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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院记事

老院记事

周向东木然地站在这片废墟旁。

不远处推土机正卖力地清理着破砖烂瓦,城市改造正在这座城市里加速。

过去几十年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痕迹:

幸福、欢乐、痛苦、失望,以及贫穷等等都将在推土机的轰鸣中消失,但最不能消失的是对这里所发生一切一切的记忆。

这片建于20世纪40年代的住宅,既不同于老城里的四合院,又不同于传统的老胡同,它是集合了院与胡同特点的住宅区。

在一片瓦砾中,周向东看见他家门口的老槐树还在孤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见了那死倔死倔的外号大脖溜的王老头,站在那里指着他骂娘;仿佛又看见丑丑的大俊在向他招手;以及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大耳朵在和他摔交……他陷入了沉思。

-游戏-

春天终于来了。

暖和的阳光融尽了冰雪。

脱去臃肿棉衣的孩子们,在暖融融的阳光里尽情地玩耍。

鸿运里大东他们家门口的那棵老槐树,光着头站在那里傻看着这帮孩子们。

东边几个女孩子在跳猴皮筋,一边嘴里唱着:

“米兜兜花儿开,老头背着老奶奶。

上山去砍柴,一不小心滚下来……。

”大俊穿着一件绒衣在和大东的妹妹玩拍手游戏,一边嘴里不住地叫着:

“一个鸡蛋皮得了一种病,请来医生来看病,打了麻醉针吃了麻醉药,看你见效不见效!

”清脆的童音惊动了天上北归的雁。

大东、大满、大耳朵三个人在玩撞拐,谁输谁下。

大耳朵不但耳朵大身子也比大东大满壮实。

他的大耳朵不像他的当家刘备大耳垂肩,而是双耳向上向外支撑开去。

他耳朵的特点甚至成了人们的地理坐标,比如有人告诉亲戚朋友地址,就说,河西区广东路大耳朵他们家左边,或者大耳朵他们家后胡同,非常灵便。

大耳朵已经把大满撞败了。

大东看到大耳朵正在兴头上其实心里也有点憷,不过他刚才观察大耳朵的路数,主要靠的是强攻强取,刚才他从五米以外快速跳过来,使劲跳起,在向下落的时候同时双手用力把右拐砸下来,大满早就被他的气势镇住了,不败才怪。

呸、呸,大东向左右手心各吐了一口唾沫,双手架起了右腿,左腿金鸡独立,挺胸抬头。

俩人各退了五六步,同时睁圆了眼睛大喝一声,攒足了劲同时向对方猛冲过来。

就在双方即将短兵相接的刹那,大东忽然向左一跳躲在了一旁,大耳朵跳起来用力一砸,空了,差点掉拐。

他们又各退几步准备再战。

这一次大耳朵学乖了,到跟前停了一下,确认大东没躲才使劲跳将起来,右拐的膝盖往下扎。

这时大东避实就虚跟着往下一泄,大耳朵的拐呈强弩之末压在大东的拐上,这时大东忽然发力,向上一挑,大耳朵妈呀一声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

大满幸灾乐祸地拍手叫好,大耳朵不服,还要再来。

-拉车的汉子-

这时从广东路上传来一声声嘹亮的号子声。

孩子们都放下游戏跑到广东路上看热闹。

只见一台小山一样的机器装在一架地排铁车上,十几个壮汉推拉着它,这些人脚底下都穿着解放牌胶鞋,腰里扎着宽宽的皮带。

大东认识那个,他爸爸就有一条,那是用传送带做的宽皮带,足有大人的两个拳头宽,外面用布套罩住,扎紧后干重活不闪腰,爸爸说那叫“腰里硬”。

这些壮汉每个人都穿一件或蓝或白的粗布褡裢,敞着怀,黑红的胸膛露在外面。

额头都扎着拧成股的白毛巾。

他们头上蒸腾着热气,脸上却露着轻松幽默的神色,不时还向孩子们眨眨眼。

那些拉车的汉子们每人拽一根粗粗的绳子,身子成弓形,排成一个倒飞的雁阵。

这时只见他们之中头雁位置的的壮汉大声唱起来:

“同志们加把劲呦——荷”

唱到这里嘎然而止,随后大家一起呼应:

“咳咳——呦吼——”

……

大东已经十分熟悉这些人了,他们经常路过这里,尤其是领号的那个人,高大壮实的身材,一副开朗的国字脸,鼻直口阔,特像父亲。

喊起号子来粗犷嘹亮悠扬,尤其是会人来疯,看的人越多,他随口编的号子越有趣,有时还会拿姑娘们取笑:

“听哥哥一声吼呦——吼、咳——咳——呦吼吼

姑娘们照镜子呦——吼、咳——咳——呦吼吼

照镜子干什么呦——吼、咳——咳——呦吼吼

大街上看哥哥呦——吼、咳——咳——呦吼吼”

他吼这些俏皮的号子的时候,众人呼应的也带着十分有趣的音调。

在相当一段时间里这号子成了广东路上的一景。

-三个洋人-

喊号子的过去了,人们各自散去。

大东大满和大耳朵三个小伙伴百无聊赖地坐在便道牙子上,这时从北边走过来三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那三个外国人走在大街上非常扎眼,高挑的个子,头发梳的溜光溜光。

其中两个人穿着十分少见的皮夹克,一个穿着合体的西服,一边走一边比划着,互相说着什么,离的好远就能闻到他们身上刺鼻的香水味。

这些外国人都住在前面的美国大院里。

大东大满和大耳朵三个人一对眼神,他们立刻跑到了胡同口,探出头大声喊起来:

“中国人外国揍(造),穿着皮鞋露脚豆。

这三个洋人听到孩子们的辱骂,立刻转身向他们追来。

三个小家伙立刻分头藏起来。

大东吓得藏在了一个泔水桶后,那气味熏的他够戗;大满躲在大门后,大耳朵笨拙地趴在一垛砖的后面。

三个洋人没有找到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大东他们三个人这才跑出来放出声来大笑。

“周向东,周向东——”大东听见是妈妈在叫他。

这时满胡同都响起喊孩子吃饭的声音。

“刘伟、刘伟——死哪去啦。

”这是大耳朵妈妈在叫。

“王满仓、王满仓——你个挨千刀的——”这是大满妈妈在叫。

大东妈妈和大满大耳朵妈妈说过,这几个孩子该上学了,应该叫他们的大名了。

-胡臭童年-

大东呼哧呼哧地跑回家,妈妈正在揭锅,爸爸坐在地桌的里边在喝酒,面前有一盘老虎豆。

大姐二姐妹妹早已经坐在桌边等吃饭。

今天的饭不错,妈妈蒸了棒子面菜团,做了一锅面汤,不知为什么每人还有一只煮鸡蛋。

大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去抢屉布,屉布上沾了许多菜团子皮,而屉布上的东西是份外的。

大东先把屉布啃干净了,又抢先盛了一大碗面汤,拿起鸡蛋一口就吃进肚里,连味都没来得及尝。

他舔舔嘴唇望望自己面前的一个菜团子。

大东他们家的习惯是主食每人一份,稀饭、粥和面汤则随便吃,每天吃不饱的大东,都是先抢屉布然后再抢稀的吃,最后再慢慢吃自己的一份主食。

大东一瞥眼看到妹妹把鸡蛋蛋青吃完了,正在手里欣赏着金黄色的蛋黄。

这一看使得刚刚吃完鸡蛋的嘴里充满了唾液。

他贪馋地咽了一口唾沫,忽然他的手鬼使神差地迅雷不及掩耳一下子从妹妹手中将蛋黄夺过来,只一下就扔进嘴里。

他的姐妹们惊奇地看着他的脖子,那脖子就像鸡嗉子似的鼓起来,一点点往下走。

这一噎大东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那股难受劲说不出来。

这一幕只停留了十秒钟,忽然全家人爆笑起来,嘴里的饭喷的大家满脸都是。

妹妹醒过闷来,哇的一声哭将起来。

母亲收敛了笑,一把拽过大东,抄起炕笤帚使劲打在大东屁股上。

大东咧咧嘴想哭,可又一想是自己做的不对,忍着点吧别哭了。

妈妈打累了,坐在一边看着傻乎乎的大东发愣,忽然好象想起什么,抬头看日历,连说不好不好,今儿个是我儿周向东的生日吧!

爸爸连忙说,可不3月15号早晨生的。

妈妈一把将大东搂在怀里,用手不断抚摩他的头。

大东被这连续的变故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却记住了这天是妈妈生自己的日子。

妈妈立刻把大家碗里的面汤全倒回锅里,用笊篱捞了一碗面条,又在面条上放了一勺生面酱,推到儿子面前说:

“孩呀,吃吧!

这是你的长寿炸酱面。

”大东永远也忘不了,当他抬眼看母亲时,母亲的眼里含着泪水,这时大东的泪才一泻千里地流下来。

这是1965年3月15号,大东六岁。

-破四旧与洋人的裤腿-

转眼一年过去了,大东明白自己又长了一岁。

妈妈说今年大东该上学了。

大东心里也在盼着上学的那一天快点到来。

背著书包,系着红领巾、排着队、男孩女孩手拉着手,昂着头大声地唱着“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那声音直冲霄汉,多神气。

不过最近,大东发现周围发生了一些变化。

首先大姐二姐非常珍爱的辫子被妈妈用剪子铰掉了,大姐还直抹眼泪。

妈妈安慰她说,辫子可以卖钱,等卖掉以后给大姐买新衣服。

要知道每天早晨妈妈都会用那只老桃木梳子给大姐二姐梳头,那时大姐二姐就会边梳头边唱起歌来,那歌非常好听:

“小妹妹唱歌郎弹琴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那是他们家最温馨的时刻。

不过周围的女人们也剪掉了辫子,他听大人们说,女人们都成了秃尾巴鹌鹑了。

大东记住了回家就对大姐二姐说,秃尾巴鹌鹑秃尾巴鹌鹑。

大姐二姐也就暂时丢掉了烦恼满世界追打大东。

妈妈也有变化,她悄莫声地把家里养的五条热带鱼给倒进了地沟。

那是大东最喜欢的玩意儿,这下该轮到大东哭鼻子了。

对面王娘家里长年供着一个娃娃大哥,大东曾经看见过几次,听说是从什么地方请回来的,王娘每天都要烧香。

那天大东看见王娘在供桌上给娃娃大哥上足了香,连着磕了无数的头,然后才把娃娃大哥从供桌上拿下来用红布包裹起来。

他听到人们经常说的是“破四旧立四新”。

广东路上也常有一些中学生模样的人,穿着绿军装,一帮一伙的在大道上拦阻行人。

有的女人被剪掉了辫子,有的男人被剪开了裤腿,据说是因为裤腿太瘦。

一天,这些人拦住了住美国大院的三个洋人。

这些中学生不容分说拿起剪刀就铰裤腿。

大东大满和大耳朵跑过来看热闹。

自从他们和三个洋人开逗以来,还没有这么近地观察过他们。

一走近他们,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他们站在那里一脸的无奈无助,淡蓝色的大眼白皙的皮肤,足足高出中学生们两个头的魁梧身材。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向古老的中国人展示着他们民族的自满与自傲。

大东仰着头看着那个有着一头亚麻色头发的洋人,他竟然冲他露出了微笑。

大东大满和大耳朵他们和这三个洋人的游戏已经玩了将近两年,刚开始这三个洋人还是气不忿地追赶他们,恨不得一把抓住把他们撕成碎片,可到后来他们再骂他们“中国人外国揍(造)穿着皮鞋露脚豆”时,他们也只是做出威吓的姿势,转过身子,双脚使劲跺着地装做快追的样子。

这样下来,他们和他们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三个洋人一路过鸿运里,三个孩子就喊:

“中国人外国揍,穿着破鞋露脚豆”,三个洋人就转身跺脚,大东他们做出随时逃跑的姿势,笑着看他们。

有时他们对孩子们戏谑充耳不闻自顾走路。

大东的爸爸知道他们经常骚扰美国大院的人,就对大东说:

解放前他给外国人干过活,日本人英国人美国人都接触过,日本人最不是东西,抬手就打张口就骂。

美国人就不同,待人宽厚好开玩笑,美国人是他接触过的最好的外国人。

在不断的游戏交往中,大东潜意识里已经对他们产生了一丝好感。

大东顺着洋人的微笑往下看,刚才还是潇洒挺括的西裤,在中学生的剪刀下已经变成了迎风招展的风帆,三个洋人戏谑地踢着腿走了两步。

大东他们望着三个洋人远去的背影直发呆。

只有今天他们三个人谁也没喊:

“中国人外国揍,穿着破鞋露脚豆”。

从此这三个洋人就从这条街上消失了,三个中国孩子和三个洋人的游戏结束了。

-文革与美国大院-

王娘和王大爷等一帮大人,站在鸿运里进口处,望着鸿运里三个字在商量着什么。

大东他们凑了过去。

王娘说:

“鸿运里三个字怎么听都有点四旧的味道,别的里都改了,咱要不改别人该说咱落后了。

我昨天想了个名字,不知怎么样,我前些日身上长了个瘤子,我想咱就叫‘红瘤里’怎么样,革命的‘瘤子’行不行”。

王大爷说听音还行,那字不好,干脆就叫‘红流里’吧,革命的红流。

”行!

大家一致赞同。

大家就用黄漆把鸿运里涂成底色,上面写上了‘红流里’三个字。

这一切终于演变成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

广东路上经常有大长车通过,上面坐满了一身军装的红卫兵,车上的高音喇叭广播着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语录,每天都比过年还热闹。

大满的一哥当上了红卫兵,从学校拿回许多印传单用的彩纸给他们糊灯笼用。

大满认为一最大就管他大哥叫‘一哥’。

有一次他和鸿程里的人打架,人家人多,他就一边跑一边说:

你们等着我叫我一哥去。

从此大东他们跟着叫一哥。

一哥神气十足地穿一身绿军装,腰扎武装带,和大家讲他们散发传单的经过。

“哎呀,你们不知道散传单有多刺激。

”他越说越有劲,因为旁边站着大东的大姐。

“我们一直走到劝业场的顶楼,从上往下看,下面都是人头,跟小蚂蚁似的。

我们大家一起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

造**有理!

谁反对毛主席就打倒谁!

然后大把的传单往空中一撒,传单跟雪片似的漫天飞舞,太壮观了。

文化大革命好,过瘾。

那时大东听到的一件最大事就是天津市的大走资派万晓唐玩完了。

人们说他是在家里洗脚时死的,吃了许多安眠药。

美国大院在这场革命风暴面前也难以幸免。

大东的大姐带着大东、大满的一哥带着大满和大耳朵去美国大院看热闹。

这是一片以小二楼为主的西洋建筑群,一座座的小洋楼,别致、安祥。

但是现在变成了红卫兵的战场、火的海洋。

走进美国大院,昔日安静祥和的大院变得面目全非,一群群的红卫兵穿着绿军装臂戴红袖章,胸前佩带着毛主席像章,肆无忌惮地从一座座洋楼里往外搬东西。

有的人嫌费事就从楼上的窗口往下扔。

几乎没座楼都有一大堆熊熊燃烧的火堆,红卫兵们不断地往火堆里扔东西,有冰鞋、收音机、书、衣物、皮鞋以及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最有趣的是有一群红卫兵守在火堆旁排成二列纵队,手捧毛主席语录大声朗读。

领队的红卫兵还鼓励围观的群众和他们一起念,其结果是一片参差不齐声音,不知念的是什么咒。

熊熊的大火越烧越旺,大东透过被大火烧得不住颤抖的空气,看到红卫兵的脸也有些变形。

大东从一进美国大院就不住地寻找。

他想,经常被他们三人骂的洋人现在在哪儿?

他们的家是否也被抄了?

同时大东还在想,如果见到他们是否还像以前那样骂他们“中国人外国揍,穿着皮鞋露脚豆”?

这次也许他们连露脚豆的皮鞋也没得穿了。

一辆辆装满东西的大卡车从美国大院开出去。

大东在一队熄灭的火堆里拣到一块半圆的吸铁石,他觉得不虚此行。

-海棠大院的老女人-

更令大东他们感觉兴奋的是红卫兵抄了他们胡同附近的海棠大院。

这个大院以及大院里的人是最令大东他们感到神秘的。

那扇灰色的大铁门从没见它打开过,他们只能偶尔透过门缝向里窥视,大院种满了海棠和葡萄,所以人们都叫这个大院为海棠大院。

大东的大姐一听到信,立即带着大东跑进海棠大院。

这是一座坐西朝东的房子,两扇灰色的大铁门将大院和外部世界隔离开。

迎面一排正房大约有四五间,两侧厢房的位置一边是厕所,一边是厨房和库房。

满院种的都是海棠和葡萄,海棠和葡萄都已经熟了,等待着被人采摘。

大东他们进院的时候,红卫兵已经将一家人赶进一间房里。

大东看见一间房里放着一架锃光瓦亮的钢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钢琴。

大东和大姐看到人们都在抢摘海棠和葡萄,他们姐俩立刻把大东的褂子脱下来,大姐不住地往褂子里扔海棠和葡萄,大东则一边吃着一边用手去接。

大东和大姐把抢来的水果送回家后,等他们再来到海棠大院时,大院的主人,一个表情木然、白净、文静、漂亮的老女人,已经被红卫兵戴上了纸做的高帽子。

大东从她那不时一闪一闪的眼光里看到了仇恨。

人们起哄地将老女人推搡到街上,让她站到煤场对面的一个高台上。

有好事者不知从哪儿找到一双破鞋用铁丝穿起来挂在她的脖子上。

灰白的头发散落在她那保养极好的面皮上,汗水顺着她的鬓角往下淌。

-游戏大全-

大东大满大耳朵他们没能在1966年上学。

不但他们没能上学,而且所有的学生都不再上学了。

中学生们在搞大串联。

大满的一哥甚至跑到了海南岛,大东的大姐也去过武汉。

他们都到北京接受过红卫兵的最高领袖毛主席的检阅。

他们也为周围的人们带来许多外面的消息。

一哥一边说一边撇着嘴:

“外面的文化大革命搞的太热闹了太好了,和人一比我们天津简直是一杯温吞水,没劲。

保定的兵工厂被抢了,坦克都开上了街,枪声炮声响做一团,多威风。

武汉那边也动了武器,天津不行,天津是咱首都的门户。

不能太乱,怕惊了毛主席的驾……”。

中国上层建筑里的一场生死之战,给孩子们带来了无尽的欢乐,他们再也不用读书,不用写作业。

每天就是满世界的疯玩疯闹。

鸿运里从天亮到天黑变成了孩子们的天下,满街桶子都是孩子们的喧闹。

有玩‘逮(音DEI)木柴’的;有玩‘弹球’的;有玩‘打尜’的;还有玩‘砸皇帝’的。

所谓逮(DEI)木柴’就是孩子们从家里拿来长方形大小适中的木头,在前面大约七八米的地方划一条线,每个人轮流用自己的木头抡起来使劲槌对方的木头,只要对方的木头一过线,那木头就归自己了。

所以他们抡起自己手中的木头时经常要喊“加拿大加拿大”(家拿大),意思是回家再拿更大的木头来。

所谓的打尜就是用耗子般大小的圆木削尖了两头,这就是尜了,在地上随便画一个圆圈做垒,当庄的一方将尜扔在垒里,不当庄的一方用一根长木条做成的击打工具,剁尜的一头,那尜就从地上蹦起来,瞄好准使足劲,在空中把尜打向远处。

只要打着尜了,就还可以再打,打不着时,当庄的就把尜扔向垒里。

打的好孩子甚至把尜从鸿运里一直打到人民公园。

大东大满大耳朵他们在玩‘乒乓操’他们先‘锛铰裹’(有人在叫‘锛铰裹’为‘石头剪子布’),输的一人接受赢家侮辱性戏弄。

输的人站在前面,把两只腮帮子鼓起来,赢家站在后面,用两只手同时拍向气鼓的腮帮子,这是只听‘乒’地一声,嘴里的气被压迫出来,接着后面的人又举起双手使劲拍前面人的双肩又发出‘乓’地一声;然后后边的人就抬起右腿,用膝盖使劲顶向前面人的屁股,同时大喊一声‘操’。

由于动作连贯声音清脆,就按声音起名叫‘乒乓操’,多少带有些下流的意味。

玩这种游戏,再好的朋友也容易翻脸。

一上来大家还保持着克制、客气,玩着玩着就产生了恩怨,你这次手重了点,我下次手还重,最后就打起来了。

今天大东和大耳朵就是这样打起来的。

大东今天手气好赢的时候多,把大耳朵打的心里直窝火又不好发作,正在找茬,大东‘乒乓操’三个动作完成以后,又好玩地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这下可不得了了,大耳朵回转身,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顺手给了大东来了个背口袋,摔得大东直咧嘴,接着俩人就滚在了一起。

大满拉也了不开,就去把一哥喊来镇唬他们。

七个不行乎八个不在乎的大东大耳朵乖乖地从地上爬起来。

一哥说好朋友不许打架,他们才互相望望满身的泥土笑了。

三个小伙伴整天在一起玩,时不时的还要打一架,打架的主要原因是身强力壮的大耳朵不服气鬼怪精灵的大东,大满则象个跟屁虫,跟着他们一块玩,不争强好胜。

-三只手是怎么出来的-

这年冬天的一天,三个孩子玩腻了。

大东说对过合作社来了一批甘蔗,售货员把不太甜的甘蔗头砍下来便宜卖,三分钱可以买两段。

于是三个孩子凑了三分钱去买甘蔗头。

合作社的面积有大东家四间屋子大,一进门一拉溜柜台,都是油盐酱醋针头线脑。

水果蔬菜柜台紧靠门边,头顶上拉着一根铁丝,铁丝上吊着一块小木板,木板上有个铁夹子。

铁丝的一头是柜台一头是收款处,,售货员卖完货记上流水帐把钱夹在木板上,使劲一扔木板就滑到了收款处,收款员把款收下找了零头,再把木板扔回来,很好玩。

大耳朵手里拿着钱,大满在旁边跟着,走到放甘蔗头的柜台前,大东很怕冷的样子两只棉袄袖子拢在一起,站在紧后。

大耳朵从甘蔗头堆里挑了两节大一点的,给了售货员三分钱。

售货员把钱夹在木板上使劲把钱扔到了收款处。

大耳朵边走边说,三分钱两节,三个人怎么分呀?

说话就走进了鸿运里。

这时大东变戏法似的手里拿着一节甘蔗头说,一人一节够了。

大耳朵说也没看你拿,怎么弄的快说。

大东说很简单就这样,说着大东把右胳膊从袖子里褪出来,把左右棉袄袖对在一起,左手伸进右袖,表面看不出右袖是空的,大东的右手从衣襟下面伸了出来。

大东说,这就叫三只手。

大耳朵乐的蹦起来。

大东那天教给大家的三只手术,大耳朵记住了。

过两天他自己跑到合作社去偷甘蔗。

当他站在甘蔗堆前时,心里跳跳的,可售货员并没注意他,于是他就鼓足勇气如法炮制伸出了第三只手。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节紫皮甘蔗头抽进怀里,肚皮凉凉的,然后若无其事地慢慢走向大门。

关键是走到大门口事时他犯了一个大错误,他得意地回过头来看了售货员一眼,售货员一下子读懂了他的眼神,跑出柜台一把将他揪住,甘蔗头从他的怀里掉在了地上,空荡荡的右袄袖子在不住地晃荡,大耳朵的第三只手露了馅。

大耳朵他妈把他领回家就是一顿臭揍,笤帚疙瘩雨点似的落在大耳朵的屁股上。

他妈说这叫小锅炖肉。

就是这样大耳朵也没透露大东大满半个字。

这顿揍够大耳朵受的,连走路都一瘸一拐地。

大东总是跟在大耳朵左右不住地巴结逢迎,就连他最喜欢的从美国大院捡来的磁铁都拿出来送给大耳朵玩。

这一变故让这三个小鬼头足足老实了四个月。

-偷窥-

一转眼到了1969年的冬天。

大东大满大耳朵已经是小学二年级的学生。

文革也发生了许多变化,那些被纵容的打砸抢闹的红卫兵,大部分被送到了偏远的农村,守着现成的最先进的工人阶级的教育不接受,而是舍近求远地去受偏僻落后满脑子小农意识的农民的教育。

街道马路上到处都张贴着:

“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等标语口号。

多少冲淡了文革的气氛。

去年大满的一哥去了东北插队落户,今年大东的大姐大耳朵的大哥也都去了东北插队。

现在鸿运里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一个子女在外插队,人们的话题不再是走资派如何如何,而是自己的子女怎样怎样,鸿运里清净了许多。

大东大满大耳朵他们每天只上半天课,他们三个人组成了学习小组,下午就在一起学习、游戏。

大东的作业写得最快,他写完就开始胡侃。

大东逗大耳朵说,刘伟,我看和你坐一位儿的李晓兰对你有点意思,每次测验她都给你纸,行啊刘伟。

大耳朵也不示弱说,你周向东也够戗,你的同位杨萍,没事就侧脸看你,当我不知道呢。

大东说,哎,你说这男女还挺有意思的,咱们尿尿都是站着的对吧,你说她们怎么尿?

大耳朵也有同感说,我也奇怪。

要不咱们明白明白,大东说。

大耳朵问怎么明白。

大东说我有个办法,鸿运里鸿程里之间有个厕所,女厕所正对着围墙,正好围墙地上有一个流水孔,从那一看就行了。

大耳朵说叫人看见不给逮派所去,不行。

大东说行,我告诉你,咱俩装作打架,一会我把你压在地下你就往里看,一会你把我压在地下我再看,神不知鬼不觉。

大耳朵一听连说妙妙。

大东和大耳朵跑了出去,大满自己在屋里写作业。

不一会俩人就跑了回来,脸红红的带着傻笑。

大满问怎么样我也正要去看看呢。

“咳,别提了”,大东说,“刘伟看了半天没看清,轮到我时,正赶上一泡尿,溅了我一脸,又骚又味。

反正不是站着尿都蹲着。

”大满说那我还看去不。

“不用了,知道就得了。

”大东告戒他:

“你可别学刘伟自己偷偷去看啊,叫人逮着可不得了。

-大满妈妈有来历-

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非凡的时代,鸿运里则相对比较平静。

既没有被揪斗的也基本没有大字报,要说有,也只有过一次。

有人给大满他们家贴了一张,内容是揭露大满他们家藏圬纳垢,招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整天在家打麻将,还揭了他妈的老底子,说他妈以前是窑姐……。

落款署名是红流里(鸿运里)革命群众。

鸿运里的老居民在这里已经居住了几十年,谁家的老底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大满他妈一看就知道谁在捣鼓她,她是什么人,吃过见过,在鸿运里也算是说说道道的人,立马她就站在鸿运里的大街上骂开了。

“你他妈的哪个乌龟王八蛋,敢给你姑奶奶贴大字报,有胆的你站出来。

我他妈是卖过,怎么拉,我家穷八辈,纯粹无产阶级,根红苗正,受地富反坏右压迫,毛主席来了我才解放了,我才有了好日子过,我才高兴。

怎么拉,你看我过好日子你屁眼红,你就缺德吧,养孩子都叫你没屁眼,叫你断子绝孙……”

大满他妈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痛快淋漓地骂街了。

她从上午9点一直骂到中午12点,她越骂越狠越骂条理越清晰,越骂大家越知道她骂的是谁,但没人和她对骂,没人答腔拾茬,骂的又都是些车轱辘话,最后围观的人越来越少,大满拉她回家,她的个人表演也就结束了。

大满他妈说的没错,他们全家都根红苗正。

早年她随父母逃荒来到天津,就在谦德庄一带搭窝铺住了下来。

父母年老体衰没有劳动能力,他们不得已就学周围几家的样子干起了暗娼营生。

她父亲坐在门口负责拉客,没干几年天津就解放了。

经过集中学习教育,她被分配到一家茶叶店工作。

生完大满之后她就休长病在家,虽已四十出头,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尤其是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在脑后绾一个不松不紧的髻子,头顶上插一把大红的塑料拢子,头发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梳头油的清香。

夏天爱穿一条浅蓝色的杭罗水裤,露出半截雪白丰腴的小腿肚子,走起路来水蛇腰一扭一扭地煞是惹眼。

“哼,不是吹的,当年我在大街上走一圈,回头我家门口就得排队。

”这是她高兴时不小心说走的嘴。

大满他爸更是苦大仇深,现在是运输场的搬运工。

他们夫妻俩反差很大,他才刚四十五六的年纪已是满脸皱纹,整天胡子拉碴的,脚底下一年四季趿拉着一双破布鞋,夏天只穿一件看不出颜色的破褂子,并不系怀,露出紫红的胸膛;冬天空心穿一件破棉袄腰里扎一根麻绳。

几乎每天都会看见他敞着怀,趿拉着鞋,眼角上挂着一颗大大的白色的眼屎,手里提拉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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