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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开始初学打坐时,心里非常平静,没有一丝杂念,只是一上坐就流鼻涕,于是参照《静坐》一书,用紧搐鼻子的办法,只几次就解决了,以后津液源源而来。
自从前年八月的一天早上,刚上坐就听到厨房水管滴嗒有声,我想起来,水龙头坏了,本来可以垫一块布在水槽里的,但在上坐时总是很舒适,不想下来,心想随它去吧!
一会儿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听到滴嗒之声时才记起来,原来水还在滴,可是我已经连自己都忘记了。
又一个早上的坐中,身体忽然被一股气直往前冲,几乎被它冲掉下去。
这是气机发动之开始。
以后每晚多加一次打坐的时间。
因为家里人少,平日应门,接电话在坐中很不方便,所以时间的安排也很重要。
不久的一个晚上,刚上坐,忽然头往前一点,就像打瞌睡似的,我一惊,一股热气直冲上来,我迅速地睁开眼睛,慌忙下坐。
(参究南师著作,现在才知道应该继续坐下去才对。
)从此每坐则丹田奇热,热气上冲心腑。
在此阶段,不论何时何地,只要心一静,气就会动。
所以作客或请客的时候,我总不敢把心静下来。
这时最显著的反应要算面部皮肤,坐前坐后判若两人。
尤其午睡醒来,全身懒懒地,大有青春时代的味道。
头昏昏地不想吃饭。
平时一年难做三五个梦的人,现在常常做梦。
这种情形约有一个多月,以后饮食正常,仍然一夜无梦。
接着每隔两三天的夜半,约两三点钟之间,会被气动惊醒,醒来时总是两腿像抽筋似地真不舒适,有时候竟会发出轻微的呻吟。
这股气经腿部,心脏一直冲到头部,当它经由喉头达口腔时,舌齿都感酸麻。
至于两臂,手心,足心都能清楚地感到气的通过。
我的左手食指从那时起被气冲坏,一直没有好过。
而内脏心肺都似揉碎了一样,最后出一身大汗而止。
我的感觉简直是在受刑,真想中断了,然而又舍不得。
那一阵子几乎不敢睡觉。
幸而不久气就通了。
一股气能顺利地从足心直达口腔冲出一口酽痰,有一次冲出好多痰来。
每次都是一身大汗。
最初口会渴,后来气越动津液越多,也就不渴了。
气动得最好的一次是那夜醒来,知道气动,即照例侧身而卧,以静应之,任气出入,绵绵不断,我的感觉是像蜘蛛织网,好圆,好圆。
因为应朋友之约,旅行一次,回来气就好久没有动了。
现在偶尔一动,不太有很大的感觉,有时它一面动我一面睡,只知道夜里气动过而已。
两年中我看过一些道书,因为不懂术语,所以又大看仙学与道学辞典。
书是借来的,不能久看,于是伏案大抄一番,虽非全抄,每本都要摘录一些要点,女儿笑我是文抄公。
这些书几乎是有为法,其中《伍柳仙宗》的方法说得很清楚,然而看起来容易,学起来并不简单,万一走错一招,又找谁问?
至于无为工夫,有些书偶尔提到一点,少而又少,不得要领。
我觉得所抄的没有多大用处,全都被我丢掉。
就这样心一烦,上坐也静不下来,我知道这是书看杂了的缘故,于是开始学打野战,必要时用清静经的三观功法,才慢慢地静了下来。
后来看到一部《道藏》,它包括有为法与无为法,金丹四百字注解等等,这部书我看了几个月,也得到一些启示,获益不少。
可是它的术语在仙学或道学辞典上都找不到,幸而我读这种书是不求甚解的。
我认为这本书看不懂的地方,常常会在另一本书上得到答案。
再说我又不是去赶联考,何必博学强记?
何况我也不肯用有限的时间去数别人的珠宝。
我住的地方是研究生宿舍,其实是够安静的,因为大家忙着用功,连那种大呼小叫的热门音乐都听不见。
可是在美国噪音是免不了的,因为这是一个机械特别发达,不兴用人工的国度,即使是铲一点树叶,挖一棵树根,抬两根木头,甚至修剪一些树枝,都得来部机器,修下来的树枝和垃圾一样地处理,统统丢到机器里,随丢随爆。
对于这些声音,我都能不生分别心,保持一种现量境,进而把它忘掉。
只是有两次的噪音,我还是坐不下去,一次是那天清晨,每个人都认为是隔壁在钻墙,而且每个人都觉得钻到自己的脑子里去了。
于是大家都开门出来看是怎么回事,可是刚才出门就望见屋顶上的工人,才知道在修建屋顶图书馆,工人们在钻洞打桩呢。
就这样断续地闹了一个暑假。
另一次是楼下要围一片围墙,当工人用钻子在洋灰地上钻洞打桩时,简直钻到人心里去了。
而且住在二楼都能嗅到灰味呛人。
我不敢在这两种情形之下打坐,我怕伤脑。
不久,接南老师的信,嘱看《楞严》,《楞伽》。
我先看了《楞严》,书也被我看得打上了补丁。
关于那些宇宙人生的探讨,我都能领悟,但我说不出所以然来。
我很能了解自性本体和一切现象作用的关系,以及自性的体用中间,像交芦一样,是一体的两面,空有同源而又不着于空有的道理。
但对那二十五位圆通法门,我却都不喜欢。
我想不论哪一法门,不管它有多好,如果不合适于自己,是学不好的,于是我又彷徨了。
我正看《楞伽》的当儿,接到南老师寄赠的一本《佛法要领》。
也许是我先看过《楞严》,又看了《佛法要领》,不自觉中多少有点心得。
所以看起《楞伽》来比较容易。
我非常相信心的真实体相,是超越文字言说的一种境界。
了知此一境界,要靠自悟自证。
这是真参实悟的学问,所谓:
“千日研教,不如一日修道。
”
总之,不管任何教派,都是首重炼心。
《西游记》上观音传唐僧的紧箍咒亦名定心真言。
可见要能拴住心猿,必要定心。
炼心得法,自然神凝气聚,《丹书》所谓:
“丹者,神气圆满之意也。
我是个笨人,一心不能兼顾,如果在坐中,还得记取教条,我一定会忙做一团,不但工夫做不好,连坐也会达不成。
观心法门,是无相法,不取境,一味休心息虑就好,最适合我学。
如果要看教,一本《楞伽》就够我用了。
在打坐方面我有几种经验,最平常的一种是一上坐什么都不想,尽量不起分别心,保持一种现量境。
可是外面的事,仍然都能知道,我怀疑是不是没有坐进去?
有时候在坐中觉得自己变成一个空壳,轻飘飘的,甚至变成一个大气球,气在里面运行,没有一点阻碍。
我奇怪内脏都到哪里去了?
这种轻飘飘的感觉,是舒适的,可惜好景不常,难得易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最近在坐中,有一次背部忽然有了感觉,这是自打坐以来从没有过的反应,以后偶尔有背部凉凉的感觉,都是自己有意去体会,否则几乎把它忘了。
这次背部忽然发热,气机通过后脑时,两肩和后颈连同后脑都僵硬成一大片,动弹不得。
幸而这股气没停留多久就上达头顶,在头顶盘旋很久,等到眉心发胀,鼻梁也有胀的感觉时,很快到达唇部,以后就不知去向了。
只有这么一次,背部就从此热了。
现在美国大唱宗教创教的宗旨,摒除门户之见。
本来任何宗教创教的宗旨,都为救人救世,所以应该团结起来才对。
何况世界也只有这么大,如果再分门别户,人类的世界就更小了。
我在这方面不过看过几本书,打过几年坐,只是个学步的孩子,居然大谈心得,贻笑大方,实属不该。
这篇不成东西的东西,只是遵怀师之嘱,记下来的一篇流水帐而已。
尚待老师的指正。
(一九七五年孟冬)
二、来函参学
怀师大鉴:
手示及赠书《习禅录影》均收到。
先谢谢老师。
奇怪的是这本书的书名,似曾相识,我记不得是在哪儿见过。
但既是本新书,是不是很久以前在别的书上登过广告?
在未收到这期《人文世界》之前,我还以为是哪位先进的打坐记录,我不知道是关于禅七的东西。
书还没正式地看过,只翻了一下,我已知道不是一本普通的书了。
我曾先用红笔勾出重点,慢慢研究。
但愿老师以有教无类,诲人不倦的精神指教一些要点,于愿足矣!
当然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
可见也得有人领进门呀!
我还有几个问题,看老师的方便告诉我吧!
一、真我是不是静定中的那点觉性?
(师曰:
静坐中那点觉性,犹非真我,我亦无我,强名真我。
静中觉性,如第二月,古人诗所谓: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于此中明去,方有近似处。
)
二、所谓的“这个”是不是就是不管过去,未来,只当时那一个身心什么都没有的时候?
所谓这个,并非那个。
身心全不是它,身心亦全是它,今举洞山偈以资明助:
“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疏。
我今独自往,处处得逢渠。
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
应须恁么会,方得契如如。
”)
三、当飞机失事时,人机俱毁,所有人们的那一点灵光,都因太紧张而随着肉体消失了,再也找不回老家。
如果其中有一个有定力的人,他就会与人不同,他的真我还可借此而脱了这个色壳子呢,岂不更好!
所以成道的人不怕死,因为死在他只是尸解而已。
我说得不清楚,但我相信定力的重要性。
所说定力于生死之际的重要,甚是。
但还不是了脱生死之中心关键。
真了生死者,须定慧圆明,徒有定力,犹非其所能也。
老师何以教我?
专此感谢老师的恩赐。
敬祝 教安
金满慈敬上
一九七六年四月十三日
二月二十八日晨,昆韦产一女孩,大小平安,了一件事。
她是真正的走上人生的大道了。
我在忙中,还要请教老师两个问题:
一、日常行住坐卧,常有一个小声音在我们内心提示一切,它是不是就是人们的理智?
此乃耳识上声尘分别习气上之影现,它与意识法尘想结合,似真实幻,不可执著,执即为患。
二、人生三宝,我认为神,气是来自太虚,而精为肉体所生,所以人死后,神,气归于太虚,而精则随肉身消逝。
至于婴儿只是造好了的一部机器,他(她)借神、气才能生活,而神、气也要借人体才能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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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互相为用的。
神是永远不朽的东西,这部机器坏了,再另找一部;
气是宇宙间永远用不完的,只要人活着,就自然像气球一样,充满了气,气球破了气也就走了。
而神是属灵的,它为什么找这部机器而不找另一部呢?
这就是业和缘的关系了,像吸铁石一样,互相吸住而不放的。
至于天堂地狱并非真有这么一个地方,但也确实是有的,不过并非有人主宰,不真像人间的法院。
总之,是自然的现象,必然的趋势,好人一定吸好人,恶人定被恶人吸住,当然是业的关系,老师以为何如?
说对了。
)可能我词不达意。
如果老师能启示我,我会慢慢地悟,不要怕我不懂。
专此即祝
健康
金满慈敬上
一九七六年三月二十六日
来示奉悉。
谢谢!
前寄波城的手示,一直没有收到。
不知究竟有什么事?
兹寄上小孙女的小照一张,是她三个月大照的。
这孩子很壮,现已七个月了,从不生病,白天都由我带,夜间则由昆韦带她睡觉。
她吃母奶,白天则喂牛奶。
《习禅录影》我已看了多少遍,看一次有一次的心得。
现在观心的时候,真有一个东西站在心旁看它。
(但只是个影子,没相。
这东西无相,但很清楚地体会得到。
)这东西也能在空空洞洞的感觉中觉知一切,在平时应事接物的时候,稍微一带它就在我身边,不知是不是就是那个灵明之性?
我觉得不会那么容易找到吧?
会不会我用意太过之故?
其实前些日子我观想过,因为观不起来,已作罢了。
何以忽然又来了呢?
专此即请
敬安
一九七六年十月四日
满慈夫人左右:
十月四日函及附来令孙女照片均收到。
看来令孙女将来定是福人,可以预卜也。
昆韦夫妇他们生活一定愉快。
关于前寄波士顿的信,既已事成过去,遗失了并无所谓。
你来信说到近来观心,似乎了解另有一我在观心。
由此即可了知此心性之体用的能所之分。
似乎另一我在观心,即能观之作用。
此另一我正在观此心时,此所观之境,即心性功能起用之“所”。
迨知“能”“所”双忘,“心”“法”皆寂时,即为自性呈现,了然不生。
然当此时,所谓呈现云云,亦只是形容词之表相,并非真有一个什么东西可呈现出来。
如有个东西可呈现,则又落在另一法的系缚之中了。
你又说最初观想烛光——明点的时候,反而观想不起来,近日无意中发现一个烛光似的明点现前,无论开眼闭眼,均可在前。
这并非用意太过之所致,实因生理气机调顺,自然呈现;
在密宗或道家修行人,往往便认此明点,忽而转落光影门头,中道而限。
有其他的道门,却认为这便是性光。
其实,此一明点,亦只是自性灵光的“子光”而已。
所谓子光,等于现代语所谓的分光投影而已。
能由此而返照于自身自心,寂然忘身忘境,与自性的“母光”相合一片,便为更上层楼的进境了。
总之,有相之光,以及无相之境,仍然皆是心所。
此中义理,至为精微,非片言可尽。
你但反观能观之心,了知自性的真空生起妙有,妙有毕竟真空,便可自由自在。
如果于此不知返照,或忘记返照,便落在玩弄光影,反而变成精神外溢了。
根据你的进境过程及你的自知参究经验,我想当此信到之日,你已可能找出其中道理,另有进步了。
又你在此境中,自疑为独影意识之作用——可见你谨慎参究,并不沾沾自喜地求证态度,实在难能可贵。
其实,此非独影境,实是心物一元的四大——地水火风之“幽清动元”的作用。
(观彼幽清,常扰动元之句。
可查见于《楞严经》五阴魔中的后段。
)你但抓住《楞严经》所说的原则“性光真空,性空真光”便哂然自得了。
专此,祝平安
师字
一九七六年十月二十日
来示收到。
谢谢开示!
最近气胀,先由气穴开始,一次在坐中感觉气由气穴出来,由腹部以上,充满了气,很不舒适。
前夜气动,与以前气动完全不同,似乎是内动,要注意才知道气动,否则还以为是气胀。
从前会一身大汗,现在只是发热及些微有汗而已。
昨夜又动,是打坐的时候,是外动,和以往一样,身体会摇动起来。
经过两次气动之后,体内轻松多了,我不知道该不该用意向下行气?
我不敢引,因为我从不敢用有为法。
最近常有饭后感觉地震,三次是午饭后,一次是晚饭后,同桌的人都不知道,只有我有些感觉,不知是不是病?
我很知道在打坐时,没有把身心完全放下,但究竟有什么放不下,真是莫名其妙。
我想就是有一个要放下的心,毛病在此。
其实我在打坐时,是一切不管的,什么真空妙有,什么灵明自性,即使天掉下来,都不去想的。
最后有一个问题,请求老师开示:
在打坐时,很清楚的是有个东西,从前只是一个影子,现在比较明显,但说不出它的形状,只体会得出是圆圈中的那一点。
还有那个烛光,虽然有形有相,我也可以随意移动它,但我说不出它是在内在外还是在中间,似乎是悬空的,也是飘动的。
还有那个我观心,他也观心的东西,我觉得他和圆圈中的一点很相似,是不是就是一个东西?
这三样东西,能不能合在一起?
如果要定住他,究竟要定住哪一个呢?
还是要都定住?
我知道我可能急了一点,越来越糊涂了,一身有这些妙有,应该以哪个为主呢?
我看《道藏》,不懂什么是“些子”?
《习禅录影》也有:
“深深拨,有些子......”
口水仍源源而来,不知有何用处?
敬安
金满慈敬上
一九七六年十一月十六日
十一月十六日函悉:
你这次来信比较难答,因为许多重点,必须口说才能讲授得清楚,实在非笔墨可通。
但是以你的程度,多看看书,细细地体会,相信会有所心得才对。
总之:
你感觉的地震,是气动,气脉不归元的现象,不要紧,不理它,也不是病。
但少吃点饮食,使肠胃清理清理便好一点。
如气满不思食,便尽量少吃。
你问的“些子”,是道家的代用词,道家便是故作神秘,喜欢用密语。
所谓“些”子,便是“此”“二”,这个二,便是神和气两样。
道家认为把神气二者合一,也即是心气合一便行了。
《禅宗语录》所谓的“深深拨,有些子,平生事,只如此。
”那个所说的有些子,是口头语,就是有些子消息的意思。
同道家的“此二”无关。
口水源源而来,是好现象。
如衰老极了,便无口水,所谓口干舌燥,即为病象。
当口水来时,便和鼻子轻微深吸气同时咽下,最好。
不能向下引气。
你但把注意力不理气机的感觉试试看。
因为照你说的现象,还是意识的感觉在无形中太注意气了。
空掉感觉,你看如何?
其实,你所感觉的有个无形的东西,也是意识平静时习惯性的作用,有的人,如果弄错了,便说它是神。
你所说的那个烛光相似,便是气的反射,也是你意识平静时的习性感觉作用。
有的人弄错了,便把它当作性光——自性光明。
事实上,你仔细研究,你现在所感觉到有一无形无相的感受,同时又有一烛光似的光影,又同时知道你在打坐做工夫,这些等等,都是境,都是相,你再反思参究,能够同时知道这些的,那个自知的知觉之性,不属于这些境上,也不属于这些相上。
如果你能由此深入一参究,便可知道“我本无心于万物(相),何妨万物(相)常围绕。
”我想你能仔细看懂了我这一段话,一定另有进境,可以由定生慧了。
匆此祝好
一九七六年十二月二十日
老师:
自从那次在静坐中,我观心,另一个我也在观心时,忽然间,我体会到我的心和身体分开了,各是各的了,分不开,也合不拢,此后不论在动中或静中,似乎有一个无形的我随在我的身边,我看什么,她也在看,可是当我独处的时候,她就看着我,又似乎她就是我,当我吃饭,或行动时,都觉得不是我,而是我正看着另外一个我,但在我静坐的时候,她又与我合而为一了,我已分不清她是我,还是我是她了呢?
唯有在境风生识浪,而又迷不知止时,她就会无影无踪,再也体会不到了。
而我才感觉到实实在在有一个我的存在。
此中微妙,非言语,笔墨说得清楚,但我相信老师会懂。
现在的问题是这样:
在一年前,我看过《印度瑜伽健身术》一书,它把真我与假我,用二鸟来作譬喻,当时看过,并无一点反应,而现在我不知是否潜意识受到了影响?
要如何才能辩别它的真假呢?
这是一个最重要的关键,尚乞老师开示!
近来不能喝水,一天只喝二,三口茶,多喝则胃胀,吃水果也只能吃半个,至于口水之来,在动中,静中都一样,有一次半夜惊醒,恍惚中,口水源源而来,就如过去半夜气机发动时的情形一样。
最近体内的气已不似过去那样发胀了,打坐时手已不胀,身体已不动了,是气已归元吗?
不知道,也不管。
余容后禀。
敬请
道安
昆韦给老师请安
金满慈敬上
五月十八日
五月十八日函悉。
你问的两个问题,很重要。
第一,你目前做工夫,觉得有两个我,另一我即随此我而并存。
其实,此一境界,亦是你一心一念之间的变化,只是你未反省检查此念而已。
我问你:
当你正在觉得另有一我与此境界并存时,你那个能知此我与彼我的,是一?
是二?
当然,你一定说:
那个能知此二我的,还是一。
那么,这个问题不是解决了吗?
另一我是妄想,是幻境,是一念错觉之所变化,本非真实。
再由此进一步,即此现存肉体之我,也是妄想之所流注,之所存在,也是幻境,是暂时假有的妄想而已。
彼此二我皆非真实,唯能知此是二,此是一;
此是妄,此是真的一知,无形无相,用之则有,舍之即空,无相而自清净,方为较近真如。
总之,到此,必须靠慧观反照而参究心源,切勿着此幻相。
不然,即使能使精神飞越,的确如另有一我,可与此身乍离乍合。
一般外道——包括瑜伽术等,皆落此偏差,仍认此妄幻为另一真我,甚至,可以出神入化。
其实,皆属无慧无智之自欺而已。
此另一我,与今时存在肉体身之我,统皆譬如月亮的影子,并非真月。
何况月本无光,反映日光而有明。
性本无我,反映识心而有用。
于是千江有水千江月,万类众生万类生。
若能心空究竟之一念,则万里无云万里天,此性本自圆明清净,即今我尚不可得,何况另一幻我,甚至,千百万亿之幻我耶!
第二,不思饮食时,即不勉强。
据所述之现象,确为气机归元之象。
望不生执著,一切任运自然而去,即另有一番气象矣。
匆此祝平安
南怀瑾于关中
五月二十八日
五月二十八日手示奉悉。
一切境象又都成为过去。
前几天在坐中,忽然感觉天好矮,四周好狭,我在中间透不过气来。
有时耳内发痒,似有风声,我想是气冲耳膜之故。
有时心内一片清净,一丝杂念没有,真像一片晴空,没有一点百云,舒适极了。
那是在午夜,一觉醒来,那同身轻如叶一样的微妙,心里清楚得很,提不起一点念头。
只可惜为时不多,一刹那就过去了。
我看过了《维摩精舍丛书》的《榴窗随判》,得益不少,但不懂怎么使六识出六门。
我现在只懂无念并非什么都不想,那只是意识暂停而已。
我更了解提起即用,放下便休,在体之时,用归于体,在用之时,体在用中的道理。
所谓提起,放下,放则弥于六合,收则退藏于密;
展则弥纶法界,收则丝毫不立。
以上这些是否同一个意思?
当妄念起时,那能觉的和要空即空,要有即有那个能做主的,是否即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无位道人?
能觉的和能做主的是否同一个东西?
人的烦恼是否业力借神识而活动?
不借是不是“如百千明镜鉴像,光影相互,尘尘刹刹,各不相借”的意思?
我正看《指月录》,那些机锋转语,我不懂,我大多以不求甚解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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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些地方看完了,仍要请老师开示。
我觉得人难得的是智慧,世间有很多聪明有余,智慧不足的人,我连世俗的聪明尚且不够,更不谈智慧了。
如果智慧能在定中求,那该是我最大的希望!
专此敬请道安
一九七七年七月二十九日
来函所提问题,你都自有解答,所以不再答复。
关中懒动,所以迟迟作复,敬请见谅是幸
南怀瑾
八月二十二日
九月八日奉悉手示之后,一直在等您寄来的东西。
十月四日收到您的一部分关中日记。
从农历正月初一至十四,共二十四张。
最后一段是说长公子长寿,此次考取及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最后两句是“在现实社会一般世俗观念看来,大家认为亦是一种光”,到此为止,没有下文,我想似有遗失?
看完老师的日记,真有说不尽的感慨,尤其关于二公子那一段。
老师说得很对,人一生的安危,本来就难预料,何况目前学军事,更是如同赌博,胜负难卜。
一方面,老师希望他进西点,一方面又父子情深,感慨无穷,这种心情,我最能了解。
但愿他能为老师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