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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不复杂:
科诺巴基小姐违法在高速公路上停车又不做好警示标志,应承担事故的全部责任,按照当地法律,最高或以判处终身监禁。
然而,科诺巴基小姐的动机无疑是善良的,法律该不该惩罚一个好心却犯了错的人呢?
倘若科诺巴基小姐是停车去求助一个受伤瘫倒在公路上的人,又该如何处理?
以美国为例,美国各州法律并不相同,但估计多数州的法官会认同一个观点:
如果是为了救人而停车,虽然这个行为依然是错误的,但出发点是为了保护他人的生命安全,在紧急情况下不得已而采取的措施,可以减轻或免予处罚。
基于类似的逻辑,各国交通管理部门都会对于因送急病患着、临产孕妇的车辆闯红灯、逆向行驶等肯定是违法的行为网开一面,这是一种更人性化的执法方式。
那么,换到本案的具体情况上来,对于一群鸭子,能不能也按此处理呢?
从法院的最终判决来看,加拿大法官并没有采纳这种意见,也就是说,当地法律并不认为鸭子的生命与人类的生命具备同等的价值。
恐怕有些读者会很奇怪:
不是说欧美国家,对于动物权益的保护做得很好吗?
不是虐待动物都要坐牢吗?
的确,欧美许多国家,特别是美国的一些州,在动物福利保护方面的立法是相当完备的。
且不说故意虐待动物致死,就算主人在夏天把狗关在没有空调的汽车里都可能会被起诉,遗弃宠物还是会被起诉,甚至坐牢。
哪怕是合法的动物实验机构,倘若处理实验后的动物没有遵地规范,都可能遇到极大麻烦。
然而,这并不等于在这些地区,动物就可以享受和人类同等的法律保护了。
动物的生命权,是被放在人类之后考虑的。
比如,2004年6月,在美国弗吉尼来州的一家医院里,一只重达156公斤的黑熊不知道从哪儿溜了进去,大摇大摆地走在医院的挂号大厅里。
医护人员和病人在接到警报后迅速疏散,所以这只熊没有伤到任何人。
当警方赶到现场后,他们有两种选择:
1、用麻醉枪或铁笼子等非致死性的装置,将这只黑熊制服,送到保护区:
2、就地击毙这只看似无害的黑熊。
警方选择了第二种方案,两名警察用霰弹枪连开两枪将熊击歹毙。
事后,出警的警官解释说,他们担心镇静药不足以把熊彻底麻醉,万一刚抬上车就醒来了,伤人可不得了,所以就开枪了。
本案中的熊,对于人类已经没有实质性的威胁,而且熊在美国是被作为野生动物来保护的。
但是,法律的天平显然倒向了人类一边。
——只要可能伤害到人类,动物的生命权就可以被舍弃。
我们还是回到起点:
为什么要保护动物的福利呢?
基于不同的宗教和文化,也许会许多不同的答案。
我比较认同的一个答案是:
人类属于灵长目,是这个星球上唯一能够建立起高度组织的社会形态,也有能力利用和改造这个世界的物种,所以,我们自然就有了超越其他动物的道德义务,即善待且合理地使用这个星球上的其他物种。
然而,数万年的进化,毕竟使得人类从自然界中独立出来了。
我们已不可能再退化为普通的动物,这种道德上的义务也不能成为妨碍人类发展的桎梏。
从原始人将梭镖狠狠地扔向猛犸象的那一刻开始,人类利用其他物种为自己服务的进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即便科学技术的发展,减轻了对动物产品的依赖,其他动物依然必须为我们的生存与发展付出代价。
当然,具体到个人,有自己的选择权,你可以选择吃素,甚至可以为你家的猫狗创造良好的生活条件,甚至报导它们视为自己的家庭成员。
然而,选择的后果必须由你独自承担,法律并不会承认其他人也有类似的义务。
具体到开头的案子里,法官就不认为科诺巴基拯救小鸭子的“善行”足以抵消其行为的违法性,所以将其判型。
当然,这个判决相当的轻,多少应该考虑了其主观上是并无恶意的。
科诺巴基小姐的案件虽然只是特例,却再次廓清了动物权益保护的边界,那就是:
动物的生命健康权永远不能与人类相提并论。
谁把世间的美景指给你看
几天前的傍晚,还在回家的地铁上,本是晴天,忽然下起雨来。
雨水汇成的溪流,急急地斜淌在车窗上。
不一会儿,明明还下着雨,太阳却从去缝里出来了,昏暗的刹那明亮起来。
日本传说里,这样的天气是狐狸娶亲的日子,而我也立刻在想:
说不定有彩虹看呢。
出地铁时,雨已经小了,但又没有完全停。
零星的小雨点像乐曲中段的沉吟,酝酿着后面的峰峦叠起。
果然,雨又开始下。
和刚才一样,是太阳照耀下的明亮的雨,因为没有风,直直地落在身上。
我没有带伞,因此也完全忘记了伞这回事,只在雨地里慢慢地走着,看见也有人像我一样,不慌不忙地走在雨中。
不出所料,我看见也有人像我一样,不慌不忙地走在雨中。
不出所料,我看见了彩虹。
在东边偏南的空中,一个很大的半圆的彩弧,横跨云天。
在这个圆弧的外面。
还有另外一道,只是颜色稍弱。
雨仍然在下,却忽然有点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好像天地之间被一种轻柔的喜悦盈满了。
我回想起上次看见这样的虹,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
一辆小摩的,也就是那种专门拉客的三轮车,从我旁边“突突”开过。
开车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她旁边的座位上,侧座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忽然,车速慢下来,车掉了一个头。
将车停住的母亲,一只手放开车把,快看,彩虹!
男孩仰起的脸上落满看见彩虹的惊喜。
而后母亲又将车头慢慢转回去,“突突突”地驶远了。
他们的车上没有客人。
我想说的就是那个开摩的的女人。
在她停车的那一瞬间,深深地感动了我。
在地铁口开摩的,我印象里一直都是男人的活计,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多了几个女人。
冬天时,她们裹着快盖到脚面的黄绿色军用棉大衣,头上围着红色或绿色的方巾,站在敞着门的小三轮前,大声招呼刚出地铁的人。
我坐摩的的时候很少。
每一次都尽力躲避她们投过来的殷勤目光,仿佛一对上眼,就很难拒绝。
但如果我要坐车,会先选择坐她们的车。
我一直想,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大概没有女人会来干这个活儿吧。
除了撇开面子招揽客人,与同行竞争,还得横穿几个十字路口,更不用说有时还得和交警城管周旋。
还好,即使生活逼迫,她们至少找到了这个行当,虽然要冒一定的风险,承受起早贪黑的辛苦,但每天都会有可观的收入。
要知道,其实还有许多的人,甚至连这种谋生的机会都很难找到。
实际上,在那个瞬间,我想起了我的母亲。
我想起小时候,她从地里干了一天的活儿回来,连走路都疲沓沓的,手里却拿着采给我的野花,或是魔法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酸甜的野果。
因为我们的母亲都是这样的人:
尽管要为生存苦苦挣扎,却仍然要在这挣扎的间隙停下来,把世间的美景指给我们看。
男孩追着火车去
-1-
每个月20号,连从安从早上醒来就开始心塞。
因为当他一脚迈出家门,爸爸就会奔出来塞给他二十元钱,低声叮嘱:
“放学别忘了帮我买杂志。
”
爸爸是汽车标准件厂的后勤职工,虽然一辈子都没进过车间,可厂里的人都知道,连师傅爱车如命。
每次拿到爸爸的汽车杂志,从安都会飞快地塞进书包里,拔脚就走。
他不想半路再碰到同学,遭遇戏谑:
“连从安,你爸到底啥时候买车啊?
从安从学校一路跑回家飞属区,却在小区门口迎头撞上了乔欢。
乔欢是一年前搬到连从安家楼上的,她爸爸是调动来的工程师。
这个梨涡浅浅的女孩让从安第一眼就学得舒服。
“怎么跑得一身汗?
”乔欢声音轻柔。
从安苦笑了一下,说:
“帮我爸买杂志去了。
“哦对,今天是20号,连叔的大日子。
”乔欢笑眯眯的,一点都没有拿他开玩笑的意思。
从安心里有小小的感动。
可是在从安心中,爸爸就是个非常不起眼的男人,只是一说起汽车,他就双目放光滔滔不绝。
每个月工资上交后,爸爸公剩的零花钱统统被花在汽车杂志和汽车模型上。
一直以来,妈妈为此没少跟他吵,从安也颇有怨言。
直到从安四年级时,发生了一次意外。
当年,市里举办了一场规模空前的车展。
从安跟着爸爸一起去,一进大厅,爸爸就兴高采烈地左看看右转转。
当一辆跑车缓缓驶入场内,爸爸发出一声孩童般的惊叫,奔了过去。
从安想跟上,却被突然涌来的人潮挡住了。
从安只好一个人在大厅里溜达了一会儿,有点口渴,就自己走出了车展大厅。
爸爸没有追出来找他。
从安看什么都稀奇,走着走着,就到了郊外。
郊外杂草丛生,从安的目光却被远处土坡上的铁路吸引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铁路。
长长的铁轨向远方延伸而去,真长啊,好像一点尽头都没有。
也不知道铁路有什么魔力,从安就是错不开眼球。
直到被夜晚的露水打湿了衣服,他才反应过来:
已经是晚上了。
从安在城北溜达了三天,饿到眼睛发绿。
直到寻人启事从城西贴到城北,他才被警察叔叔找到,带回了家。
推开门的瞬间,一个汽车模型迎面砸了出来,重重落在地上。
“儿子丢了,我们都不要活了!
”妈妈的声音尖厉得不似常人。
从安推开门大喊:
“别打了,我都回来了!
听到他声音的妈妈停下了动作,突然就冲过来把从安死死抱住,大声号哭起来。
爸爸默默拿来扫帚,把满地板的汽车模型碎片一点点扫进撮箕。
那一脸心疼的表情,从安看得真切。
他从那一刻起,决定以后只听妈妈的话。
-2-
那次“地震”让爸爸“安分”了不少。
他不再砸钱买车模,不再霸着电视看汽车资讯,唯一保留下来的出就是每月那么一本杂志了。
一年年过去,从安从整个家属区的模范儿童长成了模范少年。
而他时刻关注的乔欢家,却总付出不和谐的争吵声。
中考结束的暑假,乔欢爸爸来找从安:
“乔欢数学不她,我给她报了个暑假班,你能不能陪她一起去?
”从安求之不得。
两人一前一后去上课,走到岔路口时,乔欢说:
“连从安,你帮我个忙吧。
”她指了指数学班相反的方向,说:
“我要去那边的美术室学素描,你能帮我保密吗?
“你要我帮你,骗你爸爸?
“我将来想去日本学动漫。
”乔欢淡定地说,“可我想去的日本动漫学校是专科,我爸绝不会同意的。
我要先考上大学,再去日本留学。
所以拜托你了。
连从安就这样开始了帮乔欢瞒天过海的日子。
乔欢的绘画工具不敢带回家,从安就藏进自己的书架,压在一摞书下面。
一次乔欢来找从安拿画板。
搬开书,却发现一个蓝色文件夹。
她翻开一看:
里面夹着的是一张张汽车结构图。
“哇,连从安你真是深藏不露呀!
”乔欢发出惊喜的赞叹,“这透视画得比我强多了,这笔触,绝了!
从安却意识到自己窥见了爸爸的秘密。
他偷偷把文件夹换了个地方放着。
果然接下来几天,爸爸在家里困兽般转来转去,嘴唇微颤,眼神必空,“东、东西找不着了。
”从安不忍心,找出文件夹交给他。
“爸,你不用说,我不会告诉妈妈的。
”从安给了他一枚定心丸。
见证了乔欢偷学画画,从安突然有那么一点点理解爸爸。
世界上或许就有这么一种人,经历什么都不能克服自己心中的热爱。
乔欢还年轻,有追求的机会,可步入中年的爸爸,心中的梦也许永远没有机会去完成了。
他不忍心,再掐灭爸爸心中最后点点小火焰。
-3-
18岁那年,从安和乔欢考上了外省同一所重点大学。
从安念金融,乔欢学外语。
两家人皆大欢喜。
为了资励从安,爸爸还送了他一台相机。
第一次坐火车,从安很兴奋。
窗外飞逝而过的模糊风景,让他觉得看不尽,忍不信掏出相机,拍下一张张照片。
开课后,从安依旧像高中一样是个规规矩矩的好学生。
他的生活没什么好抱怨:
一流学府最有“钱途”的专业,毕业不出三年也能成为令人欣羡的“金领”。
他很少见到乔欢,但总能听到来自她的消息:
加入动漫社啦,考过日语资格证啦,联系到在日本学动漫的师哥师姐啦……乔欢一步步走在自己要走的路上,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可连从安不知道。
大学所在的城市,铁路四通八达。
闲暇时,从安拿着相机去郊外,莫名的,他喜欢上拍铁路的感觉。
渐渐的,一个城市已不能满足他。
靠节省下的生活费以及课余打工的钱,他去了内蒙古的卓资山,拍摄了山脚下依山傍水建起的铁路。
他还沿着青藏铁路走了个来回,被高原反应折磨得一天之内吐了五次,只为寻找最合适的拍摄机们。
他把所有细微的点滴全部都说给千里之外的乔欢听。
做这一切的时候,从安发现自己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恐惧和烦躁。
难道是因为他心甘情愿做着这一切,所以再苦再难,也甘之如饴吗?
一次,从安在青海的山上冻了三天,终于拍下了最满意的照片。
按下快门的瞬间,他眼突然浮现出爸爸的脸。
-4-
大四那年,从安在妈妈的召唤下回到了家乡。
在他收到银行offer的当口,乔欢也拿到了日本学校的通知书,买好了出国的机票。
乔爸气得歇斯底里,可女孩儿毕竟不是回不来了。
从安成了银行的一名基层柜员。
新从都是这样一步步来的,基础练好,以后慢慢熬上去。
可他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每天只能坐在狭窄的隔板间面对电脑、钞票和来来往往面目模糊的人。
他想逃离这一切,拉开面前的铁栅栏远走高飞。
可飞到哪儿去?
从安没有答案。
直到他收到乔欢寄来的明片,上面盖着日本秋叶原的邮戳,乔欢的笑脸肆意地出现在下面。
大而撩草的字迹流露着她的激动:
我终于来到了动漫的圣地,这一路的艰辛都在得偿所愿的时刻化为乌有,从安,加油哦!
好羡慕乔欢。
好羡慕好羡慕。
从安坐在家里,眼前却似乎看到飞驰而过的火车,他多想攀上一节车厢随它而去。
“你怎么了?
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
“没事啊。
“这个周末你休息,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吧?
”爸爸突然转移话题。
从安点了点头。
没想到,爸爸会带他去城北的郊外。
那是他四年级时走丢的地方。
“你还记得那条你看入迷的铁路吗?
从安看着爸爸,疑惑地问: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过你藏在家里的剪报,厚厚一本,收集的都是铁路的资料。
”爸爸像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还真是我儿子,喜好跟我一样奇特。
“你真的喜欢银行的工作吗?
”爸爸问,“我怎么觉得你一直闷闷不乐?
他被问住了。
只能模棱两可地答道:
“还好啊。
“从安,问问你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爸爸会支持你们。
“可这份工作很好,你们会很有面子的……”
“我没有资格说你什么,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爸爸说,“我一辈子已经这样了,可你是我儿子,我你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那天,父子俩并肩在铁轨边坐了一下午,只是看看去,吹吹风,几乎没怎么说话。
但那个下午是从安觉得离爸爸最近的时刻。
-5-
从安要辞职的事情,引发了家里自他走失以来的第二次“地震”。
“为什么要辞职?
”妈妈感到匪夷所思。
“因为不喜欢。
我想先去找个摄影记者的活儿,然后拍我想拍的东西。
“拍东西能当饭吃?
”妈妈几乎要窒息了。
“拍得好,还是可以的,人怎么都饿不死吧。
”从安释然一笑。
妈妈的眼泪扑簌簌落下:
“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你以为你能为你所谓的喜欢负责吗!
“我可以。
“好,那你走!
你带着你的喜欢去喝西北风吧!
第二天清晨,从安就收拾好行李去了火车站。
此前他已经通过北京一家杂志社的面试,无论如何他都要过去的。
从安拖着行李孤零零地走在空旷的候车大厅,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
“从安!
”转头,是爸爸。
“你走这么急,我还有东西没给你。
”爸爸递上来的居然是一台佳能5DMarkп单反相机。
“你哪来这么多钱?
”从安惊讶道。
他知道爸爸不可能有什么私房钱。
“我卖了那些画……那些汽车结构图。
没想到吧,真的还有人喜欢,给的价格还不低。
”爸爸语气很骄傲,态度却很平淡。
从安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鼻头一酸,泪水就飙出眼眶。
他突然想,出许以后赚了钱,就能带爸爸去德车,那里不是汽车的国度吗?
爸爸会开心的。
这已是从安能想到的唯一能为爸爸做的事情了。
-6-
三年后,从安成了小有名气又特立独行的摄影师。
他不拍人不拍景,走遍山川河流,只拍铁路,媒体甚至称他为“国内第一的铁路历史记录人”。
从安想,也许现在自己有资格回家了吧。
这三年中,他一直没有回家。
是啊,追求梦想是值得欣喜的事,可世俗的目光无可逃避。
他暗下决心:
在自己能被妈妈夸耀之前,不要回家。
“你爸这段时间失心疯一样把一些破铜烂铁整回家,说要自己造一辆汽车出来。
”妈妈忧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说是不是该带他去医院看看精神科?
电话突然被爸爸抢了过去,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听你妈瞎说八道,我好得很。
等我的车开上路了,下次再研究弄个房车出来,等你有了孩子,我就开着房车送他上下学!
从安终于意识到,自己赚钱的速度,比不上爸爸苍老的速度。
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抓住时间的羽翼,迫使它飞慢一点。
又是三年过去。
冬天,从安风尘仆仆地赶回家。
这一次,他心安理得,因为他揣着一张余额足够爸爸从德国玩到瑞士的银行卡。
他还是没有想过如果在银行,这些钱也许一年就能赚到,可从安知道,自己不会后悔。
而爸爸也不会介意多等他这几年的。
站在家门前,从安深吸口气,笃笃敲了两下。
门开了,眼前却是坐在轮椅上的爸爸。
老两口一直瞒人着他:
爸爸自己造的“汽车”到底没有真正的汽车那么结实,更是不允许上路的,他为了过瘾,只能趁着天黑去找个空旷场地开着玩。
谁承想撞上了树,爸爸在混乱中被狠狠磕到了脑袋。
“倒也不是多严重,”妈妈似乎在说件很平淡的事,“人也认得,话会说,饭会吃,说是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傻是傻了点,日子还是能过。
从安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终于意识到,渺小的人类就是这样无能为力。
金钱,理想,亲人,就像人生中三门无法同时考满分的课。
你的精力和时间只有那么多,一门考了满分,一门兴许就会不及格。
-7-
乔欢:
现在我在柏林的海神喷泉给你写明信片。
柏林的空气很好,爸爸还是很开心。
他现在正蜷缩在阳光下玩玩具车,嘴里发出“噗噗噗”模拟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昨天带他去看了汽车展馆,他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你还好吗?
想念乔叔叔吗?
也许我没有说教的权力,只是人生过到现在才明白,我们反抗再多,最后还是要回到父母亲的身边去。
不是因为我们终于足够强大到可以不听他们的话,而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到想象中那么成熟,他们却趁我们不注意时,猝不及防地老去了。
其实这些年,你一直都是我的星辰,如果不曾遇到你,我一定不会是现在的我。
回来吧。
家终究是家。
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