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书实务篇Word文件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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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者,所以爱民也;
礼者,所以便事也。
是以
圣人苟可以强国,非法其故;
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
”
孝公曰:
“善。
甘龙曰:
“否则。
臣闻之,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稳定法而治。
因民而教者,不劳而功成;
据法而治者,吏习而民安。
今若变法,不
循秦国之故,更礼以教民,臣恐天下之议君,愿孰察之。
“子之所言,世俗之言也。
夫凡人安于故习,学者溺
于所闻。
此两者所以居官守法,非所与论于法之外也。
三代差别礼而
王,五霸差别法而霸,故知者作法,而愚者制焉;
贤者更礼,而不肖
者拘焉。
拘礼之人,不敷与言事;
制法之人,不敷与论变。
君无疑矣
。
杜挚曰:
“臣闻之,利不百,稳定法;
功不十,不易器。
臣闻法
古无过,循礼无邪。
君其图之。
“前世差别教,何古之法?
帝王不相复,何礼之循?
伏羲神农教而不诛,黄帝尧舜诛而不怒,及至文武,各其时而立法,
因事而制礼。
礼法以时而定,制令各顺其宜,兵甲器备各便其用。
臣
故曰: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必法古。
’汤武之王也,不循古而兴;
殷夏之灭也,不易礼而亡。
然则反古者未可必非,循礼者未足多是也
君无疑矣。
吾闻穷巷多怪,曲学多辨。
愚者之笑,智者哀焉
;
狂夫之乐,贤者忧焉。
拘世以议,寡人不之疑矣。
于是遂出垦草令。
垦令第二
无宿治,则邪官不及为私利于民,而百官之情不相稽。
百官之情
不相稽,则农有余日。
邪官不及为私利于民,则农不敝。
农不敝而有
余日,则草必垦矣。
訾粟而税,则上壹而民平。
上壹则信,信则官不敢为邪。
民平则
慎,慎则难变。
上信而官不敢为邪,民慎而难变,则下不非上,中不
苦官。
下不非上,中不苦官,则壮民疾农稳定。
壮民疾农稳定,则少
民学之不休。
少民学之不休,则草必垦矣。
无以外权任爵与官,则民不贵学问,又不贱农。
民不贵学则愚,
愚则无外交,无外交则勉农而不偷。
民不贱农,则国安不殆。
国安不
殆,勉农而不偷,则草必垦矣。
禄厚而税多,食口众者,败农者也;
则以其食口之数,赋而重使
之,则辟淫游惰之民无所于食。
无所于食则必农,农则草必垦矣。
使商无得籴,农无得粜。
农无得粜,则窳惰之农勉疾。
商无得籴
,则多岁不加乐;
多岁不加乐,则饥岁无裕利;
无裕利则商怯,商怯
则欲农。
窳惰之农勉疾,商欲农,则草必垦矣。
声服无通于百县,则民行作掉臂,休居不听。
休居不听,则气不
淫;
行作掉臂,则意必壹。
意壹而气不淫,则草必垦矣。
无得取庸,则医生家长不建缮。
爱子不惰食,惰民不窳,而庸民
无所于食,是必农。
医生家长不建缮,则农事不伤。
爱子不惰食,惰
民不窳,则故田不荒。
农事不伤,农民益农,则草必垦矣。
废逆旅,则奸伪躁心私交疑农之民不可。
逆旅之民无所于食,则
必农,农则草必垦矣。
壹山泽,则恶农慢惰倍欲之民无所于食;
无所于食则必农,农则
草必垦矣。
贵酒肉之价,重其租,令十倍其朴。
然则商酤少,民不能喜酣奭
,大臣不为荒饱。
商酤少,则上不费粟;
民不能喜酣奭,则农不慢;
大臣不荒饱,则国事不稽,主无过举。
上不费粟,民不慢农,则草必
垦矣。
重刑而连其罪,则褊急之民不斗,很刚之民不讼,怠惰之民不游
,费资之民不作,巧谀恶心之民无变也。
五民者不生于境内,则草必垦矣。
使民无得擅徙,则诛愚乱农之民无所于食而必农。
愚心躁欲之民
壹意,则农民必静。
农静,诛愚乱农之民欲农,则草必垦矣。
均出余子之使令,以世使之,又高其解舍,令有甬,官食●,不
可以辟役。
而大官未可必得也,则余子不游事人。
余子不游事人,则
国之大臣诸医生,博闻辨慧游居之事,皆无得为;
无得居游于百
县,则农民无所闻变见方。
农民无所闻变见方,则知农无从离其故事
,而愚农不知,欠勤学问。
愚农不知,欠勤学问,则务疾农。
知农不离其故事,则草必垦矣。
令军市无有女子,而命其商;
令人自给甲兵,使视军兴。
又使军
市无得私输粮者,则奸谋无所于伏。
盗输粮者不私稽。
轻惰之民不游
军市,盗粮者无所售。
送粮者不私,轻惰之民不游军市,则农民不淫
,国粟不劳,则草必垦矣。
百县之治一形,则迂者不饰,代者不敢更其制,过而废者不能匿
其举。
过举不匿,则官无邪人。
迂者不饰,代者不更,则官属少而民
不劳。
官无邪则民不敖,民不敖,则业不败。
官属少则征不烦,民不
劳则农多日。
农多日,征不烦,业不败,则草必垦矣。
重关市之赋,则农恶商,商有疑惰之心。
农恶商,商疑惰,则草
必垦矣。
以商之口数使商,令之厮舆徒重者必当名,则农逸而商劳。
农逸
则良田不荒,商劳则去来●送之礼无通于百县,则农民不饥,行不饰
农民不饥,行不饰,则公作必疾,而私作不荒,则农事必胜。
农事
必胜,则草必垦矣。
令送粮无得取僦,无得反庸;
车牛舆重设,必当名。
然则往速徕
疾,则业不败农。
业不败农,则草必垦矣。
无得为罪人请于吏而饟食之,则奸民无主。
奸民无主,则为奸不
勉。
为奸不勉,则奸民无朴。
奸民无朴,则农民不败。
农民不败,则
农战第三
凡人主之所以劝民者,官爵也;
国之所以兴者,农战也。
今民求
官爵,皆不以农战,而以巧言虚道,此谓劳民。
劳民者,其国必无力
无力者,其国必削。
善为国者,其教民也,皆从壹空而得官爵。
是故不以农战,则无
官爵。
国去言则民朴,民朴则不淫。
民见上利之从壹空出也,则作壹
,作壹则民不偷。
民不偷淫则多力,多力则国彊。
今境内之民,皆曰:
“农战可避,而官爵可得也。
”是故好汉皆可变业,务学诗书,随从外权,上可以得显,下可以得官爵;
要靡事商贾,为武艺:
皆以避农战。
具备,国之危也。
民以此为教者,其国必削。
善为国者,仓廪虽满,不偷于农;
国大民众,不淫于言,则民朴
一。
民朴一,则官爵不可巧而取也。
不可巧取,则奸不生。
奸不生则
主不惑。
今境内之民及处官爵者,见朝廷之可以巧言辩说取官爵也,
故官爵不可得而常也。
是故进则曲主,退则虑所以实其私,然则下卖
权矣。
夫曲主虑私,非国利也,而为之者,以其爵禄也。
下卖权,非
忠臣也,而为之者,以末货也。
然则下官之冀迁者,皆曰:
“多货则
上官可得而欲也。
”曰:
“我不以货事上而求迁者,则如以狸饵鼠尔
,必不冀矣。
若以情事上而求迁者,则如引诸绝绳而求乘枉木也,愈
不冀矣。
之二者不可以得迁,则我焉得无下动众取货以事上,而以求
迁乎!
”黎民曰:
“我疾农,先实公仓,收余以事亲,为上忘生而战
,以尊主安国也;
仓虚,主卑,家贫,然则不如索官!
”亲戚交游合
,则更虑矣。
好汉务学诗书,随从外权;
皆以
避农战。
民以此为教,则粟焉得无少,而兵焉得无弱也!
善为国者,官法明,故不任知虑;
上作壹,故民不偷淫,则国力
搏。
国力搏者彊,国好言谈者削。
农战之民千人,而有诗书辩
慧者一人焉,千人者皆怠于农战矣。
农战之民百人,而有武艺者一人
焉,百人者皆怠于农战矣。
国待农战而安,主待农战而尊。
夫民之不
农战也,上好言而官失常也。
常官则国治,壹务则国富,国富而治,
王之道也。
王道作,外身作壹罢了矣。
今上论材能知慧而任之,则知慧之人希主好恶使官制物,以适主
心。
是以官无常,国乱而不壹,辩说之人而无法也。
如此,则民务焉
得无多,而地焉得无荒?
诗、书、礼、乐、善、修、仁、廉、辩、慧
,国有十者,上无使守战。
国以十者治,敌至必削,不至必贫。
国去
此十者,敌不敢至;
虽至,必却;
兴兵而伐,必取;
按兵不伐,必富
国好力者,曰“以难攻”,以难攻者必兴;
好辩者,曰“以易攻”
,以易攻者必危。
故圣人明君者,非能尽其万物也,知万物之要也。
故其治国也,察要罢了矣。
今为国者多无要。
朝廷之言治也,纷纷焉务相易也。
是以其君惛
于说,其官乱于言,其民惰而不农。
故其境内之民,皆化而好辩乐学
,事商贾,为武艺,避农战,如此则亡国不远矣。
国有事,则学民恶
法,商民善化,武艺之民不消,故其国易破也。
夫农者寡,而游食者
众,故其国贫危。
今夫螟螣蚵蠋春生秋死,一出而民数年乏食。
今一
人耕,而百人食之,此其为螟螣蚼蠋亦大矣。
虽有诗书,乡一束,家
一员,独无益于治也,非所以反之之术也。
故先王反之于农战。
故曰
:
百人农,一人居者,王;
十人农,一人居者,强;
半农半居者,危
故治国者欲民之农也。
国不农,则与诸侯争权不能自持也,则众力不敷也。
故诸侯挠其弱,乘其衰,土地侵削而不振,则无及已。
圣人知治国之要,故令民归心于农。
归心于农,则民朴而可正也。
纷纷,则不易使也;
信,可以守战也。
壹,则少轴而重居;
壹,则可以赏罚进也;
壹,则可以外用也。
夫民之亲上死制也,以其旦暮从事于农。
夫民之不可用也,见言
谈游士事君之可以尊身也,商贾之可以富家也,武艺之足以生活也。
民见此三者之便且利也,则必避农;
避农则民轻其居,轻其居则必不
为上守战也。
凡治国者,患民之散而不可搏也,是以圣人作壹,抟之
也。
国作壹一岁者,十岁彊;
作壹十岁者,百岁彊;
作壹百岁者,千
岁彊,千岁彊者王。
君修赏罚以辅壹教,是以其教有所常,而政有成
王者得治民之至要,故不待赏赐而民亲上,不待爵禄而民从事,不待刑罚而民致死。
国危主忧,说者成伍,无益于安危也。
夫国危主忧也者,彊敌大国也。
人君不能服彊敌,破大国也,则修守备,便地形,抟民力以待外事,然后患可以去,而王可致也。
是以明君修政作壹,去无用,止畜学事淫之民,壹之农,然后国度可富,而民力可抟也。
今世主皆忧其国之危而兵之弱也,而彊听说者。
说者成伍,烦言
饰辞,而无实用。
主好其辩,不求其实。
说者自得,门路曲辩,辈辈
成群。
民见其可以取王公大人也,而皆学之。
夫人聚党与说议于国,
纷纷焉小民乐之,大人说之。
故其民农者寡,而游食者众;
众则农者
怠,农者怠则土地荒。
学者成俗,则民舍农,从事于谈说,高言伪议
,舍农游食,而以言相高也。
故民离上而不臣者,成群。
此贫国弱兵
之教也。
夫国庸民以言,则民不畜于农。
故惟明君知好言之不可以彊
兵辟土也。
惟圣人之治国,作壹,抟之于农罢了矣。
去彊第四
以彊去弱者,弱;
以弱去彊者,彊。
国为善,奸必多。
国富而贫
,治曰重富,重富者彊。
国贫而富,治曰重贫,重贫者弱。
兵行敌所
不敢行,彊;
事兴敌所羞为,利。
主贵多变,国贵少变。
国少物,削
国多物,彊。
千乘之国,守千物者削。
战事兵用曰彊。
战乱兵息而
国削。
农、商、官三者,国之常官也。
三官者生虱官者六:
曰岁,曰食
,曰美,曰好,曰志,曰行,六者有朴必削。
三官之朴三人,六官之
朴一人。
以法去法者,强;
以法致法者,削。
常官法去则治。
治大国
,小;
治小国,大。
强之,重削;
弱之,重强。
夫以彊攻弱者,亡;
以弱攻彊者,王。
国彊而不战,毒输于内,礼乐虱官生,必削;
国遂
战,毒输于敌国,无礼乐虱官,必彊。
举劳任功曰彊,虱官生必削。
农少商多,朱紫贫、商贫、农贫,三官贫,必削。
国有礼有乐,有诗有书,有善有修,有孝有弟,有廉有辩──国
有十者,上无使战,必削至亡;
国无十者,上有使战,必兴至王。
国
以善民治奸民者,必乱至削;
国以奸民治善民者,必治至彊。
国用诗
书礼乐孝弟善修治者,敌至必削国,不至必贫国。
不消八者治,敌不
敢至,虽至,必却;
兴兵而伐,必取,取必能有之;
按兵而不攻,必
富。
国好力,曰“以难攻”;
国好言,曰“以易攻”。
国以难攻者,
起一得十;
以易攻者,出十亡百。
重罚轻赏,则上爱民,民死上;
重赏轻罚,则上不爱民,民不死
上。
兴国,行罚,民利且畏;
行赏,民利且爱。
行刑重其轻者,轻者
不生,重者不来。
国无力而行知巧者,必亡。
怯民使以刑必勇,勇民
使以赏则死。
怯民勇,勇民死,国无敌者彊,彊必王。
贫者使以刑则
富,富者使以赏则贫。
治国能令贫者富,富者贫,则国多力,多力者
王。
王者刑九赏一,强国刑七赏三,削国刑五赏五。
国作壹一岁,十岁彊;
作壹十岁,百岁彊;
作壹百岁,千岁彊,
千岁彊者王。
威以一取十,以声取实,故能为威者王。
能生不能杀,
曰“自攻之国”,必削;
能生能杀,曰“攻敌之国”,必强。
故攻官,攻力,攻敌,国用其二,舍其一,必强;
令用三者,威必王。
十里断者,国弱;
五里断者,国彊。
以日治者王,以夜治者彊,以宿治者削。
举民众口数,生者着,死者削。
民不逃粟,野无荒草,则国富,国富者彊。
以刑去刑,国治;
以刑致刑,国乱。
行刑重轻,刑去事成
,国彊;
重重而轻轻,刑至事生,国削。
刑生力,力生彊,彊生威,
威生惠,惠生于力。
举力以成勇战,战以成知谋。
金生而粟死,粟生而金死。
本物贱,事者众,买者少,农困而奸
劝;
其兵弱,国必削至亡。
金一两生于境内,粟十二石死于境外。
粟
十二石生于境内,金一两死于境外。
国好生金于境内,则金粟两死,
仓府两虚,国弱。
国好生粟于境内,则金粟两生,仓府两实,国彊。
彊国知十三数:
境内仓口之数,壮男壮女之数,老弱之数,官士之数
,以言说取食者之数,利民之数,马牛刍●之数。
欲彊国,不知国十
三数,地虽利,民虽众,国愈弱至削。
国无怨民曰彊国。
兴兵而伐,
则武爵武任,必胜;
按兵而农,粟爵粟任,则国富。
兵起而胜敌,按
兵而国富者,王。
说民第五
辩慧,乱之赞也;
礼乐,淫佚之征也;
慈仁,过之母也;
任誉,
奸之鼠也。
乱有赞则行,淫佚有征则用,过有母则生,奸有鼠则不止
八者有群,民胜其政;
国无八者,政胜其民。
民胜其政,国弱;
政
胜其民,兵彊。
祖国有八者,上无以使守战,必削至亡;
国无八者,
上有以使守战,必兴至王。
用善,则民亲其亲;
任奸,则民亲其制。
合而复之者,善也;
别
而规之者,奸也。
章善则过匿,任奸则罪诛。
过匿则民胜法,罪诛则
法胜民。
民胜法,国乱;
法胜民,兵彊。
以良民治,必乱至削
以奸民治,必治至彊。
国以难攻,起一取十;
国以易攻,起十亡百。
国好力,曰:
“以
难攻”;
国好言,曰:
“以易攻”。
民易为言,难为用。
王法作民之
所难,兵用民之所易,而以力攻者,起一得十。
王法作民之所易,兵
用民之所难,而以言攻者,出十亡百。
罚重,爵尊;
赏轻,刑威。
爵尊,上爱民;
刑威,民死上。
故兴
国行罚则民利,用赏则上重。
法详则刑繁,法简则刑省。
民不治则乱
,乱而治之又乱。
故治之于其治,则治;
治之于其乱,则乱。
民之情
也治,其事也乱。
故行刑,重其轻者;
轻者不生,则重者无从至矣。
此谓“治之于其治”也。
行刑,重其重者,轻其轻者;
轻者不止,则
重者无从止矣。
此谓“治之于其乱”也。
故重轻,则刑去事成,国彊
重重而轻轻,则刑至而事生,国削。
民勇,则赏之以其所欲;
民怯,则刑之以其所恶。
故怯民使之以
刑,则勇;
勇民使之以赏,则死。
怯民勇,勇民死,国无敌者必王。
民贫则弱,国富则淫;
淫则有虱,有虱则弱。
故贫者益之以刑,则富
富者损之以赏,则贫。
治国之举,贵令贫者富,富者贫。
贫者富,
富者贫,国彊。
三官无虱,国彊;
而无虱久者,必王。
刑生力,力生彊,彊生威,威生德,德生于刑。
故刑多则赏重,
赏少则刑重。
民之有欲有恶也,欲有六淫,恶有四难。
从六淫,国弱
行四难,兵彊。
故王者刑于九,而赏出一。
刑于九,则六淫止;
赏
出一,则四难行。
六淫止,则国无奸;
四难行,则兵无敌。
民之所欲
万,而利之所出一。
民非一则无以致欲,故作一。
作一则力抟,力抟
则彊;
彊而用,重彊。
故能生力,能杀力,曰:
“攻敌之国”,必疆
塞私道以穷其志,启一门以致其欲,使民必先其所恶,然后致其所
欲,故力多。
力多而不消则志穷,志穷则有私,有私则有弱。
故能生
力,不能杀力,曰:
“自攻之国”,必削。
故曰王者国不蓄力,家不
积粟。
国不蓄力,下用也;
家不积粟,上藏也。
国治:
断家王,断官彊,断君弱。
重轻刑去,常官则治。
省刑要
保,赏不可倍也。
有奸必告之,则民断于心。
上令而民知所以应,器
成于家而行于官,则事断于家。
故王者刑赏断于民心,器用断于家。
治明则同,治闇则异。
同则行,异则止。
行则治,止则乱。
治则家断,乱则君断。
治国贵下断,故以十里断者弱,以五里断者彊,家断则有余,故曰日治者王。
官断则不敷,故曰夜治者彊。
君断则乱,故曰宿治者削。
故有道之国,治不听君,民不从官。
算地第六
凡世主之患,用兵者不量力,治草莱者不度地。
故有地狭而民众
者,民胜其地;
地广而民少者,地胜其民。
民胜其地者,务开;
地胜
其民者,事徕。
开则行倍。
民过地,则国功寡而军力少;
地过民,则
山泽财物不为用。
夫弃天物,遂民淫者,世主之务过也,而上下事之
,故民众而兵弱,地大而力小。
故为国任地者,山陵居什一,薮泽居
什一,溪谷流水居什一,都邑蹊道居什一,恶田居什二,良田居什四
此先王之正律也,故为国分田数小。
亩五百,足待一役,此地不任也。
方土百里,出战卒万人者,数小也。
此其垦田足以食其民,都邑遂路足以处其民,山陵薮泽溪谷足以供其利,薮泽堤防足以畜。
故兵出,粮给而财有余;
兵休,民作而畜长足。
此所谓任地待役之律也。
今世主有地方数千里,食不敷以待役实仓,而兵为邻敌臣,故为
世主患之。
夫地大而不垦者,与无地者同;
民众而不消者,与无民者
同。
故为国之数,务在垦草;
用兵之道,务在一赏。
私利塞于外,则
民务属于农;
属于农则朴,朴则畏令。
私赏禁于下,则民力抟于敌,抟于敌则胜。
奚以知其然也?
夫民之情,朴则生劳而易力,穷则生知而权利。
易力则轻死而乐用,权利则畏罚而易苦。
易苦则地力尽,乐用则军力尽。
夫治国者能尽地力而致民死者,名与利交至。
民之生,饥而求食
,劳而求佚,苦则索乐,辱则求荣,此民之情也。
民之求利,失礼之
法;
求名,失性之常。
奚以论其然也?
今夫盗贼上犯君上之所禁,下失臣子之礼,故名辱而身危,犹不止者,利也。
其上世之士,衣不暖肤,食不满肠,苦其志意,劳其四肢,伤其五脏,而益裕广耳,非性之常,而为之者,名也。
故曰名利之所凑,则民道之。
主操名利之柄,而能致功名者,数也。
圣人审权以操柄,审数以
使民。
数者臣主之术,而国之要也。
故万乘失数而不危,臣主失术而
不乱者,未之有也。
今世主欲辟地治民而不审数,臣欲尽其事而不立
术,祖国有不平之民,主有不令之臣。
故圣人之为国也,入令民以属
农,出令民以计战。
夫农民之所苦;
而战,民之所危也。
犯其所苦,
行其所危者,计也。
故民生则计利,死则虑名。
名利之所出,不可不审也。
利出于地,则民尽力;
名出于战,则民致死。
入使民尽力,则草不荒;
出使民致死,则胜敌。
胜敌而草不荒,茂盛之功,可坐而致也。
今则否则。
世主之所以加务者,皆非国之急也。
身有尧舜之行,
而功不及汤武之略者,此执柄之罪也。
臣请语其过。
夫治国舍势而任谈说,则身劳而功寡。
故事诗书谈说之士,则民游而轻其上;
事处上,则民远而非其上;
事勇士,则民竞而轻其禁;
武艺之士用则民剽而易徙;
商贾之士佚且利,则民缘而议其上。
故五民加于国用,则田荒而兵弱。
谈说之士,资在于口;
处士,资在于意;
勇士,资在于气;
武艺之士,资在于手;
商贾之士,资在于身。
故天下一宅,而圜身资民;
资重于身,而偏讬势于外。
挟重资,归偏家,尧舜之所难也;
故汤武禁之,则功立而名成。
圣人非能以世之所易,胜其所难也;
必以其所难,胜其所易。
故民愚,则知可以胜之;
世知,则力可以胜之。
民愚,则易力而难巧;
世巧,则易知而难力。
故神农教耕而王天下,师其知也;
汤武致彊而征诸侯,服其力也。
今世巧而民淫,方仿汤武之时,而行神农之事,以随世禁,故千乘惑乱。
此其所加务者,过也。
民之性,度而取长,称而取重,权而索利。
明君慎观三者,则国
治可立,而民能可得。
国之所以求民者少,而民之所以避求者多。
入
使民属于农,出使民壹于战。
故圣人之治也,多禁以止能,任力以穷
轴,两者偏用则境内之民壹;
民壹则农,农则朴,朴则安居而恶出。
故圣人之为国也,民资藏于地,而偏讬危于外。
资于地则朴,讬危于
外则惑。
民入则朴,出则惑,故其农勉而战戢也。
民之农勉则资重,
战戢则邻危。
资重则不可负而逃,邻危则不归于无资。
归危外讬,狂
夫之所不为也。
故圣人之为国也,观俗立规则治,察国事本则宜。
不
观时俗,不察国本,则其法立而民乱,事剧而功寡,此臣之所谓过也
夫刑者所以禁邪也;
而赏者,所以助禁也。
羞辱劳苦者,民之所
恶也;
显荣佚乐者,民之所务也。
故其国刑不可恶而爵禄不敷务也,
此亡国之兆也。
刑人复漏,则小人辟淫而不苦刑,则徼幸于民上。
徼
幸于民上以利求,显荣之门不一,则君子事势以成名。
小人不避其禁
,故刑烦;
君子不设其令,则罚行。
刑烦而罚行者,国多奸;
国多奸
则富者不能守其财,而贫者不能事其业,田荒而国贫。
田荒则民轴生
,国贫则上匮赏。
故圣人之为治也,刑人无国位,戮人无官任。
刑人
有列,则君子下其位;
戮人衣锦食肉,则小人冀其利。
君子下其位,
则羞功;
小人冀其利,则伐奸。
故刑戮者,所以止奸也;
而官爵者,
所以劝功也。
今国立爵而民羞之,设刑而民乐之,此盖术数之患也。
故君子操权一政以立术,立官贵爵以称之,论劳举功以任之,则是上下之称平。
上下之称平,则臣得尽其力,而主得专其柄。
开塞第七
天地设,而民生之。
当此之时也,民知其母而不知其父,其道亲
亲而爱私。
亲亲则别,爱私则险,民众而以别险为务,则民乱。
当此
时也,民务胜而力征。
务胜则争,力征则讼,讼而无正,则莫得其性
故贤者立中正,设无私,而民说仁。
当此时也,亲亲废,上贤立
矣。
凡仁者以爱利为务,而贤者以相