?

“很少。

“她们相你做麦女,和人家相亲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

相亲时,是不吃汗的。

“汗怎么吃?

没听说过。

“她们把你关在一个屋子里,将窗子、门都罩严实。

把衣服脱掉后,她们要看你身上有没有斑疤,闻你身上有没有怪味。

“又不是选宫女,用得着这样吗?

“这你就不懂了,有斑点的麦子不是好麦子,有怪味的麦子人能吃吗?

检查完身体,她们又让跑。

“这又做什么?

“跑汗。

屋里有一大盆炉火,很闷热。

一圈一圈,啥时跑得身上跌落完汗珠才算完。

她们用指尖接了汗珠,放在嘴里咂巴,判断有没有怪味。

“完了?

“没有。

她们还要抬起你的胳膊闻。

“这好理解,就是闻有没有狐臭?

“她们的鼻子比狗还尖,一想起她们耸鼻子闻味的样子,我到现在都害怕。

“她们又不打骂你,你害怕什么?

“还想怎样?

我一个乡下丫头,哪里经过那种阵势。

等她们折腾完,我在炕上睡了三天三夜。

做梦都梦见族中三老的眼神和相婆们嗅鼻子的样子。

“幸亏不是选宫女,要不然我们家族会攀个皇亲,巴子营人又能炫耀炫耀了。

“没大没小,乱扯什么?

“我还是不明白,选出来的麦女要干啥?

“干啥?

道道多着呢。

一个冬天,你就不会消停,每家每户都选好九颗麦子,用黄纸包了,拿到我家,装进一个大布袋里。

族长拿来公田里打下的精选麦粒,用小红口袋装了,也塞进那只大布袋里。

“让你当枕头吗?

“枕头?

让你搂着这个麦种袋睡觉,一直到春种时节。

开犁的头一天,族长会通知麦女。

接到通知,麦女要洗澡,漱口,换了新衣服,抱着麦种袋,坐了等候的轿子,到祠堂将麦种袋交给族中三老。

开犁时,麦女要披彩挂红,到公田里撒完那个小红口袋里的麦子。

“你直接说麦女就是第一个在春种时撒种子的人不就清楚了吗?

还绕这么大一个弯?

“哪有那么简单?

公田是全村人攒起来的,公田里打下的麦子要救济家境不好的人家和上不了学的娃娃们。

“各家种麦子时你是不是也要撒头一把种子?

“不撒,我只撒春种时公田里的麦种,就是那个小红口袋里的麦子。

我撒完后在各家的种田里走一走,其他的人家到祠堂从族长手中拿了自家的黄纸包,去种自家的田。

打麦场离村子有半里地,四周开阔,夏秋庄稼收割后在这里做短暂的逗留,都去了该去的地方。

麦场上光光净净,油油亮亮。

麦场四周的石墩上,立起的松木杆昂首挺胸。

它们寂寞在村里祠堂中已有些年头了。

新麦女亮相时,它们才会被人从祠堂里请出来,细细擦了,来完成庄严的使命。

冬风裹在它们身上,旋旋,又到别处去了。

吊环上的灯笼摇动,红红的映出几点羞涩。

火把头浸在豆油中,吮吸着,在用到它们的时候,才会脱离豆油的浸润。

绑了麦穗的主杆在场中央一亮身,巴子营的人便陆续来到打麦场。

这些麦穗,已熟悉了挑选的人的眼和手掌,麦壳不接受麦粒的怂恿,紧紧地搂着麦粒。

麦芒向天,把一季的收获慷慨地展现。

麦区的位置一确定,其他四区便按次划分。

绑在杆上的玉米比麦穗壮观了许多,玉米收得迟,叶子还有绿意,斜立的玉米棒风骚地亮出胴体。

睡了将近一月,它们的梦中老有粗大的手在晃动,别的兄弟姐妹早在粗大的手掌中被剥离出玉米芯,或进仓子,或进了磨眼。

它们格外珍惜这种荣誉,期待着面前站一个引领的村姑,让一大片眼睛在它们面前游离。

洋芋盛在盆中,顶在松木杆的顶端。

它们很沉稳,被人们从地里掏出挑选后在太阳的暴晒下褪去了裹身的泥巴,挤挨在盆中暖畅着身子。

它们的得意藏在内心,从个头、肤色,它们都是洋芋中的佼佼者。

它们在泥土中呢喃着悄悄话,一见阳光,它们的自信就被颠覆,好在它们已习惯了被人们扔来扔去。

它们与任何食物都能搭配,盛到盘中是菜,舀到碗中是饭,遇酱油能友好,碰到醋也不排斥。

做稀是稀,做稠即稠,或烧或煮,都能把持。

能把它们放在这个盆中是它们的幸福,它们毫不抱怨周围没有与它们相依的秆叶,它们知道,它们的秆叶早已被牛羊吞食。

脱离了秆叶,它们乐得自在。

谷子的秆硬朗地支撑着谷穗,挑选出的谷穗是谷子中的王爷,从一发芽它们便优于别的谷子。

它们厚扁的叶子和坚硬的秆毫不理会周遭的嫉妒,任性地壮大着自己。

谷穗没有丝毫的羞意,红中带白的色泽被太阳一催,炫化出的色彩撩人眼目。

麦穗直立,玉米斜挂,谷穗垂了头,执意地表达一点感恩之心。

萌动情愫的手有时会捏了它们,慢慢品味那种滑腻,它们释放出的快感会瞬间穿透捏者的全身。

那个时候,它们也快乐。

胡麻在顶上生花,柱头五裂,盛开的花呈碟形。

一捆胡麻簇着松木杆。

五谷八丫杈,胡麻一疙瘩。

它们的皮壳坚实,将胡麻粒紧罩里面,风摇动它们的头,却晃不掉它们的果实。

在棒槌的锤打下,它们扁卵形的果实才会懒洋洋地跳出,鸟嘴样的头一触地,便闪放光泽,活活泼泼地等待人们来炒了榨油。

它们是人们的爱物,饭香的味要靠它们。

一香醉千秋,它们光荣地舍了自己,飘出的香味,香透着整个巴子营。

以麦子为主区,玉米、洋芋、谷子、胡麻被划在东、西、南、北四区。

它们和麦子被称为五谷区。

绑了麦穗的松木杆天天要加高。

麦为天谷,洋芋为地谷,玉米为风谷,胡麻为悬谷。

谷子本为天谷,麦子占了先,它只好代替了水谷,尽管谷子不喜欢水。

稻、黍、稷、麦、菽之称的五谷,在巴子营被麦子、玉米、洋芋、胡麻、谷子取代,在打麦场上昭示着五谷丰登。

在它们的下方,安放着几桶土鞭炮,每桶里装着九挂。

一到时辰,桶里的鞭炮就会被点燃,爆裂出九九大顺。

九九大顺,五谷丰登,作为麦女的奶奶闪亮登场。

那是个赏心悦目的日子。

黄昏像浸了油的抹布,涂擦得天空脸红心跳。

晚风如狗一样溜达在巴子营,舔撩着人们的衣裳。

奶奶在木桶里洗澡,炉火和水蒸气将屋子弄得很暧昧。

洗冬澡对巴子营人来说是一种折磨,炉火对付不了寒冷,水一凉,皮肤就紧皱。

奶奶洗完澡,仔细地梳理着头发,用胡麻和皂荚浸润过的头发滑亮地披散,炉火爆出稀奇古怪的光泽,头发的水珠迸到炉火里,发出吱吱的声响,间或有发梢与炉火相触,一股焦香味便弥散。

外面的嘈杂丝毫影响不了奶奶的情绪。

她不急不慌,时辰一到,自会有人来请她。

族中三老披着大红被面,在绑了麦穗的主杆下的供桌后静坐。

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他们的后面,漠然地注视着三老的后背。

有人拾了土疙瘩,想朝三老的后背扔去,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又放下。

主杆上的灯笼次第挂了起来。

玉米区、洋芋区、谷子区、胡麻区的松木杆后面,渐渐地多了人头。

玉米区属中年男人区,洋芋区是中年女人区,谷子区排满的是青少年,胡麻区间站立的是叽叽喳喳的姑娘们。

族长挥挥手,族中执事的人凑上前来。

“将家勤不洗者赶回家中。

“人家不说,怎么辨别?

“让相婆去闻。

相婆到了洋芋区,在女人中走来走去。

她盯着一个胖女人,拉了拉她的衣袖,胖女人红了脸:

“早不来迟不来,今个儿刚来。

”相婆说:

“夹不住就别塞东西,腥臭腥臭的。

”有人笑起来。

胖女人骂道:

“笑什么笑?

难道你们夹着的草纸是香的。

”便讪讪地走了。

到了村口,她从裤裆里抽出浸了经血的草纸,朝族长家的门口掷去。

到了自家门口,她又返身,回去寻了草纸,用手夹着,丢在了自家的茅厕里。

麦女需要陪侍。

山存、海把、调过、雨狗四个姑娘站在了玉米区、洋芋区、谷子区、胡麻区的前面。

这四位姑娘穿红着蓝,把自己尽情开放在夜色中。

灯笼的昏光衬着她们,她们斜瞪着眼,紧闭着嘴巴把目光投向麦子区。

奶奶袅娜地进入麦子区。

族长点点头,相伴他的另外两老立起身子,混浊地挤出一声:

“鸣炮。

麦子区的土鞭炮率先发出沉闷的响声。

麦子区的鞭炮声一停,其他四区的争先响了起来。

胡麻区的姑娘们中间有了骚动,点炮的故意抽出一挂炮,扔在了她们中间。

“可恶。

”族长拍了一下桌子。

“查出来捆了,冻他一夜。

”两老中的一老咕哝道。

“算了,不闹不兴。

”族长哼了一句。

“让站在北方的人坐北朝南。

”族长吼了一句。

执事便叫起来:

“坐北朝南尊五谷。

四区的人都齐声吼起来:

“坐北朝南尊五谷。

族长又吩咐执事:

“把东区的人合到西区。

让他们坐西朝东。

中青年男人们合到一块,男人味便浓烈起来。

奶奶站在主杆区的灯笼下,主杆上横陈的细木杆上挂着的三盏灯笼光芒四射,绑在主杆上的麦子和奶奶一样妖妖娆娆。

“一拜麦女。

“二拜洋芋婆。

“三拜谷郎。

“四拜玉米爷。

“五拜胡麻姑。

拜祭的仪式一完,族长拈起香,郑重地弓下腰去。

奶奶接了香,插在香炉里。

端水酒的二老将酒洒天洒地。

一股股酒香味猴子般跳动在男人们周围。

“旱去,涝去,虫去,雹去,风去。

麦女一出,五谷丰登。

一顶花轿应声而来,奶奶被扶进花轿,四个壮汉抬着她绕着四区转了三圈。

“麦女回房,调息天年。

”族长挥挥手。

“四女陪伴,不得睡觉。

”族长的话硬成了馒头。

山存、海把、调过、雨狗四位姑娘便跟了轿子,来到奶奶家,相婆跟在她们身后。

“女人回家,男人喝酒。

”族长的嘴一闭,男人们便挤到香案前,争先喝酒。

族中三老被挤在一旁,他们将大红被面往主杆上一挂,任被面在风中像旗帜一样飘扬。

“那晚真没睡觉?

”我问奶奶。

“相婆功夫很老,一睡觉她就用手拧。

“干嘛不睡觉?

“相婆说:

麦女熬夜,麦神不会打瞌睡。

熬丰年呢!

春天脱下棉裤后,地气一下子升了起来。

被奶奶搂了一冬的种粮口袋绵软得让族长的手失了劲道。

风夹带着的寒意慢慢消融在村人提起的打牛鞭上。

种粮口袋卧在祠堂的供桌上,里面的麦种在浓郁的香气中醒来,等待着一双双男人的手。

来接麦种的都是各家的户主。

他们谋算着种了麦子后还要种什么。

洋芋是非种不可的,这种东西费时费力少,比较靠谱,又易于存储,一年四季都会成为人们不可或缺的口粮。

胡麻得种一点,没油的饭菜就像没有女人的光棍过日子,寡淡无味。

巴子营人往往把胡麻称作庄稼中的精贼,从壳里揉下它们,一不小心,它们就会顺指缝溜走,若跌到绵土中,则踪迹全无。

把它们炒了榨油,是农人们最为快乐的事。

选麦女有酒喝,榨胡麻有油吃,胡麻的圆滑便被农人们忽略了。

谷子是怀旧的产物,它们往往依附在女人的梦中,存有滑腻感的谷穗头勾起的回忆大多在被窝中。

在农闲的日子里,揉捏谷穗常常会让妇女们湿了裤裆。

巴子营不种谷子后,有老中医便哀叹:

如果继续种谷子,许多羞于启齿的男人病就不会那么蔓延了。

至于玉米,大多被农人们做了点缀。

农人们不喜欢玉米成熟时的风骚,它们把棒子斜插而出,似乎在展示自己的丰满,就像一些挑人眼球的女人,动不动把自己的胸脯挺得老高,唯恐别人忽略她胸前的两轮明月。

玉米是家畜们的爱物。

秸秆是牛羊的,玉米粒是猪、鸡的。

到了冬天,家畜们吃着拌了玉米的麦草,往往在槽中制造出一种香甜的梦幻,让一冬的牲口棚舍充满偷偷摸摸的味道。

集中到祠堂的男人们按辈分排列成行。

族长的手白皙,他把手棍靠在椅背前。

眼尖的男人很佩服族长的那双手,看似柔弱,一抡棍子时扯出的那股风却令人惊惧。

各家包了麦种的袋子上都有名字,族长把手伸进口袋,摸出一个瞅一瞅,叫一声户主的名,户主便接了袋子,小心地捧在手中,向族长道声谢,躬身离去。

“为什么不用手接?

”轮到一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见他背着手,族长喝问道。

“为何一定要用双手接?

“你不知道规矩吗?

“知道。

“知道?

今春你家不打算种麦子?

“种。

“你拿什么把麦种带回家等待开犁的那天?

“我含到嘴里。

族长捏住了棍子,“好,好。

”他操起棍子抡了一下,小伙子一动不动。

“你含,你含,离开犁还有三天,我看你怎么含?

”族长打开一个黄纸包,“含,现在就含。

小伙子抓起几粒麦子含在嘴里,躬身退出。

“仗着自己读了点书,这么张狂!

”族长的手颤抖着,其他两老默然坐着,看族长的胡子在抖动。

那小伙子就是我的爷爷。

爷爷是在选麦女那晚怦然心动的。

那天晚上,爷爷从学堂回家,他望着高挑的灯笼,一丝两缕昏黄的光制造的朦胧并未触动他,静穆的气氛中,他像一只孤独的狼,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在搜寻目标。

四区中的姑娘们他似曾相识,他的步履每天都游走在家与学堂之间,他的书生的标签身份阻隔了他与村民尤其是村中女性的往来,他从来不会把巴子营的姑娘与窈窕淑女挂上钩,村姑的形象对他来说永远是一种陌生的存在。

奶奶一亮相,爷爷便有了一点冲动。

《诗经》中的句子在脑海里一一闪亮,江南水乡中游移的倩影像荷叶一样飘浮。

风把这些倩影缩小后,还原了一个现实的北方女子,爷爷便挪动了脚步。

奶奶的一举一动都在族中三老和村人的眼睛之中,她不需要自己多做表白,体香混杂在烛香之中,让爷爷的鼻子有些难受。

熬完麦女登场的过程后,爷爷失眠了。

对奶奶有了想法,爷爷并未对家人讲。

当爷爷提出去接麦种时,曾祖父有些高兴。

口中含了麦种的爷爷出了祠堂,在阳光下把嘴张成粮仓。

麦种在春风下有点清亮,爷爷的脑海里爬满的都是奶奶搂着麦种睡觉的情形,他用指头抠出一粒麦种,捻捻,奶奶竟然展眉一笑,爷爷又把那粒麦种丢进了嘴里。

若干年后,爷爷在回味那一幕时还禁不住心动。

麦种在他嘴里晃荡,当他把几粒麦种都嚼碎后,那种滋味更坚定了爷爷的想法。

“满口余香,回味无穷。

”曾祖父问爷爷麦种时,爷爷傻痴地回答。

“我要娶她。

”爷爷又迸出来一句话。

曾祖父不得不明白爷爷的想法了。

“麦种呢?

“吃了。

这个回答把曾祖父钉在了炕头。

“天爷!

”曾祖父高叫了一声。

“书念到驴槽里了。

”曾祖父向族长哭诉。

族长瓦罐般坐在自家的八仙桌旁。

他手中的烟锅头里的火星在一闪一闪。

“念他整日待在学堂,从轻发落一下吧!

”曾祖父求情道。

“知书达理者更应遵守族训。

他不是在吃种子粮,他是在吃巴子营的规矩啊!

曾祖父跪了下去:

“族长,养不教,父之过,我替了他吧!

“没规矩难成方圆,他也是个男人。

”族长跺了跺脚。

也是一个男人的爷爷被绑在了村中的那棵老榆树上。

开春下犁误不得,爷爷的这种做法让巴子营男人们很不爽快。

他们更为恼恨的是绑在老榆树上的爷爷非但没有悔恨的表情,还喊出了一句:

“我就是要娶她。

立在公田边的奶奶迎受着人们的眼光,她把第一把麦种撒了出去,一粒麦子跳出了犁沟,被族长弯了腰捡起。

“麦女撒麦了,抓紧下犁——”

一声吆喝之后,各家各户都应和了起来。

一脸无辜的曾祖父站在了田埂边,拉犁的一对牛在甩着尾巴,远远近近的吆喝声刺激着它们,曾祖父不扬鞭,不按犁,不吆喝,它们觉得非常憋屈。

奶奶的脚步移到了曾祖父面前,她把几粒麦种递在了他的手心。

曾祖父向曾祖母挥挥手。

一声鞭响,两头牛憋着劲弓腰前行,几粒麦种安安稳稳地跌落在犁沟中。

种完麦子的男人们磕掉鞋上的泥土,每人抽了绑在老榆树上的爷爷一牛鞭。

“吃了麦女搂过的麦种,麦女还给他家留了麦种,亏别人呢!

”打完爷爷,他们把满腔的恨意踩在路上。

那年春天,曾祖父的眼里一直饱含泪水。

堂哥的电话打得很殷勤。

他报出婷婷、佳佳、乐乐、荷荷、玉玉几位姑娘的名字。

婷婷是他的女儿,其他四位我都很陌生。

“多少年没选麦女了,我们也来选一次。

“你是不是选秀节目看多了,凑什么热闹?

“亏你还是婷婷的二叔,我们的奶奶曾做过麦女,到现在还受人尊重。

“你和奶奶商量过吗?

“还商量?

一问这事奶奶就不说话了。

她好像只剩下回忆了。

“婷婷上大学呢!

她哪有时间参加活动,况且她与乡村会越隔越远的。

“管他呢!

麦子花开了胡麻花接,反正选麦女关系到我们家族的荣耀,你得支持。

我回巴子营的那天,天下着小雨。

车缓行在雨中,柏油路面像害了病,慵懒着蜿蜒。

黄了一半的树叶,在雨水中顽强地挂在树上苟延残喘。

路上车少,很静,不时有喜鹊和麻雀掠过。

喜鹊展翅的姿势很有韵致,没有了晴天的复杂,它们在雨天显得更为单纯。

奶奶坐在门槛上,拿着一只鞋底在纳,她纳鞋的节奏一如雨滴,不缓不急。

“也是为麦女而来的?

”奶奶放下了鞋底,“大孙子报出的五个女孩,婷婷在上大学,佳佳、乐乐、荷荷都在外地打工,只有玉玉在家中。

玉玉出不了门,是她的娘有病。

这麦女,怎么选?

奶奶说话很直截。

坐在炕沿上,腿吊在炕沿下很不舒服,我坐到了沙发上。

奶奶笑了:

“在炕沿上都坐不住了,还选麦女?

在我的孙子中,你是有主见的一个,为啥也要向着老大?

“哥也有哥的想法,他想把麦女这种习俗延续下去。

奶奶怔了一会:

“谷子没人种了,胡麻没人种了。

麦子也种得少了!

“该改变的总要改变。

谷子、胡麻产量低,麦子卖不出好价钱,种子的成本又高,水费、化肥价格一直在涨。

“那是另一码事,按说,皇粮免了,种地还有补贴,人反倒没心劲了,抱怨也多了。

“也许哥正考虑到这点,他可能是想通过选麦女,重新唤起一下人们对五谷的热情。

“唤不醒了。

啥事都这样,一走调就很难拢住人了。

”奶奶上了炕,用糜糜笤帚仔细刷扫着炕,“在巴子营,能守炕的只有我们几位老人了。

炕好?

还是床好?

现在不好说了。

重孙子们回家,老说炕焦味难闻。

“现在乡村活动少了,选麦女也很有意思。

”沙发有点塌陷,我站了起来。

“该忙啥的忙去吧,今年已来不及了。

我们几个老人商量一下,明年好歹种点谷子和胡麻,让婷婷她们见识一下谷子和胡麻也好。

“别人家种不种我不管,反正想选麦女的五家都得种。

”堂哥在吃年夜饭的时候,用高脚杯喝酒。

“现在村里讲究连片种植,浇水也方便。

你东种一块,西种一块,谁有功夫侍弄,一旦水浇不到时节上,不就啥都黄了?

”堂嫂甩甩手,手上的戒指在桌上弹了一下。

“那不简单,愿赌服输,谁让他们也想选麦女呢!

婷婷,到时候你露一下人,耍出点名堂来,让你曾祖母见识一下当代麦女的风采。

“爸,你搞得这算啥事,既上不了电视,又没有粉丝助威,就巴子营这巴掌大的破地方,有啥趣味。

堂哥扔了酒杯,“不要以为你到了北京,上了不错的大学,就褪掉了农村的气息,你的根还在巴子营。

“还根呢!

现在谁还管这套,能褪掉农村的气息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

选麦女?

爸,老土吧你。

堂哥抓起旁边的酒杯,猛地灌了下去。

我向婷婷挥挥手,婷婷吐了一下舌头,到另外的屋中去了。

“现在的年轻人?

嘿——”堂哥爬在了桌子上。

五家各不相让,商议的结果是抓阄,谁家抓到什么就种什么。

五家的户主都聚在奶奶的房子里,奶奶在纸中包了玉米、胡麻、麦子、谷子,洋芋个头大,奶奶把它们切成小块,也用纸包了。

“怎么抓?

”四个男人问堂哥。

“你们先抓,剩下的是我的。

四只手伸进了瓦罐,很拥挤,瓦罐被提了起来。

奶奶笑笑:

“一个一个来,洋芋我也切成了谷粒那么大,玉米也被我碾碎了,麦子被我拍平了,你们捏不出大小的。

四个纸包被打开,玉米、谷子、洋芋、胡麻都被人抓走了,堂哥笑着抓出最后一个纸团,“麦子。

四个人叹口气:

“种吧,种吧,反正玉米、洋芋、麦子谁家都种,谷子、胡麻我们只种三分地。

种子到哪里搞去?

“我搞。

”堂哥说,“干脆我们把地块调换一年,到上水口种去,这样晒不着。

“谷子爱招惹麻雀,成熟时还得去看田。

“我们轮流看,要不就雇人看。

谁家的姑娘成了麦女,也是荣耀呢!

这点代价都不花,说不过去呢!

巴子营到这个年龄段的姑娘三十多个,我们五家的姑娘让人羡慕呢!

“也是。

这是个大事,就这样办。

说清楚,李老大,三分地的谷子、胡麻收了你拿去,那些地的产出,按麦子的产量你得赔付给我们。

”有人把纸包扔到了炕上。

“麻雀变成乌鸦了,账倒算得精?

多大个事。

你们只管种,我按亩数给你们付现金。

“好!

好!

好!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们不精心管护,这账我不认。

“哪能呢!

地是我们的爹,五谷是我们的娘,我们不精心伺候,老天都不饶我们呢!

“说得好听,就怕到时候你们赖账,我已写好了合同,你们得按上手印,别到时翻脸不认账。

四个男人看了看堂哥手里的合同,“让麦女奶奶做中人,我们按手印。

这李老大仗着手里有点钱,一套一套拴人呢。

堂哥拎出酒瓶,“按完手印就喝酒,今年的麦女选拔赛我们搞隆重一点,什么松木杆,我们不要。

到时我请乐队,搭拱门,升气球,放礼炮。

把其他人馋死,羡慕死,把我们的姑娘的身价都抬高,我就不信,巴子营的姑娘不招人疼。

“干——”,五个男人都醉了。

奶奶出了门,坐在田埂边,捋着发黄的草尖。

田野安静得像挂在墙上的狗皮,奶奶望着远远的祁连山,“山很远啊!

”奶奶莫名地哼出了一句。

拱门一立,奶奶的眼球就被灼疼。

拱门的耀武扬威在巴子营的空旷河滩里制造出一种霸气,奶奶缩在一边,张望了一阵,便回家了。

打麦场早已消失了踪影,回了家的奶奶又转出家门,她沿着坑洼着的小路,找着打麦场。

平整的地块对奶奶的到来无动于衷,她的那双曾无数次走过打麦场的脚第一次失了准头。

音乐声响了起来,猛猛的响声拍打着裸着的土地。

九门礼炮车横排,炮管直直戳向天空。

堂哥从村委会的仓库里找出了那顶抬麦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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