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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劫法场作文

好汉劫法场

  话说当时晁盖并众人听了,请问军师道:

这封书如何有脱卯处?

吴用说道:

早间戴院长将去的回书,是我一时不仔细,见不到处!

才使的那个图书不是玉筋篆文‘翰林蔡京’四字?

只是这个图书便是教戴宗吃官司!

金大坚便道:

小弟每每见蔡太师书缄并他的文章都是这样图书。

  今次雕得无纤毫差错,如何有破绽?

吴学究道:

你众位不知。

  如今江州蔡九知府是蔡太师儿子,如何父写书与儿子却使个讳字图书?

因此差了。

  是我见不到处!

此人到江州必被盘诘。

  问出实情,却是利害!

晁盖道:

快使人去赶唤他回来别写,如何?

吴学究道:

如何赶得上。

  他作起‘神行法’来,这早晚已走过五百里了!

只是事不宜迟,我们只得恁地,可救他两个。

  晁盖道:

怎生去救?

用何良策?

吴学究便向前与晁盖耳边说道:

这般这般。

  ……如此如此。

  ……主将便可暗传下号令与众人知道,只是如此动身,休要误了日期。

  众多好汉得了将令,各各拴束行头,连夜下山,望江州来,不在话下。

  且说戴宗扣著日期,回到江州,当厅下了回书,蔡九知府见了戴宗如期回来,好生欢喜;先取酒来赏了三钟,亲自接了回书,便道:

你曾见我太师么?

戴宗禀道:

小人只住得一夜,便回了,不曾见得恩相。

  知府拆开封皮,看见前面说:

信笼内许多物件,都收了。

  ……中间说:

妖人宋江,今上自要他看,可令牢固陷车,盛载密切,差的当人员连夜解上京师。

  沿途休教失走……书尾说:

黄文炳早晚奏过天子,必然自有除授。

  蔡九知府看了,喜不自胜,叫取一锭二十五两花银赏了戴宗;一面分付教造陷军,商量差人解发起身。

  戴宗谢了,自回下处,买了些酒肉,来牢里看觑宋江,不在话下。

  且说蔡九知府催并合成陷车,过得一二日,正要起程,只见门子来报道:

无为军黄通判特来相探。

  蔡九知府叫请至后堂相见。

  又送些礼物,时新酒果。

  知府谢道:

累承厚意,何以得当。

  黄文炳道:

村野微物,何足挂齿。

  知府道:

恭喜早晚必有荣除之庆!

黄文炳道:

相公何以知之?

知府道:

昨日下书人已回。

  妖人宋江,教解京师。

  通判只在早晚奏过今上,升擢高任。

  家尊回书备说此事。

  黄文炳道:

既是恁地,深感恩相主荐。

  那个人下书,真乃神行人也!

知府道:

通判如不信时,就教观看家书,显得下官不谬。

  黄文炳道:

小生只恐家书,不敢擅看;如若相托,求借一观。

  知府便道:

通判乃心腹之交,看有何妨。

  便令从人取过家书递与黄文炳看。

  黄文炳接书在手,从头尾读了一遍,卷过来看了封皮,只见图书新鲜。

  黄文炳摇头道:

这封书不是真的。

  知府道:

通判错矣;此是家尊亲手笔迹,真正字体,如何不是真的?

黄文炳道:

相公容覆:

往常家书来时,曾有这个图书么?

知府道:

往常来的家书却不曾有这个图书,只是随手写的。

  今番一定是图书匣在手边,就便印了这个图书在封皮上。

  黄文炳道:

相公休怪小生多言。

  这封书被人瞒过了相公!

方今天下盛行苏,黄,米,蔡,四家字体,谁不习学得些?

只是这个图书是令尊恩相做翰林学士时使出来,法帖文字上,多有人曾见。

  如今升转太师丞相,如何肯把翰林图书使出来?

更兼亦是父寄书与子,须不当用讳字图书。

  令尊太师恩相是个识穷天下高明远见的人,安肯造次错用?

相公不信小生之言,可细细盘问下书人,曾见府里谁来。

  若说不对,便是假书。

  休怪小生多说,因蒙错爱至厚,方敢僭言。

  蔡九知府听了说道:

这事不难;此人自来不曾到东京,一问便显虚实。

  知府留住黄文炳在屏风背后坐地,随即升厅,叫唤戴宗,有委用的事。

  当下做公的领了钧旨,四散去寻。

  且说戴宗自回到江州,先去牢里见了宋江,附耳低言,将前事说了,宋江心中暗喜,次日又有人请去酌杯。

  戴宗正在酒肆中吃酒,只见做公的四下来寻。

  当时把戴宗唤到厅上。

  蔡九知府问道:

前日有劳你走了一遭,真个办事,未曾重赏你。

  戴宗答道:

小人是承恩相差使的人,如何敢怠慢。

  知府道:

我正连日事忙,未曾问得你个仔细。

  你前日与我去京师,那座门入去?

戴宗道:

小人到东京时,那日天色已晚,不知唤做甚么门。

  知府又道:

我家府里门前,谁接著你?

留你在那里歇?

戴宗道:

小人到府前,寻见一个门子,接了书入去。

  少刻,门子出来,交收了信笼,著小人自去寻客店里歇了。

  次日早五更去府门前伺候时,只见那门子回书出来。

  小人怕误了日期,那里敢再问备细,慌忙一迳来了。

  知府再问道:

你见我府里那个门子却是多少年纪?

或是黑瘦也白净肥胖?

长大也是矮小?

有须的也是无须的?

戴宗道:

小人到府里时,天色黑了;次早回时,又是五更时候,天色昏暗,不十分看得仔细,只觉不恁么长,中等身材。

  敢是有些髭须。

  知府大怒,喝一声拿下厅去!

傍边走过十数个狱卒牢子。

  将戴宗拖翻在当面。

  戴宗告道:

小人无罪!

知府喝道:

你这厮该死!

我府里老门子王公,已死了数年,如今只是个小王看门,如何却道他年纪大,有髭须!

况兼门子小王不能够入府堂里去,但有各处来的书信缄帖,必须经由府堂里张干办,方才去见李都管,然后递知里面,才收礼物!

便要回书,也须得伺候三日!

我这两笼东西,如何没个心腹的人出来问你个常便备细,就胡乱收了?

我昨日一时间仓卒,被你这厮瞒过了!

你如今好好招说,这封书那里得来!

戴宗道:

小人一时心慌,要赶程途,因此不曾看得分晓。

  蔡九知府喝道:

胡说!

这贼骨头,不打如何肯招!

左右!

与我加力打这厮!

狱卒牢子情知不好,觑不得面皮,把戴宗困翻,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戴宗捱不过拷打,只得招道:

端的这封书是假的!

知府道:

你这厮怎地得这封假书来?

戴宗告道:

小人路经梁山泊过,走出那一伙强人来,把小人劫了,绑缚上山,要割腹剖心。

  去小人身上搜出书信看了,把信笼都夺了,却饶了小人。

  情知回乡不得,只要山中乞死。

  他那里却写这封书,与小人回来脱身。

  一时怕见罪责,小人瞒了恩相。

  知府道:

是便是了,中间还有些胡说!

眼见得你和梁山泊贼人通同造意,谋了我信笼物件,却如何说这话!

再打那厮!

戴宗由他拷讯,只不肯招和梁山泊通情。

  蔡九知府再把戴宗拷讯了一回,语言前后相同,说道:

不必问了!

取具大枷枷了,下在牢里!

却退厅来称谢黄文炳道:

若非通判高见,下官险些儿误了大事!

黄文炳又道:

眼见得这人也结连梁山泊,通同造意,谋叛为党,若不早除,必为后患。

  知府道:

便把这两个问成了招状,立了文案,押去市曹斩首,然后写表申奏。

  黄文炳道:

相公高见极明。

  似此,一者,朝廷见喜,知道相公干这件大功;二者,免得梁山泊草寇来劫牢。

  知府道:

通判高见甚远,下官自当动文书,亲自保举通判。

  当日管待了黄文炳,送出府门,自回无为军去了。

  次日,蔡九知府升厅,便唤当案孔自来分付道:

快教叠了文案,把这宋江,戴宗的供状招款黏连了;一面写了犯由牌,教来日押赴市曹斩首施行!

自古‘谋逆之人,决不待时。

  ’斩了宋江,戴宗,免致后患。

  当案却是黄孔目,本人与戴宗颇好,却无缘便救他,只替他叫得苦;当日禀道:

明日是个国家忌日,后日又是七月十五日,--中元之节--皆不可行刑;大后日亦是国家景命;直至五日后,方可施行。

  原来黄孔目也别无良策,只图与戴宗少延残喘,亦是平日之心。

  蔡九知府听罢,依准黄孔目之言,直待第六日早辰,先差人去十字路口打扫了法场。

  饭后点起士兵和刀仗刽子,约有五百余人,都在大牢门前伺候,巳牌时候,狱官禀了知府,亲自来做监斩官。

  黄孔目只得把犯由牌呈堂,当厅判了两个斩字,便将片芦席贴起来。

  江州府众多节级牢子虽然和戴宗,宋江过得好,却没做道理救得他,众人只替他两个叫苦。

  当时打扮已了,就牢里把宋江、戴宗两个抠扎起;又将胶水刷了头发,网个鹅梨角儿,各插上一朵红绫子纸花;驱至青面圣者神案前,各与了一碗长休饭,永别酒。

  吃罢,辞了神案,漏转身来,搭上利子。

  六七十个狱卒早把宋江在前,戴宗在后,推拥出牢门前来。

  宋江和戴宗两个面面厮觑,各做声不得。

  宋江只把脚来跌,戴宗低了头只叹气。

  江州府看的人真乃压肩叠背,何止一二千人。

  押到市曹十字路口,团团枪棒围住,把宋江面南背北,将戴宗面北背南,两个纳坐下,只等午时三刻监斩官到来开刀。

  众人仰面看那犯由牌,上写道:

江州府犯人一名宋江,故吟反诗,忘造妖言,结连梁山泊强寇,通同造反,律斩。

  犯人一名戴宗,与宋江暗递私书,勾结梁山泊强寇,通同谋反,律斩。

  监斩官,江州府知府蔡某。

  那知府勒住马,只等报来。

  只见法场东边,一伙弄蛇的丐者,强要挨入法场里看,众士兵赶打不退。

  正相闹间,只见法场西边,一伙使枪棒卖药的,也强挨将入来。

  士兵喝道:

你那伙人好不晓事!

这是那里,强挨入来要看!

那伙使枪棒的说道:

你倒鸟村!

我们冲州撞府,那里不曾去!

到处看出人!

便是京师天子杀人,也放人看,你这小去处,砍得两个人,闹动了世界,我们便挨出来看一看,打甚么鸟紧!

正和士兵闹将起来。

  监斩官喝道:

且赶退去,休放过来!

闹犹未了,只见法场南边,一伙挑担的脚夫又要挨将入来。

  士兵喝道:

这里出入,你挑那里去!

那伙人说道:

我们挑东西送知府相公去的,你们如何敢阻当我!

士兵道:

便是相公衙里人,也只得去别处过一过!

那伙人就歇了担子,都掣了匾担,立在人丛里看。

  只见法场北边,一伙客商推两辆车子过来,定要挨入法场上来。

  士兵喝道:

你那伙人那里去!

客人应道:

我们要赶路程,可放我们过去。

  士兵道:

这里出人,如何肯放你!

你要赶路程,从别路过去!

那伙客人笑道:

你倒说得好!

俺们便是京师来的人,不认得你这里鸟路,只是从这大路走。

  士兵那里肯放。

  那伙客人齐齐地挨定不动。

  --四下里吵闹不住。

  这蔡九知府也禁治不得。

  又见这伙客人都盘在车子上,立定了看。

  没多时,法场中间,人分开处,一个报,报道一声午时三刻。

  监斩官便道:

斩讫报来!

两势下刀棒刽子便去开枷;行刑之人执定法刀在手。

  说时迟,那伙客人在车子上听得斩字,数内一个客人便向怀中取出一面小锣儿,立在车子上,当当地敲得两三声,四下里一齐动手;那时快,却见十字路口茶坊楼上一个虎形黑大汉,脱得赤条条的,两只手握两把板斧,大吼一声,却似半天起个霹雳,从半空中跳将下来,手起斧落,早砍翻了两个行刑的刽子,便望监斩官马前砍将来。

  众士兵急待把枪去搠时,那里拦得住。

  众人且簇拥蔡九知府逃命去了。

  只见东边那伙弄蛇的丐者,身边都掣出尖刀,看著士兵便杀;西边那伙使枪棒的大发喊声,只顾乱杀将来,一派杀倒士兵狱卒;南边那伙挑担的脚夫轮起匾担,横七竖八,都打翻了士兵和那看的人;北边都伙客人都跳下车来,推过车子,拦住了人。

  两个客商钻将入来,一个背了宋江,一个背了戴宗。

  其余的人,也有取出弓箭来射的,也有取出石子来打的,也有取出标枪来标的,原来扮客商的这伙便是晁盖、花荣、黄信、吕方、郭盛;那伙扮使枪棒的便是燕顺、刘唐、杜迁、宋万;扮挑担的便是朱贵、王矮虎、郑天寿、石勇;那伙扮丐者的便是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白胜。

  这一行梁山泊共是十七个头领到来,带领小喽啰一百余人,四下里杀将起来。

  只见那人丛里那个黑大汉,轮两把板斧,一味地砍将来。

  晁盖等却不认得,只见他第一个出力,杀人最多。

  晁盖猛省起来,戴宗曾说一个黑旋风李逵和宋三郎最好,是个莽撞之人。

  晁盖便叫道:

前面那好汉莫不是黑旋风?

那汉那里肯应,火杂杂地抡著大斧只顾砍人。

  晁盖便叫背宋江、戴宗的两个小喽啰,只顾跟著那黑大汉走。

  当下去十字街口,不问军官百姓,杀得横遍地,血流成渠。

  推倒颠翻的,不计其数。

  众头领撇了车辆担仗,一行人尽跟了黑大汉,直杀出来。

  背后花荣、黄信、吕方、郭盛,四张弓箭,飞蝗般望后射来。

  那江州军民百姓谁敢近前。

  这黑大汉直杀到江边来,身上血溅满身,自在江边杀人。

  晁盖便挺朴刀,叫道:

不干百姓事,休只管伤人!

那汉那里来听叫唤,一斧一个,排头儿砍将去。

  约莫离城沿江上也走了五七里路,前面望见尽是滔滔一派大江,却无了旱路。

  晁盖看见,只叫得苦。

  那黑大汉方才叫道:

不要慌!

且把哥哥背来庙里!

众人都到来看时,靠江边一所大庙。

  两扇门紧紧地闭著。

  黑大汉两斧砍开,便抢入来。

  晁盖众人看时,两边都是老桧苍松,林木遮映;前面牌额上,四个金书大字,写道:

白龙神庙。

  小喽啰把宋江,戴宗背到庙里歇下,宋江方才敢开眼,见了晁盖等众人,哭道:

哥哥!

莫不是梦中相会?

晁盖便劝道:

恩兄不肯在山,致有今日之苦。

  这个出力杀人的黑大汉是谁?

宋江道:

这个便是叫做黑旋风李逵;他几番就要大牢里放了我,却是我怕走不脱,不肯依他。

  晁盖道:

却是难得这个人!

出力最多,又不怕刀斧箭矢!

花荣便叫:

且将衣服与俺二位兄长穿了。

  正相聚间,只见李逵提著双斧,从廊下走出来。

  宋江便叫位道:

兄弟,那里去?

李逵应道:

寻那庙祝,一发杀了!

叵耐那厮见神见鬼,白日把鸟庙门关上!

我指望拿来祭门,却寻那厮不见!

宋江道:

你且来,先我和哥哥头领相见。

  李逵听了,丢了双斧,望著晁盖跪了一跪,说道:

大哥,休怪铁牛粗卤。

  与众人都相见了,却认得朱贵是同乡人,两个大家欢喜。

  花荣便道:

哥哥,你教众人只顾得著大哥走,如今来到这里,前面又是大江拦截住,断头路了!

却又没有一只船接应,俏或城中官军赶杀出来,却怎生迎敌,将何接济?

李逵便道:

不要慌!

我与你们再杀入城去,和那个鸟蔡九知府,一发都砍了快活!

戴宗此时方苏醒,便叫道:

兄弟!

使不得莽性!

城里有五七千军马,若杀入去,必然有失!

阮小七便道:

远望隔江那里有数只船在岸边,我兄弟三个赴水过去夺那几双船过来载众人,如何?

晁盖道:

此计是最上著。

  当时阮家三弟兄都脱剥了衣服,各人插把尖刀,便钻入水里去。

  约莫赴开得半里之际,只见江面上溜头流下三只桌船,吹风忽哨飞也似摇将来。

  众人看时,那船上各有十数个人,都手里拿著军器,众人却慌将起来。

  宋江听得说了,便道:

我命里这般合苦也!

奔出庙前看时,只见当头那只船上坐著一条大汉,倒提一把明晃晃五股叉,头上挽个穿心红一点髯儿,下面拽起条白绢水,口里吹著忽哨。

  宋江看时,不是别人,正是张顺。

  宋江连忙便招手,叫道:

兄弟救我!

张顺等见是宋江,大叫道:

好了!

飞也似摇到岸边。

  三阮看见,退赴过来。

  金夹批:

夺船一段乃引文,盖惟恐张顺来得突然,故先作一波折,今既迎入,便随笔放下。

  一行众人都上岸来到庙前。

  宋江看见张顺自引十数个壮汉在那只船头上;张横引著穆弘、穆春、薛永,带十数个庄客,在一只船上;第三只船上,李俊引著李立、童威、童猛,也带十数个卖盐火家,都各执枪棒上岸来。

  张顺见了宋江,喜从天降,哭拜道:

自从哥哥吃官司,兄弟坐立不安,又无路可救!

近日又听得拿了戴院长、李大哥又不见面,我只得去寻了我哥哥,引到穆太公庄上,叫了许多相识;今日我们正要杀入江州,要劫牢救哥哥,不想仁兄己有好汉们救出,来到这里。

  不敢拜问这伙豪杰,莫非是梁山泊义士晁天王么?

宋江指著上首立的道:

这个便是晁盖哥哥。

  你等众位都来庙里叙礼则个。

  张顺等九人,晁盖等十七人,宋江、戴宗、李逵,共是二十九人,都入白龙庙聚会。

  ──这个唤做白龙庙小聚会。

  当下二十九筹好汉各各讲礼已罢,只见喽啰慌慌忙忙入庙来报道:

江州城里,鸣锣擂鼓,整顿军马出城来追赶。

  远远望见旗蔽日,刀剑如麻,前面都是带甲马军,后面尽是擎枪兵将;大刀阔斧,杀奔白龙庙路上来!

李逵听了,大叫一声杀将去!

提了双斧,便出庙门。

  晁盖叫道:

一不做,二不休!

众好汉相助著晁某,直杀尽江州军马,方才回梁山泊去!

众英雄齐声应道:

愿依尊命!

一百四五十人一齐呐喊,杀奔江州岸上来。

  有分教:

血染波红,尸如山积。

  直教:

跳浪苍龙喷毒火,爬山猛虎吼天风。

  毕竟晁盖等众好汉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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