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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们定稿5

亲人们(定稿)5

十三、慈颜琐忆二零零年十二月三十日

恍恍惚惚的是在家里的堂屋吧,堂屋的大门开着。

我急匆匆的推了自行车进了院儿,院子的大铁门从里面插着,我把门栓拨开,听见大门响,母亲从里面走了出来。

母亲站在院子当中,看见是我推车子进了院子,脸上满是喜悦的神情说:

“山回来啦,我想着这两天星期的,你总要回来。

”我把自行车推进院子里,轧在堂屋门口的东边,抬头看见门框东边的墙上,送诗要东西的人写有:

“行善积福家,十子九登科。

一门三进士,拜相入朝阁。

”还有两首也不知是哪个送诗人写的诗。

我边从车子后座上拿下来买的菜,边给母亲说:

“妈,你这两天儿吃药没有?

身体咋样?

”说着,把菜提到堂屋的正间,放在东界墙根儿的方桌旁。

母亲跟在我身后进了屋说:

“倒点儿水你洗洗?

歇歇吧,是今儿从南阳回来的?

”我说:

“早起起来从南阳回来,到社旗,又到她婆家儿骑了自行车回来。

”母亲说:

“你老是早起老早吃早饭,冲点儿奶粉喝喝吧?

”说着,母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了靠墙桌子上的奶粉,到在茶缸里,又掌了点白糖,双手抱着茶瓶倒进去些开水,用调羹搅了搅递给我说:

“山呐,趁热儿喝了吧。

”我身上热乎乎的,出了一身汗,端着站那儿一气儿喝下去。

坐在那儿和母亲扯了一会儿闲话儿,问母亲道:

“晌午吃啥饭的?

我割的有羊肉。

”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从编织袋里掏出买的奶粉、饼干、羊肉,又往外掏出在青台买的葱、白菜、萝卜、菠菜儿。

老是回去了,走到青台买把菜,想着他们能吃上几天。

在家里连个青菜儿也吃着不具便。

有时候买药,有时候买菜实惠些。

母亲站在当屋,上穿深蓝色带大襟儿的褂子,下穿黑色棉裤,头上顶着深蓝色的头巾,身上干干净净的。

母亲站在那里看着我说:

“不的吃面片儿,炒点羊肉白菜,中不中?

”我赶紧说:

“那我去轧面片儿去。

多轧点儿,您吃两天。

”去东院五弟那儿轧了面片回来,就到灶火去做饭。

母亲跟了进来,坐在锅台前的椅子上准备烧火。

母亲给我说:

“不敢在灶火里转儿,换换转一会儿就不得劲,心里跳,头晕,有时候我说着叫您伯做。

老来呀,不中用啦。

别的也没啥,都这两碗饭,算是燎不动啦。

唉,晚上天冷,不吃的夜里冷的慌,吃的也没啥儿吃。

有会儿换换都不吃晚饭就睡了。

”我弯着腰在案板上切着羊肉,切了用手抓到桌子上一个碗里,听见母亲这样说就说:

“可得吃晚饭,越是冷,晚上越得吃点啥儿。

不喝汤会中,冬天夜恁长,不吃晚饭夜里多冷啊。

现在算是缺个人专门伺候您,这一点算是做不到了,要是有个人专门伺候您就好了。

”人老了真是孤寂,真是可怜,饭做不动了,作难呀。

中午吃的就是羊肉面片儿,吃了饭,伯给我说:

“上回你给炉子糊好了,有一天儿我说生着火,用煤炉做饭,您妈不是做不动嘛,烧那木柴也够做顿饭啦,不会着,有点火都漏下去了。

”我一听恍然大悟了:

伯不会生煤火炉,底下没有垫废煤球。

那多少柴禾也生不着。

我说:

“忘记给您说了,生火时得在底下垫一个废煤球,没有烧过的煤球也可以,这样就不会漏暗火了。

没有烧过的煤球垫在底下也不浪费。

上面的烧完了,把底下的翻上来烧就中了。

一会儿就生着了。

那要是不垫,得多少柴禾呀。

”父亲说:

“可不是嘛,生了半天总算生着了。

关于糊煤炉子的事,那还是上回回家时,我见煤炉没有生着,就问母亲:

“用煤炉子烧煤不是省事些,咋没使?

”母亲说:

“那炉子坏着哩,使不成。

”我说:

“哪儿坏了,我瞅瞅,收拾收拾您好使,哪儿坏了?

”母亲心疼我说:

“你这一会儿别管它,歇着吧,跑的累得不得了。

”我从灶火把炉子搬到了灶火门口的院子里一看,是炉子里面的铁篦子落下去了。

我就在灶火门口的空地上和泥,想把它糊好。

一半废煤球渣,一半黄土,又倒了半斤盐,用半截砖砸碎,用手搅搅,倒上水和成泥块备用。

手伸到炉子里,把铁篦子扶正,用泥巴糊结实。

母亲在旁边看着我干活,我蹲在那里糊着炉子,我的母亲就站在旁边看着,阳光明丽地照着,天气暖洋洋的。

糊好了,放在那儿晒着,我说:

“过两天干透了,就能使了,烧煤省事的多,烧煤得早点拔火,想十二点做饭哩,十一点就得把炉子盖儿拔开,得上一会儿火,上面放个水壶烧着水,水烧热了火也上来了,做饭时快。

要是想吃饭哩,现拔火,那干着急上不来火,有会儿越急越感觉着它慢。

这一顿使不使都得续煤球,一天三块煤。

有会儿做了饭,看着火好着哩,不续煤。

再使时没有底火光灭,怕费煤球不中。

”母亲说:

“可不是哩,人少做那一点儿饭,饭做好了,看着火好,想着不续煤球兴不碍事。

不中,换换火就灭了。

”母亲说:

“那一回您伯生着火了,晚上自怕火灭了续两块煤球。

”我说:

“也不用续两块煤球,一般炉子不漏气不会灭火。

使习惯了,比烧柴禾省事多了。

我和伯母亲拍了一会儿话儿,看看手表已经两点多了,得走哇,还回南阳哩。

就说:

“这些时身体咋样儿。

”母亲说:

“也没有啥,药吃着哩。

”我道:

“别的没有事儿,二点多了,我得回去。

”我说时,母亲意意思思的不想叫走,舍不得叫走。

我心里也想多停一会儿,时间赶着哩,要上班又住不住,走的时候母亲不情愿叫走,在家里吧,母亲心里又慌张的慌,走吧送也不敢叫送,可是每一回母亲都是送多远。

母亲明明知道留不住,就说:

“那你明儿走不中,早着哩,慌啥哩?

”我说:

“要是有事了我就不走了。

没有啥事我明儿还得上课哩,不走不沾啊。

”现在想想,我真是蠢笨啊,心眼儿太实在了。

我体会不到母亲不想叫走的挽留心情,还不知趣的问有啥事,母亲能有啥事儿,不就是想叫在家多住两天多说说话多陪陪吗!

母亲虽然依依不舍地不想叫走,可是明知道也留不住,就说:

“中啊,回去吧,晚了天棒冷!

”我推着自行车走,刚走了两步,母亲高声喊:

“山呐,你住下不中,住下吧!

”我一下子惊醒了,凉凉的觉得枕头上有点湿,睁眼一看,房间里黑黑的,从窗户玻璃上透过来一丝亮光,天快亮了。

枕头上是湿湿的泪水,原来是做梦了,心里还砰砰地跳着,梦中的情景清晰地留在大脑中。

一时躺在床上也不动,再细细地回味着梦中的事儿,体味着母亲爱子的拳拳慈母心。

第二天早起,吃早饭时,妻子小琴给我说:

“夜里你手放到心口上了,发癔症哩。

1987年春上,有一天我回去,进屋坐在那里和母亲说话儿。

母亲说:

“那一天,您伯那一会儿说上郑州去看病,他走可去坐车啦,他会给我说:

我去郑州看看,要是看不好,您情好好过了,别难过。

他给我章着一说,那会儿说的我心里怪不得劲!

我说:

“有病了,赶紧治。

治好不算了,谁会没有个头疼脑热哩。

1987年春上,我回去时,父亲说:

“长了个括,疼的慌。

”后来,我又回去,到村庄西边的地里找到五妮儿和他商量,领父亲到郑州去看。

我说:

“咱伯辛苦一辈子,从小把咱养活大不容易,有病了那要尽力尽心看病。

”当天临走时给伯说话,第二天我在社旗车站等,去郑州看看。

第二天接了伯去郑州,晚上住旅社里,次日领着到郑州的省肿瘤医院看看,说是阴茎癌,县医院就可以做手术,是一般的小手术,还没有扩散。

又到省人民医院看看,没有床位,只好作罢。

下午再到省中医学院附属医院看了看,诊断结论是一致的。

当时伯拿了五百块钱,钱不够,只好回来。

夜里就坐在车站的候车室等车,第二天早起在车站附近吃了早饭,父亲说:

“喝点小米汤吧。

”于是盛了两碗喝了,坐车回社旗,在社旗县医院住了二十天,治好了。

临出院时,伯说,这回住院钱也不叫您掏了,先记住。

后来我回去,和母亲拍话儿时,母亲给我说了伯临去郑州时交代的话。

1998年秋天十月份,有一天我刚下课,坐在办公室里改作业,大门口门卫室有人喊:

“连山,电话。

”我说:

“知道了,我去接。

”到大门口门卫室接电话,是大哥打来的说,父亲有病,得了脑血栓半身不遂,在晋庄王宏义诊所住着,那儿的医生治的好叫回去。

我一听,心里着急的不得了,放下电话就回去,到社旗他婆家,天已经黑了,我急着回去,宝宝的外爷说,现在不安全,不平安,天黑了,明儿早再骑车子回去。

一夜也没有睡好,天麻麻亮就起来骑车子回去了。

到家还没有吃早饭的,进院儿母亲看见了说:

“山回来了。

”我轧好车子进屋坐下说:

“我伯现在啥好劲儿。

”母亲说:

“前天叫你明哥来犁地,晚上没有走,睡在您伯的床上,您伯拿篙线会睡在灶火北头那一间的门口,一夜开着门,早起您明哥起来,见您伯歪着躺在门口外的地上,扶他起来,一松手扑通一声又板倒了。

那一会儿抱到床上,就喊后门儿金荣来看,输上水,看看也不中。

到下午,您二姐,五妮儿拉着去晋庄了。

说晋庄看这号病看的话,庄儿上几个都在那儿看好了。

”我说:

“那我赶紧去吧。

”母亲说:

“吃了饭五妮儿您俩儿去。

”吃了饭,我和五妮儿骑自行车去晋庄。

到了诊所,一到门口,见父亲躺在床上,身后垫着一个被子,身上盖着一个被子,黄黄的瘦瘦的脸,闭着眼睛睡在那里,轻轻的呼吸着,头上是多长的头发,胡子也没有刮。

旁边立着一个输水架子在输水。

我一见之下,心中难过的很。

也不知道病的轻重,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着。

大哥坐在那里说:

“刚才喝了点面水儿,睡着了,水才输上。

在利益面前,能够不为所动,不从父母那里谋取私利,全心全意对待父母,只要对父母有利就多做多说,对父母不利的话不说,对父母不利的事不做,这是我给自己定的原则。

也只有这样做才问心无愧。

曹雪芹写的红楼梦好了歌里说: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我在晋庄伺候伯,有一天早起,我给伯穿好了,叫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我在门外炉子上炒药,一不留神,只听见屋里扑通扑通几声响,父亲却蹲在了地上,头碰着北面的床。

我一个箭步跨进屋,赶紧两步上前,抱起父亲说:

“伯,你咋了,你干啥的?

”伯说:

“我想起来解个手。

”我说:

“那你喊我呀,我就在跟前哩。

又不是去的远,你自己起来会中?

医生说过不叫板跟头。

”我一边说着,一边自想哭,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说着眼泪流着,父亲是太责己了。

在跟前的不说,自己起来的,要是板着了,我心里要咋难过有咋难过。

第四天晚上五妮去了,我回家。

坐在堂屋门口给母亲说:

“我哥、五妮俺几个商量了,管以五妮为主,二姐、小六为辅,也不能不管;出钱我哥、俺俩儿为主,大姐为辅也得出。

您情放心了妈,我不叫你们困着,花钱上别操心。

”母亲说:

“中啊,赶紧给您伯的病治好。

”小六说:

“给咱伯治病要紧,都出钱出力。

我在那儿伺候伯,闲着时着急的不得了,既操心父亲的病,又操心得伺候好。

隔壁的一个老妇人也是脑血栓,是俩儿妮儿伺候的,夜里喊解手,俩儿妮儿怪的不像样子,老婆说:

“妮啊,不兴呐,人家笑话。

”因为着急,上晋庄街时顺便买了一本过期了几个月的《读者》,闲时翻看,一本过期的《读者》陪伴我度过了伺候伯的五天。

我在那儿伺候了五天,留下了四百块钱,回去上课了。

又过了五天,星期五下午骑自行车回去,进院儿刚轧好车子,到门口二姐在屋里边说:

“这几天咱伯吃不下去饭,也不解大便。

”我一听大吃一惊,忙问:

“那是咋了?

我走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二姐说:

“你走那一天吃点鸡肉,五妮买的牛肉,又吃点儿牛肉,这两天会吃不下去,咋会还发烧!

”后来问五妮儿,他说:

夜里受凉了,夜里睡脱了袄,起来解手时间长。

我当即都说,那会敢脱袄。

我问:

“那弄药没有?

”二姐说:

“弄的有药。

二姐又说:

“又到宁庄儿找神婆看看,说是寿命长啊,能活到八十三岁,今年是个坎,一个女的缠着的,有破解法儿:

晚上五更鼓人脚定时做四个菜送送。

今儿黑了,咱俩送送,回来时不兴回头,你记着。

到晚上约摸三更天人脚定,我从隔壁起来,给二姐说:

“现在送吧。

”二姐把黄纸在伯头顶上绕绕,嘴里说:

“不管是谁,给你送点钱,你走吧,叫我伯好好的。

”念诵毕,二人各端了两盘小菜,到前排楼东南角的一个十字路口。

二姐说:

“就在这儿吧。

”把菜放好,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声。

十月里半夜的风刮着,有的冷。

二姐蹲下来把黄纸点着,我蹲在那儿,纸闪着淡淡的红光,一会儿着完了,红光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和二姐端着菜盘站了起来,心中惊惊的回去了。

又睡下也睡不着。

到掩明儿些,听见伯对二姐说:

“想解大便哩。

”我一听之下,呼隆一下掀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起来,跑到东间说:

咱伯想解大便哩,赶紧叫解。

我心中高兴得不得了,只要解大便,上下一通就吃进去饭了。

第二天上午,搀着伯到前排医生那里一量体温,烧到37.8c还烧着,伯说:

“这一烧就快啦。

”白头发的老医生笑笑说:

“不要紧,吃点药烧就退了,是夜里凉着啦,你这腿保险能治的离量,不会叫你落下才坏,这一点儿你放心吧。

”二姐说:

“前儿黑嘛,叫五妮在这儿一黑了,夜里叫冻着了。

”晚上,我叫二姐回去,我伺候。

第三天下午,我临回南阳,给二姐说:

“我放到抽斗里三百块钱,你招呼着。

”后来,我忙,叫小琴回去一趟,正好那一天儿出院,回来给我说:

“出院了。

”到星期天我回去,伯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旁边放着拐棍儿。

我问:

“夜里谁招呼?

夜里黑灯瞎火的,得有个人在跟前招呼才中啊,跟前可离不开人。

”母亲坐在椅子上说:

“前两黑了,五妮铺个篙线睡在床前,夜里他也不喊,自己起来,自个儿把灯拉开解解手,这两天也没有睡。

”我说:

“那会中,一个人没有人招呼,板着了不是个事儿,脑血栓就怕摔跟头。

”母亲说:

“出院时医生说了,这号病就怕板跟头,治到一定程度得慢慢儿恢复,又开了六天的药,拿了几盒醒脑丸,说醒脑丸吃着恢复的快。

”我说:

“我回去了买点儿。

我的心情沉重得如同屋外的天气——空中是铅一样沉重的乌云,心情沉沉的不得劲。

我想起了母亲,心里很悲痛,对失去母亲的悲痛一下子海潮一样在我的心海上澎湃汹涌,鼻子酸酸的,心里沉沉的,好像堵了一块铅,眼睛湿湿的想哭,泪水在眼里汪着,忍着不让滚下来。

对母亲刻骨的思念,倏地从心的最深处浮了上来。

我敬爱的慈母已经去世快一周年了,到农历的十一月二十八就两周年了。

二年来,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哪一夜不想梦见我的母亲?

哪一刻我不应记着我的母亲?

哪一天我的心头不萦绕着对母亲的思念——时时想着念着!

母亲长存于我的心中,我感觉着母亲根本就没有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她时时陪伴着我,母亲并没有离开我,她只是去了远方,在远方默默地注视着我。

可是,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再也见不到我的亲娘了。

一二十天前,小六来了,给我说到十一月二十八,是母亲二周年哩,商量着一路儿回去,我说:

“行啊,到时候一路儿回去。

”小六说:

“我在东头买买东西,去东站坐车回去。

”我说:

“可中,我买东西吧。

其实,我重视的是生前,生前端碗水喝喝也算得济了;不重视形式,在时不孝顺,没有尽力照顾好,现在算是瞎搭。

”小六说:

“可得回去,不的人家外人可笑话。

”我说:

“咱妈的照片搁东头洗没有,叫你洗,洗出来没有,上那个照相馆洗都中。

咱妈的模样总算保留了下来,想念的时候总是能时时看看”小六说:

“中啊我回去都洗。

这几天心里总是影影绰绰的有个事儿,想着回家的事儿。

有一天小琴对我说:

“我给你买的那双靴,你拿回去叫他爷穿吧,我再给你买一双。

”小琴果然又给我买了一双。

回去时要把靴拿回去,叫伯穿。

2000年12月21日

十二月二十三日(农历十一月二十八)早起八点匆匆吃了早饭,拿了东西去车站坐一路车到仲景路东站——昨天下午去东头和小六说好的,今儿坐东站的车回去。

坐在车上,一看车前的表八点半了,此时起了大雾,太阳还没有出来。

到魏公桥下车,拎了东西进了车站,大雾迷蒙,一如我忧伤悲痛的心情一样迷蒙,大雾中车站里有两个车停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小六来了说:

“真大雾不知道有车没有?

不行了走社旗。

”我说:

“这样吧,九点半还有一趟车,回去的晚了下午回来时走社旗。

”两人等着,车还没有来。

我给小六说:

“到外头路边起等车,车来了坐这车,车不来了走社旗。

”两个人抬着东西出东站门口,刚到路边青台的车来了。

十点多出城,阳光明媚地照着,我的心却沉浸在悲伤之中,很虔诚很神圣的感受充满于胸中。

到了地西头,我喊:

“师傅停一下,要下车,谢谢。

”下了车,我和小六抬着东西,沿着地头向南走。

过了小沟儿,穿过刚刚出土的麦地向东南走去,二姐。

小玲。

小田、小飞和杨昂几个人往西走过来接。

到了跟前放下东西,小六、二姐忙着放纸、摆肉、馍、橘子和苹果。

我用打火机把炮点燃,噼噼啪啪地声音清亮的响着。

当时心中有很神圣的感觉,绕着母亲的坟转了一圈儿看看,心中光想哭。

又绕着爷奶的坟转一圈儿看看,爷奶的坟看上去就是大。

不再庄儿上人会说,爷奶的坟在那块地里位置最高,坟头最大。

其实,地气之说,事属幽渺。

坟地事只是叫生者看的,是叫后辈人看的,是叫庄儿上人看的。

说起来这一家人丁旺,祖坟修的好。

活着不孝,死了胡闹。

无非是做给活着的人看的。

蓝蓝的缕缕青烟弥漫在明媚的阳光中,沉沉的心情使喉咙哽咽,小六眼红红的在落泪。

我绕着母亲的坟四周看了看,又绕着爷奶的坟看看。

站在母亲脚头的阳光底里,给二姐说:

“过了年三周年哩,给咱妈的坟好好修修,过了年我回来时买些塔松,给这几个坟栽几棵树,将来还要立上石碑。

”二姐说:

“过了年有买松柏的时候情栽了,碑你别管。

过了一会儿,五妮儿提了一个酒瓶盒缝的提篮,沿着地头从东往西走过来了,到了地里,点上纸,放了挂炮。

我对五妮儿说:

“过了年清明节时,咱妈三周年哩要修坟,好好修修。

咱伯也不知道那一天会来这地里,总是看见了咱妈的坟,有一回给我说:

您妈的坟恁点点儿,就那一小堆儿,看了心里不得劲。

我给咱伯说了,三周年的时候要好好修修,不叫咱伯心里难过,成天想着心里不得劲。

”小六说:

“到时候叫咱明哥开着四轮车,多拉点儿土好好添添。

”五妮说:

“不叫咱明哥来,到时候我添坟,地都在这儿地南头。

”五妮绕着爷奶的坟转着看看,在爷奶的脚头处一棺之地,五妮用脚跐了跐四下里看,我说:

“你是看咱伯百年后的位置吧,你指的靠西南了,再往北往东错错。

”我说着,用脚尖踩了个位置叫五妮儿看。

到家里等吃饭的时候,我把二姐从灶火里喊出来问二姐:

“咱妈临走的时候,说啥没有?

”二姐站在那儿说:

“没有。

”我道:

“你把当时的情况说说,给我说说。

五妮儿去张庄拉车子去了,你在跟前,五妮给我学着说,咱妈不是说:

二妮辛呐(傻)掐着我中指。

”二姐说:

“那是在杨庄,在杨庄犯病了,你明哥去贾桥找医生了,我在跟前,难受哇!

犯病了在床上乱翻歇伙。

到贾桥医生打了强心针就跟好了一样。

那一会儿就说铺被子睡哩,我坐在脚头起,咱妈说:

一天啦也没有吃个啥儿,做碗饭吃吧,那个劲儿想喝面水儿。

她想着难受是饿的啦。

我说上哪儿做一碗,五妮说黑更半夜谁家做哩。

后来医生说,喝生脉饮吧(按:

以前五妮给我学说时,说是喝的葡萄糖粉,五妮给我说的有误。

)把生脉饮弄开,我用条匙舀了一勺,不咽,咕咚一下子,我就知道才坏。

喝那晚儿就有些模糊了,这之前一直清清楚楚的。

”我问二姐:

“啥时间?

五妮给我说是一点二十左右,当时的情况啥好劲儿?

”二姐说:

“那时候清清楚楚的,啥都知,很平静,就是一点多,算是二十八嘛,那一儿是二十七,过了十二点不算二十八?

(我问二姐母亲临走时的情况,二姐言犹在耳。

可是二姐也于2015年十月二十七日去世了,母女重逢于天国,两个人就做个伴相依为命吧。

)”

这时,小六在门口对伯说:

“伯呀,我嫂子给你买双靴,你换上试试,看穿上大小中不中。

”小六手里拿了靴,弯下腰把伯脚上的旧靴脱下来,新的穿上说:

“大小可中。

”我看提靴时有点紧难提说:

“提着紧,把松紧口铰一下,”小六说:

“正好,再铰送了光掉。

后来我又给二姐说:

“我想问问咱妈临走时的情况,说的话。

我记下来,早晚回忆起来是个纪念。

”二姐说:

“我说怨我,要是上青台对了,后来医生给我说,上青台吸上氧,抢救过来能支应几天,说不了或者也能活过来哩。

”我说:

“二姐呀,这个事儿,咱妈也七八十了,咱当小的哩也都有孝心。

死生由命,富贵在天,人的命天注定。

你说寿限到了,谁能替?

年留十二月二十四号我回来。

我一进屋,咱妈搁床上坐着哩。

咱妈说:

三黑了都没有好好睡了。

我心里就一沉下子。

这会中?

跟前没有个人招呼,夜里想喝个茶都喝不来。

要是夜里犯病了,连个人都没有,我下午都赶紧去叫小六,给小六说,年留就住家里伺候咱妈,给咱妈做个伴儿,夜里也好有个照应。

”二姐说:

“小六在家里好好哩,小六要是不走就好啦。

小六住有十来多天,杜鹏来叫说有事回去了。

咱妈给我说,小六走的当晚都不得劲了。

小六不走,年留住家里,咱妈年留没有一点事儿。

你说歪好不走,跟前有个人招呼着,咱妈心里踏实,有个靠摸”我说:

“现在说啥都晚啦。

咱妈走真突然,我心里咋着也不能接受。

二姐看着我说:

“那几天我回来,咱妈病的厉害呀,咳嗽发着烧,颜色都黄了,嘴唇发青发紫。

第一儿我就叫你明哥拉着去看,那不是挂着看好的呀,我挂着看看叫咱妈好的呀!

这时,小六喊:

“山哥要是坐车站的车往西走,得吃饭哩。

”二姐说:

“吃饭吧。

坐在门口吃饭,先给伯端了一碗空干饭,米很硬,自担心吃了不消化。

吃着饭问伯:

“你吃药没有?

”伯说:

“药也没有吃,夜里睡不着呀,自睡一木蓝就睡不着了,浑身难受,现在的病在脚上的,两脚难受。

”我说:

“从今开始吃药,都难受了,还不吃药哩。

”我又问:

“狗皮坎儿穿没有,狗皮裤穿没有?

”伯说:

“买那旷外东西指啥的,又不冷,没有穿。

看看表一点儿了,问小六:

“今儿下午你走不走?

不走了我坐过路车还不晚,现在我都走。

”又对伯说:

“从今儿开始吃药,我得走的,过一二十天年留我再回来一趟。

”站那儿喝了一碗面汤,匆匆的拿了东西走了。

伯坐那儿吃着饭,我说:

“别送了,你赶紧吃饭吧。

”别的人在门口端着碗吃饭。

后来小六回来说,我走之后伯难过了,又掉了眼泪。

2000年12月二十三日下午5点40分

那还是父母在东头一间房住着的时候,是麦罢后的一个星期天,我从南阳回到社旗。

骑自行车回去,到青台买的菜,天热的头懵,毒辣辣的太阳光,像火山喷出来的岩浆一样射向大地,大地上热气腾腾的冒着白气。

地里的麦割完了,是一垄垄的白麦茬,白麦茬间是青青的小黄豆芽芽,一行行整齐地站着队,地里还有一尺多高的玉米苗。

过了青台到梁庄,热的出不来气,心里发慌。

下了自行车,站在路边的阴凉地里,吃了一个甜瓜,还是热,头上汗直流。

到公路西边的小水沟边洗洗脸,用水将头发洗湿,又往衣服上泼了一些水,感觉凉快些了,支持着又骑自行车走。

到家了,天热得受不了,坐在门口的枣树阴凉底下,母亲用毛巾沾了凉水递给我,我擦了脸,湿毛巾叠叠,搭在眉头上仰着头叫散热。

母亲说:

“看看热的。

”我说:

“天真热。

叫人受不了。

”母亲拿了一个拍子,放在屋里的地上,又到灶火拿了刀,用刀切开我路上买的西瓜,递给我一块儿说:

“山,西瓜切开了,赶紧吃一块儿吧。

”我说:

“你吃吧尝尝,好吃不好吃。

我伯哩给我伯拿一块。

”吃着西瓜给母亲说:

“啥事儿也别管,这一顿吃的包谷糁,吃了心里怪得劲都中了,想恁些干啥的。

孩们都大了,都顾着自己了,各过各的日子,想操心也操不上。

”母亲说:

“可不是的,真是瞎操心,不由人呐,会不操心?

”坐在那儿吃着西瓜,我说:

“比比庄上的老头老婆们,总算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庄上有的孩们不像话,成天生气吵架,又是打又是骂,动不动撵出去不叫住一起了。

俺几个隔一段回来看看,买把菜,偎着您,不也算行。

啥事往好处想事事得劲,要是往坏处想,成天生不完的气。

1993年春上教着九年级的课,星期天还上课,老是上午上了前两节课回家,到社旗骑自行车回去,到家都十二点多了,吃吃饭又得走啊。

有一天回去,伯说:

“头有点晕说血压高,睡两天了。

”我说:

“那还不赶紧看看哩,头晕血压高不治会中,赶紧看看吧。

走,我领您先到后门儿金荣诊所看看。

”伯说:

“中,一会儿我到后门儿看看,还叫你领着我的,不像我不知道路。

”后来我又回去,伯说:

“那一儿山回来说说,去看看对了。

山要是不回来,光头晕着可不中。

我说:

“现在星期天也上课,算是没有个空了,想回来看看,就真是回来看看,停不住,坐一会儿又得走哩。

”母亲坐在那儿,穿着深蓝色的上衣,花白的头发梳的光光的,在脑后挽个发髻,干干净净的挺有精神。

我推着自行车要走,母亲下了灶火房后的小土坡,跟着我往北慢慢儿走着,两眼看着我,脸上是舍不得叫走的神情,只是慢慢地往北走着送我,我推着车子,回过头来说:

“妈,您别送了,您回去吧,我走的啊。

母亲依依不舍地说:

“中啊,你走吧,走吧。

”嘴里说着却没有停下来,还是慢慢儿往北走着送我。

我推着车子往北走,母亲在后面撵着我,一直送到园儿西北角站着了,静静地默默地站在那儿看着我走。

母亲送我走的情景,就像电影中的特写镜头,永远定格在我的心里。

每当忆起母亲在后面送我分明是舍不得我走,却反而催我走的神情,我的心头就一酸,泪不由自主低流了下来。

是后秋里吧,我回去看母亲,小六也在家里说:

“咱妈上我那儿去,说不得劲,我领着上中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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