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再续前缘.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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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生再续前缘
来生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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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来生,再续未尽的爱
爱情?
爱情是蓝天与白云的相约,明月与星辰的厮守。
这样的爱情甜蜜而诗意,混合着理所当然的气味,酿出的琼浆喝醉了所有的人。
曾经以为唯有如此方成爱情,直到天蓝恋上有月,有月爱上天蓝。
爱情可以恩赐蓝天与明月吗?
翻动二十四小时,精心的寻找着。
唯有晨曦的瞬间、夕阳的片段允许蓝天明月的牵手,为此,却要留下一夜清冷的月光,一日空寂的深蓝。
美丽而短暂,多么残忍的词汇。
这样的爱情,生活教会我们胆怯,逃避、遗忘。
所幸我们依然可以选择相信。
偶然间重温它的时候,你还会流泪吗?
孤寂的心田仍会温暖吗?
希望故事结束后,我们可以共享一个答案。
北京的世界,繁华与古典并存,英雄、宝剑的故事还在传唱,灯红酒绿也已登场。
我们的故事避开这些,定格在一处葡萄架旁。
颤颤巍巍的老人,坐在葡萄下的石凳上,枯摺的手指,抚溺着那飘挂的枝叶,苍老的脸颊,摩挲着脖颈上雪白的围巾。
或笑,或痴,偶尔粗糙的皱纹还会有淡淡的红晕,仿佛生命在那些许时刻又经历一世似的。
最后,老人突然站起,视线落在葡萄树上的几行字上,脸上随之布满了悲伤,一瞬,葡萄叶的磨砂声也变得凄凉。
黯然许久,老人伸手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满身的心情瞬间集中到了那颤抖的双手。
……
1950年,胜利的号角吹遍了大江南北。
北京城内,人们高举解放的大旗,踏破一切陈旧的、腐朽的旧秩序,古城注入了新的血液,急切地向大家宣示自己的活力,古老的国家期待不一样的新中国。
北京师范大学,书生意气为新中国的口号点燃,来来往往的学生们忙着高谈阔论、请愿、贴标语。
每个人都是欣喜的,青春总是热情的。
人群中,只有他独自匆忙地穿梭着,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一身的墨绿色军装穿在他修长的身上,极是爽利。
他的神思略显疲惫,似乎心事重重,行色匆匆,仿佛有重要事情要赶时间。
北京大学,这座闻名中外的学府,从来都是中国政治思想和社会思潮的发源地。
她的激情与朝气的传统也是薪火相传,北大学子渴求变化、重生的气息膨胀在整个校园。
只有未名湖畔像是被遗弃似地,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有清风偶尔调皮,荡过湖面,点起阵阵涟漪,经过湖堤时还不忘打扰她的沉思,拂起几根青丝。
她身着浅蓝上衣、玄色裙子、白色纱袜、圆口布鞋,留着两个粗而长的辫子,用红色的头绳打了大大的蝴蝶结在辫尾上。
她捧着本书坐在湖畔的石凳子上已经好久了,似乎在想着些什么,总会不时地微笑起来。
他叫朱有月,来自鱼米之乡——江苏无锡;她叫林天蓝,地道的北京人。
他去见她,她在等他,从来都是如此。
他们相识已经一年多了,甜蜜是从一个美丽的早晨开始的……
喜欢清晨的人必定是爱美的,走在清露中的人必定是美丽的。
晨曦用色彩绘制了世界,光芒透过层叠的枝叶,洒落到叶梢上的露珠,露珠喜悦地展示着美丽,在清风的颠簸下,层层融叠,越汇越大,周身也越发倾华夺目。
露珠顺着葡萄叶流动着,它们愿意将这份美丽转送给葡萄架下美丽的人。
葡萄叶抖了一下,露珠落下了。
“你好,我叫朱有月。
”青涩羞怯却清晰的男音。
“你好,我叫林天蓝。
”轻柔略带调皮的女声。
伴随着他们的声音,露珠带着清新的葡萄味,载着晨曦的祝福跳入了他们的头发。
他有点手足无措,脸庞瞬间的红热让他不停地讲话;她手挽着女伴,轻巧地笑着,时而低头抚弄着被露珠润湿的辫尾。
就这样简单而美好地他们相识了。
林天蓝一直认为,江南的清秀是骨子里的,清秀不是羸弱,是质感,同样,她哺育的人也该是骨子里的清秀——诗意的心灵,柔腻的情感。
至少朱有月就是这样的人。
林天蓝长相清丽甜蜜,宛如太湖中露芽的青莲,她会忧伤,常常流泪,情感真实细腻,勾勒出了一直以来的江南女孩形象,朱有月这样想。
熟悉之后,又会发现她内心有如蓝天,空灵广阔,北方人的爽朗深值于性情之中。
情愫在彼此的内心滋长,朱有月终于鼓起勇气,发出了自己的第一份情书,或者说是邀请。
天蓝,你好:
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此刻,脑海里的紧张竟不由由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所覆盖。
李扬总是说我有份贪,妄图看遍北京城的美丽,对此,我总是默然。
常常一大早就拉着他四处游荡,幸而,他酷爱晨练,因此也就纵容了我。
我很是幸运,能有这样的朋友,更是幸运,那日清晨,我为那抹浓绿所惑,走进了那片葡萄下。
光线透过浓绿更显陆离,葡萄枝叶慵懒的姿态,还有那清美的露珠,这一切让我洞悉美的存在。
片刻,我发现了你,手捧一本书,安静的样子,沉思的样子,我失去了自我。
我不得不感谢命运了,李扬竟然认识你,我竟然可以认识你。
在我的算计下,李扬组织了一次次的活动,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今天,不,好几天以来,我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勇气想要单独约你出来。
明天,我将在那片葡萄架下等你,我会一直等在那里的。
朱有月
语言透露着情感的宣泄,却又保留着尊重,还有些许的忐忑。
将江南男孩的勇气诠释的淋漓。
葡萄架下,朱有月多少有些按耐不住了,夜色已经降临,他甚至有些绝望了,更多的还是后悔,后悔自己的不庄重,后悔自己的胡言乱语。
“她该是不会来了吧,”朱有月想,“但是,我说过会一直等在这里的,至少该等完今天的。
”朱有月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凌乱的心情,径直就坐在了走廊的空地上。
“或许,以后,她再也不会见我了,”朱有月自言自语道。
尚未爱情,已经感受到爱情的折磨了。
“你还在!
”就在朱有月心神不安的时候,一女生来到了这里。
朱有月抬头看见了那个思念的身影,焦虑随之消散,一股平和的气息透彻全身,那种感觉说不出的美妙。
“我害怕你已经离开了,”林天蓝带着微微的喘息声,声音甚至有点抽泣,她缓步向朱有月靠近,“你的信送的太不靠谱了,我刚才才收到,一看完信,我就,”林天蓝略停了一会,“我就赶过来了。
”刚才的幽怨消失了,小女儿的羞怯让林天蓝说不出的可人。
朱有月看着眼前的人,一瞬间仿佛有种闯入了桃花源的感觉,激动地忘了自己准备好的话语,咚咚跳的心脏让他手足无措,只是痴痴地看着。
林天蓝也没了主意,低头摆弄着衣角,抚弄着辫尾,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各种东西,却又什么都没想起。
良久,她幽幽说道:
“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吗?
”她分明感到朱有月动了一下,可是接着又是良久的宁静,“要是没事的话,那……”林天蓝抬头看了一眼朱有月,“那我就先走了。
”
“我喜欢你。
”朱有月几乎是下意识地抢说道。
说完这句话,朱有月又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失态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吓着她了。
朱有月想平息一下内心,按照惯例,他会不停地讲话。
“我也喜欢你。
”未待朱有月开口,林天蓝抬起了头,张开一双水灵有神的大眼睛道。
在听完朱有月的告白后,林天蓝的内心甜蜜了起来,有了那份心定,她就敢于自我了。
朱有月痴傻起来了,想要说什么,却又总开不了口。
林天蓝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清脆的声音洒落到地砖上,随着降临的夜色四处迸溅开来。
朱有月彻底的沉迷了,灼热的脸庞让更是不知所措。
“知道吗?
我仿佛喜欢了你好久,”林天蓝又低下了头,习惯性的掰着辫尾,“在我们那日认识之前。
”
“是的,是的,就是这种感觉,”朱有月的心仿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种感觉一直憋在我心里,可是始终不知是什么。
”朱有月有些兴奋,“原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朱有月的思路终于连贯了起来。
他们一起笑了,自然的笑,甜蜜的笑,那一刻,他们无拘无束,心境空明。
他们恋爱了,是的,恋爱!
光是听见这个词汇就足以让人幸福。
赵雨发现自己的好友天蓝越发的傻了,可以捧着下巴久久的发呆,时不时还会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来;赵雨还知道天蓝在旁敲侧击地询问她怎样描眉,怎样美白,怎样可以像她那样总是那么的美丽。
赵雨打趣天蓝:
“只有爱情可以让她那颗榆木脑袋开窍了。
”
朱有月更是缠上李扬了,每天跟着李扬一起锻炼身体,李扬乐得多一人陪他。
时间久了,李扬发现,朱有月开朗多了,和朋友们在一起时,言语可以和思想同步了。
李扬总是说:
“老猪,你的灵魂魅力总算散发至周身了。
”然后眨一下眼睛,满脸羡慕地调笑道“林天蓝也越来越漂亮了。
”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还很多。
林天蓝竟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学会了编织毛线,还编织了一条白围巾送给朱有月,上边用米黄色的毛线编了“有月”两个字。
“我本来想编一个‘月’字的,”林天蓝看了一眼被围巾围得满头大汗却乐的眯起眼的朱有月,“但是,我喜欢叫你‘有月’,呵呵,有种叫姐妹的感觉。
”朱有月一听,满脸的委屈样。
朱有月也学会了逛果品店,每次都会带给天蓝不一样的糖果,林天蓝每一次总会很喜欢,像孩子一样乐呵。
渐渐地,林天蓝将喜欢甜蜜的习惯变成了喜欢糖果,喜欢朱有月的糖果。
一颗他的糖果,林天蓝嘴角便会甜蜜一整天。
林天蓝的生活越发的简单,闲暇时,她更多地呆在未名湖畔,更多地呆在葡萄架下,捧着一本书,静静地等待。
偶尔,也会打扮的漂漂亮亮去找朱有月,朱有月则会献宝似地告诉朋友:
“她是林天蓝。
”
朱有月的生活却越发的丰富了,学习,锻炼,找林天蓝,他会在每一个想到的以及想不到的时刻出现在林天蓝身边,即便有时只是送上一颗糖果,献上一个微笑便匆匆离开。
朱有月喜欢水,他会带着林天蓝在未名湖上泛舟,他滔滔不绝的告诉林天蓝他的家乡太湖是如何的美丽,太湖水给他带来了多少的童年。
他许诺有一天会带着她去太湖游舟。
那一日午后,朱有月又划着船,带着林天蓝在湖面游荡,朱有月想教林天蓝划船,这样她便可以自个儿划船玩了。
林天蓝总是说:
“呵呵,我才不学呢,有你就行了嘛,”她收起笑脸,抬起头,瞪起大眼睛,“你会载我一辈子的,是吗?
”朱有月看着林天蓝,放下船桨,蹲在她身旁:
“嗯,无论在这里,还是在太湖,我都会载着你的,”朱有月坚定了一下眼神,伸手握住林天蓝的手,“只载你一个人。
”林天蓝见此,倒有些害羞起来了,立马抽出手道:
“谁管你载不载别人了。
”内心却是兴奋的不行。
“我问你一件事,你为什么不吃鸡肉啊?
”少顷,林天蓝又换上了嬉笑的表情。
朱有月微笑着拿起了船桨,又划起了船:
“你还在纠结这件事啊!
”朱有月爽朗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憋不住的。
”朱有月一副得逞的表情。
“那你就告诉我吗。
”林天蓝表现出一副哀求的模样,每次这样她都会胜利的。
朱有月撇了撇嘴,表现出无奈的样子,道:
“因为我喜欢吃鱼啊。
”“呵呵,喜欢吃鱼跟你不吃鸡有什么关系?
”林天蓝瞪了一眼朱有月,撒娇道。
朱有月抬头看了看天,转身一本正经的看着林天蓝道:
“就像,就像我喜欢你,当然就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啊。
”“呵呵,呵呵……”林天蓝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她伸开手,撑着船板站起来,将两只手合成个圈放在嘴边大叫:
“我好开心哦,朱有月是个大笨蛋……”清风将欢乐送出好远,喜悦了整个未名湖。
中秋节,他们约定一起看月亮,就在那里的葡萄架下。
林天蓝希望葡萄成为他们的爱情见证。
每当看到她一脸的虔诚,朱有月总是会宠溺的刮一下她的脑袋瓜,她总是满脑子的浪漫想法。
不管怎样,朱有月答应了他们会一起看月亮,就在葡萄架下。
农历八月十五,皓月当空。
月光温柔,穿越星空,透过枝叶,铺撒到葡萄架下甜蜜的恋人身上。
静谧、美丽,此刻,他们相信天地万物都会祝福他们的。
静悄悄的,他们只是握紧了彼此的手,在遐想,在幸福。
久久,林天蓝转动了一下身子,面朝朱有月:
“你说,嫦娥还会在月宫里等待吗?
”她问的很是坚定,“会的,我想一定会的。
”未待朱有月回答,她已自答道,语气更是坚定。
朱有月抓住林天蓝的另一只手道: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他停顿了一会,又道:
“战争虽然激烈,但是我想很快就会结束的,只要度过这一段时间,我会找到我的家人,到时候,你会见到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弟弟,呵呵,他的性格和我不一样,他总是很冲动,但是很可爱。
我们会很幸福的,”朱有月凝视着林天蓝的眼睛,“相信我,我们会很幸福的,无论发生什么。
”幸福感此时此刻瞬间充斥了林天蓝的心灵,不由自主地哽咽起来,她只能重重地点起头。
“我们在葡萄树上刻上我们的名字吧,它们听见了我们的誓言,会祝福我们的。
”突然,林天蓝打破了短暂的沉寂,一脸期待地盯着朱有月道。
朱有月不由自主地刮了一下她的脑袋瓜:
“好,不过,现在我怕看不清,字刻得不好。
”“没事,月亮会照亮我们的,”林天蓝调皮的卷了卷舌头,“我先来。
”说完,林天蓝找了快稍尖的石块,一手扶住葡萄枝干,一手拿着石块,略思一会,便借着月光认真地刻写起来。
天有明月
然后在后面缀了“林天蓝”三字。
“你写的什么意思啊?
”朱有月凑上前看完后,微笑着问。
“天天都有明朗的、英俊的月亮啊,”林天蓝眨了一下眼睛,神秘地笑道,“月亮一刻都不准离开我的。
”朱有月乐了,他的天蓝总是那么霸道、调皮。
“我在这棵上写吧。
”朱有月接过林天蓝递上来的石块,看着临近的另一棵葡萄树说道。
“不行,你也得在这棵上写,还得紧邻着我的字写。
”林天蓝一脸的认真,语气也是不容商量的果决。
朱有月听此,只能遵命,同时收起了嬉笑,上前一步,在林天蓝的字旁写了起来。
我爱天蓝
林天蓝看后,用手指着脸羞他道:
“你也太露骨了吧,”紧接着,天蓝一笑,“不过,看起来还不错。
”她拍了一下朱有月的头以示奖赏:
“你也加上名字吧。
”在看着朱有月同样缀上名字后,林天蓝端详了一会,接着拿过朱有月手上的石块,注上:
一九四八年·中秋
“咱们加上日期,等到我们一百年后,再来写上二零四八年·中秋,那么以后大家都会羡慕我们这对神仙眷侣的,嘻嘻……”林天蓝的脑子又浪漫起来了,每当此刻,朱有月都会觉得自己超幸福。
他们就这样守护着,偶尔插上几句话,更多的就是这么的沉默着。
月光越发温柔,时光悄然流逝。
“我该送你回去了。
”朱有月开了口。
林天蓝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已经很晚了。
“怎么那么快啊,”她转头看了看朱有月,皱了一下眉,“要不,我们就这样呆一夜吧。
”林天蓝期待地看着朱有月。
“我们会在一起一百年的了,还会有一百个中秋的,”朱有月刮了一下她的脑袋,“再说,你在外边呆太久,会急坏别人的。
”朱有月缓缓站立起来,细心地哄着她。
林天蓝知道他是对的,于是跟着站起打算离开。
“要是你在回去的路上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怎么办?
”林天蓝的大脑总是那么的突兀。
朱有月道:
“我没什么要紧的话要讲了,不过要是有话的话,我明天早上立马就来找你。
”“那要是,有什么急事,或者你没法马上来呢?
”林天蓝总会那么的刨根究底。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朱有月有些蒙了,他抓了抓脑袋,托起下巴,习惯性地抬起头。
此时,月色逾显清丽,月光洒向大地,透过窗、透过枝叶、透过心里的思念,仿佛可以连接着每一个相信它的人的心灵。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古人不正是通过月亮获得一份共同的美好,抵达心灵的互通的吗。
“那我就对着星月说话,它们会替我转达的,”朱有月伸开手掬一捧月光,凑到林天蓝的耳朵旁,“我会不停地说,直到它们告诉你。
”林天蓝踮起脚,仰望天空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暂时分开,我会虔诚地守护在窗旁,一定让月光可以找到我的。
”林天蓝真诚的神情让朱有月喜悦,但是更多的却是怜惜,甚至说不出的凄冷。
林天蓝哽咽了起来,她哭了。
“你怎么流眼泪了?
”朱有月本想安慰,却只是说出了这些。
“没什么,就是没来由的想哭,我是不是快成林黛玉了。
”林天蓝梨花带雨的脸上故意多了点调皮。
朱有月掏出手绢轻轻地擦拭着天蓝的眼角,目光凝视,及其认真,“看你的眼泪,更像大花猫。
”朱有月越发的怜惜。
“那你以后都得为我擦眼泪。
”林天蓝此时调皮中又带了份娇纵。
“以后啊?
”朱有月带着一脸的坏笑,“以后是什么时候啊?
”“以后就是从今以后咯,难不成是一辈子这么简单啊。
”天蓝嬉笑,却看不出是玩笑。
“嗯,好,那从今往后,你的眼泪就只能让我为你擦干了,我保证会擦的干干净净的,不留一丝悲伤。
”朱有月单手半举,对月盟誓,“好了,我们快走吧。
”林天蓝笑了,满意地跟着朱有月离开。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随着脚步声缓缓离去,留下了那片葡萄架,那葡萄树上的祈祷。
时光匆匆的流逝着,古老中国的局势剧烈的变化着,一批人退出历史,一批人登上历史,更多的人期待着浴火后中国可以重生。
终于1949年10月新中国成立了,执着坚守的朱有月和林天蓝相信灾难即将消去,幸福终要来临,那一天,他们热诚欢呼着,衷心期待着。
朱有月一直在联系着家人,烽火岁月,家书何止万金。
好在局势渐稳,父母的平安信终于到达,他松了口气。
一直陪伴他、安慰他的天蓝也重新开心起来,是的,她期待着太湖,牵挂着太湖。
朱有月告诉她,等到南方稍定,相信在厦门大学求学的弟弟的书信也就快到了。
12月,朱有月要赶回家,看望思念的父母,寻找遗失的弟弟。
林天蓝在车站送别他,虽然伤感,心情还是明亮的。
林天蓝依偎在朱有月的怀里,低声道:
“我会想你的,你只给了我三十颗糖果,要记得赶回来给我送糖果。
”
林天蓝目送着奔驰而去的火车,直到消失在天际……
当林天蓝拿出最后一颗糖果时,朱有月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带着小别后的兴奋,还有隐藏不住的忧虑。
林天蓝在信中已经知道他的弟弟依然联系不上的消息,她没有太多地讲述自己的思念,描述学校的变化。
她改变了角色,选择成为朱有月的倾听者,像曾经的他一样。
学校响应新政府的号召,开展了形形色色的活动,朱有月还会不停地奔波,尝试着每一个机会来寻找他的弟弟有风。
林天蓝不太喜欢那样的活动,她会在朱有月需要的时候陪着他,安慰他,或者至少是和他一起难过。
赵雨告诉天蓝,为了帮助寻找失散的亲人,新政府提供了相应的帮助,只要提供亲人的信息,政府就会根据掌握的信息帮助寻找。
赵雨刚讲完,林天蓝就冲出了门外,急着去找朱有月。
他们去做了信息登记,好在朱有风的信息还是很全面的。
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很快就会有答案的。
接下来,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
朱有月每天都会去询问新的信息,时间充裕还会顺道去北大的未名湖畔,林天蓝总会在那里看书。
那一日,她又坐在了湖畔,捧着本书,想到了和朱有月的种种,微笑总是不自觉地出现在嘴角。
“好几天他都没来了,也该有消息了,他今天会来的吧。
“林天蓝拨了拨被风吹开的头发想着。
墨绿色的军装终于出现了,脑海里熟悉的那个身形。
林天蓝这些天一直呆在学校,朱有月怕她跟着他跑太累了,林天蓝知道自己会让他分心,所以很是听话。
如许多的喜悦,林天蓝只是缓缓迎上去,给了他一个深情的拥抱。
“发生了什么事?
”林天蓝一脸的心疼。
“原来他们几天前就知道有风的消息了,只是没告诉我。
”朱有月有些不忿。
林天蓝知道一定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她只能给他倾诉的肩膀。
稍隔了一会儿,朱有月情绪平息了好多,他从天蓝的肩膀移开,牵着她的手走回刚才的石凳旁,坐下。
“知道吗,”安静了好久,朱有月终于重新开口,“他们知会了学校,今天老师告诉我,有风他可能跟着国民党去了台湾。
”林天蓝心里一惊,继而微微一笑,就像远处的夕阳一样,美丽而温柔,她安慰道:
“只是听说,或许是搞错了也可能的,”她停顿了一下,握紧了他的手,“即便是那样,我们也没有错,我会陪你的,无论如何。
”朱有月收回视线,转头看着身旁柔弱女孩身上的坚定,一股暖意发自丹田,缓缓冲上头脑。
朱有月亲吻了林天蓝,他们的初吻。
他们在未名湖畔坐了好久,再没有说任何的话,相依看夕阳,其实他们才是最美的景色。
朱有风终于被证实去了台湾。
鉴于朱有月“复杂”的政治关系,他的学业也不得不停止,学校希望他暂时回家。
林天蓝以为自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可是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她还是几乎崩溃。
相聚尚未尽情,又到离别时。
还是那个车站,伤感却更胜。
林天蓝这一次无法通过数糖果来计算相逢之日。
林天蓝挽着朱有月的手,努力地露出笑脸:
“你说,你每天都会想我的吧?
”“嗯…”朱有月顿了一下,继而笑了,“江南有很多漂亮的女孩的。
”林天蓝眉毛一皱,停下脚步,抓起朱有月的手,用力掐着,用力摇晃着,威胁道:
“然后呢?
”“但是,从小到大,她们都没引起我的兴趣,”接着朱有月尽脱嬉笑,认真起来,“以后也不会,我会天天想你的。
”林天蓝也停了手,“我会等你的,”她咬了一下唇,“我认定了你,便会终身守候。
除非你……”朱有月不等她说完,便打断道:
“没有除非,绝对没有。
”
那一刻,她们选择相信人定胜天,只要他们足够执着。
林天蓝哭了,不为离别,只为感动。
朱有月拿出了手绢,擦拭着恋人的眼泪,从脸颊,到眼角,到每一根沾上眼泪的睫毛,那么地认真,那么地小心,却总是擦不净。
最后,自己也不自觉地想流泪,他尽全力让泪水回到心里。
伤感,他们共同感受到了强烈的伤感,仿佛用一辈子也难以抹去的伤感。
朱有月停下手来,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拿出了一块糖果,剥开糖纸,送到了眼泪汪汪的天蓝嘴里。
天蓝舔了几下嘴唇,傻傻地笑道:
“你也吃。
”楚楚怜人的天蓝让朱有月更是心疼。
“可惜,只剩一块了,”朱有月拿起手绢又擦起了她的眼泪,“不过,我有刚才的糖纸,它很漂亮。
”“那,你就永远保存它,不许丢弃。
”林天蓝天真地说着,站立在那里任凭朱有月擦拭着。
“呵呵,好,永久,绝不丢弃。
”朱有月总算擦干了眼泪,顺带着敲了林天蓝的脑瓜,她总是那么多奇怪却美丽的想法。
他们依偎着,林天蓝也在一件件没完没了地叮嘱着。
火车终于要离开了,朱有月终于要离开了。
林天蓝心里突然慌的厉害,她不想让他离开,可是自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甚至她不知自己还可以说些什么。
“我,我要走了。
”朱有月拿起行李转身几步,掉头,林天蓝泪又已泪流满面,不知为什么,她总会感到仿佛这是永别。
朱有月丢下行李,几步上前,抱住了她。
“怎么了,没事的,或许就像上次,我一会便会回来的。
”林天蓝只是哭着,“没什么,我就是想流泪,一会就会好的,你不用管我的。
”火车的汽笛又催促了起来,林天蓝推着朱有月道:
“快走吧,不然老是让我流泪不止的。
”火车已经进入了出发的最后阶段,朱有月拿出了糖纸,摇了摇,笑道:
“我会天天想你的。
”一咬牙,再转身,拿起行李,迅速地向站台跑去。
林天蓝望着他的背影上了火车,望着火车缓缓启动,愈开愈远。
“我会等你的。
”林天蓝自言自语道,她抬起手臂用衣袖擦干了眼泪……
……
八年。
林天蓝在北京城里等待了八年,耗尽了人生最美好的青春,用完了一个女孩最美丽的芳华。
起初,她还可以收到朱有月的书信,寄托深切的相思,后来她唯一可以寄慰的就是那几架葡萄了。
葡萄还是那样的浓密,其间曾有人提出重新规划这片地区,可是后来终究不了了之,那里的绿却更盛了。
那日,天气尚好,林天蓝又来到了这里,像曾经的小女孩一样,坐在石凳上,依靠着那葡萄架,想着,想着,眼泪总会不自觉地下来。
林天蓝从口袋掏出了一封信,已经很旧了,三年前她收到的最后一封信:
天蓝,我感觉我们似乎要离得更远了。
莫须有的罪名让我厌烦着,我努力地回忆曾经,以便有足够的力量相信未来。
可是我却又一次要远行了,带着我可怜的父母。
我可以继续坚持的。
朱有月
就是这样的一封信,似乎没有结尾,没有说明情况,甚至没有日期。
林天蓝很是担心,一个月后,她踏上了江南的列车,未果,从此他们失去了联系。
三年来,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讯息的日子。
可是,只有到这里时,她才知道自己时时刻刻在期待着。
命运弄人,时代的错误。
几日以来,林天蓝极其虚弱,仿佛身子耗尽了力量。
父亲和母亲早已经妥协,他们知道天蓝或许感性、天真、柔弱,还总会撒娇,但是却很是执拗,认定了,就很难改变。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陪伴着她。
对于父母,林天蓝是愧疚的,却又无能为力。
在父母的安排下,天蓝做了身体检查,正在等待结果。
因着感觉好了好许,所以天蓝想透透气,来到了曾经的学校,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回忆或许美好,但是如果只剩下回忆,却更多是痛苦。
天色不早了,天蓝得回去了,至少她还有父母。
林天蓝回到家时,父母都在等着她,他们递给她一份报告,一封信。
父亲神情哀伤,母亲几欲哭泣。
几周后,林天蓝在父母的陪同下,辗转来到香港的外公家,继而去了美国。
……
1997年,在国人沉浸在香港回归的喜悦中时,位于江苏无锡的一片坟地中,一个白发的老人正跪在一座坟前。
坟墓由一堆泥土堆积而成,但甚是整洁,周围长满了野花,即便不懂风水,也可以确定是个好地方。
老人神情悲伤,泪痕仍在脸上,极是憔悴,但是仍然可以看出老人不俗的气质。
站在他身后不远的是另一个老人,年龄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更多的痕迹,身形很瘦,脸庞黝黑,该是常年劳作的原因,透过深深的皱纹,可以看见他那孤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