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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灾祸横生，1997年，四姐骑木兰到临近乡镇办事，竟发生车祸，惨死在大货车的车轮之下。
四姐的死对整个家庭来说是晴天霹雳，无可比拟的重大打击。
岳母几次昏厥过去，本身有痨病，身体孱弱，一下变得更加衰弱；
兄弟姐妹都痛哭失声，撕心裂肺；
整个村子里的人也都唏嘘不已。
四姐当时只订了亲，还没结婚，人去之后，埋葬在孟家的祖林中，因为是未出嫁的女儿，单独很靠前地埋在西南角。
后来，岳母、岳父去世，我多次到林，见她的坟孤零零地，小小地，长满杂草，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四姐去世之前，我就跟老五走得很近了，小六也正跟小○即现在我的两乔谈着恋爱。
四姐去世之后，四姐的箱包店由小六继续经营，一直到现在。
中间我们2001年结婚，家在学校的家属院，小○2001年买了学校门口镇商业街的地皮，自己盖起商住两用的两层楼房，2002年结婚。
我们两家离得很近。
二、小○其人
我把小○的经历先简述一下，大家可以据分析他的品性和心理。
小○兄妹6个，4个姐，1个哥，他们兄妹间的年龄差别也相当大，他仅比他大哥家的孩子大两岁。
作为家中的老幺，不管是父母还是兄长姐姐都是比较溺爱他的。
这让他形成了事事以自我为中心的心理。
比如，不论在他们小家庭吃饭，还是亲戚聚餐，他都是把自己喜欢的菜直接叨到自己这边，从来不会先让给别人，对自己的孩子也是这样。
上学后，成绩一塌糊涂，捣乱，却不服管教。
1994年左右，他在临近的乡镇中学读书，他一家子的一位叔叔在那所中学当校长，因为违反学校纪律物理老师在班上当面批评他，也可能话说得有点重，他就从后排座位上站起来直接给了老师一拳所长而去，从此辍学。
回家之后，他大哥当时在镇上干饭店，他就在饭店当帮手，择菜、配菜、送菜，厨师有事时他还帮着炒菜，应该说，小○还是很聪明的，干小工一两年，练就了很好的炒菜技术。
他还能说会道，口才也不错，饭店离当时箱包店几十米，他相中小六后甜言蜜语不长时间就把小六捕获了。
但同时，在饭店里，他跟自家的大嫂发生了矛盾，就不在饭店帮忙，自己买了辆车干出租。
起先开天津大发，后来买了桑塔那。
因为人年青，长得高（1米7、8），又有一幅凶相，一看跟黑社会似的，出门既能当司机保镖，还能跑腿打杂，被一个做约品生意的老板相中，跟着他干了两三年，赚了一点钱。
在此期间，我和老五订了亲，他俩也确定了关系。
姐妹俩肯定交往十分密切，老五下班会先到箱包店再回家，小六没事也会到学校宿舍来玩，于是，我跟他的交往从此开始。
之后，约品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自己买了名车，曾想让小○当他的专职司机，但小○考虑，跟着个人干，而且从不让他介入约品买卖，最多也只是一个司机而已，没有多大的发展，就谢绝了。
这一点，我认为小○还是有思想的，这也证明了他是很聪明的。
2005年前后，出租车行业接近饱合，没有什么利润可言，小○卖掉桑塔那换了辆大一点的二手农用车，买车时因为带着现钱，是我跟他去的。
买后跟着二姐夫他们跑运输。
从当地向北边地区的钢铁厂送炭，或从外地向乡镇开发区的小厂运原料。
自己干运输吃了不少苦，二姐夫爷俩共事其间知道他年青一些，也比较迁就他。
后来效益不好，就卖掉，又到他们村子的两个老板的家族运输公司当司机，跑长途。
这样又过了几年，也算有些收入，原先盖楼的欠的账基本上都还清了（我借给他的2万是最后还的，借给他时他还没结婚，还是孩子都快上学了）。
但他有一样坏习惯，闲来无事喜好赌博，过年前后往往深更半夜才回家，也曾几次被抓进派出所，这样赚的钱也枉费了不少。
跟小六的家庭矛盾也接连不断，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再往后，稍微积攒了一点，他就不再给人跑运输，要自己干，跟他家那边的二姐夫在西边乡镇交届处租了一处地皮作炭场，干起煤炭贩卖生意，这时正遇上2011年前后，煤炭价格单边上扬，只要拿到货就包赚不赔，曾经有一天每人入账一万多的记录，但好景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煤炭价格就一路向下，炭场子也草草收场。
在贩卖煤炭最赚钱时，每天都要买狗肉，大吃大喝，喝后驾车飞奔。
一次停车在路边就地撒尿，路过一位有年纪的人善意提醒他不要开车这么快，也别大白天在路边小解，结果他破口大骂，扬声要撞死那位老人，老人急忙躲闪，他的车撞到老人后边的杨树上才停了下来。
后来知道，这位老人是炭场子所在村庄的书记他亲娘舅。
于是一场风波以花钱平息了事。
这事完了不长时间，还是酒后驾车，因为按喇叭的事，他跟前面一车较起劲来，那位车主长得也很壮，两人在理论期间，车上年纪很大的老太太下车来劝说小○，那知小○二话不说一拳过去正中老太太心口窝，老太太当场昏过去，他上车夺路而逃，对方记住他的车号，告到派出所，不几天老太太死了。
对方更是愤恨难平，派出所也出动警察要捉他，他藏在他家大哥家的新楼上几个星期，好歹花钱上下疏通，最后赔偿对方十万元，得到对方谅解这案子才算完事。
这两件事，大家也可见他的为人了。
这些事后，他收敛了不少。
事实证明，国家的强力机关对于教育不法分子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之后，2012年，他又与镇驻地的村庄书记的外甥合伙，两人办驾驶培训。
书记外甥主要是负责出钱并通过他的关系弄到手续和地皮，他主要是出力，负责具体培训学员，收入两人均分。
他做事只要认真还是有模有样的，本身驾驶技术也很好，又把这件事当成养家糊口的唯一来源，所以尽心尽力来教学员，对学员也是出奇地和蔼可亲。
甚至，很多学员拿到驾照以后都还以为他这个人就是一个和善之辈。
没有深交，简单的印象确实能欺骗人的观点。
驾驶培训也算办得不错，各项考核数据都遥遥领先，年年在总校那受到表彰。
这期间小两口的关系也融洽了，第一个女儿也上学了，现在镇中小读四年级，二胎生了个男孩，现在也一岁半了，呀呀学语，让人羡慕不已。
如果这样能最终改变他的性格，能变得成熟、沉稳、有责任一点，变得不再张扬暴戾，或许我们的交往还会平平静静，不会有今天的矛盾冲突。
三、兄弟交往
我俩的交往“自傲”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我比他大两岁，也是当哥的，但第一次在箱包店相见，他是神情很自若地不跟我先说话的。
后来发现不仅是对我，对其他人，包括他家的姐夫们也是这样，一直到现在他也常常这样，一幅很高傲的样子。
在兄弟们相处中，有时这样的毛病是让人比较无奈的，不可能因为这些小事就不来往，我——包括我的一圈亲戚——也把他看作是一个缺少教养，但不至于不打交道的人，甚至觉得有时他像个病人，不是可恶，而是可怜。
说到这种表现也有必要说说他与我的岳母之间的事，因为他的性格、相貌、工作，我岳母一直反对这门亲事，但小六早与小○住在一起，大有非他不嫁的味道。
应该说作母亲的都是为了女儿好，但这反对却让小六心存芥蒂，对父母的感情渐有疏远。
这既能看出小六的不善判断，不分对错，也能看出小○的伶牙俐齿巧于忽悠。
直到岳父母晚年到镇上来赶集，老两口坐在小六的箱包店门口，小○回来，对他们二老视若无物，一句话也不说。
小六也只是说，小○这人就这样。
把不正常当作正常，这就是我的小姨子。
这种自傲与他的成长环境有关，他必须要得到别人的重视，别人没有对他表现出特别的重视，他就要用自己的方式表现出来，以满足他的心理需求。
他在对我这方面，表现得尤为明显。
一是因为我们年龄相差不到两岁，可以说是同龄人，有竞争的必要，二是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就有了无形的一点差别，如我和老五都是学校毕业，直接分配工作，是国家公职人员，而他只是一个普通农村青年，没有正式工作，很多时候属于社会闲散人员。
对于这些，一开始我是没有什么感觉的，我认为这根本不是问题，亲兄弟也有差别，人不可能各方面百分百在一个层面上。
但他很敏感，很脆弱。
于是处处都要表现出高人一等来。
于是，我们应该理所应当地帮助他。
对于互相帮忙，我一点也不觉得谁欠谁情份。
因为是朋友，是兄弟，才这样，帮别人也是帮自己。
但，我觉得，人最码要有一点良心，一点珍惜兄弟感情的意识。
事实是，小○一点都没有。
随便举几个例子。
2012年驾校培训点刚筹建时，要建设S路面，需要画地面，他们是不懂的。
小○打电话要我帮忙。
我虽然能看懂图，但也没画过，怕出差错，就找我的两个体育老师同事帮忙。
同事忙了一上午，我们自然要表示一下，但我一直没接到他的电话。
下午在学校遇到那两位同事，才知道给他们每人买了一条烟。
这样也不错，不过跟我说一声似乎更好一些。
2014年，S路要变方向，小○又打电话给我，我又找两个体育老师忙活大半天，中午又是没动静，过了几天同事说起来才知道他们已经请了。
我想，同事是我找的，因为很熟才帮忙的，请他们我在场更好看一些。
他这样做显得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这些都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说起来都婆婆妈妈的了，我也并不在意这些，只是这些事能表现他的做事风格。
也有很多做得比较过分的事。
2010年暑假，我辅导了部分学生，稍有些收入。
他知道了心里就很不平衡。
正好9月开学他二姐家的女儿在我班里，他姐夫要认识一下老师，我就约了任课老师中午一起吃顿饭，他也去了。
席间酒至半酣，他主动跟老师们说：
“你们咋不办辅导班呢，XX（他一直至呼我的名，从没叫过姐夫）暑假办班，赚了一万多呢！
！
”都知道老师办班是违规的事，小○更清楚，但他就在这样的场合公开的说，我不知是何用心！
席上我的同事支支吾吾都不好答对，做主宾的学校领导急忙顾左右而言他，我也是无言以对，场面尴尬至极。
处处要突出自己，要胜过别人，没有兄弟情谊，不讲社会公德。
这就是他。
如果仅是些生活小事倒也无妨，我作为当哥的也可以原谅借就。
后来的一件事就太过分，深深伤害兄弟们的感情，远远超过了人忍耐的极限。
四、侍候岳父
2012年春节，岳父大便带血，正月初六到县医院检查，结果是直肠@。
老五对父母感情很深，听到结果万分难过。
她想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积极治疗。
就千方百计询问医生怎样治疗，打听哪家医院效果更好。
县医院有些科室也主动联系老五和她二哥，外科说手术效果好，放射科说要放疗，肿瘤科说要化疗（科室承包害死人啊！
），正在犹豫不决时，小○打电话来说80多岁的人了，做什么手术！
他认识一个医生，就是这种观点。
于是，他开车，二哥、老五带着岳父又到他说的医生那里诊断了一下。
医生的结果是年纪太大，不适合手术治疗。
与小○说的观点相似（但感情差别是非常非常地大）。
老五还是不死心，又建议再到高一级医院检查检查。
这一提议让小○怒火中烧，他说：
我不管了，你看着办吧！
”
这样，过了几天，三姐家的外甥开车，二哥、老五和我带着岳父去了泰安中心医院，找人，挂号、检查，结果与前面的差不多，最好保守治疗。
这结论比县医院客观多了。
我们回来后，小○就开始奚落，说怎么样？
不是跟我说的一个样？
有什么用！
是一个样吗？
多换一家医院了解得就更准确更客观，最后的结果是一个样，但有多找一家医院的过程就能让人更放心，更安心，不纠结。
这个意义一样吗？
况且，老岳父平生第一次见到了泰山，从泰山下的环山路上走过，在泰安的饭店吃了泰山的小吃，在路边照了相片，这对老人来说一样吗？
对儿女来说一样吗？
记住这一情节，下文还会跟这件事有关。
于是，老五从县中医院给老岳父包中药，一周六包，风雨无阻，从春到夏，由秋到冬，我们没有买车，去县中医院骑电动车一个单趟要半个小时，路又难走，晴天尘土飞扬，雨天坑坑洼洼。
这样坚持了一整年，至到2014年的春节前夕岳母痨病恶化成肺积水去世为止。
只剩岳父一人，根本不会照顾自己，也没有人帮着煎约，从我家煎好后带过去就凉透了。
直肠@没有恶化，不过症状也没有消失，再喝中约也没有多大意义。
岳母去世后，三个姐都有自己的工作，比较忙，去照看岳父的时候很少，我们也知道，血缘的因素也在，我们也能理解。
小六又要了二胎也要照顾孩子，工夫也不多。
二嫂明说，她嫌脏不愿洗。
老五放学后就到岳父家伺候吃饭，收拾卫生，洗刷衣物。
岳母去世后一个月左右，岳父就出现了大小便失禁现象，拉尿都在裤里床上，老五没办法，只能给他洗啊，买84消毒液，裹大围裙，戴橡胶手套，捂上口罩，天天洗没工夫，只能四五天洗一次，攒的脏衣服、脏被褥堆得跟小山似的，脏物得先用木棍刮下来，再用刷子刷，才能用手揉搓。
夏天洗时，污物上有时都爬满了蛆虫。
家里阳沟不通，洗完一和要将满满一大盆脏水抬出大门外到街对面倒掉，都洗完要将尖尖的两大盆衣物通过窄窄的楼梯搬到平房顶上去晾晒。
走时要将塑造袋里的垃圾提到出村的垃圾车边扔掉。
暑假开学后，老五到外地学习，才让老六洗了一次。
直到岳父元旦前去世，老六洗了有十次左右吧。
每天送饭是老五老六姊妹俩轮着，但也因为老六有孩子，待的时间都很短，老五去后，都要仔仔细细地收拾打扫，常常待很长时间。
进入冬天后，天短，每次没有晚自习，老五5：
00下班后快快做饭送回去，骑车回来都接近晚八点，在家让衣物熏得干哕，冷风灌一路，一点胃口都没有。
现在老五1米6的个头，才80多斤。
在整个照看岳父过程中，只要是老五洗衣物，我都一起去，从前面院子的井里打水，一起抬，一起搬，收拾垃圾什么的。
整个这一年中，小○只去过几趟，从没动过手，他的驾驶培训也没耽误过。
说这些，没有任何显摆自己邀功请赏的意思，只是真实记录这段日子。
也让大家知道后面老五的遭遇是怎样的不公，小○是怎样的冷酷无情。
五、电话！
电话！
岳父的身体越来越差，最终卧床不起，油尽灯枯，奄奄一息。
大小便都在床上，被褥换不过来，后背生了一身的褥疮，脚上起了水泡，在床上一蹭，整个脚背上的皮都没有了，像用热水烫的一样。
万幸的是直肠一直没有任何感觉，没有出现梗阻的症状，没有疼痛得呻吟哀叫，只是时而昏迷，时而清醒。
12月23日星期天，晚上岳父昏迷得十分厉害，老家打电话，老五老六姊妹俩还有小○都回去了，我因为有事，当天晚上在单位。
晚上近11点，老五回来，说看情况很不好，很有可能人会去世，老家的二哥已经安排了，当天夜里他们一家子的堂兄弟看着岳父，如果真有什么情况，镇上离老家不过骑电动车十多分钟的路，他马上打电话给我们，叫我们电话别关机，时刻保持畅通。
她也专门嘱咐了老六，别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真有事的话听不见。
第二天早晨5：
20，老五的手机突然响了，我们一下子从睡梦中醒来。
老五接过电话，电话那边是她二嫂的声音，说岳父昏迷很厉害，恐怕不行了，赶紧叫着小六回来。
挂断电话，老五披上袄，靠在床头上，接着给小六打过去。
但第一遍，无人接听，听筒中是不紧不慢，欢快优美的江南丝竹音乐。
直到音乐结束，足足有大半分钟。
老五急了，再打过去，又是完整地听了一曲民族音乐。
这就是父亲病危保证电话畅通？
老五看小六的手机不通，就拨小○的号码。
回铃几声后，经典的对话出现了：
小○:
“你什么事！
”语气相当硬。
老五：
“小六呢？
怎么不接电话呢？
”说得很急。
“你干么！
”还是硬梆梆的。
“老家打电话来，说他姥爷不行了，快让他起来回去！
“这才几点！
”还是奘。
请注意这是在哪句话之后。
我就在老五旁边躺着，听得清清楚楚，印象深刻，听完这一句，我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这还是人吗？
这当时想接过电话来问他一问。
但老家的事重要，还是先回家再说。
“你让小六接电话！
那边停了一会儿，小六过来了。
老五匆匆跟她说了岳父的情况，就挂断电话，穿好衣服自己回去了。
因为要照看上学的女儿，这没有去。
但因为小○的话，我心里很不平静，既气愤，也很诧异，为什么会这样说？
是有意，还是无心？
老五到家不久，我打电话问了一下情况，还算稳定，没有什么变化。
到早上，岳父清醒了，还吃了些东西。
老五看看不很要紧，就跟老家的人说了一声，又回到学校上课。
她很认真，怕耽搁了毕业学生的学习。
中午我手头的活不少，干完后到家已12点多，开门看到老五斜靠在床头上，好像要睡觉的样子，但眼睁着，很明显是很伤心。
我再问她，他说小六是晚上怕手机铃声吵醒孩子，就调成震动，又担心接电话也乱着孩子又把手机拿到另一个屋里了，两遍电话夜里就没听见。
老五说完又躺在那里，我知道，关键是小○接电话的口气和说话，我能感受到她的心情。
我匆匆做完饭，老五一直躺着没起来吃。
那天刚好是镇上农贸市场的集，我就准备去买点东西。
往楼下走的时候，我越想越觉得我得问一下小为什么早上会那样接电话，考虑到中午12点半了，他也该回家吃午饭了，我就给小六拨了过去。
接通后，我问小○在家吗，她说没有，跟学员在另一个镇上吃饭呢。
他又问有什么事，我本来不想跟小六说的，一想这事情经过他全知道，先跟她说也行。
我就说，早上小○接电话的口气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强硬，他说的“你什么事！
”“你干么！
”“这才几点！
”怎么解释，父母病危才给你们打电话，没事谁会夜里打电话打扰你们？
对待这件事，你俩如果是这样的态度，我们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你们也拉扯着孩子，我也拉扯着孩子，不考虑对得起对不起父母，怎么向孩子交待？
这样做还是人吗？
小六说问小○怎么回事，她说小○自己在另一个房间睡的，说的什么她也不知道。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农贸市场只有200来米，我刚到集上，小○打来了电话，劈头就是“你有什么吊了不起！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我在镇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
就是‘这才几点’，我白天忙一天你打什么电话！
我很意外，但我还是很平静地说：
我没有什么了起，也不是想教训你，只是跟你说，父母病危才给你打的电话，你不应该这样说话。
他说我不跟你讲，我回去再说！
就摞了电话。
我感到由衷的委屈，我的出发点只是作为姐夫，作为当哥的跟你说这样做不合适，我并没有任何攻击、挤兑的意思，有不同意见可以争论，但这不是争论，这是拉开架子攻击、恶斗。
他的表现是我始料不及的。
还有我更意料不到的。
我从集上回来，老五已经坐在客厅，她说刚才小○电话打来，开头问完她在哪儿后，也是一顿咆哮：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充你孝顺的！
吊死你打电话来！
……”老五气得无话可说，就摁断了通话。
老五给小六拨过去，说刚才怎么回事，小六的回答也堪称经典：
“这么早，这么急干什么？
你早，你去了之后，不是也回来上课了么？
你不是也没耽误自己上班吗？
你怎么跟XX学的舌？
XX还打电话骂我呢！
他凭什么骂我！
我听了后更是无言以对，我对小六说的话是骂人吗！
退一万步说，骂人是因为什么？
不是因为你对你老爸的做法吗？
事情到了这里，我想，人的思想真的很难改变，黑的就可以当成白的，别人根本改变不了。
思想无法改变，可是人是有感情的，我跟小○也是十七八的交往啊，可以因为一件我们对他们做法的批评马上就翻脸，就可以恶语中伤、肆意辱骂、毫无顾忌！
小六跟老五更是一母同胞啊，也可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跟着强词夺理！
兄弟姐妹的感情可以这样说扔掉就扔掉，要蹂躏就蹂躏，毫不珍惜啊！
下午，小六让我给她女儿买的太空泥在圣诞节前送来了，我让快递员放在学校门岗，我跟小六打电话，想借这个机会跟她说，别生气了，要说错误都在我身上。
我想先缓和跟小六的关系，对话的大门我不想关闭，毕竟，我比他俩大。
但是她没有接听。
晚上，小○打电话给我，语气似乎不再那么凶，但看他是什么说的：
“XXX，我明白了，不是老五跟你学的。
但我跟你说，孝敬老人的事，我从小就懂，不信你问在LQ社区X号楼，谁不说我小○孝顺我妈！
我早上那样说，不是因为时间早，是因为我知道小六两次没接电话，老五脾气急，肯定要凶她，所以我才这样说。
我这样是轻的，三姐我怎么凶她，在店里我差一点把猪肉挆到她脸上。
我家里几个姐夫，一起吃饭时，我都把他们追得爬梯子跳平房才逃出我那老家。
我说：
“孝顺老人是应该的，这个根据自己的情况尽心做好就是了，两边老人都尽心照看好，这样更好。
要是因为怕挨凶才那样说，我也不太理解。
小六在这么特殊的情况下不接电话说她两句也不为过。
何况说她的是亲姐。
一人一个样，事跟事也不同，我不需要跟三姐、跟你的那些姐夫比，没有可比性。
我又说：
“中午事情发生后，我一直反思这个问题，我觉得作为当大的，我有一个明显不妥的地方是，有问题我该直接跟你打电话。
当时上午因为你带学员，考虑不方便，所以中午打小六的找你。
结果事情复杂到这个地步。
在处理事情的方式上我是有考虑欠周全的地方。
小六心眼小，事情想不明白，你多跟她说这个意思。
我也不是骂谁，如果他认为我说的话接受不了，我都承担着。
通话就此结束。
我不认为这是道歉，他的话语里还有些许威胁的意思。
但毕竟是冲突之后正面的沟通，之后随着时间推移，或许彼此可以慢慢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双方的关系能得到一点修复。
但事情还远未结束。
六、聚餐！
聚餐！
岳父最终没能熬过2014年，12月31日下午刚上班，老家打来电话。
我跟老王骑着电动车回到岳父家。
一进门，看到他们家族的很多有年纪的人都在堂屋里。
岳父被抬到堂屋的地上，头朝西躺着，身上已穿上了寿衣，脸色蜡黄，已经没有了意识，只是机械的一口一口呼吸着空气。
三个姐、小六和二姐家的外甥也在，我们都站着，看着地上的老人。
这是我们第二次这样看着一个人离去。
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明明在眼前，只能呆呆地看着，没有任何办法。
2点50分左右，岳父停止了呼吸。
儿媳、女儿都哀哭起来，家族的老人跟二哥到另一个院里商量起后事。
傍晚时分，我要从岳父家回镇上，老五小六姊妹俩要在家守灵。
我走时单独跟小六说，你别生气我的气了，我也没什么坏意，咱们都得看得长远一点。
小六说，她知道，她没想到我也这样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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