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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曲当然,李碧华并没有将天下男一网打尽,她也刻蜮r男人可爱的一面:
蒙天放的痴情,段小楼的勇武,十二少的风情,唐怀玉的体贴,武龙的忠厚……正凶为男性具备了这些可爱的特质.女性们才会焚心似火地爱着他们。
【1】引自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M】.花城出版社,1125页
【2】引自李碧华.青蛇【M】,花城出版社,1996年
李碧华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说:
“我没有我笔下的女主角痴情。
我和现代许多现代人一样对感情比较疏离.觉得爱情只有今天,没有明天。
对别人、对自己都没有足够的信心去相信,爱情是可以天长地久的。
”pl李碧华这段话不仪显示了自己对感情的体验和美好的期盼,更折射出了一个时代、一代人的生存境遇和情感状态。
现实中更多的是像《胭脂扣》中的袁永定、凌楚娟那样的爱情,他们各以自我为中心,作为香港大都会中“一个凡俗的市民.毕生宏愿足置业安居,然后老死”这是现实中真实的港人心态,踏实、恒常,却不浪漫李碧华对爱情的态度,失望归失望,但她对真爱的向往与浪漫的僮憬还是曲折地反射出来。
李碧华曾说:
“我相信每个人都向往天长地久的感情,也许因为得不到就说算了,暂时拥有也好,这未尝不是一种自欺欺人。
另一方面,对我来说,写小说也好。
写剧本也好.都是心中的梦想实现。
于是我写了天长地久的感情,写了如花这样的痴情女子。
”她忍不住地要塑造这些真性情的男女,正如蒙天放静静地守候在寂寥的俑馆,也正因如此。
李碧华部分小说的结尾处理似乎为残酷的现实续上了光明的尾巴,表达了作者对爱情的肯定和祝福。
李碧华擅长写情,其小说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一个个对爱情至死不渝的痴情女子的形象,这砦女子的出身几乎都是卑贱的。
李碧华正是以独特的情感把握和艺术创造,让这些被历史或遗弃或湮没的女子展现r生命的奇异色彩,由此构成了当代文坛人物画廊巾一道璀璨亮丽的人物风景线。
她们之所以深受读者的喜爱,不仅因为她们的美貌多情、古典情愫.更主要的足她们身上承载着现代社会早已消逝的真情真爱,她们坚守了现代人渴望却做不到的古典爱情观。
在男权世界中,女性总是处于被逼挤、压抑的边缘性状态.李碧华不仅敢于直面现实,直面人生,同时,不懈地去追阃,去反思其背后的实质,以达到透析人性、洞穿世事的目的。
在李碧华笔下,无论是男人的背叛,还是女人对爱情的执不因为一个“欲”字:
物欲、情欲。
且不说导致男性背叛的种种诱因。
单看女性的痴情已在潜意识中幻化为一种欲望。
为了自己的欲颦而争,为了自己的欲望而执。
有时,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甚至不惜方毁掉,哪怕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也不愿让别人占有。
如花以投毒夺去爱人的生命,将他永远据为己有;
段娉婷不惜派杀手残忍地将爱人的眼睛弄瞎,只为完完全全占有他;
菊仙为了牢牢抓住段小楼,背信弃义,欺骗蝶衣……《胭脂扣》中借袁永定之口和歌曲《卡门》恰当地评价了这群处于半癫狂状态的女人“这种女人很可怕。
她不爱你犹自可,不幸她爱上你,你别想逃出升天。
化身为苍蝇,她也变作捕蝇草来侍候你。
即使霞新做人,她的阴魂不肯放过,”“只要是爱上了我,你就自己找气,我要足爱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里”爱之愈深,恨之余切!
这群为爱痴狂的女人,她们要求的是心爱的男人完全永远属于自己,哪怕他走了,转个圈也要回到自己这里来。
李碧华形象地表现了生活在商业大都会巾的人们的情感窘境,情感危机的出现,并不全是外在力量对人的冲击,还有人性自身的情与理、爱与欲的搏斗厮杀。
【3】引自张曦娜.个体户李碧华ⅡI,新加坡《联合早报》1992年11月22日
传统文学成就了无数的“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爱情神话,使之拥有了诗意的审美品格。
然而忠贞不渝的情感在物欲膨胀的市场化语境之下早已成为过去,貌似长相厮守的爱情再也难以抵挡物欲的引诱和生活的考验,对地久天长的质疑和绝望,正是李碧华对现世人情感生活莫大的讽刺。
李碧华对情欲、物欲的描写撕去了爱情最后的浪漫面纱,彻底消解了珍藏在人们心底的爱情经典。
李碧华以爱情为书写主题,通过对男欢女爱的冷眼旁观,借以表现人生、探索人性.进而追问其背后的原凶所在。
可是,在商业大潮的侵袭之下,物欲不断排挤着精神。
明天,我们的爱情和生活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每个人都在期待。
李碧华的小说无疑是当代香港文学的奇崛存在。
作为“天下言情第一人”,她的作品独异卓然,神秘奇诡,一如李碧华本人。
她的作品自由穿行于通俗文学与经典文学之间,其风行之程度令批评家惊叹。
近年来李碧华的小说日益受到关注,而随着她的小说被逐一搬上银幕并大获成功.她笔下的人物也随光影深入人心。
李碧华的小说有着骨子里的中国古典情结,同时通过现代性的视角与表现手法创造出和谐的交响。
本文拟就促成李碧华小说古典性与现代性的文化底色作一番揭示,以探究李碧华小说的深层意涵。
香港这座城市“充满矛盾的历史位置”.“作为殖民地,香港与母国的牵连从未尝间断:
岛上异国政经文化的影响随处可见,华族传统的色彩却依然不绝如缕。
而在两个中国政权为了土地与法统所有权争执不休时,香港在租借的时空里兀自发展为璀璨的东方之珠”【1】
(P282)。
香港一方面是固守中国传统文化的古老村落,另一方面又是富于生机的年轻都市,香港文化呈现出多元、复杂的面貌作为与大陆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岛屿,又长期为异国所殖民.香港的尴尬地位不言而喻。
正如王德威先生所论:
过去百年的变迁,使香港从无到有,成为一个独特的都会空间,在其中政治与商业,殖民势力与国族主义,现代性与传统性等力量交相冲击辗转于无常的政经文化因素间,香港能屹立不变,正是因为它的多变。
不论是个小岛、前殖民地,还是特区,香港最重要的意义在于,它是一座绝无仅有的城市——一座不断重新琢磨其功能的都会。
【2】
(p146)
【1】王德威.如何现代,怎样文学?
——十九廿世纪中文小说新论[M】北:
麦田出版股份有限公司,1998.
【2】王德威.香港——一座城市的故事[A].如此繁华【c】.上海:
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李碧华的小说处女作《胭脂扣》甫一面世,便受到诸多关注。
这部小说写作的历史背景正是“九七”问题逐渐浮出水面之际.地位尴尬的香港人开始重新定位自身的境遇。
作为英国的殖民地,香港与祖国之间的文化脐带从未断绝。
同时.由于长期受异质文明的浸染,香港镀有西方文明的外色。
香港的本土性质与混血特征在当时重新受到关注.港人的本土意识在一定程度上得以觉醒。
“九七”大限不免使港人茫然,对自身身份的确认与追寻成为此时港人的普遍癔症。
香港人经历了“失城”的灼痛与“我城”的自信.此时又开始了“浮城”的惶惑李碧华的小说之所以被视作香港文学的代表作品,其原因恐怕正在于它反映了当代香港人的心路轨辙。
李碧华小说中的爱情书写基本遵循着中国古典的爱情模式,叙述天荒地老的痴情。
缱绻缠绵、长相厮守成为爱情所追求的终极目标。
比如《胭脂扣》,故事模式近乎老套:
富家阔少爱上青楼名妓,为家庭所不容.最终双双殉情。
一方面,李碧华的一些小说直接改编中国古典爱情故事;
另一方面,李碧华小说与中国古典爱情故事有着天然的契合点。
然而,李碧华笔下的男子多是猥琐、自私、懦弱之徒,而女主角则多是坚韧的真爱追求者,在爱情面前义无反顾。
两相对照。
更凸显了“多情女子负心汉”的中国传统婚恋模式。
《胭脂扣》中的十二少、《青蛇》中的许仙、《霸王别姬》中的段小楼等等,无疑都是爱情面前的懦夫,当如花见到蹒跚猥琐的老年十二少时,该是何等的失望。
而与此相对,李碧华笔下的女性角色则爱得悱恻,爱得真切。
《胭脂扣》中如花决然殉情,在阴间苦等情郎五十载,重返阴间找寻情郎,甚至减寿十年也心甘情愿;
《青蛇》中白蛇为爱痴狂,不惜抛却千年的道行;
《诱僧》中红萼公主追随爱人石彦生亡命天涯,亦最终殉情;
《生死桥》中的丹丹、《满洲国妖艳一川岛芳子》中的川岛芳子等等莫不如此。
然而,随着现代文明的冲击。
纯美的爱情故事总幻如泡影。
在精神与物质的交响中。
情欲被都市的功利所席卷,这便使得李碧华所构建的古典氛围成为现代人的精神寄寓之所。
情感与爱欲总是归于幻灭,“这便是爱情:
大概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
”[61(1o6)李碧华善于剥开爱情外衣下的丑陋。
“十二少:
老地方等你。
如花。
”十二少的卑怯使这一等待誓言变得滑稽而无奈.天荒地老的爱情被男主人公的退缩彻底解构了.当故事的结局图穷匕见,如花只能黯然离去。
《青蛇》中,白蛇与许仙的恋情也被作者解构了,许仙的狡诈使白蛇的痴情成为徒然,爱情神话破灭了。
而现实世界的爱情故事更加平庸、丑陋,这无疑是李碧华以现代视角对现世社会的嘲弄。
李碧华的小说以不同时代的眼光和标准.凸显出同样的世道沧桑,有着古今相袭的历史悲剧性【7】149。
李碧华笔下的女性形象坚强痴情,又不免于自我牺牲的结局.悲剧性的句号总不期然地上演。
有不少论者认为李碧华小说高扬新女性主义,事实上的确如此。
李碧华笔下的女性角色被赋予了更为坚强、独立的性格。
她们敢爱敢恨.挑战父权社会,将女性的独立意识发挥到极致。
虽然她们往往遭受背叛,但她们总是以自己的方式对抗现实的虚伪。
以毅然决然的姿态给与回应。
李碧华通过现代的视角对古典的言情模式进行重新观照.张扬了女性的独立意识。
【6】李碧华.胭脂扣[MI.北京:
新世界出版社,2006.
【7】江少川、朱文斌.台港澳暨海外华文文学教程[M】.武汉:
华中师范大学。
2007.
“李碧华的文字单薄。
原无足观。
但她的想象穿梭于古今生死之间,探勘情欲轮回,冤孽消长,每每有扣人心弦之处。
而她的故事今判的笔法,间接托出香江风月的现貌。
”李碧华以其妖冶的言情文字为香港文学提供了一个新的向度,她依旧说不尽,也期待更多的读者去阅读、评说。
(一)李碧华的身世与创作
李碧华是一位有独特魅力的女作家,原名李白,祖藉广东台山,祖父很有钱,父亲是做中药的,她从小和祖父、父亲一起生活在那种有着木楼梯、旧式楼宇的大家庭中。
她极为喜爱文学艺术,从中学时代就开始给报刊投稿,之后还当过教师,从事过多种职业。
一九七六年至今,曾担任过记者、电视编剧、电影编剧、舞剧策划等,也为多家报刊撰写专栏及小说连载。
其影响较大的代表作有《胭脂扣》、《潘金莲之前世今生》、《秦俑》、《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诱僧》、《青蛇》、《霸王别姬》、《生死桥》等,根据其作品改编的电影曾获多种国际奖项。
然而这样的一个才女,行为处事却极为低调。
她从不在大庭广众前抛头露面,坚持不公开照片、身世、年龄,但是却写了一份自己的档案,将她的幽默、智慧、洒脱呈现在公众面前。
她曾说:
“别那么好奇我的面貌,我是那种摆到人群里,不容易特别被认出来的样子,没什么好描述的。
和外界的人和事保持适当的距离,对我来说是好的,不老记挂着自己的影响力,不去想有多少人正在看你写的文字,不至于动不动就把自己当成苦海明灯,方才真的可以潇潇洒洒地写。
”“’
李碧华的创作涵盖了小说、散文和电影剧本,三者中又以其创作的小说和根据其小说改编的电影更具影响力。
李碧华的小说首先是属于“好看的小说”,却并不是一般的纯言情小说,她的文字灵气秀丽,鬼魅华丽,唯美而又残酷,字句简洁干净而又通透犀利、一针见血,充满了介乎理性、感性与智性之间的瑰美和灵动。
在她笔下你永远读不到历史长河般的生生不息,也读不到柴米油盐般的琐碎,只有爱恨分明的极致,爱要爱的褪尽伪装,骨髓相见;
恨也要恨得散尽迷雾、刀光血影。
读起来总有某些时刻让你不由得心生寒意,觉出内心最柔软一角的疼痛。
她拿捏着人物的个性,让他们在编排好的故事里各司其职,在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痴痴缠缠、撕心裂肺中创造暖昧的、浓烈的、分明的、绝望的爱情,让人不费思量而又淋漓尽致爽快地看到底,带给读者以无可比拟的阅读快感。
这在两性书写的古老主题框架中,是一种完全迥异于一般言情小说的创造。
因此,看李碧华的小说应该说是一种享受。
她从历史故事和神话传说中取材,仿佛活过几百岁一般,对回忆历史与编撰传说极为迷恋。
她以执拗的情爱信念,塑造了一系列生动感性、发人深省的女性形象,构建起了一个奇幻与奇情交错、斑斓与迷离共存、传统与现代相融合的的后现代多元化的世界。
总的来说,她构建的是传奇,只不过传奇是以“情"
与“爱”作为材料。
抛开李碧华小说中光怪陆离的内容和荡气回肠的情节,她的散文带来的是对人性世情的探究,辛辣的笔调带着张爱玲般的雅致,往往从细微之处拨开心灵的蒙尘,照亮我们那些微不可查的体验和感觉,像一声清脆的清晨钟鸣,霎时让人清晰明了,重新审视自我与人生。
李碧华擅长于撰写情爱,她笔下的情爱,热烈中不乏温存、纯粹中带着无比的诡异,有的悱恻缠绵,有的不吝生死,有的缘定三生,有的绝望扼腕,形形色色,五彩斑斓,充满了似梦还真的感觉,荡漾着浪漫、凄魅的色调。
在她的世界里,戏古弄今,人鬼同途,前生今世,生死轮回。
她雅俗相宜,作品中充满了诡异奇特的想象和夺人心魄的灵动,被评论界认为是“自由穿梭在现实和灵界之间”的精灵。
然而剖析李碧华的作品可以发现,她的叙事风格绝对是迥异于传统的情爱小说的,其极富传奇色彩的风格中往往融入了更为丰富的内涵。
剥去李碧华表层言情小说的外衣,在情欲交错的背后,掩藏着对两性关系及人性内在本质的探寻。
她对自己的人生理想是这样表述的:
“快乐美满的人生:
七成饱、三分醉、十足收成;
过上等生活、付中等劳力、享下等情欲。
"
【2】这看起来颇为俗世的平常人生,却是那么真实可靠。
她将对“情”的敏感,对人情世态的观察入微,表现在作品罩描写的奇情孽恋中,通过作品展示出美好、阴暗、异化的三种人性。
她独辟蹊径,将情爱与历史、政治、传奇、宿命等多种因素融合起来,以古讽今,探寻浮生世相、人性百态。
她将情爱的多重视角作为基点,隐匿地对人性、人世以及身份认同进行深层次的探查,对这些女性的情感、生活和命运做了深度探索。
通过对女性性别宿命的描述,对两性关系的比照,表露了鲜明的女性主义视角和立场,传达了自己的情感和价值取向,将人性中的美好与丑陋暴露在真情痴爱的光辉下,以独树一帜的艺术创造性表现了女性主义写作的反抗姿态,而边缘化的写作视角也使她的作品呈现出瑰奇诡异、雅俗共赏的艺术特质,使之在香港通俗文学的舞台上呈现出斑斓的色彩。
(二)李碧华作品的研究现状
在多元的香港当代文坛中,李碧华的作品可以称得上是独树一帜。
追溯到九十年代,研究李碧华的文章,以香港和海外居多,国内的研究相对较少,这与李碧华个人性格低调和人生经历有关。
国内对李碧华的研究,初期多与其作品改编的电影相结合,但随着香港的回归和其作品在国内的一版再版,对李碧华的研究逐步升温,其作品中的内涵也在众多学者多角度、多层次的分析和阐述中不断被挖掘和丌拓出来。
目前,对李碧华的作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文化研究和文本研究两个方面。
文化方面,随着社会的发展,高雅文化与大众文化的距离正在进一步消失,在大众文化背景下,李碧华以其另类书写,在精英文学和大众文学的写作中走出了一条不同的路。
她作品瑰奇诡异,雅俗共赏,具有一定的商业性、世俗性、娱乐性、技术性以及多元文化审美的特征。
她的奇情写作有着独特的视角,她关注着女性的命运,学者们多以追寻其作品中蕴含的“两性关系”来探讨李碧华对女性边缘生存模式的反思和抗衡,这种新的两性关系的建立,展现了李碧华崭新的女性主义视角。
李碧华的作品中还蕴含着对香港文化的鲜明映射,不同程度地反映着其浓郁的香港意识及对香港文学的独特意义。
正如刘登翰在《香港文学史》中指出的那样:
“严格地说,李碧华的小说并不是一般的纯言情小说,它们有比爱情更丰富的内涵,在历史的、社会的、美学的、哲学的面上所给人的思考,是一般的言情小说所不能比拟的。
文本方面,众多学者多是运用传统的研究手法对其小说的主题、风格和叙事策略方面进行深入的探察。
李碧华的小说有着自己独特的写作手法和表现手段,她善于颠覆传统,以传奇的书写方式,用夸张、荒诞、诡异的写作笔法带给读者强烈的奇幻感与冲击力,她将“传奇”所有的精髓深深地根植到改编的传统故事中,将奇异的事件引入同常生活,将时间和空间的变换游戏化,让人鬼神你来我往,打破了同常的生活经验,从而释放想象的能量。
这些超自然成分的加入,增强了故事整体的趣味性。
同时,传统故事的改写在李碧华这罩有了借古讽今,剖析人性,反映当下真实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她将小说的叙述时间定在过去,并非要再现历史真相,而是通过生存空间的挪移,来展现人物的悲情命运。
借还原历史中的“人性”,对情感纠葛中人性的善恶畸变进行深层逼问,审视人与社会、人与人以及人自身的种种丑象,撕破了现实人生的种种伪善面纱,传达了浓烈的怀旧气息、历史的偶然性与必然性相互交迭的宿命意味。
她拿捏着人物的个性,创造热烈、温存却又诡异无比、地惊天动地的爱情,“突显了她在传统道德层面渴望反叛和背离的意识”。
【3】“用大胆艳丽的方式展现某种中国精神的变形”【1】,在她所营造的光怪陆离的传奇神话世界旱,不知不觉地触摸着蒙着传奇神秘面纱下的现代社会的脉搏,该算作李碧华作品的意义所在。
(三)李碧华情爱传奇研究的价值
纵观李碧华的研究现状及其多元化、丌放性的发展趋势,新的学术视角和研究方法不断地被大量研究者运用到其作品的研究之中,也使对李碧华作品的研究取得了切实的研究成果。
虽然在本文中,笔者也吸取了前人对李碧华小说在香港意识、个体意识、女性主义、性别认识、比对正典、情欲分析、叙事策略等多个角度的研究经验,然而笔者将研究重点定位在以丰富的内涵融入到对“情爱’’的深入理解中,笔者认为“情爱"
中包含的对人生、人性、情与情之间的异同、情爱纠葛的复杂性意味着更开阔、更深层次地探寻空间,可以更为细腻的感触她的作品,体会她丰富的内心,感受她眼中的情爱。
李碧华是一个清醒而深刻的女子。
她相信爱情,相信“世上有些东西是永恒不变的”;
她又不相信爱情,她笔下的痴情男女,无一幸免地遭到了命运的戏弄,肝肠寸断的情感往往无疾而终。
她将作品的主题定格于爱情这个范畴,描绘出各式各样的爱情模式,像描写同性之爱的《逆插桃花》,描写人鬼之爱的《胭脂扣》,描写人妖之爱的《青蛇》,描写跨时空之爱的《潘金莲之前世今生》、《秦俑》;
描写异性之爱的《生死桥》……,爱得激荡浓烈却并不圆满。
她撰写的情爱小说中虽然充满了一个个对爱情至死不渝的痴情女子的形象,但这些另类女子,历来都是人们眼中的淫妇和妖女,为传统文化所唾弃。
然而,她却刻意以一种同情的态度来表现她们,不仅仅是因为她们身世堪怜、美貌深情,更主要的是她们身上映射出的现代社会所匮乏的真情真爱,映射出的这种现代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古典爱情观,她正是以这种独特的情感把握和艺术创作,在这些痴情绝恋的女子身上折射出了一个时代、一代人的生存境遇和情感状态。
现代都市中年轻男女对待理想中的爱情是以心灵上的自由、抛丌物质上交换和束缚为理想基点的,这样的爱情境界不仅仅是双方精神上的“水乳交融”,对于爱情的单个主体来说更是意味着对幸福快乐的追逐和无限动力。
然而理想的乌托邦并不完全是在现实中实现的,残酷的现实往往更加直白地将美丽的爱情神话淹没在人性的真相中。
李碧华用一种独特清冷的笔调对爱情进行阐述:
“这便是爱情:
大概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
其他的只有化为蛾、蝉螂、蚊蚋、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并不像想象中之美丽"
。
【5】对爱情的失望、对爱情的憧憬,两种矛盾的论断让我们知道,爱情不是李碧华眼中的童话,她把笔下那些牵牵绊绊彷徨脆弱的爱恋,那些时光流转中痴爱缠绵的众生男女,都标注上爱情的印记,让所有的美丽都只因爱情而绽放,让所有的执著也只因爱情而付出,她只是以爱为载体,用笔印证着爱的忠贞与背叛,深情与孤独,欲望与迷失。
或许她把真正的爱寄存在了《秦俑》的蒙天放三世不渝的等侍中,寄存在了《破戒》的红萼公主义无反顾的殉情中……“一个情字,熏神染骨,误尽苍生”,一切爱都不过是爱上了爱情。
对于小说而言,作家笔下写的都是人性,然而一样的人性在不同的作家笔下却变换出别样的五光十色和扑朔迷离,透过“情”来解读“人性”,利用“情爱”来表达人性,是李碧华最为擅长的方式。
她作品几乎都以“爱情”的面貌呈现,但是,她在诉情诉爱的同时,总是在爱情中布满了善与恶的矛盾,并通过快乐与痛苦表现出来;
也总是填满了血泪交织的浮华与绝望,充斥着看透世情的冷酷与悲凉。
她将单个个体置于立体的大时代背景之下,以不同的文化背景的视角.利用一个个述说着爱情、友情、亲情的故事,将人性的双面性表达得淋漓尽致,激发出无限多的矛盾,彰显着多重人性。
一方面把人性中最为阴暗、丑陋、卑劣的一面暴露出来,另一方面又流露出对美好人性的向往和赞美,在展现情欲交错的同时,折射出人性的脆弱、繁复、冗杂和悲凉。
李碧华将小说中对人性“善”与“恶”的判定通过情的方式表现出来,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善的表现方式大多都是因情动,为情生,为情死;
恶的表现方式却是占有、算计和利益交换。
她将男人的懦弱、背叛、无情与女人内心的扭曲、痴狂集中起来,诠释着“善"
与“恶”的矛盾。
其实在李碧华的女性描述中,初时善的成分还占了很大比重的,但在人性的引导下却都变得不再单纯,最终反而被情弃,为情毁。
如花和十二少最初只是希望能在一起,纯纯地爱,幸福地活,然而在殉情的时候,如花还是经过了心思缜密的算计的,她希望与十二少同死,却又惧怕当时在她眼罩不太可能发生的十二少独活的可能性,所以她在相约吃鸦片前,给十二少灌喝加了大量安息药的酒,如此的心计。
川岛芳子这个曾经单纯不经世事的满清格格,在外界强加的责任面前,在身体与利益的交换中一次次的沉沦。
她在男人的蹂躏中成熟得势,反过来又利用得来的资本蹂躏男人和比自己弱势的女人。
男人成就了她的辉煌,却也毁了她作为女人一生的幸福,她最终不过男人实现政治目的的工具和牺牲品。
虽然芳子也曾拥有美好的爱情,但因其身份的特殊性只能以昙花一现的方式匆匆收场。
从来不懂人世情爱的青蛇,也会为了一个反复无常的许仙,与情若姐妹的白蛇痴恋争夺,反目成仇。
然而,女子的算计终究没能赢过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